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完本[耽美年上]—— by:南淮有榆

作者:南淮有榆  录入:08-09

澄然一头撞在蒋兆川胸口,后者只在他额头摸了摸,第四天一早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火车咣当,这次回去只买到了硬座,难熬的很。澄然一直卧在蒋兆川的腿上,看着窗外流动的光影,感受着节庆的氛围,忽然想起一件事,只是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蒋兆川先发现了他的异样,一捏他的脸,“嘀咕什么?”
澄然呐呐道:“还去爷爷家吗?”
蒋兆川又是沉默,只有车厢里的重重嘈音在耳畔。
不止是澄然的外婆不喜欢蒋兆川,同样蒋兆川的家里人也抵触澄然。这一对的未婚先孕让两家老人彼此间都势如水火。老太太认为是蒋兆川毁了她女儿的一生,蒋兆川的父母也同样认为是这对母子拖累了他儿子。害的蒋兆川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了鳏夫,又带着一个儿子,这以后要再婚就更难了。幸好他们都不知道老太太逼着蒋兆川发过重誓,否则别管多大年纪,打起来都是一定的。
自从去年家里人催婚不成,蒋兆川和二老大吵了一架后,和家里人基本就是半决裂的状态了。今年过年他也没回去,他猜都猜的到,二老见到澄然,就跟老太太见到他一样,一样横眉冷对,一样冷言冷语。
“不回了。”蒋兆川半晌才说了句话,“爸已经托人给爷爷他们送钱了,现在也没时间回去。”
澄然趴在他胸口上,到底什么原因,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在爷爷奶奶眼里,他就是个“拖油瓶”。
火车在半夜才到了鹏城,澄然干坐了十几个小时,两条腿麻的动都动不了。蒋兆川也在原地活动了好一阵子,才带着澄然往家赶。半夜的风冷飕飕的,澄然一路光打哈欠,迷迷糊糊的说:“爸,你还没送我新年礼物。”
蒋兆川找了辆车送他们回去,听了这话乐的直笑,“书没白念,现在就知道要礼物了。”
等到了住了地方,蒋兆川果然松了口,“爸爸早就备着,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的。”
突然之间,蒋兆川止了声,握着钥匙的手差点没抓稳,只能停在原地看着门口。
澄然打了个哈欠,已经快倚在蒋兆川的脖子上睡着了,还狐疑着,“爸,怎么不回去?”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苍老,又怪声怪气的女声,“舍得回来了,过年都不回家,还要我来找你。”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崭新
蒋兆川隔了一会才叫了一声,“妈。”又问,“你怎么自己来了?”
他回过神去开门,澄然也清醒了一半。他们租的这个私人房的路灯不是太好,离的远,他们又住二楼,只能模模糊糊的照出一个大概的人影。澄然看着那团黑乎乎的影子站起来,突然就有点防备。
澄然跟爷爷奶奶向来不太亲近,见面的次数更少。这会也是靠着勉强的印象,才记起面前这个看起来还很精气神十足的老妪是他的奶奶。
蒋兆川开了门,把一老一小都迎了进来,才皱着眉道:“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能在外面等。带钱了吗,怎么不先开个宾馆住?”
灯一开,终于看清她冷的泛白的脸色。老太太却不觉得冷,更不说累,只是老大不乐意,“我不来,那还找的到你吗!”她把蒋兆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扫了澄然两眼,看父子俩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是从哪来,有空出去,为什么不回家!?”
老太太虽然也疲劳,说起话来却是掷地有声。她跟澄然的外婆完全是两个样子,头发半白但一脸肃严,身体老的佝偻了但还是努力的站的笔直。她穿着一件青色的缎面小袄,一条黑毛呢裤,手上拎一个行李包,腕上晃着一个金手镯,全身上下都力持着一份城里人的体面。
澄然记得老太太姓田,退休前一直是坐厂办公室的,不大不小的领导也见过一些,为人颇有些自傲。也是因为这,田老太很是看不上他妈妈,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就敢跟人生孩子,在她眼里就是死罪。尤其这个姑娘还留了个拖油瓶,自己走的倒是干脆,就狠狠拖累了他儿子。
最后田老太冷飕飕的目光定在澄然身上,明知故问,“这是去哪了?”
