入夜已深,韦府中的下人早已睡熟。韦小宝要自己出去给康熙烧水洗澡,被康熙一下拉住,顺势拉进怀里。
“朕好久没像今晚这么开心过了。”
韦小宝先是一愣,紧接着也用力回抱住康熙。
“小桂子也一样。” 他说的是真话。离开康熙后的日子对韦小宝而言并不是得到自由后的快乐。相反,那种想念和失落总是时时浮现,以至于他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一次与阿珂同塌而眠时,也因为那种低落的情绪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除了已有的二子一女之外,他再没有过子嗣。
外面月亮已经接近满月了,屋外院子里的桂花香味在银色月光中弥漫开来。一切都美好得令人心酸,失而复得的珍贵、相伴游玩的欢笑,良辰美景的温馨。
康熙稍稍拉开了点距离:“小桂子,你我二人就此歇息好呢,还是要做点什么好呢?”
韦小宝贼笑道:“这会儿倒头大睡,只怕是会遭天谴的。”
没有告白,亦无须告白。分开的那段漫长的岁月,他们早已在无尽的寂寞和想念中明白自己的心意。而这一晚,他们的心意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彼此。
那一夜康熙的动作温柔得出奇,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呵护着一个珍宝。虽然韦小宝还是痛得要命,但很显然半点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两个人缠绵着,却并不激烈。
第一次与自己深爱的人结合,两个人都一点一滴地品尝着这种甜蜜。韦小宝眼中溢满了快乐和充实,这一种感觉是以前任何时候也没有过的。
阵阵清风吹过,穿过打开的门窗轻拂在他们的脸上,幽幽桂花香顺着清风飘进来。
□□来临,康熙紧闭着的牙关内低低□□了两声,韦小宝听得很清楚,那是他在叫“小桂子”。本已全身无力的韦小宝,伸出双手拥紧了康熙的身体。
四
韦小宝睁开眼时,康熙已经离开。揉揉惺忪的睡眼,腰际的一阵酸痛提示了昨夜缠绵的余韵。动一动,腰以下的地方都痛得要命,看来今天可以告病不朝了。
“来……来人……”韦小宝趴在床上,偏着头向外喊。
家丁走了进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给我弄盆水进来洗脸,另外泡杯浓茶,弄几样早点来。”
“小的这就去办。”
“等一下。”
家丁又折回:“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韦小宝倒抽冷气,发出“嘶嘶”的声音:“拿盒金创药来。”
“是。”
家丁走出门去,韦小宝把脸埋进枕头里,继续呲牙裂嘴地抽气。
等他洗了脸,吃了点心又往那里抹了些金创药,便安心地趴在床上“养伤”。看看自己的姿势,都觉得活像个在岸边晒太阳的王八。
到了正午时分,家丁急急忙忙跑进来,快要睡着的韦小宝不耐烦地皱眉问怎么了。家丁恭敬地答道:“大人,门外来了七个女子,自称是大人的夫人。”
这些下人都是韦小宝回京之后重新招募来的,不认识他那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不奇怪。韦小宝睁大眼睛,声音也兴奋起来:“我老婆来啦,快让她们进来!”
家丁站在原地不动,为难地问:“大人,哪一位才是夫人?”
“七个都是!”
家丁急急出去开门了。
片刻后,只听几个脚步往这边奔跑,声音越来越近。
韦小宝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向门外望去,确定是他的老婆们之后,喜笑颜开地唤道:“大中小老婆们,相公我想死你们了。废话少说,过来亲个嘴吧!”说完闭着眼噘起嘴。
哪知道一心等待温柔的韦小宝,耳朵却冷不丁地被拽着,“哎哟哎哟”叫唤两声,才看清拽他耳朵的是建宁公主。
“我的公主老婆,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对相公?”
方怡道:“谁叫你一声不吭地跑回京城,害我们姊妹几个这通担心。”
沐剑屏嘟起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小宝你这次真的做得不对。”
建宁手下更用力,嘴上骂道:“你听到了?这次没人帮你了!”
耳朵正在受虐的韦小宝灵机一动岔开话题:“咦?我女儿双双呢?快抱来给我瞧瞧,想死爹爹了。”
建宁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双双在双儿手上抱着呢。想看啊?嗯?!”
