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逼婚完本[美食种田]—— by:花左

作者:花左  录入:08-21

在滚下房檐的时候,猛地伸手拉住了房檐。
“姜夙兴!……”
顾白棠扑过来,拉住他的手。
姜夙兴掉在半空中,清风吹去了酒意,让他清醒得很。他抬起头,看到顾白棠澄净中带了几丝惊慌地黑眸,问道:“你酒醒了吗?”
“……醒了。”顾白棠说道,拉着他的手,声音有些低哑:“你上来吧。”
看他额头间的印记逐渐恢复了朱砂红,姜夙兴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原来这喝酒对顾白棠来说竟也是个危险活,回头还要嘱咐御宿让他注意些。
晓得他但凡黑化一定都会忘记之前做的事情,姜夙兴便自然地笑了笑,道:“你放开我吧。”
顾白棠睁大了眼睛。
感觉他误会了什么,姜夙兴笑道:“我自己能行。”
“……”顾白棠犹豫了片刻,仍旧道:“我拉你。”
姜夙兴偏不让他拉,松开了手,自己跳了下去。
“……!”顾白棠惊了一瞬,忙探出头看下去。
“回去歇着吧,明儿个还赶早呢。”姜夙兴落在地上,像是崴了脚。抬头笑了笑,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顾白棠并没有立刻回去,他在姜家的房顶上又坐下来,对着月亮发愣。
他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全是方才姜夙兴躺在他怀里的模样……
直到次日辰时快到时,看到姜家的仆从小吴端着洗脸水朝一个房间走去,他才翻身回了顾家。

第73章 东陵地界
六月初八这日,姜夙兴和顾白棠从玉屏出发,随行的有顾大娘秋氏。来送行的百姓站满了平头海岸,姜夙兴立在船上遥遥招手,拜谢乡亲们的情谊。途径云洲,楚家的人在码头上相送,楚二姑娘没有出现。作为礼数,姜夙兴靠岸下船去拜见。
“姜家主……”海棠哽咽了,一双眼睛通红无比,“今日一别,或许海棠此生都见不到您了。”
姜夙兴一身白衣黑发,年纪轻轻就担任整个修真界仙首的掌教,真可谓意气风发。
“海棠你既然生在楚家,自然不是寻常女子,也不会走那寻常女子的路。”姜夙兴微微一笑,眉眼风采卓然,“替我向楚二姑娘问好,就说……”
他细长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迟疑,掺杂着歉意和无奈,“就说姜某希望楚姑娘能够最终寻得一个好归宿,希望她能幸福。”
离开了云洲,仙船开拔,直奔西城。姜夙兴立在船头,看北海波涛汹涌,海浪吞日。
“你与那楚姑娘是何关系?”顾白棠突然出现在身后,甲板上风大,扯的他衣带翻飞。
姜夙兴目视前方,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与她从无关系,前世今生,都只是陌路罢了。”
“可你觉得对不起她?”顾白棠却如此问道。
姜夙兴一挑眉,转过头看着顾白棠,笑着问道:“此话何解?我从来没说过这话。”
“你虽然没说,却是这样想的。”顾白棠却并不与他对视,而是直望着海面,黑眸如水,侧脸轮廓分明。
“楚姑娘钟情于你,可是你姜家主心不在此,她留不住你,便只能替你守住你的家乡。可是这份心意你必然不能回报,却也不能拒绝,因为你还得仰仗着楚家对玉屏多家关照。看起来你就像利用了楚姑娘对你的情谊,因此你觉得愧疚于她。”
没想到顾白棠竟然说出这一番话,姜夙兴自己都没敢深想的问题,就被他这样三言两语给说了出来。
“想不到你顾二哥还有看问题如此通透的时候……”姜夙兴低声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顾白棠不说还罢,这一说出来,果真是这么回事。他原来真的利用了楚姑娘……
顾白棠看了他一眼,不满地沉声道:“我倒认为你是把私情和大义搞混了。”
姜夙兴抬头看着他。
顾白棠道:“这就不是楚静语关照你姜夙兴,而是云洲楚家对兄弟地区玉屏的帮扶。无关私情,此乃大义。根本不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地区百姓之间的情谊。所以,你也没有对不起什么人半分。”
“是这么个理。”姜夙兴点了点头,海风稍稍掀开他的衣领,露出白皙分明的锁骨。他笑道:“你还挺会安慰人。”
顾白棠横了他一眼,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脖子,又很快地别过眼。顿了顿,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不陪我?”姜夙兴在他身后喊道。
顾白棠头也不回,“进船舱,甲板上风大。”
