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沉思片刻,问:“他发作前有什么预兆吗?”
“王嫂害怕了?”坦尼森反问。
张澜点点头:“总要做好防范。”
“没事,他已经很久没杀死过人了,最多就是被喝点血,吃掉一个胳膊腿儿什么的。”看到张澜越来越白的脸色,坦尼森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开了多么血腥的玩笑,连忙打哈哈道,“别害怕,一般情况下他自己会有预感,实在不行,你可以呼叫我。”
说着,他一手握住张澜的手,一手打开他的手环,把自己的通讯号加进了张澜的联系人中。
张澜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就看到坦尼森的名字印在“第一联系人”的位置上。这实在太诡异了,之前这家伙还总是泼自己冷水,怎的才一天,他突然态度大转,一副关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莫名殷勤起来?张澜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跟他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坦尼森一点眼色都没有,厚着脸皮一路跟着他到了领域学院。路上俩人遇到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生。男生见到坦尼森的身影似乎很惊喜,小跑过来正要打招呼,余光却在注意到一旁的张澜时,表情立即变得很微妙。
“介绍一下,这是科奇,”坦尼森指了指那个男生,“你们领域学院的高材生。”
科奇?张澜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想起来了,似乎是传说中的双s精神力学生。
科奇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好介绍的,我们不同年级。”
“别这么说嘛,我们的四王嫂基因那么优秀,不久就能跳到和你一个班。”坦尼森又低头对张澜说,“科奇目前是我的专属领域师,如果你有学业上的困扰,可以去找他解答。”
科奇凉凉道:“我不过是个普通学生,有问题就找教授。”
毫不客气地回绝完,科奇冷着脸走了。
张澜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敌意,为什么呢?自己明明不认识他。
“呵呵,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总之,我批准你去骚扰他。”坦尼森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可是百年难遇的精神力天才,不好好栽培的话可惜了。”
张澜想了想,直接了当问:“你想做什么?”
坦尼森的态度实在费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嫂这话什么意思?”
“我似乎和六王子不熟。”张澜淡淡道。
“有吗?”坦尼森夸张哈哈直笑,“我是为你着想……以后你就知道了。”
话已至此,张澜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道谢一声,便匆匆赶往教学楼。
坦尼森目送他远去,嘴角的弧度慢慢恢复,喃喃道:“这个张澜,只做四王嫂太可惜了……”这时他的手环发出一阵震动,坦尼森眼神收回,接通了这个来电。
“嗯?母后?……哥哥的情况还是不太理想,那个药恐怕越来越没效果了……张澜的安全?呵呵,母后但请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坦尼森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毕竟我也有点兴趣了呢……”
因为被半路耽搁,张澜上课迟到了两分钟。
第一堂课是《领域基础知识》,老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见到张澜,他吹胡子瞪眼睛地啧啧一声:“你就是新来的插班生?破纪录的那个3s?”
张澜点头:“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头子板着脸,指着第一排的位置:“你坐这。”
张澜依言坐下,老头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片刻后嘀嘀咕咕道:“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第一天就敢迟到,以为基因好就上天了吗!他非得给这个新来的插班生一个下马威不可!
老头子大力拍了拍讲桌,示意开始上课,然后指着张澜道:“新来的,你来解释一下什么叫领域?”
张澜没想到会被点名,一时有些怔忪,几秒才反应过来,朗声道:“据我所知,是保护机甲的一种力场。”
“那你知道原理吗?”
张澜想了想,摇摇头。他听见自己摇头时,身后传来其他人隐忍的闷笑声。
“既然能保护机甲,那么为什么作战中机甲仍有被损坏的风险,这个保护的阈值又是以什么衡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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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澜听得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老头子满意地让那学生坐下来,又面朝张澜哼道:“埃德加在上一季季考中排名倒数第一,你的基础连他都不如,所以不要以为有点小天分就沾沾自喜,没有系统学习、打好基础,你有再优秀的精神力,也只能当个普通人。
如果你下次还是迟到,以后就不用来上我的课!”
老头子在领域学院是出了名的严格,时间观念很强。
张澜被直接批评,却没有半点不服,对比自己的老爹,老头子已经很温和了。
老头子教训完他,又对着其他学生吼道:“还有你们,不要以为比3s早上半年学就多放松了!下次季考如果还考不上二年级,趁早卷铺盖走人,免得浪费资源,知道反应堆、重磁石损耗费多贵吗!真是……”
老头子的课程持续了一上午,他尤嫌自己讲得还不够多,拼命布置了一大堆课后作业,弄得学生们叫苦不迭。
而据老头子的说法,领域学院的理论是全军校比例最低的,这些都学不透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张澜听到这里不由得庆幸自己选择就读这个学院,因为他已经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了,要是去了其他学院估计都要怀疑人生。
但此时他处于学习的新鲜期,下课了也没走,而是坐在原位继续记录、整理笔记,时不时还得上星域查一下某些名词,当看到许多不解的名词是小学基础知识时,张澜长长叹了一口气。
终于学到头昏脑涨的程度,张澜才收起资料离开,想到即将成品的次朱草药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终于,终于要可以开始修复他可怜的筋脉了!
