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沉思了会,“新闻有提过他和刺杀路易斯罗伯托的女人的姐姐订了婚,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挺过来。”
发完这句感慨,爱德华没再问任何问题,但阿尔弗雷德则继续补充爱德华应该会关心的事情:“萨蔓莎和马修结婚了,之后就去环游世界,马修提过他们可能会选择领养或者代孕,因为他不想萨蔓莎经历生命危险;特雷斯和他的女友没结婚,他说艾曼纽不喜欢婚姻的束缚,弄得纵横情场多年的他有些苦恼。”
“丽贝卡苏醒之后恢复得不错,她和塞茜莉娅在两个月前订婚了,准备去□□让家里氛围欢乐些,毕竟家里只有三个人。”阿尔弗雷德强笑道,“卡尔托莎拉告诉我,如果我对你不好,他会强行带你回皮埃德拉。”
“如果卡尔没那么说,你还会像这三年一样对待我吗?”爱德华总算开口了,但是没什么表情。
“不,你不要误会,我是爱着你才这么做,没有人强迫我这么做。”
阿尔弗雷德懊悔极了,忙不迭上前几步走近了些,但怕爱德华会反感自己的亲近又慌张地退了一步。
脸色难辨的爱德华沉思了一会,轻声说:“这三年来你不应该欺骗我,你应该向我坦承一切。归根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
鼻头发酸的阿尔弗雷德笑得苦涩,“不,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爱德华这次没有立刻回话,思索了会后选择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直视。
面如死灰的阿尔弗雷德悲哀地认清了一个事实:爱德华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卑微至极的阿尔弗雷德向即将离去的挚爱发出最后的请求,让他的余生可以仰赖于这个吻活下去。
点了点头,爱德华慢慢地走近过去,像以往那般自然地抚着线条坚硬的脸庞,将自己那两片冰凉的薄唇贴上了紧抿着的厚实的双唇,闭上了眼。
阿尔弗雷德也闭上了眼。
最后的告别吻并没有想象中绵长悠久,唇与唇只像海鸟掠过水面那般相贴了几秒便迅速地分开,没有任何一丝粘人的眷恋。
“再见。”
爱德华露出笑容,这个笑容让阿尔弗雷德想起了两人扮情侣时他亲吻自己嘴唇后的微笑。
拾起废纸篓里的房卡,收起笑容的爱德华与满目不舍的阿尔弗雷德擦肩而过,径自离开。
紧绷许久的阿尔弗雷德听到房门关闭的声响后浑身一颤,终于支撑不住地伏在了沙发上痛苦地喘着大气。
注意到茶几上那枚被遗弃的白金素圈,阿尔弗雷德一眼就看到了戒指内面刻着的“Alfred”,双手揪紧了趴着的布艺沙发,几乎是完全失声地潸然落泪。
2
这三年来,阿尔弗雷德是提心吊胆地度过每一天——不是有时候会焦虑得失眠,就是会因为梦见爱德华在自己怀里死去而吓醒——即使是结婚和度蜜月时也不能消除内心深处的不安,幸好爱德华没有注意到。
阿尔弗雷德不是没想过让爱德华恢复记忆,但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既然爱德华忘记了以前的事就索性让他忘记,毕竟以前的事为他的人生蒙上了阴影,害得他几度在死亡边缘徘徊。
变得像年少时那般开朗的爱德华让莎拉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只要能让受尽折磨的哥哥可以这么毫无负担地尽情欢笑,她愿意成为自己曾经最唾弃的骗子。
而且,失忆的爱人自然不会追究自己以前的弥天大错,肯定会一心一意地与自己相爱到老,永不分离。
存了私心的阿尔弗雷德和其他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欺骗而非坦诚,哪怕代价是自己彻底地罪无可恕,而那些曾经出生入死过的挚友不再出现在他的人生。
然而,再美好的梦终究会结束。
一杯玛格丽特下肚,发苦的盐粒和酸涩的青柠汁让阿尔弗雷德泪眼模糊,使他再也看不清那枚承载着希望与爱也隐含着欺骗意味的婚戒。
