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别那么快认输啊!也许这个人只是擅长鸡蛋芝士吐司而已?
可惜她的侥幸心理很快被第二道、第三道料理击了个粉碎。
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因为从刚刚开始哈勒昆就一直微笑着在喂她,这可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虽然那个瘦高个的男人也时不时回头喂哈勒昆一口,不过都被她选择性无视了,所以虽然厨艺上输给了对方,女孩的心情却还不错。
☆、现世之章十九
天色渐渐暗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到场,哈勒昆不得不离开去招待他的朋友。等他一走,班就把勺子一丢,宣布“不做了”。
“喂喂,班,别这样半途而废好不好?你不做的话,大家吃什么?晚会怎么办?”梅利奥达斯赶忙劝说。
“老子又不是来当义工的”
“就算如此,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也要吃的呀!你就当顺便多做几份好了嘛。”
“这么多人,哪里只是几份?再说,我看那家伙差不多都吃饱了,剩下就没我什么事了”
“别这么说嘛!好歹是由我举办的金的生日宴,你不会不给面子的吧?”梅利奥达斯在“我”和“金”两个词上加了重音,伸出食指道,“就这一次,嗯?”
“……”班眯起了眼,道,“那今晚我就住这儿了?”
“行啊,没问题!”
“老房间?”
“那当然了,那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班这才满意地抬了抬眉,重新拾起了勺子。
“啊、既然要做的话,别只做芝士料理,也做点别的吧。这里有菜单。”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啊,团长”
班倾情制作的料理受到了客人们的一直好评,尤其是还未成年、无法品尝猪帽子亭名酒的哈勒昆的同学们,更是对那些料理赞不绝口,直呼羡慕哈勒昆家是酒馆,每天都能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
“不、不是啦。”哈勒昆老实地说,“咱也是第一次吃到班先生做的料理,以往店里的料理都是伊丽莎白大人做的。啊、伊丽莎白大人做的东西也很好吃哦!如果说班先生做的是酒店级豪华的美味,那伊丽莎白大人做的就是家常级朴素的美味了!”
“呀,金大人真会说话~”伊丽莎白开心地说。
“真的吗?那改天我们还能到你家来尝尝伊丽莎白姐姐做的料理吗?”
“当然了,欢迎大家常来啊!”伊丽莎白微笑着说。
“嘛、作为客人来的话我们当然万分欢迎!”梅利奥达斯从酒馆内信步来到外头的宴会场所,班也紧随其后。他的工作总算完成了,要知道他忙活了几个小时,自己却还一口都没吃上呢!
至此,晚会的主人和主角都到齐了,现场的气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
狂欢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下来,少年少女们都吃饱喝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裁缝社的副会长还因此结识了曾和哈勒昆一起画过油画的某个女同学,意外地造就了一段佳话。
看大家都玩得那么尽兴,哈勒昆也感到很高兴。不过,还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完成。
根据团长的建议,他必须在午夜零点前和女孩表明态度才行。他不确定大家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人太多的时候讲这些肯定不好。可是,要是大家想玩通宵,那就要选一个人少的地方说了……
不管怎样,今天都无法早早地去海尔布拉姆那里了。
“哎……”哈勒昆轻叹口气。像这样的日子,他多想和海尔布拉姆一起庆祝啊……
“怎么叹气了呀,哈勒昆?”女孩关心地问,“是不是累了?”
“啊、没有啦。”哈勒昆连忙摆手说。
女孩掩嘴笑道,“真的吗?要是平时的话,这个点你已经上床睡觉了吧?啊……是不是……还在担心你朋友的事?”
哈勒昆一愣。他这才想起,自己和海尔布拉姆已经和好了的事,女孩还不知道,便说:“也不是,咱已经跟他和好了。”
“这样啊……说起来,我好像没看到你那个朋友,他没来参加晚会吗?”
“啊、嗯。他……太远了,来不了。”
“诶——是网友啊,难怪你会说他突然不见了。”女孩这才恍然大悟。
无法做出解释的哈勒昆只得沉默。
又踌躇了一个小时,眼看再过半个多小时就要过午夜零点了,有女生提出说该回家了,于是其他人也陆续表示要告辞,毕竟第二天还要去学校,对一群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来说,也该回家了。
作为哈勒昆亲密的女友,女孩当然不会走那么快,表示要留下来帮忙清理现场。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来收拾就可以了,没关系的。”伊丽莎白笑道。
另一边的梅利奥达斯开始给哈勒昆使眼色。
哈勒昆轻轻一点头,走到女孩身边,轻声低语:“那个……咱有些事想和你说。”
“呀?”以为哈勒昆要和自己单独说些悄悄话的女孩不由得心花怒放,期待地回道,“好啊!”
