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刁承业有些不抱希望的问,刚刚积攒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你,你是给了我很多帮助的人。”凤至低声道。
“刁承业,我和你实说,当初在医院,我之所以帮你,根本不是因为我好心,而是因为我看见你衣服里面绣着的牌子了,我不是好人,就是想顺手牵羊一把,当时,安邦哥病的很重,所以。”凤至决定和刁承业说实话,他觉得这个人之所以不死心,就是因为心底对自己还有一些幻想吧,现在他就要打破这种幻想,让他认清现实,虽然,心底有那么一点点不舍,但这是应该的,两个人本来就在不同的世界,之前的关系,不过是因为他的隐忍和把刁承业当做老板的满不在乎。
刁承业轻笑了一声,“凤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是傻子,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我当然都知道。我不去调查你,因为我相信你。虽然有些东西也是在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的,可是,我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只有心疼。”
“之前,我们都做了错事,我以为,你会一直好屁的在我身边,留在家里等我回来,无论我怎么,”刁承业顿了顿,“无论我怎么在外面胡闹,但是你走之后,我才察觉,原来我离不开你了。”
凤至看着他,正要说什么,电梯门开了,两人已经到了楼下,正好撞上要进来的于司农。他手里还提着东西,看起来是一些药材和水果,看到刁承业和凤至一起下来,吃了一惊,迅速的眨了两下眼睛。
看着他的样子,刁承业哼了一声,忽然恶趣味起,搂着凤至的肩膀道:“呦,这不是于先生吗?您当时怎么说的,死心了?那还跑到这干嘛?”伸手接过于司农提着的袋子看了看,笑道:“不会是想追求我大舅子吧?那可不成,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还是你惹不起的主儿。”说着,恶劣的笑了起来。
于司农接过东西,呵呵了一声,温声道:“凤至,你怎么回来了?”
“安邦哥叫我回来上学,快开学了。”凤至有些尴尬的躲开了刁承业的手,虽然以前在公共场所的亲密行为也有过,不过于司农不一样。
看到刁承业的行为,于司农只做不见,仔细的问凤至一些问题,很是关心的样子。
刁承业哼了一声:“拎着东西,你不累吗?在这说话也不太好,人来人往的,别挡着道了。”
已经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小区也显得有些空荡,楼梯口更是没什么人走动,不过刁承业为了挤兑于司农,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于司农并不在意,趁机道:“那正好,你不是要走吗?我和凤至上去说。”
说着自然的将东西分了一些到凤至的手上,然后去按电梯,刁承业不爽却也没办法,想要和凤至说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眼,只好和凤至点点头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于司农没说什么,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进了电梯后,忽然道歉:“凤至,对不起,我说谎了。”
“什么?”凤至不明所以,水润的眸子盯着他,脸上带了些差异的表情。
于司农脸上的表情很是沉痛:“我偷拿了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然后和沈安邦说了一些不符合事实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你回来,凤至,对不起。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骂我好了。但是我不后悔,真的。”
他这么诚实,倒是让凤至无话可说,之前沈安邦露出的意思,就让他觉得不对,于司农什么时候成了他老板了,没想到现在这人主动承认了错误。
凤至无语,看他的样子又有所不忍,只好道:“你不必和我说这些,回去和安邦哥讲吧,你骗的是他,不是我。”
于司农答应一声,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低声道:“那凤至,你还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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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司农追爱三十六计之以退为进
凤至摇摇头,说不上怪不怪的,反正他对未来的规划其实也还没想好,虽然于司农不问自取拿了他的东西,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拿就拿了。
那就好,于司农长舒了一口气,当初和沈安邦半真半假的话本来就是为了借他的手让凤至回来说的,现在他这么一道歉估计也就不好再追究,何况他说的也没错,刁承业确实三心二意,他又确实对凤至一心一意,改过自新了。
这么想着,底气就足很多,对接下来和沈安邦的会面也极有信心,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沈安邦虽然看着好说话,实际上是极有主意的人,而且看他一个电话就能把凤至叫来的样子,对凤至的影响力也是颇深,他就不信,凭借自己对凤至的情谊和自身的手段,还得不到凤至。
见到两人一起回来,沈安邦有些惊讶,不过没多说什么,倒是对凤至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意,这笑凤至极熟悉的,小时候哪个小女孩给凤至写了情书托他转交,沈安邦就会露出这种笑容。
凤至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沈安邦并没有笑话的意思,不过和两个男人关系不清不楚的还弄到了家人面前,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给于司农倒了杯水之后就坐在那安静的一言不发。
于司农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一来是给沈安邦道歉,之前为了凤至说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言,希望能取得原谅,二是听说凤至回来了,来看看他。
指着带过来的东西,于司农笑道:“凤至,前几天看你有些眯眼睛了,一定是在太阳下时间太长了,水又反光对眼睛不好,给你带了些补品,会有些作用,这么好看的眼睛,带上眼镜多可惜。”
凤至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指没说话,沈安邦看他们有话说的样子,借口去办点事出门了,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空气中静悄悄的,沈安邦关门的声音很轻,这声音之后就是沉默,于司农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想好的套路,计划好的说辞,似乎都没了用武之地。
“那个,钱我会还给你的。”凤至低低的开口,摆弄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
于司农忙摆手:“不用着急,你什么时候方便就行,不方便就不用还了。”然后喟叹一声:“凤至,我们之间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凤至不弄手指头了,抬起头阿里看着他,不说话,半晌方慢慢开口:“你不是说以后不来找我了吗?”