擦了把脸,大脑一片呆滞的阿尔弗雷德拿起座机电话让酒店服务生送来一瓶龙舌兰酒,试图以酩酊大醉麻痹心底里不断上涌的酸楚与疼痛,但眼睛总是无法回避地凝视茶几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思绪迅速地回到了爱德华苏醒的时候。
那年圣诞夜前夕窗外雪花飘摇,面容苍白憔悴却依旧英俊迷人的金发青年虽然没说话,但一直眨着眼睛凝视自己。
哪怕那时候的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但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寻找心底里的挚爱。
原来爱德华的内心深处一直爱着自己,疾病也无法使他的本能改变。
如果那个时候选择了大胆地向他坦诚一切,是不是不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含着热泪自嘲地笑了一声,阿尔弗雷德脱下了自己的婚戒把它放在手心,看着刻着“Edward”的地方默默流下泪水。
归根到底,自己始终是一个懦夫,压根算不上有承担的真男人。
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勉强按下情绪波动的阿尔弗雷德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擦干,然后扯下了包装着薰衣草精油的装饰盒把那对婚戒放好,最后珍而重之地合上盒子放回茶几之上,这才敢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思绪堕入一片黑暗。
抬起沉重的眼皮,阿尔弗雷德听到似乎有人在敲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睡着了,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脑袋才慢吞吞地走去门口那边去给服务生开门。
不过摸了半天的口袋,阿尔弗雷德始终找不到房卡开门,呆滞了一会才想起来爱德华带着房卡离开了。
看来连上帝都不愿意让自己从酒精身上得到些许解脱。
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尔弗雷德掏出裤袋里的几张钞票当作退货费和小费从门缝底下塞给服务生,好让他帮忙救自己出去。
“伙计,我的房卡丢了,麻烦你去问问前台怎么办可以吗?”
不过等了半天对面的服务生既没说话也没敲门,弄得阿尔弗雷德有些纳闷,试着自己敲门回去,但还是没人回应。
阿尔弗雷德这下有些着急,正想往回走去打电话给前台,房门倏地自动开了。
转头一看,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出汗,心也跳得很快。
再一次拯救他于绝望深渊的仍旧是爱德华。
他左手里正拿着房卡和刚刚塞出去的钞票,正朝着自己温柔地笑着。
不同的是,那头长至腰处的金色卷发被修剪至及肩的长度,一如当初相见时。
“警探先生,我记得你从来都不是酒鬼,不是吗?”爱德华的语气听来是无奈的宠溺,“还有,别忘了你的房贷和车贷,你给的小费太多了。”
阿尔弗雷德完全愣在原地了,眼睛睁得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我不喜欢长发,因为这会让我想起皮埃德拉和阿格瓦,所以我出去剪短了。”爱德华走近了些,轻声问:“你会介意我的自作主张吗?”
“当然不会!”这下阿尔弗雷德才彻底清醒过来,立刻冲上去搂紧了爱德华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他的面颊。“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吗?”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爱德华松开了又要掉泪的阿尔弗雷德,一脸无奈地帮他擦走那些眼泪。“你的眼泪太多了。”
“我伤害过你,欺骗过你,你还愿意爱着我,和我在一起?”
