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难启齿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悠嘎

作者:悠嘎  录入:08-26

季泽骋烦躁地拍开汤一瑞的手。
“初恋女友的婚礼,烦着了?”汤一瑞笑道。
“你嘴巴累不累?”季泽骋嘲讽他。
“我的身和心都可以累,就嘴巴不能累。忽悠人办卡请私教,全凭它。你要像我一样会说话,哪会被学妹讹传喜欢SM什么的……”汤一瑞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话未先说,自个儿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阿言,你知道关于季泽骋喜欢SM咬人的由来吗?”
“你说这个干嘛。”季泽骋不爽地瞪视汤一瑞。
“不行,这事一定要说的。”汤一瑞不顾季泽骋阻拦,继续说下去:“那年我去他学校找他玩,光打听他名字,就听到好多有趣的传闻。说他喜欢SM,还说他在床上爱咬人,尤其爱咬破女人的胸。后来综合了各个版本的传言,才理清前因后果。原来是刚进去军训那会,有学姐见他长相俊俏,就来问他,‘小学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啊’,结果这家伙说,他最喜欢胸上带痂的。后来向他告白的女生,哪一个不是肤白貌美、腿长个高,但他不知怎么的,老把对方弄哭着跑掉了。后来他们系里就传,因为季泽骋那方面的癖好乖张,所以每任女友都忍受不了他。但是后来我发现,和他关系亲密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烟、妍、俨、艳,名字里都是yan的谐音,对不对?”
“对你个头,胡说八道个屁。”季泽骋白眼。
“嘿,当时你自个儿说的,没了人,喊着名字留个念想也好。你说,是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开你的车,不说话你会死哦。”季泽骋从架子上抓起一把糖,胡乱塞进汤一瑞嘴里。
汤一瑞差点呛到,咳嗽几下后,拿过一盒棕色的铁盒摇晃,问后座的人:“巧克力味的戒烟糖最好吃,阿言你要吗?”
“我不爱吃糖。”邺言婉拒。
“是吗?”汤一瑞感觉惊奇,疑惑地偏头问季泽骋,“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季泽骋语气怪异地提高音量。
“你不知道,那你买那么多戒烟糖塞给我?感情你拿我当试验品前,也不先问问正主爱不爱吃糖。你自个瞧,草莓味、巧克力味、薄荷味要我挨个儿尝遍,这些就算了,还有金银花、草本配方、正宗中药味,简直不能忍。屁用没有,还逼我天天吃,偶尔抽根烟,还冲我嚷嚷。”说到最后,汤一瑞几乎是流泪控诉,自打季泽骋回来的这一个月起,他是过得如何的水深火热。
“为了你好。”季泽骋说。
“我不想好,我就喜欢肺变得乌漆墨黑的。”汤一瑞委屈地说。
季泽骋不想争执,把头转去看窗外的景色。
“你哪是为我好。”汤一瑞不罢休,转而向邺言诉苦:“阿言,他其实想为你好。他说一辈子太短,和你在一起怎么都嫌不够似的……唔。”
汤一瑞正讲到动情处,被旁边冲出的大手捂住嘴巴,来人几近羞愧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口是心非。”汤一瑞不爽地嘀咕。
“你都讲完了,我还讲什么。”很羞耻的话语,说话的人正拿手撑住下颚,顺便用五指遮盖住羞红的脸颊,假装不是他说的。
于是,车里另外两人也假装没有听到。
邺言亦默契地转头看另一边窗外的景色。
车的主人静下来后,车内都安静了下来。汤一瑞点开CD播放按钮,有抒情的男声随着伴奏流淌而出,应景的音乐缓缓地将诉诸不得的心事娓娓道来……
这些年,有一个人也思念亦然,痴狂亦然,想念亦然,求而不得亦然。
在爱里打圈的,不止邺言。彷徨无着落的感觉,另一个男人也曾饱尝过。
各怀心事的两人坐在车的一前一后,静默不语地看窗外的小店一一略过,霓虹的光亮被点起,来来往往的人脚步不停,向各自的方向前去。
奇怪,大家怎么就都知道家的方向在哪里呢。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