他们避开其他人的视线,走到离猪帽子亭有一段距离的河堤旁。此时已是半夜,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明月和路灯发出清冷的光。
“到这里就可以了吧,你想说什么?”女孩趴在河堤边的石栏上,将被晚风吹乱的头发抚到耳后。
哈勒昆站在两边的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低着头,咬了一会儿牙,才歉意地低语道:“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将“分手”说了出来。
尽管声音很小,小到哈勒昆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听见了,但他还是感受到周围的气压蓦地降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讨厌!”女孩笑道,“最后关头还要开一句愚人节的玩笑来吓唬我吗?真是的,我才不会上当呢!”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不那么勉强。
“咱不是在开玩笑……”哈勒昆深深地弯下了腰,“对不起!”
“……”
女孩沉默地扭过头去,面向河堤。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她幽幽地问。
“不、不是的,不是你的问题,是咱……”
“请告诉我理由。”也许是因为努力克制着,女孩的声调平淡到冰冷。
“……咱有……喜欢的人了……”
“那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我呢?!”她的声音蓦地拔高了。
“……对不起。”
哈勒昆只得再次鞠躬,诚恳地道歉。虽然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但现在这样说就像是在给自己开脱。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不料却有另一个声音替他回答:“那是因为这家伙今天才知道自己应该喜欢谁啊”
与此同时,哈勒昆的腰被人一把揽住,托了起来。
“班、班先生?!你、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哈勒昆愕然了三秒钟,才想起要挣扎着下来。
“都说了叫我班就好啦什么先生,太见外了”青年还是一如既往地语气轻佻,扣着哈勒昆的手收得更紧了。
“呃、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班笑着,对女孩抬了抬眉,“事情就是这样,这家伙是老子的所有物,所以你们就爽快地分手吧”
“哈?!”虽然难辨真假,但是男人轻浮的态度让女孩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跌入谷底,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怒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不是今天才认识的吗?”
“谁告诉你的?我们啊,都认识好几千年了呢”
“啊啊?”女孩一副“这人有病吧”的嫌恶表情,指着青年问哈勒昆,“这就是你说的喜欢的人?!”
“这、这个……”想到海尔布拉姆说,如果告诉别人他喜欢的是梦里的朋友,一定不会有人信,因此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解释。
他的这一犹豫,在女孩看来却是以为眼前的二人真的有不正当的关系,不由得愈发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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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当面叫成HOMO,哈勒昆有些受伤。不过想到海尔布拉姆也是同性,对方这么叫也没什么错,便默默地接受了。
他的一再沉默让女孩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叫着:“够了!”便转身就走。
“啊、咱、咱送你吧!”哈勒昆趁班一个没注意脱身跳下来,追了上去。
他担心女孩情绪不稳定,回去的路上会出意外。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女孩胳膊的那一瞬,女孩猛然一个回头,狠狠地甩来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让周围一下陷入了更深沉的寂静。
“……喂、你——!”回神的班怒喝一声,就想冲上去给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个教训,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他的人都敢打!
哈勒昆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然后目送女孩笔直地离开,直到几乎看不到了,才迈步想要跟上。
“你想去哪?!”这次轮到班拉住了哈勒昆。
“咱送她一程就回来。”
“哈?!”
“没事的,咱就跟在后面,不会让她发现的。”哈勒昆回头朝班笑了笑,又微微行了个礼,“刚刚的事谢谢你了。”说完便朝女孩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现世之章二十
哈勒昆一直尾随着女孩穿过昏暗的街巷,来到大马路上,看到女孩招了出租车,才放心地回去。
回到家时,客人们都回去了,布置在店外空草地上的晚会场所也已收拾完毕,伊丽莎白催促他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嗯,咱去冲个澡就睡。”哈勒昆乖巧地说,“善后工作已经结束了吗?有需要咱帮忙的地方吗?”
“哦哦,没关系的,玛琳已经帮忙收拾掉了。”梅利奥达斯说,“顺便一说,班今天要在这儿留宿,所以就睡你房间了,你想跟他一起睡床或是睡吊床都可以。”
“这样啊……好的。”
哈勒昆想起以前问过团长,为什么他的房间一直挂着一张吊床,团长回答他说是为了有客人的时候能多一个地方睡觉,可是从未有过来家留宿的客人,今天算是第一次验证了团长说的话了。
哈勒昆小时候心血来潮时也会睡吊床上,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透过窗户遥望美丽的星空。记得最后一次睡那里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这会儿的自己还能睡得下吗?