阿尔弗雷德仍旧不敢相信这个转折,他惴惴不安地握住正给自己擦眼泪的那只手,泪眼模糊的他几乎是泣不成声。
爱德华没有回答那些问题,而是俯下身闭上眼睛吻住了阿尔弗雷德。
温柔缱绻的热吻比任何的甜言蜜语更能抚平无法愈合的创伤,灵肉结合比无数的承诺保证更能直达心灵深处那扇封闭的门。
于是他决心把自己再次交给了阿尔弗雷德,毫无保留。
3
对于爱德华来说,阿尔弗雷德以前的确做了很多伤透他身心的事,但是他还是想再给这个不怎么完美的棕发警探一个机会。
在理发店让理发师剪走那一把长发时,爱德华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还想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
从理发店离开到回到套房的那段路上,爱德华一直想不出原因,直到阿尔弗雷德说“不,我是不相信我自己”的时候,爱德华才明白:阿尔弗雷德所做的一切,除了是想让自己可以毫无负担地活下去和留住自己与他共度余生之外,他还想惩罚他自己。
爱德华不舍得阿尔弗雷德的余生都被源源不绝的愧疚感折磨。他知道这三年来阿尔弗雷德的性格改变了很多,虽然他还是会发一些无伤大雅的脾气,但是更多时候是越来越喜欢像孩子似的跟自己撒娇卖乖,整个人变得容易患得患失。
以前在床上,阿尔弗雷德是极具侵略性的狮子王,常常缠着自己求欢,爱德华有时候也会觉得吃不消。复合之后,阿尔弗雷德依旧热衷于和自己欢爱,但他却一改风格,变得比以前温柔得多,戴着套做也是小心翼翼,害怕会伤到自己。
失去记忆的时候,爱德华只当是阿尔弗雷德天性如此,现在恢复记忆后才为此感到心里有些复杂。
以前任性又蛮横的小狮子已经变成易受惊不安的大猫咪了。
爱德华参不透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知道,他还愿意和阿尔弗雷德继续度过每一天,他还很爱阿尔弗雷德。
既然如此,那就遵循心的旨意。
于是,爱德华再次吻住深爱着自己而变得容易受惊不安的丈夫,用自己的身体告诉他答案。
在床上,在沙发椅上,在墙上,甚至在浴室,都存在着二人欢爱的痕迹。
沐浴完毕,疲倦的爱侣□□相呈地倒在床上。
虽然两人几近精疲力竭,但阿尔弗雷德却依旧很精神,今晚的爱德华比以往都要主动,他无比眷恋地吻起那些自己亲自留下的印记,回味刚才的欢愉。
爱德华没有阻止那头贪玩的小狮子,反而纵容他,但他注意到丈夫似乎一直在悄悄打量剪短的金发,忍不住开口:“看来你很喜欢留长发,我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当然不是!”阿尔弗雷德连忙搂紧爱德华的腰身使劲亲吻修剪得略翘的发梢,“无论你是什么发型我都喜欢,我发誓!哪怕你剃了光头,我也爱你!”
忍俊不禁的爱德华用食指点了点阿尔弗雷德的鼻尖,宠溺地笑着亲了亲紧张得傻张着嘴的大猫。“今晚玩了太多花样,你肯定很累了。傻狮子,晚安。”
爱德华说完就闭上双眼准备入眠,但他感觉到似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入睡,只好又睁开双眼,叹了一声气。“怎么了,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会离开你吗?”
被戳中心事的尔弗雷德默默地瞥到了一边,但没多久又望回爱德华,像只满腹委屈说不出来的小狮子使劲地用脸颊蹭着那头散乱的金色卷发。
无奈之下,爱德华只好用自己的左手牵住了阿尔弗雷德的左手,将刻着“Edward”的戒指重新套回去。“这样放心了吗?”
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素圈一下子把阿尔弗雷德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顾及到怀里的爱德华还是把脑袋乖乖放回枕头上,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个戒指……爱德,这个戒指……”
话还没说完,阿尔弗雷德抓起正牢牢地牵着自己的左手,那里也有戒指!