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歌词不知道是在唱谁。当“我爱你”的旋律响起,邺言的眼神飘向内后视镜,虽然只能看见右边人的一点头发,但他呆呆地放空焦点,任由自己贪婪地目视那团黑发。
过了一会,副驾驶座上的人似有察觉,忽然转头向后座方看来,放空的眼神一聚焦,四目相对,凝视仅一瞬,两人便同时移开眼睛。
不过几秒,又小心翼翼地互望对方。
所谓爱情常新,当那个人复又出现在你面前,麻木的心脏便如冰雪初融,渐渐炽热起来,滚烫更甚从前,再说灼伤之痛,再谈前车之鉴都是无用的,只要烛光亮起,渴望相拥的恋人便如同飞蛾一般,就算满身疮痍,还是一定要扑上去的。
☆、Chapter76
“我说……”汤一瑞开口。
“别吵。”季泽骋闷声打断。
“我就说一句,你能不能好好系上安全带,坐得跟瘫了的大爷似的。”汤一瑞一口气说完。
“腰疼。”季泽骋皱眉说。
邺言一怔,抬头向季泽骋望去,看见他以别扭的姿势窝在座椅上,修长的四肢别扭地不能伸长。
“对了,”邺言想起另一个人:“麻笑呢?”
当初,麻笑、汤一瑞和季泽骋三人可是去到同一座城市的。
边上有人蛮横地插队,车头霸道地挤在汤一瑞车前,而后动作快速老练地把整个车身挤进来。汤一瑞无可奈何地急踩刹车,车子一停,后面立刻响起接二连三不满的喇叭声。
“靠!按个屁的喇叭,吵死了。”汤一瑞一拍方向盘,忍不住咒骂前面的车子,大骂一通后他歇下,淡淡地说:“去留学了。现在还不肯回来。”
一路上季泽骋掐断了数不清的催促电话。
终于到达目的地,比预想地迟了。
“走时再打电话给我。”汤一瑞嘱咐。
“嗯。”
车停稳,季泽骋开了车门,率先走下车。鞭炮声中,穿着伴郎服的刘立看见季泽骋,嬉笑着向他跑去,那旧面孔的足球队的伙伴们纷纷簇拥上来,把季泽骋围住。
“阿言……”邺言正待下车,却听见汤一瑞喊住他,宽慰地说:“这十年辛苦你等他了。”
感觉汤一瑞有话要说,邺言便不着急下车,索性听汤一瑞把后话说完。
“阿骋他,季泽骋这些年过得很苦,我希望这次他回来后能彻底安定下来。我说这话不是在替他说好话,他是我朋友,你也是我朋友,我没有偏袒他。十年前,我是看着你们怎么分开的,现在,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容易,更何况双方还是男人。阿骋他,这十年来都在为那件事感到自责,他觉得自己太弱小了,才会在你被那变态猥亵的时候没能好好保护你,后来也没能守护住和你的感情。毕业后他过得很难,从工地上摔下撞到后脑勺,凑不出垫付的一期手术费,竟伙同孕妇在医院门口行骗,后来被抓进派出所我才收到他的求助电话。他爸妈在他转专业的那一年开始,就已经断了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说到这里,汤一瑞似想起了某些旧事,渐渐地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一圈,他叹口气说:“他如果不是为了撑住这一口气,兴许万事都会容易一些。可他偏要自己扛住这一切,才会跟他爸妈这么犟着干。最难那会儿,我在他身边,听到他睡梦里都是叫着你的名字醒来的。”说到这里,汤一瑞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良久,他才开口道:“总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阿言,如果他现在还非要走,你就抱抱他。你抱着他,他会心软。他对你最没办法了。”
心上的结痂经过这么多年,颜色早就淡去了,可此刻却像是化成一滩酸水,倒流进胸膛。
邺言呆滞地推门下车,遥望见季泽骋在远处被昔日好友们簇拥包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许是在讲什么好玩的事。他一直都是人群的闪光点,如果不是十年前,邺言请求“不要对我视而不见”,兴许他一直会是个笑容坦率的大男孩。
汤一瑞也望着季泽骋,若有所思。
邺言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俯身从玻璃窗里反问汤一瑞另一个问题。
“你还在等麻笑吗?”
