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里宋观没说话,只是任由叶伯恩胡作非为。叶伯恩越发生气,已经气昏头了,他掐住宋观的后颈恨恨把人压在地上,人贴上去。
宋观感觉到自己机甲驾驶服后背的拉链,正在被对方扯开,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带来凉意,他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直接蹿到头上,有一个念头十分吓人的像是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这下宋观是慌了:“叶伯恩你要死吗!你想干什么?”
叶伯恩冷笑一声:“反正救命之恩你不给报,那我就自己取。”修长的手指下移包住宋观半个臀,狠狠掐了一把,滚烫灼热的那根东西也抵了上去,“我今天就在这里操你个半死,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惦记你那个小学弟。”
宋观暴怒,然而心中虚慌,所以怒得没任何底气。他剧烈挣扎起来,可是没有什么用,叶伯恩没做任何前戏,他对情事之事,是一知半解,只不过是在知道了宋观和虞幼度的事情之后,他有去查找了一点相关资料,可对此他也是没有任何细看的,只知道一个大概,并不知道要做前戏这种事情,并且恼恨之下,他也没有任何怜惜温柔之举,只是准备要粗暴挺进。
完全没有办法了,宋观简直要气背过气去,他妈的他怎么总是和主角受扯不清扯得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在事情处在这无可挽回的境地时,宋观忽然就绝处逢生地想到一个办法,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定有用,可当下也不管别的了,宋观深深吸进一口气之后,就开始放声大哭,完全就是鬼哭狼嚎的那种哭法,眼泪没掉多少颗,但是哭声的确是非常惊人的。
叶伯恩:“……”
宋观一边假装大哭一边说:“我要小学弟我要小学弟,我就是最爱小学弟了!”
被成功震住的叶伯恩,居然真的就一时没有了别的举动了,因为之前他无论怎么欺负宋观,宋观除了烦他以及生气,就没掉过一颗眼泪,现在居然大哭起来,就显得事情很不寻常得很吓人。而宋观见叶伯恩僵住不动,他的哭音立刻上调一个高度,简直难听得让人想当场掐死他。叶伯恩一把捂住宋观的嘴,道:“你闭嘴!”
宋观当然不会闭嘴,依旧哭得要死要活,只是嘴被赌住,所以哭音声响都是蒙了一层。
叶伯恩看着宋观哭,心里烦躁得想杀人,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宋观,他冷冷地看了宋观一会儿,说:“行了,别哭了,你以为我真的就很喜欢你吗?我只是逗你玩而已。”
宋观听了这话,仍在作怪般地哭着,但已经慢慢收了哭声。他就知道叶伯恩心高气傲,肯定受不了这个。
叶伯恩替宋观解开了手上的束缚,抖开机甲驾驶服,然后他完全无视宋观地把衣服都穿好了,转头就往外走。只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又折了回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宋观,叶伯恩走过去,一把将人从地上扯起来。他脸上的神色是还算平静的,只是嘴边泛起一个微笑,叶伯恩眼眸颜色深深的仿佛有一场暴雨卷着狂风袭来:“总有一天……”
他俯身凑在宋观耳边,轻声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求我上你。”
宋观脸色一变,叶伯恩则是说完这句话就松开了宋观,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
讲真,宋观有点被叶伯恩吓到,特别是最后放狠话的那个鬼畜表情,真是吓死了人。
差不多是噤若寒蝉地熬过了这个暑期培训,宋观话都不太敢跟叶伯恩搭,这个时候还撩什么主角受,他妈的再撩下去死的就是自己好吗?