于司农苦笑:“凤至,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又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不再见你,若真能做到,人生怕也是没烦恼了吧。”
“那,你不在乎我和刁承业吗?于司农,咱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不健康的,是畸形的,我那是不对的,当然,你也是不对的,刁承业也是不对的,我们都是不对的,又何必继续这种错误的行为呢?你们两个,都值得更好的,真的。”凤至说的很诚恳,这也是他一直想说的话,毕竟他也不像再纠缠下去了。
于司农苦笑一声:“凤至,你就是最好的,你不知道吗?你,你有很多你看不到的优点,这正是吸引我的地方,所以我一眼就爱上了你。真的 。”
“你说,你第一眼就爱上了我,是为什么?”凤至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意。
“是因为,你好看,善良,真的,当时你的眼睛特别亮,那个老太太在超市门口要钱,别人都是给钱,只有你给她买了面包,我好奇问你,才知道那个老太太是被控制的,给了钱也拿不到自己手里,不如买吃的,当时我就觉得,你特别睿智。”
“那天,你就穿了简单的衬衫,单薄的很,但是我觉得,你比后面广告牌上的大明星好看多了,真的。”于司农急切的道
“是吗?”凤至低问,然后露出了一个笑意:“难道不是因为我当时是刁承业的恋人,所以,你想故意打击他吗?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当时,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找人拍照片了对不对?”
凤至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也干过这活儿,当年他工作的饭店也算是一个高级场所,上层还兼营酒店,私密性还算良好,他是帮厨,不比服务员要一天十几个小时当值,总有休息的时候。
其实最开始的雇主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是拒绝的,毕竟这不太好,可还是敌不过一大沓票子的诱惑,后来,凤至也说服了自己,这又不犯法,电视剧里警察抓坏人还采用非常手段呢,他这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由于聪明机智身手又好,凤至也算有了些小名声,不多不少,也攒了一些钱,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做这个的,因此对相机的捕捉很是敏感,他和于司农第二次见面, 是于司农非要请他吃东西,凤至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不得不说,于司农这个人真是风度翩翩,又很懂进退,偶尔做一些略有亲密的举动又是适可而止,并不让人觉得唐突无礼,可是平时看起来正常的举动在镜头的精心捕捉之下却很可能就变了个样子。
快门第一次响起的时候凤至就知道了,不过他不置可否,因为当时的他也在为刁承业的事情烦心。
据他打听,刁承业的情人一般都超不过半年,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并且分手后总有一笔不菲的分手费。
当时住院费已经把凤至的积蓄掏空的差不多了,让他不得不打起别的主意,比如,分手费。
可让他失望的是,刁承业一直没有和他提出分手之类的字眼,作息时间也很规律,根本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又等了一阵子,凤至实在是耐不住了,恰好于思农在这时发来了一起吃饭的邀请,想了想也就同意,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刁承业的前男友们中因此而分手的也不在少数。
因此,虽然于司农的某些行为他有所察觉还是选择了不动声色。凤至想的很好,毕竟他也没真的做什么只是吃了个饭,如果照片到了刁承业手上那还是很有发挥空间的,能保住“清白”并趁机分手是最好的,一来可以利用刁承业冤枉了自己的愧疚之心多拿一点,而且最近他开始觉得屁股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需要休息一阵子。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经过精心拍摄的照片并没有送到刁承业的手上,凤至手中开始有些紧巴巴的,但是平时刁承业给的钱又不能算少,不得已联合了三叔公“借”了一些,没想到刁承业这个人还挺大方,痛快的给了三万块钱解了燃眉之急,而此时于司农的行为也越加大胆露骨起来,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凤至,追求他。
凤至觉得好笑,但在认真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接受,毕竟也是一条路子,一位从刁承业身上薅羊毛久了也是会被发掘的。 他和于司农交往过程中虽没拿钱,礼物倒是没少收,不过不管于司农如何精心准备的东西转手就被卖掉,换成钱送进了医院。于司农也是很久之后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所以,为什么要相信你的真心呢?”眼看于司农沉默,凤至笑着道出了这个事实,“或者说,你确定这个东西存在吗?我回家的时候,给你打过一笔钱,如果你真心,应该比刁承业更早找到我才是。”
“可是你没有,因为你在观望,想看看刁承业是不是真心的,想试探一下我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如果刁承业没有找过去,我相信,你永远也不会出现,不是吗?”