坐在车里的人一滞,显然没料想到这个问题。可是意料之外,汤一瑞立刻反应过来,好笑地摇头,叹气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经得起这么折腾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低下头,无可奈何地说:“不等。”
“早不等了。”他泛开酸楚的笑容。
新娘去换了一身白色嫁衣,正紧张地等在门外,还在反复练习婚礼开始后的走位。
内场里,邺言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他以为季泽骋会和自己是一桌的,没想到隔得有些远。他们那一桌是中学时足球队的友人,靠近前排的伴郎桌,挨着台阶边。
而自己这一桌坐得稍远一些,有许久不见的小浅、大甲、佳佳以及一些其他旧友。
大甲比在座的人年纪长不过五岁,却大腹便便,已经有了小肚腩,曾经看起来壮实的身材如今只见圆滚。旁边坐着的佳佳,一手抱着半岁的婴孩,另一手还顾着边上的小男孩,原来的齐耳短发,如今剪得更短了,看上去干净利落。
邺言与他们叙旧了一会。
大甲直嚷嚷说,结婚后被管得死死的,三十过后的男人生活单调得只有赚钱逗娃。
佳佳也有不满,抱怨着生的两个都是男孩,她想买一些公主裙子和少女漫画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席上,佳佳还边嫌弃边说:“有次让他在家带着大宝,我回了趟娘家。没想到他心血来潮领着大宝去游乐园玩,还把娃娃搞丢了。最后还是警察通知我去局里接人。真是的,你们说说,他是有多马虎,离了我立马出乱子。”
他们的幸福多么明显,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似的。
邺言笑了起来问:“小的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佳佳一说起这事,就着急,“他说叫SOD蜜。正好组一个组合叫‘大宝SOD蜜’。”
众人又出主意又打趣:“再生一个女儿,二儿子叫SOD,女儿叫蜜蜜,你俩一个执意要建组合、一个想买公主裙的愿望都可以实现了。”
嬉笑间,佳佳对着邺言感叹道:“以前说好,晓彤出嫁的时候,我和爽子要一起为她做伴娘,没想到时过境迁,当初的约定最后都没能实现。”佳佳摇摇头,颇有无奈继续说:“爽子做了旅游记者后,哪儿哪儿都想去,拿着一本书、一张地图,背起背包就自个儿摸着地找去了。她非要亲眼对比一下,现实中的景色和书中的描写有什么不同。”
“那阿邦呢?”
“阿邦家里人催结婚催得着急,可爽子还不肯回来,她感受生命真谛的旅程迟迟不肯结束。无奈之下,就在去年,阿邦也背起背包找爽子去了。”
“最后找到了吗?”邺言问。
“有心的话总能找到吧。”佳佳说。
“肯定找到了,否则怎么还不肯回来。现在肯定两个人一起在哪儿看美景。”大甲拍着肚子笑着说。
结婚典礼的音乐奏响,大家都安静下来,齐齐转头看会场的大门打开,新娘身穿洁白的嫁衣在父母的牵手下缓缓入场。黑色西服笔挺的新郎慢慢走到台的正中央,低调地等在那儿,等新娘缓缓走来。
晓彤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王亮,十厘米多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又缓慢。
每走一步,人生仅此一次的婚礼进度就快了一截。
提起膝前的裙摆走上台阶时,晓彤眼角瞥见季泽骋,曾经自己喜欢过的男孩此刻正坐在台下目送她从少女嫁作人妇。
心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黑亮的眸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舞台上粉色的香槟玫瑰、永浴爱河的婚纱照、圣洁高价的白色婚纱以及季泽骋祝福的笑容。
许是鞋跟太高,或是提前的走场没练习好,新娘一个重心不稳,脚跟着发颤,拿着捧花的手差点扑倒在台阶上,幸好有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她。
“小心,肚里还有宝宝。”王亮不知何时已三步并作两步从台中来到台前,手疾眼快地接住晓彤,笑着说:“真是粗心的妈妈。”
之后,新娘再不东看西看,在新郎的搀扶下,宣誓、换戒、亲吻顺利地完成了整个流程。轮到捧花阶段,晓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粉色的花束直直地向邺言抛去。
邺言尚未反应过来,佳佳已经抱着小孩站起来重新打飞花球。粉色的花瓣落了几瓣洒在酒桌上,捧花飞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武筑在大家欢呼前,当即把怀里的捧花塞到另?6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晃话槟锸掷铩?br /> 娇小的伴娘从失落中回过神来,抱着捧花,满脸粉晕。
等仪式结束,邺言站起来去到洗手间。在里头东绕西绕迷了路,忽听见拐角处传来克制的吵架声,不由地走去多看了几眼。
越待走近,吵架的内容听得越是清楚。
“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女人吗?”