“哇呀呀呀呀,耳朵掉了……掉了……公主!”
双儿劝解道:“好了,再揪相公的耳朵真的会掉下来的。”
怀里的虎头终于被阿珂逗弄笑了,儿子笑了,阿珂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也劝建宁放过韦小宝。建宁松开了手,众人这才发现韦小宝的姿势不对劲。
苏荃问道:“莫不是皇帝对小宝用了杖刑?”
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这个姿势,明显是背面受伤,最大的可能便是杖刑。
曾柔愠道:“这个满清皇帝果然不是好东西!小宝,他打了你多少大板?”
建宁瞪着曾柔:“你胡说什么?还没问清楚呢,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皇帝哥哥打他板子了?”
韦小宝吱吱呜呜不愿回答,几个女的一再地追问,他才开口解释:“皇上没有打我。是我昨晚喝多了,脚下一滑,一屁股坐进灌木丛里,就变成这样了”
建宁即刻露出笑容:“我说不可能吧?皇帝哥哥最宠爱小桂子了!”
其他几人没有继续追问,韦小宝红了脸,尴尬的岔开话题:“你们怎么也回京了?”
苏荃解释是担心他出事,所以追来京城看看。
韦小宝色咪咪地笑道:“今晚你们谁陪我呢?”
几人对看一眼,阿珂苏荃与双儿继续逗弄怀中的孩子不予理睬,曾柔对沐剑屏说我教你一套剑法,方怡和建宁也跑过去吵着要学。韦小宝趴在床上,两眼一闭:继续睡觉吧!
虽说隔天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韦小宝还是去上了早朝。众臣只当他和往年一样,皇上交代他出去办件事,办完了便回朝,并不知这其中的许多曲折。
汤若望禀报道:“启奏皇上,不列颠国使者戴尔非诺来访大清国圣上康熙陛下。”
康熙道:“传不列颠使者觐见。”
守在外面的太监大声通传:“传不列颠使者觐见!”
只见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人走进太和殿,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穿戴好生奇怪!脑瓜顶上的帽子帽沿儿绕着脑瓜伸一圈,帽筒在脑瓜顶上站的老高。衣服上的扣子在正中间,正面短后面长,还在中间开了条缝。裤子前面竟然还有个档,莫不是洋鬼子到这么大岁数了也会在身上拉尿?
韦小宝在心里奇道:当日我在罗刹国见到的洋人穿得跟这个洋人可不一样,看来这洋人和洋人之间也是大不相同的。
戴尔非诺注视着康熙,摘下帽子,虔诚地弯下腰,开口叽里呱啦说了一句洋文。
汤若望上前道:“启奏皇上,戴尔菲诺先生说:来到大清国他很荣幸,祝福大清国皇帝陛下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一翻礼节性的唏嘘寒暄后,不列颠国戴尔菲诺使臣开始说明来意,汤若望将他说的大段洋文译给康熙及众臣听:“大清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物产丰富,自给自足。我们不列颠国生产出的物件屡次向大清推销,却从未找到好的销路。而我们自己每年要向大清购买瓷器、茶叶、丝绸等物不计其数。我们不列颠国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大清的东西又非买不可。这样一来,我们国家的金银钱币都流入了大清国,大清国却不肯花一点钱买我们的东西。”
康熙微笑道:“我大清国地大物博,百姓需要什么自己都能做得出来。贵国的物件无法在大清国畅销,大可以去别的国家卖。”
戴尔菲诺听完汤若望翻译后道:“我们不列颠国最近新造了东西叫鸦片,不仅口感纯正,只需一口便齿颊留香,并且还能令人忘记痛苦,达到最快乐的境界。如果皇帝陛下可以恩准,我们不列颠国将在大清国尝试广卖鸦片。收利当然会上交一部分给大清政府。”
汤若望逐句将此话翻译出来,龙椅上的康熙听得咬牙切齿,身侧拳头紧握。康熙不仅学习满蒙汉语、四书五经和治国之道,也跟着汤若望等西洋传教士学过天文历数等自然科学。鸦片是何物他也是略知一二的,这等让人上瘾的慢性□□他怎能让自己的子民吸食!