“刚才我不是故意脱下戒指,我只是想在最合适的时候戴上它。”爱德华收起笑容,认真地继续说下去:“当欺骗不再存在,上帝才会继续庇佑我们。只有在合适的时候重新戴上戒指,我们才能重新开始。”
“我明白了。”在右眼额角的伤痕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阿尔弗雷德用左手和爱德华的左手十指紧扣,月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那对重新贴在一起的爱情见证,闪烁着美丽的银光。“以后我们将坦诚相对,不再有任何谎言。”
话音刚落,一道巨响在窗外突如其来地炸开,群众的欢呼声也跟着响彻天际。
原来烟花表演开始了。
好奇的爱德华从床上坐直起来看向窗外璀璨炫目的烟花,阿尔弗雷德也跟着坐好从背后揽住自己的爱人,一起以最亲密的姿势望着一束束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逐步上升到最高处呈现出最美丽多姿的形态,在最动?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说氖笨桃黄鹩滴恰?br /> 灵巧的软舌不紧不慢地探索着对方口腔里的甜蜜,滚烫的嘴唇互相轻轻吮吸并用触感和温度在心里描摹形状,温暖与爱意源源不绝地充盈于彼此的身心。
一吻终了,爱德华落了个虔诚的吻在枕着的左胸口上,对阿尔弗雷德柔声笑道:“阿尔弗雷德雷曼,你愿意和爱德华迈耶斯重新开始吗?无论生老病死,我们永不分离。”
“我愿意。”阿尔弗雷德紧紧地搂住失而复得的爱人和他十指紧扣,并在他的左手无名指的白金素圈上落下庄重的吻。“无论生老病死,我们永不分离。”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无
第55章 Start of Something New
1
阿尔弗雷德雷曼是一个好情人。
躺在病床上的爱德华迈耶斯在心里默默地如此想着。
每次看到面容端正、身材强壮的警探为他的治疗到处奔波,始终如一地对自己保持温柔和耐心,不得不说自己的心里总有些为此发烫。
观察了一个月,阿尔弗雷德和自己在出意外之前很可能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而且看起来都是阿尔弗雷德在照顾自己,迁就一切。
爱德华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轻手轻脚地起身下了病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近两步远的折叠床,凝视了一会儿睡得不怎么安稳的棕发警探,低下头闭着眼给予他一个印在唇上的吻。
这是阿尔弗雷德照顾了失去记忆的爱人并告知对方彼此关系一个月后得到了的第一个吻,也是第一个亲昵的举动。
“重新开始?”爱德华抚着那道皱得厉害的浓眉喃喃道,蓝眼睛像是在看着阿尔弗雷德的脸,又像是飘向了未知的远方。“那就重新开始吧。”
早早醒来的阿尔弗雷德努力睁开疲倦的双眼瞧了眼腕表,早上七点整。
想到没过多久护士就要来给爱德华检查身体阿尔弗雷德便坐在折叠床上舒展了一会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折叠床、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接着再去床边叫醒爱德华,陪他去洗手间洗漱。
每次看到爱德华的睡颜时,阿尔弗雷德总想悄悄地亲一口——就像以前热恋时彼此之间的深吻。
不过阿尔弗雷德清楚爱德华内心里还没真正地接受自己的存在,哪怕他之前在陪伴治疗时见缝插针地提及了很多以往的恋爱故事,但爱德华经常是偏着头一言不发,过会儿带着满脸歉意说: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毫无感觉。
上周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满怀希望地买了一大束当初定情的马蹄莲,见到爱德华捧着花轻嗅芬芳的专注神情时以为能够唤起他的丁点记忆,但最后只换来一句简单的“谢谢你的花”,如此平淡的回答让自己压根不知道如何开口诉说马蹄莲背后的故事,最后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
自此之后彼此渐渐不再提以前的事,只谈病情进度,一点突破性进展都没有。
之前和莎拉他们合伙想好的身世和人生故事全被严重认生又牢牢守着界线的爱德华迈耶斯按下不表,除了和莎拉显得越来越亲近,自己和爱德华的关系似乎只能一直停留在好朋友的阶段,眼看是没机会继续发展下去了。
克制已久的阿尔弗雷德这次也没有例外,压抑住原始冲动斯文有礼地叫醒了爱德华,帮他穿好外套,扶着他稳稳地坐在轮椅上,推着他一起去洗手间洗漱,从头到尾都没有逾越那条看不见的界线。
然而能看着爱德华由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地点头聆听到现在会面带微笑回应自己的话,从一开始的“雷曼先生”到现在的“阿尔”……阿尔弗雷德想,也许再耐心点,迟早会等来对方喊自己“亲爱的”的时候。
“阿尔,芮妮今天会来吗?”
沉思着两人关系的阿尔弗雷德冷不丁就听到了爱德华提了一嘴一直给他检查身体的女护士名字,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应该会来。”阿尔弗雷德还是努力地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