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夫父有责完本[穿越耽美]—— by:师子洋

作者:师子洋  录入:08-14

小三闻言却微微有些诧异,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季哥跟我客气啥。”
季春山进门后,小三看着季春山的背影,一脸好奇怪异,今天的季哥怎么感觉怪怪的?
却说季春山进了醉仙居后院后,没有先去掌柜住的小院,而是先来到了后厨处。
这醉仙居的后厨掌勺,便是季春山父亲的至交好友。此人姓周名景,幼年孤苦,多得季家帮扶,后同季父同在镇上做学徒学艺,季父学木工,周景学厨艺,后来还入了当时掌勺大厨的眼,拜其为师并其真传,后娶师傅之女为妻,并接替师傅成为醉仙居的顶梁支柱,便是掌柜也需得礼让三分。
季家早年虽对其多有扶助,但并不曾想过要什么回报,是以从未要求过什么。但季父过世之后,季母软弱,季春山没了约束,便整日招猫斗狗无所事事,败光了家中银钱。自季家败落后,从前交好人家只剩十之一二,且其中以周景最为得势,不得已,季母求到了他处。
周景一直感念季家从前的恩惠,望能回报一二,只是季父却不愿挟恩求报,次次婉拒。这次季母主动提起,自是无所不从。因知晓季春山本性,便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好就近看管。周景无子,只有二女,皆已出嫁,对季春山视若子侄,还曾教授其烹饪技艺,只是季春山心无大志不求上进,每每应付了事。
周景恨铁不成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就此作罢,好在季春山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惹不出什么大事来。
此次季春山打算辞工,掌柜那处好说,周景这却不容易过。不过,想来自己只要把家中情形如实相告,虽说或许会受一番斥责,但也应能够得到允准。
进了后厨,顿时一阵烟熏火燎热火朝天之态,厨房里共设六处灶眼,或放炒锅,或置蒸笼,或安汤罐,更有数人切菜的切菜,揉面的揉面,爆炒的爆炒,各司其职,虽热闹却不凌乱。每当一道菜肴完成,便立时有候在一旁的小二放至托盘上,端上前厅。
季春山扫视了一圈,没在众人中发现周景,刚想寻一人相问,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山子,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季春山转身看去,说话之人将近五十岁左右,粗眉方脸,鬓角微白,与季春山差不多的身量,正是周景,忙喊道:“周叔。”
周景点点头,刚要说话却突然看到了季春山背后竹筐里的药包,不由蹙眉道:“怎么回事,可是生病了?”
季春山道:“不是我,是清岚。”
闻言,周景眉头皱的更深了,追问道:“岚哥儿病了?什么病?怎么病的?可还严重?”
季春山赶忙解释道:“是昨夜里受了寒,发了高热,好在现下高热已退了,只是身子还虚的厉害,尚需调养些时日。周叔,清岚病倒需人照料,家中杂事也离不得人,所以我打算辞去醉仙居的差事。”
周景沉吟片刻,道:“回头我让你婶儿去家中看看,照料一二,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老实给我待在醉仙居里。”
叶清岚生病,周景信,但季春山说回去照顾还操持家事,他却是半点不信的,估计叶清岚此次重病和他也脱不了干系,与其放了他不知去何处惹事,还是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稳妥
第8章 回家
周景摆明了不相信自己,季春山心中并无意外,实在是原身太多劣迹,早已耗光了身边人的信任。
季春山看着周景,神色认真而诚恳,他道:“周叔,我知道我从前做过不少错事,已决心悔改弥补,清岚是我最为亏欠之人,我日后必会善待于他,绝不会再如从前一般混账。”
说着,他对着周景深深一揖,道:“周叔多年教导帮扶之恩,小侄感念在心,无以为报,理应顺从周叔之意,只是清岚病重,煦儿年幼,起居饮食皆需人照料,兼之家事繁重。这本是侄儿的责任,又怎能推卸他人。小侄真心改过,可以天地起誓,恳请周叔成全。”