蒋兆川只能先蹲身把澄然放下,“宝宝,你不是困了,先去睡觉。”
澄然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蒋兆川道:“爸爸马上过来。”
田老太似乎轻轻哼了一声,澄然忍着困意,先走到她面前轻声叫了句,“奶奶。”没等到田老太的回应,才慢慢走回房间去了。
他不忘回头,临关门前听到蒋兆川在说:“妈,你先坐……”
澄然没兴趣偷听家常,加上他实在是困了,换了衣服就往被子里钻。胡思乱想,奶奶真的很生气吗?她来只是想见见爸爸吗?去年他们吵的不可开交,就是为了二老要给蒋兆川相亲的事,那今年,也会这样吗?反正,他们是肯定不会松口的……曾经,蒋兆川就是为了他直接跟家里翻脸了,带着他到了十八岁,又为了沈展颜离开了他……蒋兆川骨子里其实真绝情啊,他每次都可以面不改色,坚定无移的离开,连头也不回。
灯忽然暗了下去,被子掀开了一半,是蒋兆川躺了上来。
澄然侧着身不动,听他好像在叹气,过了一会儿往澄然背上轻拍了几下,自己才睡了。
田老太第二天也没走,一早做好早饭,又打扫屋子,对蒋兆川嘘寒问暖。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就这么住下来。澄然不好开口直接问,而蒋兆川又开始不分日夜的奔波,家里有一个田老太坐镇,能为澄然做上三餐,还能让他放心些。
一直到澄然开学的前一天,田老太总是冷着的脸才算放了下来。她来了近十天,头一次和颜悦色的把澄然叫到沙发上跟她说话。
“然然。”田老太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上不沾一缕毛发,镯子上的金手镯微微一晃,笑不露齿,问的很直接,“知不知道你爸爸的房子买了多少钱?”
澄然笑脸迎她,心想她故意趁着蒋兆川不在才问,说不定就是在他爸那问不到门道,才来忽悠他,他当然不可能老实回答,拐弯道:“爸爸说了吗,我不知道。”
田老太又问,“没去房子里看过吗?”
澄然凝神想了半天,“我们搬了好多个房子,奶奶你问哪一个?”
田老太眼中闪了闪,哼哼呜呜两下,又漫不经心的问起他的成绩。
澄然知道他爸的意思,他没接受家里人的安排去啃“铁饭碗”,没拿家里一分钱自己出来创业,现在赚的钱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知根知底。包括自己给他的那两万块,到底用没用他也不知道。买房是为了让田老太了解他要在鹏城安定的决心,但到底花了多少,他还有多少家资,肯定也是含糊着不肯透露。
而且,说不定田老太就要拿这个标准去给他物色对象。
以前不懂,但澄然现在是心如明镜,就冲着他现在还小,就算二老再提,蒋兆川还是一样的不会同意,说不定还是会冲动的跟家里决裂。澄然当年只记得是他在哭,而他们在吵,最后蒋兆川吼了一句“你们不用管我”。
最终他得到他爸爸了,反之田老太二老失去了他。
蒋兆川的狠心绝情,几次多是因为他。
当时他靠冷战暂时赢了,最终还不是输给了沈展颜的肚子,有什么区别!
田老太失去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他也失去了他的家。
澄然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恰逢田老太问他,“然然,等你们搬了新家,奶奶来照顾你们。”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说:“哦,好。”
田老太终于在第二天放心的回去了,依然如她来时的那样体面,只是临走前意味深长的对蒋兆川说了一句,“你答应我的,好好想想。”
蒋兆川面上微微一抽,当着澄然的面不好多说,只点头,“到时候再说。”
老太太长叹了一气,带着儿子终于松口的兴奋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她坚持不要蒋兆川送她,连背影都透着股欢喜。澄然马上就起了警惕,蒋兆川这个人的处事原则,就是很难会说什么“到时候”这种明显敷衍的话。
等门一关,他默默地贴在蒋兆川身上,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爸,你会结婚吗?”