说罢果然就去了船舱,姜夙兴一个人在甲板上立了会儿,颇觉无趣。没了顾白棠在身边,恍然这盛世海景也没什么好看。遂转身追进船舱,到处寻着顾白棠说话。御宿早一天回了西城,顾大娘又不管他们,难得有两人相处的时机。
顾白棠倒也不排斥他,与他下棋论剑,评茶论道,一路上气氛难得和谐静谧。
从云洲到西城,乘坐仙船,至多半日。途径一地「东陵」,会有一盏茶靠岸歇息时间,供船上的客人调整歇息。
一盏茶的功夫干不了什么事,且东陵是个多事之地,客人们往往都不会下船,至多在甲板上兜兜风,观望观望。
为何说东陵是多事之地?无他,东陵是修真界与冥界的交界处,是最接近冥界的地方。东陵有一块地方叫「黑寡妇地界」,属于三不管地带,龙蛇混杂,更有多方势力交错,深不可测。
人们在甲板上遥望着那一片灯火璀璨的城市,却见此时,两个一身白衣的修士从船上飞奔而下,直奔那一片黑暗市集而去。
“姜夙兴,你做什么?”顾白棠虽跟着他一路追出来,却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姜夙兴不说话,只脚下加快,飞掠如鸟。别看他修为不高,这轻功倒也勉强。他对东陵像是十分熟悉,飞掠入城,东拐西拐,最后直入一处市集。
这市集正是远近闻名的「黑寡妇地界」,各方势力交错,龙蛇混杂。黑市贩卖,鬼修,魔修,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修真界的禁忌。
顾白棠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一靠近这市集,顾白棠不禁浑身紧绷,双眸沉沉如虎,他很敏锐地察觉到此地的危机四伏。可看姜夙兴,倒是十分自然。他不知从哪里变幻出两个黑色披风,一件给了顾白棠,一件自己披上。
“快穿上。”面对顾白棠紧皱的眉头,姜夙兴只是如此催促道:“一盏茶的时间可不多,我得办事儿。”
顾白棠看了他两眼,伸手将披风接过。一展开盖在身上,兜上黑色帽子,瞬间敛去了那一身雪白的芳华。
“跟我来。”姜夙兴熟门熟路地进了市集,顾白棠紧随其后。
姜夙兴像是对此处十分熟悉,顾白棠却是头一次来。犀利的双眸藏在帽檐下,一一扫过这市集内部的人和物。
就是一处昏暗混乱的市集,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有。两个陌生者的闯入,明显让一些茶馆和路边摊贩老板警惕地抬起头来频频观望。可是在看到来人后,又都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像是消除了戒备。毕竟这个地方,若是修真界或者冥界的执法者前来,可不会是这样的风格。
兜着帽檐,熟门熟路,该是某些来办暗事的名门人士。
在「黑寡妇地界」最忌讳的就是去打听别人的私事。毕竟能来到这个地方的,绝非善类。逃亡的贵族剑修,流窜的魔修鬼修,万一招惹了这些人,一不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姜夙兴就来到一家小酒馆门前,酒馆里视线昏暗,角落里坐着不知是人是鬼,到处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顾白棠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他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随时准备拔剑的模样。
姜夙兴笔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那棕黄色的柜面。
片刻后,从底下冒出一颗人头来。不错,只是一颗头。顾白棠清晰地看到,那只是一颗头。
那颗头冒出来后,两只无神的眼睛自下而上地望着眼前的人。
“高眠柳可在?”姜夙兴沉声问道,从袖子里摸出几粒碎银子,搁在人头面前。
那人头瞧了瞧桌面上的银子,又抬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夙兴。张嘴道:“后院,酒窖。”
“我有笔生意要找他做。”姜夙兴说着,又往桌面上排了一粒银子:“劳烦领路。”
人头眼睛不眨地盯着姜夙兴,慢慢从柜台上滑下去,漂浮在半空中,向后院飘去。
姜夙兴和顾白棠紧随其后,绕过龙蛇混杂的酒馆客人,穿过乌烟瘴气的长廊,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后院。
放眼望去,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倒是颇为闲情逸致。可是那桥底下依偎着一对对赤鸳鸯交颈纠葛,现场演绎活春宫。阁楼屋舍间藏着许多鬼祟的眼睛,到处充斥着魔气。外面的人刚一到这里,会产生一种颠覆三观的错觉。