结果回到宿舍,猛地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第15章 怒了
张澜回到宿舍,发现药味儿竟然没了。
按理来说次朱草需要烹煮八小时才会味道尽消,现在离开火才过去不到六小时,莫非他记错了?
正要去厨房查看,就看见阿瑞斯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喂!”阿瑞斯喊道,“你吃饭没?”
张澜:“还没。”
“本殿下给你打了。”阿瑞斯指着桌上一盒东西。他午饭是在饭堂解决的,本来并没有给张澜带饭的计划,因为他知道张澜不吃那些,但是偶然在饭间听到领域学院的学生餐和其他学生的食物构成不一样,是经过调配、既利于精神力又利于体质的特殊营养餐时,他就留了心——毕竟张澜身体太瘦了,光吃素怎么够营养。加上同学又在挤眉弄眼地指责他居然扔下老婆独食,他只好顺了一份回来。
张澜眼睛都瞪圆了,这货居然会想到自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用、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只是顺便、顺便!”阿瑞斯奋力强调,又补充了一句,“你给我吃完,必须一点不剩!”
张澜囧道:“我的体质不适合……”
“这次的不一样!对你有好处!”阿瑞斯气哼哼地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张澜仔仔细细听完,虽然阿瑞斯极尽可能地遮遮掩掩,但他还是听懂了什么,语带笑意地喃喃道:“原来是特地给我选的。”
阿瑞斯一愣,随即恼怒道:“都说了是顺便!你特么的听力弱还是幻想症?自作多情也有个限度*%#&……”
张澜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口气却无意识地柔和了些:“是了,我会吃完的,不过得等一下。”
他在阿瑞斯急躁的目光中,转身去了厨房,次朱草的药效在烹煮完一个小时内服下最好,既然已经煮至失去味道,那么很有肯能是完品一段时间了——
厨房空空如也。
他的小炖锅呢!?
张澜瞪大眼睛,三两步冲到灶台,果真没有。视线陡转,终于在水槽里看到了被扔在其中的小炖锅,它甚至被粗鲁地磕坏了一个角,打开一看,没了。
张澜难以置信地拿起它,只见炖锅内残留了一点点药渣子,心顿时凉了半截。
“喂,你不吃饭跑厨房做什么?”阿瑞斯靠在门上有些不满。
张澜懵逼的脸瞬间切换成阴沉,强忍着极度失望和逐渐弥漫而上的怒气,慢慢地转过身:“这是怎么回事?”
他晃晃手中的药盅,“怎么回事!”
阿瑞斯被他的眼神微微惊到,随即耸耸肩:“哦,味道太大,我倒了,啧啧,你居然欲│求不满到要吃这种口味的汤,你能不能……”
他后面说什么张澜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倒了,倒了,倒了!
他辛辛苦苦、等候已久的修复灵药,居然眨眼间就被他一心认为是最佳伴侣的男人——倒了!
“你……”张澜气得说不出话,重重把小炖锅摔倒地上。
巨大的破碎声把阿瑞斯都惊地抖了抖,嘴上的吐槽瞬间没了声音。
他从没见过张澜那么愤怒的眼神。
“你这个,你这个……”张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你他妈知道你倒的是什么东西吗!”
一贯高冷的张澜居然被逼得骂了脏话。阿瑞斯呆了呆,梗着脖子道:“不就倒了点汤,你用得着……”
“这是次朱草!修复身体用的懂吗?”张澜骂开第一句,再也忍不下去,“谁要勾引你!你简直莫名其妙、目中无人、不可理喻,平时胡说八道我也是受够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张澜,从来没有那种想法!如果不是因为……因为……我他妈根本不会跟你结婚!”
都是因为该死的姬皓光,但他最后的理智还是让自己把这句话封之于口。
阿瑞斯被他整个人突然爆发的的气势惊得后退了一小步,但听到最后那句话时,阿瑞斯也冷下脸:“不会跟我结婚?”
“对。”张澜索性豁出去,“我为什么要跟疯子结婚?其中原因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这桩婚姻,原本就是仙诗和迦耶的一场交易,而且还是迦耶单方面强制交易,只不过两人从未点破,张澜一直以来也表现得很平和,虽然有点冷淡,但俩人的关系已经是叫人跌破眼镜的和睦了。
阿瑞斯觉得被当头一棒打下,打得他脑中嗡嗡直响,有种被嫌弃、羞辱的感觉,“疯子”二字,是插入他心中的一根刺,隐隐作痛了不知多少年,他以为张澜至少不会……
阿瑞斯感到一阵气血上涌,想也不想的欺身上去,赤│裸着脚踩到了碎掉的药罐渣,尖锐地痛楚席卷而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
“你想离婚?”阿瑞斯一字一顿地问。
张澜余光瞥见他脚边溢出了血,一时间没反应。
“你想都不要想!”阿瑞斯恶狠狠道,对他的不回应感到焦躁、心烦意乱,一把扣住他的肩使劲摇,“你是我的王妃,帝国四王妃!这个头衔你知道代表什么吗?只要我不允许,你休想离开!”