待到汤若望全部译完后,康熙克制住自己,淡然道:“盈利便是全额上缴,朕也绝不同意在大清国内贩卖鸦片。念在你千山万水才来到大清,朕就当你刚才的话没有说过,暂且到避暑山庄居住几日,便回了不列颠国去!”
众臣皆疑惑道:这鸦片究竟是何物?为何一提到它,万岁马上就要翻脸?
户部尚书顾明秀走出众官之列,行礼道:“启奏皇上,臣以为不列颠只是西边海上一个小岛国,来大清卖鸦片只是赚取蝇头小利,并且会依盈利多少分成上缴朝廷。这是于此于彼皆有利之事,请皇上三思。”
无知!康熙不悦,道:“诸位爱卿对顾爱卿之言有何意见?”
善于察言观色的索额图上前道:“起奏皇上,我大清地大物博,向来自给自足。没有必要去买小国之物。如果这次他们赚了钱,日后就会有更多国家来大清卖东西,那我们自己的东西又要卖给谁去?如果他们不赚钱,那么他们来了也白来,倒不如不让他们卖,反而是上上之策。”
康熙点头:“索大人言之有理。朕再次声明,决不允许我大清国内出现鸦片!”
众官员连忙跪下呼道皇上英明。
早朝中失意的顾明秀坐在轿中心中烦闷,他本与不列颠国私通,商定说服皇上准许卖鸦片后不列颠国就将京城范围内的盈利给他五成。本以为简单到手的肥鸭子,竟被万岁给打飞了。 轿子突然急急停下,顾明秀差点栽出轿子。他烦躁地撩开布帘问轿夫发生何事。走在前面的管家走过来低声道:“老爷,有人骑马闯过,差点撞了咱们的轿子。”
顾明秀朝远处眺望一眼,只见一位身着粗布衣装的公子身后牵着一匹黑马,连连抱拳作揖赔不是。顾秀明仔细一看,走下轿对那人说道:“哟,这不是海澄公郑克爽郑大人吗?你们放肆,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郑克爽行礼,心虚道:“顾大人莫要取笑小人,朝廷里谁不知道我只是有衔无职的挂名官儿。今日小人的马匹不知受到什么惊吓,冲撞了大人的官轿,小人在这给大人赔不是,望大人可以不计小人之过。”
顾明秀上下打量了郑克爽一翻,心思转了几转,问道:“郑大人这么说就是太谦虚了。我问大人,皇上可曾召见过你?”
“召见过的。”
“可曾给你册封?”
郑克爽勉强答道:“皇上隆恩,册封小人为正黄旗海澄公。只是除了发放了一座府邸,便没有任何职权了。册封后,小人便连皇上的面也再没见过。”
顾明秀点头:“何时用你皇上自有圣意,郑兄弟无需自暴自弃。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你我难得遇上,郑兄弟随我去寒舍一叙可好?
郑克爽一惊,勉强一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了。”
天色渐渐昏暗,御书房内康熙屏退了宫女太监,只留了韦小宝一人伺候笔墨。康熙一本一本地批阅着奏章,神色极其认真。刚开始韦小宝还专注地凝视康熙的样子,渐渐没了耐性,东张西望起来。康熙批完最后一本,侧头去看韦小宝时,见他正盯着前面发呆,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抓耳挠腮,便笑道:“让你陪着朕有这么难受?”
韦小宝嘿嘿一笑:“陪着皇上自然好,只是我在一旁又没事做,闲得慌。”
“小桂子,你能心甘情愿陪着朕回京朕很是欣慰。你若真嫌闷,便回府去吧,我们来日方长,不争朝夕。”
“那可不成,少看一眼小玄子,心中便多一分难受。”
康熙搁下笔,牵起韦小宝的手:“那你今晚留宿皇宫可好?”