他一路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时,班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打起鼾来,长手长脚那么一张开,几乎将整张床占满了,连哈勒昆最钟爱的抱枕都被占用了去。
……嘛,谁让这个人是客人呢?总不可能让他睡那张小吊床吧。
哈勒昆无声地打了个哈欠,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取出换洗衣物,去浴室冲澡。
洗完出来时,发现班换了个睡姿,床有一小半因此空了出来。不过哈勒昆根本没想过去一起睡床上。
他将被丢弃一旁的被子给客人盖上,又从衣柜里取了一张空调被,径直走向了吊床,在吊床的摇摆中艰难地爬了上去,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像蚕茧一样。
因为灵体要在死者之都睡,留在现实中的身体一晚上都会保持同一个姿势,所以为了不让身体一早起来酸痛,必须要找到足够舒服的姿势才行。
扭了半天的哈勒昆终于满意了,安心地闭上眼睛,前往海尔布拉姆所在之处。
意识一沉一浮间,眼前的景象已经转变成了熟悉的森林。
“海尔布拉姆!”哈勒昆老远就开始呼唤挚友的名字,却意外地发现海尔布拉姆没像往常那样出来迎接他,想着对方是不是先睡了,哈勒昆飘浮起来,去他们最常见面的地方寻找。
被迷雾笼罩着的阴影里,妖精族的少年背对着外面,抱着膝盖蜷缩着。
“海尔布拉姆?”哈勒昆不明所以地飞上前,搭住对方的肩膀。
“啊!”海尔布拉姆受惊地颤抖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回过头来,“偶、偶还以为乃今天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咱还要来告诉你,咱已经顺利地跟那孩子分手了呢!”
“嗯……偶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诶?”海尔布拉姆下意识地又抹了抹脸,倔强地说,“偶、偶没有哭啊。”
“少骗人了,你这里的眼泪都没擦干净呢!”哈勒昆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笑容,帮海尔布拉姆抹去脸上的泪痕。
“偶……偶这是太高兴了。”海尔布拉姆嘴上继续狡辩着,眼泪却又一下子泉涌出来。
“……用这种表情跟咱说你很高兴,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哈勒昆将海尔布拉姆轻轻搂进怀里。虽然他不明白海尔布拉姆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不过他觉得挚友现在需要的不是他的追问,而是能真正痛哭一场来释放心里的烦闷吧……于是他说,“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好了,咱不会笑话你的。但是哭完以后,一定要告诉咱为什么哦?”
抓着哈勒昆衣袖的手紧了紧,海尔布拉姆环住哈勒昆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呜咽的声音渐渐形成了一句隐约能听见的喃喃低语。
“诶?你说什么了吗?”哈勒昆问道。
海尔布拉姆又说了什么,可哈勒昆还是没听清,于是他将耳朵凑到海尔布拉姆面前。
“……偶知道偶这样做很任性……明明才要求乃和乃的女朋友分手,现在又……可是……”海尔布拉姆深深地埋着头抽泣着,“拜托了……一定要离那个人远一点,只有那个人……千万、千万要小心他……”
“你、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哈勒昆困惑地问。
“就是那个……乃今天遇到的那个……”
“……”哈勒昆想了想,今天来参加他的生日宴的,大多是学校的同学,而团长那边的朋友,初次见面的就只有班先生了。
“你说的,难道是……班先生吗?”哈勒昆试探地问。
海尔布拉姆的身体猛地一僵,环抱哈勒昆的手臂在不断地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总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呢?才送走了一个女朋友,又来了个更大的威胁……不,比起人类的女人,那家伙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吧!为什么那家伙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哈勒昆呢!
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害怕。他不想再看到哈勒昆因为那个人受到伤害了……可是,自己该怎么做?从以前开始就什么忙都帮不上、眼睁睁地看着悲惨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发生的自己,这次真的能保护好重要的挚友吗?!
他早该想到的……那个七大罪的团长找到哈勒昆,尽力将他培养成最接近妖精王的样子,然后去通知那个可怕的人类……他们是挚友,他肯定会帮他得到哈勒昆……
想到这里的海尔布拉姆,哭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抓住哈勒昆的双臂,大声问道:“那家伙现在在哪!他回去了吗?!”
“诶?那、那家伙?你是说班先生吗?”哈勒昆被海尔布拉姆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海尔布拉姆露出这种表情,因憎恶和恐惧扭曲的脸,好像恶鬼一样。
“就是那个贪婪之罪!那个叫班的人类!”
“啊、他啊……他应该在睡觉吧。”哈勒昆不明白海尔布拉姆为什么如此在意班先生。
“睡觉?!”
“是、是啊……晚会结束后团长说他要留宿,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所以他就睡在咱的床上,咱今天睡吊床来的。”哈勒昆如实回答,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怎么海尔布拉姆没看到这些吗?是因为他一直躲在这里?
“什么?!乃、乃说他在乃的房间睡觉——?!”海尔布拉姆简直要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了,一下站起来推开哈勒昆,道,“快回去!然后离开那个房间,快——!”
“啊、啊?为、为什么啊?”哈勒昆显然被海尔布拉姆的举动吓到了,他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海尔布拉姆好像很害怕班先生……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可是海尔布拉姆还在冲他大喊着:“快回去啊!快点!求乃了——!”
“知、知道了!”哈勒昆不敢再怠慢,留下一句“咱一会儿再来”,就闭上眼睛离开了死者之都。
也许回去以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