蒋兆川闻言一怔,按下纷乱思绪,宽厚的手掌把澄然的小手包的更紧,“爸有你就够了。”
澄然眼中一亮,心怀里的感情前所未有的滋长的最深。他爬到蒋兆川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摩挲着他颊边的短茬。蒋兆川的身体有些僵,似是不能习惯这样的亲密。他整个人都陷在沙发上,又听澄然在他耳边说话,“你现在照顾我,我以后也会照顾你的,你别找女人好不好?”
这话有些赌气,可是说出来,连每个音节都是颤的。蒋兆川知道他这小儿子是害怕了,被田老太吓着了,说不定那三天他外婆又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才让他有了危机感。
他镇定的笑了两声,“不结不结,爸答应过你妈妈的,不会再婚。”
澄然一口咬牙,把脸死死的埋在蒋兆川的肩膀上。
有那么一刻,他都受不了这么卑鄙的自己。
新家很快就开始装修了,蒋兆川把注册公司的钱全部投在了他们的新房子上,从请人设计到装修动工,样样都要和澄然讨论一番。挑选瓷砖,木板,细节到床头的地毯上用什么花纹都要一起选择。父子俩的兴致都极高,很多挑选的品位也不谋而合。澄然更像是要把从前错过的时光都重拾,一想到那是他们以后的家,心中的喜悦更是难言。他更是有意的引着蒋兆川去挑选他指中的风格,凭着他的记忆要把他们的家还原到一模一样。
新房子追求质量,就那么断断续续但又力求完美的装修了半年,之后又空了半年多。等味道都散尽了,蒋兆川特意去翻了半天的黄历,在他找到的最好的那个日子,正式搬家那天,很风俗的拿着个枕头进门,在新家开伙,煮了一锅最浓的珍珠奶茶。奶甜味馨馨的飘荡在厨房上空,又徐徐散到每个角落。墙角边的那盆发财竹也摆上了,没有经过修剪,绿油油的长的正旺。还是三个房间,还是一样的分配,连窗帘都是刻意的颜色……澄然看过每一个细节,感觉一切都对上了,还是一样的,还是他们的家。他终于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比当年晚了两年,现在他都十岁了。他特意去厨房里比了比,他已经长到蒋兆川的腰间了,一伸手,就抱住他爸精瘦的腰,脸贴在他的背后,随着蒋兆川的动作走来走去。
蒋兆川依然老样子的空出一只手拍拍他的头,笑他,“你这习惯是改不了了。”
澄然贴在他腰间,“不改。”
蒋兆川也不知该怎么说,同龄的男孩子个个都活泼好动的不得了,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乱的能上房拆屋顶,正是家长管都管不住的时候。可澄然却还跟小时候一样,意外的黏人。
他又拍了一下澄然的手,“宝宝……”一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幸而澄然很快就松了手,跑到客厅去看他们的新电视机。
蒋兆川感到腰间一松,他一个人在厨房,瞬间又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而到了晚上,澄然怎么也不肯进他的房间睡觉。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手表
这是他们搬入新家的第一天,澄然就闹起了脾气。他刚洗好澡,穿着睡衣,带着股新鲜水嫩的湿气,固执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但就是不进去。
蒋兆川一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澄然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往蒋兆川的大床上一坐,然后就要躺下。
“宝宝。”蒋兆川掀开被子,要把澄然往下拉,“你房间就在对面,去你房间睡。”
澄然仰着头,不肯应,“我就睡这里。”
蒋兆川有点无奈,“你几岁了,还不肯一个人睡。”
他把澄然拉着下床,澄然顺势就往他身上扒,牢牢的缠着他的手他的腰,“你让我一个人睡,我就会做噩梦。”
蒋兆川脸色不好,“什么梦?”
澄然眼底都是郁色,“梦到我从楼上摔下来。”
“胡说什么。”蒋兆川掰开他的手,肃声道:“你是大孩子了知不知道,别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澄然低着头不说话,看他这副小模样,蒋兆川又温起声音,“宝宝,小孩长大了就得跟父母分床睡。”他点点澄然的脑袋,“你都十岁了,有自己的房间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蒋兆川忽地一笑,带着点调侃的意味,“你是怕黑,不敢一个人睡?”