韦小宝扯起嘴角笑得很欢:“皇上,奴才早就让人去府上通知几个老婆,今晚要和皇上商议政务,不回去睡了。”
康熙凝视他的笑脸,另一只手也拉住他。
陪康熙用完晚膳后,韦小宝又陪着在御花园内散步遛食。初秋时分,御花园内四处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味,二人漫步其中,花前月下,好不惬意。
韦小宝想起早朝之事,好奇问道:“皇上,奴才有一事不明。”
“问吧。”
“到底鸦片是什么玩意儿?皇上今日一听到它,脸色沉得比船还快。”
康熙停下脚步,道:“你看这良辰美景醉人吗?”
韦小宝向四周扫视一圈,虽不明康熙何意,仍点头称是。
康熙继续说道:“但抽食鸦片后的快感,比此情此景更令人幸福百倍。谁人若尝一口鸦片,日后任何事也提不起他的兴趣,终日只会惦念着鸦片别的什么也不想。每日只吃鸦片不知进食,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你说这种害人之物,朕怎能让自己的子民抽食?”
韦小宝见康熙越说面色越沉重,便打趣道:“别人吃了那东西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我,再多的鸦片也不能让我忘记小玄子。”
康熙沉重的脸色果然变得明朗,回过头看着韦小宝,眼睛亮亮的。
韦小宝眼见四下无人,玩心乍起,上前道:“小玄子咱们别散步了,我知道有件事儿比散步更能消食儿。”
康熙自然之道是何事,又有些顾虑地问:“你不痛了?”
“若还痛我哪儿敢留这儿?”
二人相视而笑,往寝宫走去。
五
顾明秀将郑克爽带入府邸,以上好的大红袍招待。其实对郑克爽来说,此时此刻再好的香茗也不如一桌菜肴来得实惠。自从台湾归降朝廷后,他的日子可谓清贫之极,冯锡范死后他更是孤苦无依,受的委屈也不计其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算是尝了个遍。
顾明秀见他品茗之态犹若借酒浇愁,放下茶杯道:“郑兄弟如若不嫌弃,我这便让下人准备一桌酒席,你我痛饮一番如何?”
郑克爽奇道:“顾大人莫怪小弟说话直接,敢问大人为何单对小弟另眼相看?台湾早已归降大清,郑家大势已去。说难听些,我不过是条丧家的狗,皇上留着不杀已是仁慈,我如今亦只有苟且偷安。”
顾明秀道:“郑兄弟,咱们这个皇上处事太过谨慎,多少捞金的机会都放过了。哥哥我手里有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不知兄弟你可有兴趣?”
郑克爽叹气道:“我也不怕顾大人笑话了,我的钱早已被韦爵爷和多隆大人搜刮得干干净净,现在只是靠卖些书画维生,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顾明秀摆摆手:“我的这笔生意,只用出力不用出钱,一旦成功,便是财源滚滚。”
郑克爽两眼开始放光,抱拳做了个通礼,恭恭敬敬地道:“需要小人做什么顾大人只管明示!”顾明秀夹了一筷子菜添进郑克爽碗里:“咱们先吃饱了再说不迟。”
门外小厮进来通报道:“爷,敬事房公公把消息传来了。”
顾明秀沉下脸:“嗯。今晚是容妃还是慧妃?”
小厮纳闷道:“都不是,公公说今晚陪着万岁爷的一直是韦爵爷。”
顾明秀思道:“韦小宝?他下朝后没有离开皇宫吗?”
小厮答:“回爷的话,公公说韦爵爷一直陪着皇上批奏章,用晚膳,还陪皇上去御花园散步,后来就和皇上一起去了寝宫同塌而眠便再无消息了。”
顾明秀眉头深锁,认真思索着。
郑克爽见状,为顾明秀倒了杯酒:“顾大人无需惊诧,韦小宝本就受圣宠。几天前我卖完字画回家的路上,看见皇上一身公子装扮,与韦小宝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玩闹。”当日他在夜市中形单影只地走着,却猛然看见韦小宝与一男子手牵着手极其亲昵的样子,细看之下才发现韦小宝身边的人竟然是皇上。当时他们的快乐,更加残忍地提醒了他是孤单无依的人。想到这里,郑克爽一口饮尽杯中酒,满嘴苦涩,“他倒是潇洒呀!人人爱他,人人都爱他!我可以不在乎她被他上过,也不在乎她腹中那块肉究竟是谁的。可是,她还是忘不了他……忘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