周景看着季春山,神色难掩惊异,他直觉告诉他季春山所言字字为真,可他也是知晓季春山品行的,实在想不通为何短短一日,此人便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恍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半响,周景伸手缓缓扶起季春山,道:“你母将你托付于我,我自待你如亲儿一般,从前种种我只当你年少无知,如今既有心回归正路,我自不会阻拦。我不指望你有什么成就,只盼你能担起男儿的责任,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此,我也算对你母有个交代。”
季春山又是深深一揖,“多谢周叔。”
周景又将人扶了起来,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回去吧,莫耽搁了岚哥儿用药。至于辞工一事,等岚哥儿病愈再说,掌柜那我替你说一声,多请几日假就是了。”
说着又从衣襟中摸出了几块碎银子,道:“这二两银子你拿去,给岚哥儿抓些好药,给煦儿买些吃食,若是不够了再来问我要,必不可断了岚哥儿的汤药。若岚哥儿的病不愈反重,我必拿你是问。”
季春山忙推辞,道:“谢谢周叔,不过我现下银钱已是足够用了,若有不足到时再同周叔开口就是了。”
周景见此,也没坚持,便将银子又揣了回来。他此举,的确有帮季春山一把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试探之意。若季春山看到银子毫不推拒欢喜的接了下来,他必会疑其别有用心,可见季春山眼中毫无贪色,言辞婉拒,心中不由对其之前所言又信了三分。
突然想到了什么,周景道:“你再等一下。”
说着越过季春山进了厨房,而后在厨房里绕了一圈,再回到季春山面前时,手里便多了一只卤鸡,一包酱肉,还有三包刚出炉的点心。
季春山又要推拒,“周叔,不用,这——”
周景虽说是醉仙居的掌勺,可却也不能随意的从后厨拿吃食,若是做坏了的也就罢了,否则这吃食摆到前厅去卖多少钱就要付多少钱,而周景拿的这些都是品相完好,可以端出去待客的,是以回头还要把钱如数补上。
周景却道:“长者赐不可辞,再说这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岚哥儿和煦儿的,你可不许偷吃。”说罢,直接放进了他背后的竹筐中。
而后拍拍季春山的肩膀,道:“回去吧,莫在耽搁了。”若是以前季春山每次回家时,周景是不会给他带东西的,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最后也落不到叶清岚和季宁煦嘴里,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他觉得对季春山他可以稍微报一些期待了。
从醉仙居出来,季春山便顺着主路,往出镇的方向走去,路上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便叫住了那人,买了一串。
离开小镇前,季春山先去肉铺割了两斤好肉,又去了一趟米面铺子,米面各买了十斤,又打了半斤菜油,三两麻油。从米面铺子出来,顺势拐进了隔壁的杂货铺,买了些红枣,红糖,乳粉等物,酱油,醋也各打了少许,还买了药罐,汤罐,夜壶各一个,外加其他些许杂物,零零总总,却是又花去了将近一两银子。
背上装的满满当当的竹筐,季春山思量了下,觉得不差什么东西了,便离开了洋河镇,朝安平村的方向走去。
背上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季春山也没放缓脚步,额上渐渐浮出细细汗迹,走了约半个时辰,便看到远处的熟悉的那一片绿竹。下了大道,穿过竹林,安平村已近在眼前。
终于进了家门时,季春山已经有些气喘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先将竹筐放进了厨房,而后拿出两提药,还有周景给的各样吃食,以及自己买的那串糖葫芦,抱着一堆东西进了东屋。
屋里头叶清岚依旧躺着,看着精神尚可,季宁煦依偎着他,吴婶儿和胡大夫也都在,一个坐在炕沿,一个坐在椅子上,原本都在说着话,见季春山回来,俱是停住了话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胡大夫起身迎了过来,从季春山手里的一堆东西里拿过那两提药,然后放在桌子上打开查看。