“如果只是看起来像,我为什么不去找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那你去找啊,你大可以去。”
“我找了,我找了十年都没能找到……可以替代你的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钻牛角尖。”
“所以你要负起责任来。”
“小筑,我不行……”
“只有你可以,只有你。”
吵架声渐弱。除了开头那几句有些怒气,往后只听到妥协的示弱。
再没有吵架声,邺言好奇地从拐角向里看去,只一眼,邺言赶紧捂住眼睛,脚步匆忙地离开这个是非地。
昏暗光线下,武筑居然把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按在墙上强吻。
那个从来游刃有余的武筑,竟然会有如此迫切慌张的表情,那是邺言从未见过的。
☆、Chapter77
邺言回到座位时,新郎倌扶着新娘在季泽骋那一桌敬酒。
晓彤不知在和季泽骋说些什么,她眉眼盈盈地笑起来,眼睛向邺言看来,随后,季泽骋也转过身,两人一齐看向邺言。
嗯?
邺言低下头,心虚地拼命夹菜掩饰。
转了几桌后,王亮领着晓彤来到邺言这一桌。
一站定,新郎倌就被众人抱怨来迟了,礼数不周道,赶紧自罚三杯。罚完酒,晓彤开始一一介绍在座的各位谁是谁。
寻摸到王亮和大甲大谈婚后苦难的间隙,晓彤搭着邺言,惋惜地说:“刚才我故意把捧花抛给你,你怎么没接住啊,唉。”
邺言一听,立刻摇着手推拒,表示心领了。
晓彤感慨地说:“刚才季泽骋恭喜我结婚,祝我幸福快乐。”她拨弄着酒杯里的樱桃,低下头笑着说:“我跟他说,幸福的婚姻只有两种,一种是和爱的人结合,另一种是把对方变成爱的人。大多数人都属于后者,尽管听起来像是退而求其次,可是长大后才发现,日复一日地过着单调的生活,个性、梦想、爱情早不知不觉中被消磨殆尽,回过头来只怕连退而求其次的幸福都握不住了。所以,渐渐的,只要一点小快乐都变得很容易满足。现在只想着要幸福就好,能得到幸福的人本身就是少数,幸好我运气还算不错。”说到这儿,晓彤的手怜惜地停留在凸起的小腹上。
红色礼服裹得年轻美丽的新娘凹凸有致,她举杯欢庆看起来端庄优雅。一旁的新郎虽然时不时皱眉抱怨婚后的生活无法自由了,却仍不忘提醒身边的女人留神脚下,适时伸出手臂为她做扶手。
邺言看着他们的手上的戒指,忽然心生感慨:婚姻是枷锁,但大家情愿被铐上,甘心画地为牢。
陈晓彤看着邺言,悠悠想起方才同季泽骋的对话,她对季泽骋说:“刚分开那会,我天天都在诅咒你过得不好。没想到诅咒真的生效了,还应验到现在。然而,我长到这个年岁才发现,纯粹的感情太少了,能够善始善终的有情人,必定经历了很多复杂的东西。季泽骋,我祝你和邺言幸福,这次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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