刁承业端着水杯的手有些发颤,他想出声反驳,然而无力的发现,是的,凤至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还想解释,说自己在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已经想通了,否则不会这么费尽心机。
“按理说,我应该隐瞒自己的行踪才是,可是我给你打钱,是因为我知道几时你知道了也毫无作用,我不怕你,因为你不在乎我。”凤至淡淡一笑,看着于司农的眼睛。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总是针对刁承业,可是自己也未必有多么快活,我们村子里有一句话,心胸宽广的人才能活的长久,不管你曾经对刁承业是什么态度,你又为什么总是以此为乐,我觉得都是不好的。于司农,找你真正爱的人吧。”凤至真诚的道,虽然这个人对他是虚情假意,可是自己也未必怎么真心,因此,虽然心中有淡淡的伤感,凤至还是决定将话说清楚,否则麻烦一个接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
于司农一直垂首沉默,心也渐渐的沉下去,他知道凤至是个剔透的人,但是没想到,到底是自己低估了他,为什么,在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到错过了才追悔莫及,可是,真的有后悔的余地吗?
他这般浑浑噩噩,只觉不知今夕何夕,也没注意到凤至早从沙发上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等凤至从卫生间出来,洗过衣服,手里拎着拖布想拖地的时候,发现于司农还没走,不由吃了一惊。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那个,你能把脚抬起来一下吗?我要拖一下沙发这的地。”今天的于司农很是不对劲儿,难道是想要留在这吃个分手饭吗?凤至看看客厅里的钟表,那可有的等了,现在才早上十点,他们刚吃过早饭不久。
于司农回过神来,看凤至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不由一阵唏嘘,没来由的有些心酸,眼睛一眨,险些模糊了眼眶,好在他动作够快,也顾不上平日的臭讲究,用衬衫的袖子飞速的蹭了一下,才没被凤至看出行迹。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忙吧。”于司农告辞,强忍着让人听不出声音中的异样。
“那你注意安全。”凤至利落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开门,“家里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呢,我就不送你了。”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司农点点头,出了门口,存心放慢脚步,想着会不会被挽留,正觉着毫无希望间,听到凤至小心翼翼的叫他,“那个,你之前说的钱可以慢慢还,不着急,还作数吧。”凤至陪着小心,等他情绪平定出门后才敢问,生怕这人翻脸无情,立时讨要。
本来是贴心至极的举动,于司农却觉得心中气血翻涌,只觉得连心头血都要呕出来,连身也不转,低沉的说了句不用,恰好电梯过来,迅速的迈了进去,终于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于司农捂着心口蹲下`身子,只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却偏偏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的,他今天竟然被人甩了,更准确的说,他们就没真正的在一起过,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计算也好,甜蜜也好,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一直以为入戏的那个人,原来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冷冷的站在局外,偶尔附和一下,仅此而已。
亏他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更可气的是,他最后明明付出真心了,但是也被人当成了算计,明明不是这样的,于司农站起来想要回去再说些什么,现在他终于从大脑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但因为蹲的久了,有些晕眩。
再定一定神,发现不能就这么回去,否则还是会一无所获,再等等,一定还有机会的,于司农安慰自己,跌跌撞撞的回了家,他要仔细计划才是。
另一边,从楼上看到于司农的车开走,凤至才放下心来,开心的拖干净地板,然后掏出电话准备找一些兼职干干。
他电话刚打出去没多久,刁承业就找过来了,问他有没有意思去他们公司兼职,正好周末需要值班的,工资也不低,凤至本来不打算答应,算了下薪水实在是心动,又想着麻烦还是一次解决的好,便点头同意,答应了开学后去上班。
电话里,刁承业不死心的再一次想劝说凤至和自己同住,理由列了一大堆还颇有些忐忑,没想到凤至很痛快的答应了,这实在是意外之喜,虽然不明白怎么一会儿功夫凤至就变了主意,不过刁承业还是美滋滋,让凤至等等,自己收拾一番就住进去。
第26章
凤至并未将要与刁承业同住的消息告知沈安邦,在他看来,这是毫无必要的,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要搬回来了,最迟两个月最多一个月,到时候两个人一张床未免太挤,不如换两张单人床摆在卧室里,凤至量了量尺寸发现合适,便这么决定了。
沈安邦还当他要住学校的宿舍,觉得确实方便便同意了,不过凤至的年龄比同年纪的男生们要大了那么几岁,生怕他不适应,让他住不惯便回来,两个人挤一挤也没什么,凤至心中早有计划,便答应了。
刁承业动作很快,因为旧住处很有些触景伤情的意思,离凤至的学校也不算近,因此他火速的换了新居,凤至住过去后每天步行便能去上课,至于刁承业,他表示现在生活规律,早睡早起,因此早些开车上班还能避免早高峰的拥堵,实在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顺便有时候还能和凤至一起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