季春山也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的空处,先拿了那串糖葫芦,来到了炕前,将糖葫芦递到了季宁煦面前,笑道:“煦儿,看,爹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季宁煦瞪大眼睛看着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却一动不动,也不伸手去接。吴婶儿没说话,叶清岚却抬眼看季春山一眼,眸光淡淡的,不知在思量什么。
季宁煦眨巴眨巴眼,看向叶清岚,见其微微点头,才伸出手去接了那串糖葫芦。季宁煦人小力轻,一只手拿糖葫芦差点没拿住,忙伸出一只手也抓住签柄,才拿稳了。接过了糖葫芦,季宁煦却没有马上就吃,而是先递到了叶清岚的嘴边。
叶清岚眉目柔和,轻声道:“爹爹不喜欢吃这个,煦儿吃吧。”
季宁煦小小的“喔”了一声,双手握着糖葫芦却是又递到了吴婶儿面前,“奶奶,奶奶吃。”
吴婶儿呵呵一笑,摸了摸季宁煦的头,道:“煦儿乖,奶奶也不爱吃,煦儿吃。”见季宁煦听得自己如此说又看向了胡大夫处,便道:“你胡爷爷怕酸,也不爱吃这个,煦儿自己吃吧。”
季宁煦却是又看向了季春山,只是这次却呐呐地不敢开口了,等眼看着季春山拿着胡大夫查看完的两包药出了东屋,才缩回了叶清岚身边,开始小口的吃了起来。
季春山早在季宁煦接过糖葫芦后,便收回了手,转过身背对着炕上几人,揉了揉笑僵的脸颊。然后打开了那几包点心,道:“吴婶儿,胡伯,这是我回来时周叔让我带回来的,醉仙居刚出炉的点心,还热着,你们尝尝吧。”
吴婶儿只看了一眼,道:“给煦儿留着吧,我老婆子不爱吃这甜腻腻的东西。”
另一边,胡大夫将两提药都各开了一包,查看了一番后,对季春山道:“药都对,都是上好的,现下就煎了吧。文火慢熬,每剂药连煎两次,每次三碗水煎成一碗,两次煎出的汤药混合后分成两次服用,早晚各一次。”
季春山牢记在心里,然后便拿着药包出去了。
到了厨房,将新买来的药罐和旧的药罐都清洗干净,然后便下药加水,生火熬煮。熬药不是一时半刻能成的,且古代又不像现代有方便的天然气,可以火力源源不断,是以需得人时刻守在一旁看着,控制火候。
等着的功夫,季春山也没闲着,买回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各自放好,然后又将厨房整理清扫的一遍,并按照自己的习惯将器物重新摆放好。如此一番忙碌后,药也煎的差不多了。季春山将两罐汤药分别倒入两个瓷碗中,然后又再次向药罐中加水,继续煎第二遍。
又约一刻时后,第二遍也煎好了,季春山将之与第一遍的汤药倒在一起,用筷子搅了搅,待其充分混合后,又倒出了一半来,如此便共煎出来了四碗汤药。其中两碗放到木架上,扣上一个木盆,防止落入灰尘,好在此时天气凉爽,只一夜倒也不担心会坏,另外两碗则被季春山端进了东屋。
“药好了,吴婶儿,劳烦您帮我喂一下煦儿。”季春山说道,说着,将右手拿着的药碗递给了吴婶儿。
吴婶儿接了药碗便冲季宁煦招招手,道:“煦儿过来,来吃药,吃了药身体就好了,快来。”
季宁煦年纪虽小,但却对吃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不愿的神色,十分听话的过去了,也不需要吴婶儿哄,自己捧着药碗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就喝下去了。
吴婶儿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这么乖巧招人疼的孩子,怎么就摊上那样一个爹。见季宁煦喝下药后虽不曾叫苦,却也张着嘴哈着小舌头,连忙从桌子上的点心包里拿过来一小块豌豆黄,塞进季宁煦嘴里。
“煦儿真乖,吃块甜点心,嘴里就不苦了。”吴婶儿搂着季宁煦道。
季春山则端着给叶清岚的药来到了炕边,对也看向他的叶清岚道:“我喂你吃药吧。”
说着,将左手的药碗换到右手上,左手则是自叶清岚颈下轻轻穿过,揽住其内侧的肩膀,然后微微使力,便将叶清岚的上半身扶起来一些,然后将药碗递到了叶清岚嘴边。
叶清岚没说什么,沉默的喝下药。喝完药,季春山便又将人轻轻放下,而后却是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红豆糕来,又递到了叶清岚嘴边。