至于叶伯恩救自己的事情,以及叶伯恩救自己的方法途径,宋观一个字也没和别人提。而古迹里头那诡异的生物,宋观事后想起来,倒是觉得那玩意儿很可能就是虫族。不过叶伯恩将此事算作是诡谲植物写到报告书上了,宋观看到了,没吭声。大纲里没有相关的此事提醒的话,他自然不会主动去做些什么事情,只不过他在报告书上添加了表示这植物攻击性很强十分危险的文字说明。
叶伯恩对于宋观的行为没有评价,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像是陷入了冷战之中,暑期培训回程的路上,宋观和叶伯恩是被安排到坐在一起的,而两人虽然座位就是一个连着的长椅,中间也没有扶手隔开,偏偏他们就是坐得分外泾渭分明,中间简直能再坐一个人。
至于之后的暑假期间,宋观又见到了原主青梅竹马的小哥哥校医顾炎生,他从顾炎生那边得到了一个黑色的耳钉。当然,这不是顾炎生送给他的,是顾炎生的两个父亲强行要求顾炎生送的,并且找寻的是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顾炎生懒得多管了,送了就送了吧,于是宋观手头就多了一个黑色耳钉。
这耳钉也是一个剧情关键的物品。剧情大纲里,宋观要去死一死炮灰掉自己之前,有一个琢磨描写比较多的任务,就是他要在军校毕业之前的基地任务里,佩戴这枚耳钉躲过了主角受的暗示。原主是发现了主角受的异常,想要把主角受异常的事情给上报到外头,结果消息没有传递出去,但是误打误撞地放出了主角攻。然后主角攻跑出来就和主角受打了一架,把主角受给打得记忆全部恢复。
所以这是一枚很重要的耳钉。
宋观收好了这枚耳钉,不过他决定除非去军队基地里做任务,之前他是不会戴这个耳钉的。因为,这个耳钉实在太!基!太!gay!他内心是拒绝的。
过了这个暑假,剩下的第四学期就是宋观待在军校里的最后日子了。
这最后的学期里,基本没有什么课,而班上每个人去基地的分配名额,也很快就传达了下来,宋观当然和叶伯恩是一个基地里。
第174章 第十一弹 吾名
消息宣布过后的当天晚上,班上同学组织偷偷喝酒,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宋观倒是没沾多少酒液,因为没有人敢灌他。所以最后一地躺尸的同学里,就宋观和叶伯恩是还站着的。
看着叶伯恩,宋观心里十分尴尬。不过叶伯恩也没跟他说什么,只是下巴一抬,示意宋观跟他过去整理地上的酒瓶子,好进行证据销毁以防被老师发现。
做完这一切之后,宋观和叶伯恩抛下一地的醉鬼同学,往宿舍楼那儿走。这是没有风的夜,青枝绿叶重重叠叠地交织成大片大片的黑影,因为没有风,所以这些黑黢黢的树影纹丝不动地矗立在道路两侧。宋观没言没语地跟在叶伯恩身后,心说自己是不是应该找着对方来个深入的心灵对话什么,忽然半路之间,叶伯恩叫了他一声:“宋观。”
茫茫夜色里,月光冷冷,宋观听了这一声叫唤,就仿佛忽然脚下生根似地住了脚。
叶伯恩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到宋观望着自己的目光变得迷蒙,看到对方的眼睛在明亮的月色之中也仿佛逐渐变得雾煞煞似的,他走宋观跟前,声音里浸着异能,那是暗示的能力,他问宋观:“告诉我,你把古迹里的事情跟别人说了没有?”
宋观迷迷糊糊又怔怔地望着叶伯恩,像是似懂非懂,嘴上却十分清楚地回答道:“没有。”
叶伯恩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宋观半晌,忽然笑了一下,原本很浅,最后他的笑意越来越重,只是那笑容很自讽,他慢慢靠过去,手搭在宋观肩膀上,额头抵住宋观的额头,鼻息交缠里,他闭了一下眼睛:“你是不是傻啊,我给你机会让你去打小报告,都一个暑假过去了,这时间足够你打不知道多少回的小报告了,你为什么不说?”
宋观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懵懵懂懂的表情,被催眠操控之人并不知道眼前的情况,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我不想把你的事情和别人说。”
“不想和人说?”叶伯恩问,“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提都不愿和别人提?”