澄然眼圈红了,“我就在这睡。”
夜已经寒了,蒋兆川近日新联系上了一个合伙人,准备在输出贸易上搭线,明日起来还要筹划。他满心都在拼搏和赚钱,想要尽早把已经错过两年的公司建立起来。选地段,择产品,还有银行贷款一大堆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做。他实在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个儿子又在闹什么变扭,若说以前都是环境所迫的没办法,现在都搬来新家了,他的房间又是崭新独立,有什么不好?
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小孩一时之间不能习惯,等睡了两天就行了。
蒋兆川不多说了,弯腰把澄然打横抱起,几步走到了对面他的房间。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小巧而精致,童趣风十足。蒋兆川还买了很多的毛绒玩具堆在床上,床头。使得整张床看起来都暖呼呼,软绵绵的。他按下澄然的挣扎的手脚,不由分说把他抱到了床上,开了一盏床头灯,“宝宝要是害怕,就开灯睡。”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房间,房门静静的关的严实。
澄然在暖暖的橘色灯光下躺了半晌,睡不着的把床边软绒绒的玩具一个个的抱了一番。抱着抱着他就有点迷糊了,他现在到底几岁,还玩这些东西!?
瞪着眼睛到了半夜,澄然总是不自觉的要摸摸脑下,枕着的已经不是蒋兆川健壮的臂膀,换成这样的软枕,实在是不习惯到了极点。而且脸庞耳畔,也没有另一个人温热的呼吸……话说,蒋兆川睡的熟不熟?
澄然失眠了一夜,到了凌晨四点多才有了点睡意,可是刚睡不久,就被蒋兆川叫醒起来上学。冬天要从被窝里钻出来实在需要毅力,而澄然就睡了这会的功夫,已经开始了好几个斑驳离奇的梦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两个乌青的黑眼圈,蒋兆川一见真是怔了一下,当即帮他穿起了衣服,却不问他是怎么没睡好。
澄然一整天精神不济,晚上蒋兆川接了他回来,做好饭又匆匆的出去了,一直到了十二点才带着疲累的脚步回到家。无论换了几个地方,澄然总是会给他留一盏过道灯,暖黄暖黄的,都带着新家的味道。
蒋兆川习惯性的回房去看澄然,又忘了儿子其实已经有自己的房间了。望着对面那紧闭的门,他想进去看看,又不知怎么,明明澄然才十岁,他却有种儿子大了终不由人的感慨。
马上年底了,他是十一岁了。
他带着一身的疲意和感慨梳洗躺床,睡前脑子里习惯性的转一遍生意经。他跟澄然不同,闭上眼睛就累的什么也没空想了,脑子高速运转了一天,只有在黑甜一觉中才能安宁些。
这种安宁持续没多久,一个小时左右,他的房门就被叩响了。
蒋兆川先睁开眼睛,但没动,敲门声停了一停又继续响,“咚咚咚咚”,平稳持续,不折不挠。
他抬手按下床头灯,起身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澄然,他睡眼朦胧的站在门口,房里的灯光被蒋兆川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一半,剩下的光照的他脸上明明暧暧,眼神可怜兮兮,像只被抛在墙角的绒毛熊,话却是坚定,“我要在这睡。”
蒋兆川眉心一跳,呼吸间全是无可奈何。澄然已经伸出了手,又说:“我困了。”
已经快两点了,静默了一阵,蒋兆川还是弯下腰,把澄然抱了起来。
蒋兆川一个成年男人,在自己的房间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家居长裤,袒露的上身肌肉贲张,胸肌紧凸,臂膀胸腹间线条扬利,身材欣长健美。澄然拥在他肩上,指间触到他微凉的皮肤,胸膛里就是一阵狂跳。
又能如愿以偿的躺到他身边,澄然的手脚刚缠上,蒋兆川就轻轻拨开,“别黏人。”
澄然果然安静的躺了片刻,可不到半个小时,又板着蒋兆川的肩膀去枕,手一伸脚一横,不遗余力的往他身上架。蒋兆川折腾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不知怎么,他想起在五六年前,还在筒子楼,他被来寻仇的毒贩砍伤进了医院。那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澄然,他也是这样每天晚上都紧紧的贴着他缠着他,抱着他的手臂就不肯松手……那一年他们什么都没有,这样辛苦的日子,澄然却陪着他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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