叶清岚看了季春山一眼,无声的咬下了一小口,细细咀嚼。
吴婶儿和胡大夫在一旁俱是看在眼里,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欣慰感怀之色。
第9章 村长家
折腾了一下午,此时已是傍晚,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候,吴婶儿和胡大夫都打算离开了。两人为自己家忙碌了一日,季春山总要回报一二,这二人皆是独居,回去也是冷锅冷灶,还要自己现做饭,是以赶忙挽留二人。
吴婶儿胡大夫自是推拒,季春山却只把卤鸡和酱肉往二人怀里塞,只道,若不愿留下,便带回去了吃,也是一样的。季春山难得坚持,吴婶儿和胡大夫拗不过他,只得答应留下。
季春山拿着两个空碗回了厨房,把碗洗干净后,便从米袋里抓出几把米来,准备投洗过后熬粥,这时,吴婶儿忽然来到了厨房。
“吴婶儿,有事?”季春山问道。
吴婶儿道:“你一个大男人,熬熬药也就罢了,咋还干起灶上的活计?快出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季春山笑道:“我原先在醉仙居的时候,也在灶上干过一段日子,这没啥。”
吴婶儿却不管他,只把他往外赶,“出去,快出去,别妨碍我。”
季春山无奈,只出了厨房,又道:“吴婶儿,米面口袋都在架子底下,还有菜油和麻油,梁上挂着肉,架子二层的笸箩里是鸡蛋——”
季春山没交代完,便听得吴婶儿在厨房里不耐烦道:“知道了,恁的啰嗦。跑了一下午,不嫌累得慌,回屋待着去吧。”
听到吴婶儿看似嫌弃实则带着关心话语,季春山不禁笑了笑。
被从厨房里赶出来,季春山却没有回东屋,而是出了院门,朝村子里走去。
安平村是个杂姓村,坐落在大瑶山西峰山脚之下,村子不大,四十来户人家,二百多口人,主要靠种田为生,只要不是遇上连年的天灾人祸,村民们自给自足,温饱还是做得到的。
一路走着,路两边房舍越发密集起来,一座接一座,路上更遇到了不少同村之人,只是无论男女老幼无一人与季春山搭话,但他走过之后,却闻得身后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不用问便知其必是在议论自己。
季春山无暇顾及,径直朝村中走去,期间路过一座灰瓦青砖的房子,大门紧闭,一株桂树被石头围墙圈在院里,冒出只余些许残叶的树冠。这是村里唯二两座砖瓦房之一,另一座是村长家的,而这一座,则是原身从前的家,后为了给原身的爹治病,便卖了出去。
季春山脚步未停,只匆匆扫了两眼,便径直朝村中的村长家而去。越过村子正中那颗不知道生了多久的大榆树,就看到了村长家的房子。
房子大门敞着,院子里空无一人,季春山站在门口刚要敲门喊人,就见一个年约二十来岁裹着头巾腰腹略显臃肿的年轻妇人,手中拿着一个装着针线的笸箩从东厢房里出来。
季春山认出,这年轻妇人乃是村长冯德礼的二儿子冯广良之妻小李氏,只是见到此人,季春山却不禁有些迟疑,没有开口。可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堵在门口,那小李氏却是一下就看了过来。
看到自家大门前站着个人,小李氏不由惊了一下,待认出来人是谁时,却是倏然变了脸色,甚至微微退后了一步,手里的针线笸箩也掉在了地上。
季春山见那小李氏身怀有孕,却被自己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禁有些无奈。这小李氏与原身却有过些许牵扯,但也却是无辜受累。
原来这小李氏未出门之前曾被季春山相中,苦求父母上门提亲,可此时季家已然败落,且季春山也无甚好名声可言,虽季春山父母向来与人为善,但李家心疼女儿,不忍女儿终身错付,是以断然拒绝。
季父季母本就知此事不可为,上门提亲不过是因为儿子苦苦哀求,也为了彻底断了儿子的念想,所以被拒后心中并无怨愤,见季春山不在强求,也就放下了。却不想,村长冯德礼的二儿子也钟情于这小李氏,意欲聘娶为妻。
村长自是知晓季家也曾提亲小李氏,且季家为本村人,若是自家最后聘娶了小李氏,日后同季家难免生出嫌隙,徒生是非,是以拒绝了儿子的请求。只是这冯广良对小李氏情根深种,宁可终身不婚,也不愿另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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