宋观像是听不明白这话似的抬头看了叶伯恩一眼,而叶伯恩也张开了眼睛看着宋观。
他在等,等宋观说一句讨厌自己。如果对方讨厌自己的话,那就算了,不就是个人类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看见宋观身披月光轻声告诉他说:“没有讨厌你。”
叶伯恩沉默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挪动,从对方的肩膀到脸颊两侧,然后他捧住了宋观的脸。叶伯恩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要把所有的思虑负担都吐尽一样。他想问宋观一句,那你喜欢我吗,如果没有讨厌的话,那你会喜欢吗?可是问不出来,或许心中已经知晓答案,可是不想面对,不想血淋淋的撕开。
所以只能这样含糊不清地无视着。
捧住宋观的脸,叶伯恩他抬起头,然后轻轻在对方的嘴唇上碰了一下,没有什么情欲色彩,只是单纯的触碰,像是在寻求慰藉。
最后他放开宋观,叶伯恩解除异能,说:“刚刚和我说话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好了,你可以随便干什么了。”
于是宋观还就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晚上,他的印象里,只有路上的一停一顿。天上月亮如明镜高悬,路边杂草青芜生乱,叶伯恩走在他前面,他们俩谁都没有和谁说过话。
再之后就是毕业考察的军队基地分配任务了。
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宋观就碰到两件十分意外的事。
就先说第一件事吧。
当时宋观刚报道完毕,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在基地的宿舍房间,是被分配到和叶伯恩一起。当然,宋观早就通过以前的事情总结得出结论知道自己和叶伯恩是十分有缘的,做什么任务总是能被分配到一起,所以也就没有十分吃惊。
淡定地和叶伯恩打了个招呼,宋观心中比较惊讶的是对方居然这一次没有甩冷脸给他看,而是回了他话。哎呦喂,自从上次从遗迹回来之后,叶伯恩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宋观眼皮一抽,脑中已经开始飞快琢磨,对方现在勉强算是给了他一个好脸色,这是不是表示叶伯恩已经做好打算是要晚上进了宿舍房门之后就开始整自己了?
不怪宋观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叶伯恩之前给他的印象太坑爹,不防不行。想想叶伯恩上回在古迹时最后放出的狠话吧,偏偏之后对方都没有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说没阴谋他都不信。脑中飞速转着还没个定论,忽然宋观余光里瞥见一个人影,登时他脑内轰然一声大响,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翻涌上头,浑身都发冷。宋观迟钝地站在那里有片刻,然后他冲过去,途中撞倒了两个人,宋观拨开人群一把拉扯住那个人,手都有点发抖。
他说:“妈——!”
原本正在和朋友说笑的少女错愕回眸。
众人都吓傻了。
“……”宋观在一群惊愣的视线表情之中缓缓松手。不错,这个女孩子长得和他妈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年轻点。他的妈——宋观的意思是,他现实世界里的母亲。过度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宋观就明确地知晓自己认错人了。这是个不属于他的周目世界,这个姑娘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他妈。再说,他妈早就去世了。方才那一片刻,就好像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宋观此时醒过神来,全身的血液似乎缓缓地又开始流动起来,他后退一步,一脸冷静的表情,“不好意思,”他说,“认错人了。”
机械地走回报到处,继续将剩下还没有来得及填报完的申请表,宋观听到周围寂静片刻后响起的不绝于耳的嗡嗡低语声。那都是些听不太清楚是什么,可是又的确有动静响声的话语声。叶伯恩走到他身边,说了一句:“令堂可真年轻。”
恼羞成怒的宋观踹了叶伯恩一脚,不过真下手的时候,又是不敢太狠的,所以倒像是打情骂俏一样:“都说认错人了,你好烦啊。”
几乎就这样被叶伯恩嘲笑了一整天,因着这个契机,宋观和叶伯恩两人关系好像恢复成了曾经的样子了。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还是不太像的。至少叶伯恩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使着劲的,是毫无顾忌地欺负宋观了。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没有什么冷场,可总是仿佛有一块看不见的玻璃阻隔在两人中间似的。不过宋观倒是希望眼下的状况能延续久一点,最好能直接保持住然后直奔自己死亡的结局,这样也就不会出现变故让他操心。
当天基地的作业任务结束,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晚饭是基地规定大家在食堂吃的。叶伯恩排在宋观旁边,两人坐下之后,叶伯恩淡淡地同宋观说了一句:“乖儿子,你怎么不和你妈一起吃饭?”