顾白棠显然很不适应这个地方,浑身不舒服,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出去。可他看姜夙兴倒是泰然的很,一双眼睛扫视着目极之处寻找目标,坦荡地好像其他人皆只是草木。
“喏,就是那里了。”人头朝着桥上说道。
顾姜二人看过去,只见就是那座底下盘旋着活春宫的小桥上面,影影绰绰斜躺着一个人。这人的脸藏在苦楝树的阴影里,借着月色和屋檐上的红灯笼,只能瞧见其穿着一条猩红色的长裤,黑色长发狷狂地铺散了满地。而在这猩红与浓黑之中,又有一双赤白的脚,招摇地翘着二郎腿,随着丝竹遍地,微微摇晃。
顾白棠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甫一见到这人,让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具体描述,就是,恶心。
他紧紧皱着眉,却见姜夙兴笔直地朝那人走了过去,走到桥廊,走到那丛苦楝树下,走到那人身畔,几乎要踩到那人浓烈的黑发。
“敢问,阁下可是「扶花道长」?”姜夙兴声色清朗,略带笑意,伴着月色清风,犹如这靡乱之地涌入的一股清流。
那原本隐匿在阴影里闭眼休憩的人微微掀开眼帘,透过昏暗的空气和浓密的眼睫,瞧向眼前的人。
见他半晌不说话,姜夙兴从袖子里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笑着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扶花道长」高眠柳?我有笔生意找你。”
顾白棠慢慢走过去,凭他一种隐秘的直觉,他必须要见一见这个叫高眠柳的人。
阴影里的人轻声笑了一下,声音低沉的很:“这么多银子啊?哎呀……好多年没人找我做生意了?……”
阴影里的人慢慢坐起身来,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露出在灯光之下,唇角一抹邪肆的笑意,一双墨如紫瞳的眼睛笑意盈盈又不怀好意地看着姜夙兴。
“你可知,「扶花道长」做的是皮肉生意?”
姜夙兴未说话,而立在他身后的顾白棠却猛然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高眠柳的脸。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高眠柳没有CP。
重要的事说三遍。
高眠柳没有CP。
高眠柳没有CP。
高眠柳没有CP。
第74章 扶花道长
“我既然来找道长,自然晓得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姜夙兴笑着说道,面对此人与顾白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他表现的毫无惊讶,似乎早就知晓。
高眠柳虽然与顾白棠长的一模一样,却是一身的轻浮气息,与顾白棠的朗然正气天差地别,旁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自然也看到了顾白棠,却也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睨向姜夙兴,笑着问道:“哦,你知道呀。怎么?你这小娃娃不甘寂寞、想找点刺激?”
“不是我。”这人一颦一笑都浪气冲天,姜夙兴赶忙后退一步,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资料都在这里了,您请过目。”
高眠柳接过信封,正反面看了看,也没拆开。只微微一挑眉,道:“什么身份?修为如何?风险过高我可是要加价的。”
“一个死囚,低阶魔修,您动动手指就能拿下。”姜夙兴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说,高眠柳点了点头,“成。”
姜夙兴拱手告别,“多谢道长,在下还急着赶路,就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拽着顾白棠走了。顾白棠纵然震惊,也仍旧是揣着满腹疑惑离开了。
而高眠柳望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水底下冒出一个水淋淋的裸男,惊讶道:“爷,方才那个修士长得跟您好像!可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完全是跟您两个极端!啊啊啊,好想同高冷禁欲严肃系的爷一夜春宵啊!”