张澜被他摇得前后摇摆,当下更怒了,努力挣开,冷冷道:“滚,不要碰我。”
他声音不大,但这句话把对峙的气氛瞬间点燃,阿瑞斯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可怕,血红色迅速漫上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
张澜真是被他的蛮横气到了,也没退缩,迎面直上。次朱草事关他的修行,一点都不容许马虎,如果他因为畏惧而选择轻易退让原谅,阿瑞斯根本不会当一回事,他必须要让这个自大、自私的混蛋傻逼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阿瑞斯在他毫无怯意的目光中却是怔住了,但此时,身体泛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感到自己的牙齿在发痒、指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出——
不妙。
阿瑞斯生生忍住要撕碎他的冲动,用力放开他,踉踉跄跄地冲进自己房间,胡乱在床头柜翻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一粒药后仰头吞下。
胸腔中沸腾的力量顿时消减一半,但是不够,他仍觉得整个人处在发作边缘,也不知道究竟是颠狼症,还是因为被气的——一定是气的,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为了一碗不知名的汤水,居然要和他离婚!
阿瑞斯简直怒火中烧,却又夹杂着心虚和一丝委屈,但总的来说,愤怒压倒一切。
身体里暴涨的破坏欲,再继续呆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阿瑞斯想也不想地就冲出卧室,对张澜吼了句:“有一件事你错了,我不是疯子!”
吼完一把拉开门,气冲冲地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简直是落荒而逃,连张澜都吃惊了,因为阿瑞斯的表情,就像是个受了斥责的委屈的小孩……
去他的委屈!
张澜一想到那莫名被倒掉的次朱草,心疼得几乎要滴血。
这是他长这么大几乎动怒最严重的一次,一半是因为心血喂狗,一半是由于阿瑞斯轻飘飘丝毫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的态度,实在是太气人了!
张澜用力揉了揉脸,干脆盘腿打坐起来。动怒也是修行大忌,虽然他现在体内灵力无法运转,不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但也要保持平稳的心态。张澜念了好几遍清心诀,这才慢慢平复了情绪。
冷静下来后,张澜肚子饿了,一转头就看见桌子上,阿瑞斯给他打的饭盒……
心下有些五味杂陈,张澜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它,草草吃了几口,发觉果然和以前吃的营养餐有些不同,肉沫自然还是有的,但是比例下降至少一半,而另一半似乎是什么作物谷粒。
张澜边吃边回想刚才阿瑞斯最后的表情,开始觉得自己说话似乎有些重。毕竟次朱草虽然昂贵,但——这钱好像是阿瑞斯歪打中招帮他赚的!
但一码归一码,他擅自动自己的东西,就要明确表态,既然两个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就要相互尊重,否则矛盾会越来越多,他希望阿瑞斯至少在下次行动前,稍微能动点脑子,能跟自己打个招呼,学会商量。
吃到一半时,手环嗡嗡响动,是坦尼森的来电。
张澜本来没心情接,但对方锲而不舍,只好接通。
“嫂子,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张澜道:“没有。”
“是吗,我刚才看到哥哥红着眼睛出门了,他是不是发作过?”
张澜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阿瑞斯确实有崩溃迹象,但最后出门时分明是有神智的。
“没有?”坦尼森那边顿了顿,“好吧,你注意安全,对了,你可以随身携带他的药,如果发现他不对劲就第一时间喂下,药瓶应该放在他的床头,因为颠狼症发作时间多半是晚上,那里一定会备有。”
张澜:“明白了,多谢告知。”
“等等!”坦尼森又道,“今天上课没被欺负吧?听说你下课在教室呆了很久……”
张澜心里泛起一丝怪异,只觉得他热情得莫名其妙,这让他感到无比违和,也没等坦尼森说完直接断掉了联系。
虽然浪费了十株次朱草,但是冰箱内还有十株。想到这里,张澜取出来重新浸泡,想想又不放心,在旁边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标注着:之前的事情不计较了,以后勿动,多谢合作。
做完这些,尤嫌不够,最后把它藏了起来。
晚上张澜随意做了两道菜,也没等阿瑞斯,自己便吃的一干二净,然后开始学习。他是个有毅力的人,不会因为课程太难而产生退怯心里,反而激起攻克的心,打算从小学慢慢学起。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张澜洗完澡出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阿瑞斯竟然还没回来……
他莫名地想起了一个词,离家出走。刚要为自己的脑洞发笑,宿舍门突然有人大力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