宋观把盘子里不要吃的黄豆全倒在了叶伯恩的饭里,因为被损了一天,他内心十分麻木,所以宋观同样淡淡地回了一句:“爸,这么多吃的都还堵不住你的嘴?”
食堂中央的大荧幕上,正在放着联邦重大新闻,宋观用餐完毕,正起身准备将盘子放到清洗柜子中,然而正巧此时大屏幕里出现一个人影。那是宛若白梅染上胭脂色的好容颜,清清冷冷里艳色渐生。宋观愣在原地,犹自盯着屏幕,叶伯恩发现身旁的宋观忽然一动不动,有点呆若木鸡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调侃道:“你这是怎么了?又看见令堂了?”
冷不丁里,荧屏里的美人抬手一掠耳际鬓发,随后一眼看向镜头,盈盈笑意落满眼睫,丽色惊人,一如胭脂花开。
宋观几乎拿不住手中的盘子。
因为此刻宋观反应的确反常,叶伯恩不由皱眉,抬起脸来:“你怎么了?”
宋观将手中盘子放下,坐回位置上,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的确是没什么。
只不过大屏幕里的那个人影人像,同他曾经所历周目世界里的某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故人的名字有过一个名字,还曾经是他取的。
是叫做无忧。
百岁无忧的无忧。
如此,这就是宋观来到军队基地的报道第一天里,所遇到的第二件意外之事了。
当天晚上宋观抱着“星网”开始狂刷一个明星的信息资料。
半透明的屏幕上头映出了同无忧一般无二的一张脸,不,也不能说是一般无二,这个人要长得比无忧更年长一点,并且褪去了青涩是有着成熟女子的风情。气质不一样,年纪也要大一点。但是从五官上来说,如果无忧长大了,约摸就是这么个样子了——也不对,无忧其实是个男孩子,而这位明星是个女的。没有顾长老喂无忧喝药,无忧以后也不会是那么个少女模样,他会长成一个青年,是别人的乔望舒了,不是他的无忧。
宋观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看那明星的资料。这世上总会有人长得相似,但人不是同一个,看了也白看。他今天碰见一个基地同期的女同学,长得像他妈,结果之后又见着一个女明星,长得像无忧,保不齐以后还能碰见几副相似的面孔,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头是这样想的,脑子里仿佛进了两三只蜂蜜乱叫似的烦得人要死,宋观胡乱划拉着“星网”,划着划着,是又转而去看那个长得和无忧很像的女明星。最后看了半天,还是叶伯恩看他趴在床上半天没个动静不像话,于是催他去洗澡。
宋观二话不说直接丢了“星网”在床上,湿漉漉地洗完擦干又套好衣服,他身上水迹擦得十分潦草,身上倒还好了,但两条腿的小腿那儿还爬满了水珠。他毫不介意地赤脚往外走,反正这宿舍的地面是很干净的。宋观在地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叶伯恩坐在床上看见了,目光落在宋观的脚上,忽然就想起当初保温仓的事情。
预备要关灯睡觉的时候,叶伯恩忽然问:“你查那个女明星做什么?”
宋观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看我‘星网’啊?”
叶伯恩敏锐察觉到宋观好像有点恼了,他顿了顿,竟是挺心虚地解释了一句:“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摊在床上,我无意间一看就看到了。”
宋观本来心情已经不大顺畅,听了这句话就有点想发火,可也明白自己这有很大的迁怒之嫌,而且虽然叶伯恩现在没有老咬人揍人欺负人了,但万一自己不小心刺激了对方,导致对方故态重萌怎么办?屏住呼吸停了一下,宋观勉强平缓地回了一句道:“就是个明星,今天食堂里看到,所以顺便查一查。”
叶伯恩直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因为在食堂的时候,宋观明显表现得有些失态了。其实此刻他大可以用异能逼问宋观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不想。对于自己的这个异能,叶伯恩一直以来就不太想使用,能不使用就不使用,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有莫名其妙的抵触情绪。关于这个问题,他本能地不想深想,不想深想了之后,他就去看宋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