高眠柳笑了笑,紫瞳流光溢彩,红唇轻启:“滚。”
他拆开那信封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沉着眉眼,若有所思,恍若追忆:“西城……”
又说顾姜二人从黑寡妇地界出来后,那仙船正要开拔,一盏茶的功夫已然到了。
两人飞奔上了船,好歹没被落下。由于入了黑寡妇地界,身上不免沾染了魔气。未免被船上其他剑修误伤,两人决定站在甲板上吹风。
“方才那人是怎么回事?”沉默了一会儿,顾白棠低声问了出来。这也难免,任由谁突然碰上一个跟自己长得如此相似的人都会很不淡定。更何况在真正看到高眠柳的样貌之后他差点就真的吐了出来,他没有当场拔剑已经算是最大的克制了。
姜夙兴叹了口气,眼望着大海,道:“此人的背景我也说不清楚,只知他叫高眠柳,四百年前,原本是西城达摩堂的弟子。”
“他是西城弟子?”
顾白棠惊讶不已,这个他倒真的没想到。他见那人一身邪气,想来不是鬼修就是魔修,没想到也曾是个正道修士,还和是达摩堂的弟子。
见顾白棠神色懵然,姜夙兴知道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恐怕已经不记得达摩堂的当家长老是他亲娘舅了。
“你可还记得你那位七舅?”姜夙兴问道。
顾白棠想了想,依稀记得失忆回到西城后被一个自称是他七舅的长老叫到达摩堂说话。这长老气质清冷,看起来就像神仙一样。要不说亲情血缘这东西很神奇呢,他当时谁都忘记了,谁自然也都不会轻易相信。可是旁人一说这是他七舅,他立马就信了。不为别的,他这七舅跟他长得有六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一家人。
突然顾白棠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夙兴:“你千万别跟我说,高眠柳是我亲戚?”
“高眠柳?!”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惊讶的女声,姜夙兴心底哦呀一声,得,顾白棠说的太大声,被他娘给听到了。听到了就听到吧 ,正好,因为高眠柳和秋家的关系他也并不是完全清楚。
两人转过身来,看到顾大娘走过来。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是如何知道高眠柳这个人的?”顾大娘眉头微皱,神色严肃。
用袖子挡了一下顾白棠,姜夙兴忙笑着道:“哦,我正在跟白棠哥讲秋长老以前的事呢,这不想起来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说四百年前有一位高眠柳的西城弟子,是和秋长老一同入的西城。而且据我师父说,这高眠柳和白棠哥长的十分相似呢。”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令得顾白棠为之侧目,看姜夙兴的眼神都变了。
这边姜夙兴面上笑的和善,心里嘀咕道:师父,对不住了,这锅您老人家先背着。
高眠柳的事自然不可能是明正跟他说的,甚至不是任何人告诉他的。而是前世的姜夙兴亲眼所见。再过不了一段时间,高眠柳会出现在西城,引起一场惊天风雨。
“你师父是西城的前任掌教吧?他怎么跟你说这个。”顾大娘眉头皱地更深,颇有些不满:“果然两百来岁当掌教就是不靠谱,这种事儿也乱跟弟子说。”
姜夙兴挑了挑眉,两百来岁的西城掌教不靠谱,他这位十八岁的西城掌教就更不靠谱了。不过他没说话,就听一旁的顾白棠出声问道:“娘,高眠柳也是我亲戚吗?”
姜夙兴笑着瞄了顾白棠一眼,心想这家伙果然上道。
“什么亲戚,八竿子打不着。”顾大娘这般说完,又觉不妥。怕这两个青年人乱去打听,再招惹上什么人什么事儿。便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栏杆上,轻声道:“此事说来话长,高眠柳的确跟秋家有些渊源,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你们小辈不要去管。”
“我听说算起来白棠得喊高眠柳一声表舅?”姜夙兴贱贱地插嘴道。
顾大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姜夙兴立马捂着嘴低下头去。
顾白棠微微拢着眉,低声道:“是,孩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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