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赵成煜时候,陆郎儿克制不住本能一抖,当即便听头顶上人冷冷哼道:“果然是赵成煜!”
眼前天旋地转,陆郎儿咬紧牙关,却止不住身上的冷汗,汗水濡湿了里衣,他现在浑身冰凉。
“他叫你来做什么?”郑飞扬步步紧逼。
“王、王爷……”陆郎儿牙齿发颤,说话时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汝南王的阴谋,可话到嘴边时候还是急转而下:“他叫我到太子身边,想看看他藏了什么秘密。”
“哦?”郑飞扬扬眉,似乎不信说道:“费这么大力气,仅此而已?”
“不瞒侯爷。”陆郎儿道:“奴才不过是王爷的在烟花柳巷中拣回的小倌,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又怎么会让我这种人来做?”
“当真?”郑飞扬的目光如刀刃般落在陆郎儿的身上,看他趴伏在地上,身量纤长,不似一般男子坚硬,脸型的轮廓也是清隽,除去面具当是个俊秀的年轻人。
就如少年时的太子。
想到这里他面色缓了缓又问:“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为何不如实和太子禀报他的诡计?“
“王爷喂我吃过毒药,百日断肠散王爷听过?”
“哦?这倒是个稀有的毒药,还是昔日番邦送来的东西,宫里头都不一定有了他居然还有。”郑飞扬若有所思。
“钰儿成算在心,到头来怎么还用了你这么个东西?”郑飞扬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竟然哈哈大笑。
陆郎儿额头碰地,只觉得对方叫人毛骨悚然,他虽是在笑,笑声却如杀人的利刀,一刀一刀凌迟自己的意志。
在这样下去恐怕连最后的那点小秘密也瞒不下去了!被他深藏于衣服缝隙间小小的瓷瓶现在变成了滚烫的火石,烫的他快要藏不下去。
“别怕!“郑飞扬笑完后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陆郎儿道:“今天本侯不会动你,毕竟你现在也是他的人,留着他自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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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敢问侯爷,是如何看出奴才不是太监?”
郑飞扬有些意外他敢问自己问题,以脚尖迫他抬头望向自己道:“本侯这数十年能活下来只有一点:本侯从不会看错人!”
“你且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说罢郑飞扬便丢下跌跪在地上的陆郎儿头也不回走出去。
油灯爆出灯花,噼叭一声在寂静无声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第39章 鬼门关前媚影茫,红尘不尽旧情人
这一等竟然过了三日。
三日里陆郎儿滴水未进,粒米无食,到了第三日的清晨,他已经脱水,如濒死的鱼,意识涣散的瘫倒在地上。
深知郑飞扬有意为之,必定不许任何人来管他。奇诺性子虽烈,但郑飞扬亦有办法制他。
大约是真的不行了。
无数幻影在他眼前浮现,有奇诺、唐武、汝南王、太子甚至有靳文君和以前教坊司中那些他已经记不清面孔的恩客,还有他已经印象模糊的爹娘。
天顺三年时候,朝廷起了一次变故,那一回死了好几位大臣,爹爹就是其中之一。黄锦军上家中抓了爹爹后便入了沼狱,听说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当晚娘便悬梁了。
本来他应当发配边疆为奴,只因脸庞子好看便被送去教坊司,如此不雌不雄的活了下来。
第一夜时他十三岁,性器都还未成熟,偏偏有人极爱这个年纪的少年,这一夜卖出了天价。
买他的人年纪已经不轻,挺着硕大的肚子,活像坏了孩子的女人。他懵懂无知,眼睁睁瞧着那人脱下自己的衣服,分开双腿,将肥腻腻的手指插入紧致的后穴里。
初为人事,恐惧比痛楚来的更加真切,他浑身颤抖,即便早已被严加教导过,但这与平日里被插入玉石的淫具还是截然不同。
那人满意于他略显青涩而懵懂惧怕的表情,在他痛呼中狠狠插入第二根、第三根手指。
下身被塞了鲜活异物的感觉太可怕了。那男人的指甲故意剐蹭着他开始充血脆弱的黏膜。他痛苦的卷起身体,腰身在床榻上蛇一般的磨蹭扭转,想摆脱身体里不断折磨着他的东西。只是他这样的动作却叫看着血脉喷张。当即那人不想再忍,抽出手指换上更粗长的东西。
那一次他受了伤,也是他承欢至今唯一一次流了血。丝丝鲜血随着阳物不断进出他的身体被带出更多,与透明的淫液搅混在一起落在雪白的床榻上,让在他身体里驰骋发泄的男人更加兴奋,满口淫词秽语,身下卖力冲撞。
弄到最后他意识涣散,下体已经麻木,只觉得汩汩热流从身体中间那个入口流出。身上的男人不知道射过几次,却依旧不肯从他身体中出来。那一刻他脑中一片璀璨的星光,夺目绚烂,与身下淫靡污秽好似截然相对。
那时与今日,情景不同,异曲同工。
如此,挨到了晚上。
门无声无息的推开,男子强劲脚步踏入房中,他一眼便看见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青年。
犹豫了一下,他走了过去。青年面孔朝下,面色灰白,双唇因为脱水而变的干涸开裂,就像缺水的河床。
他将他头轻轻托起,那人呼吸微弱,身体出奇的轻盈,手臂软软的垂下,虚弱的如同初生的幼仔。他皮肤白里发灰,已经变得透明,一眼可见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男子的手指在他脖颈上的动脉摸了摸,那处搏动的微弱,仿佛稍稍用力下去,就可结束他的性命。
男子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握着一个茶壶,敲开青年干裂的嘴唇,将透明的液体灌了进去。
冰凉的液体流入久旱的喉咙,就像注入了仙药,让萎靡枯涸的生命瞬间寻到了希望。青年本能的吸住壶嘴,将里面的液体大口大口吸入腹中。只是他太过虚弱,眼睛都无法睁开,吸入的力道过猛,几下之后便让水呛入气管,辛辣的味道溢满胸口,他止不住的开始咳嗽,先前含在口中来不及吞咽的水液也被咳了出来,滴在胸口上,湿了一大片。
男子无声无息,就这样捧着他的头,见他狼狈不已。
陆郎儿咳了许久,才让痛痒的肺部稍稍缓和,他勉强睁开眼睛,所见的第一眼便是那个茶壶以及握着茶壶的骨节分明的手。
是奇诺还是……他目光顺着手臂朝上滑去,在见到来人面孔时惊得纵身弹起。
“你……唐……”陆郎儿饿了太久,这一下动作又来的迅猛,他头昏眼花,又一头栽在地上。
这一回,唐武没有扶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能动么?把这个吃了,等会侯爷会见你。”说完在他脚边丢下两个已经冷硬的馒头后转头便走。
陆郎儿怔怔还未从晕眩里恢复清醒,但他眼睛中的重重叠叠的幻影消失时,唐武离开已经好一会了。
为何是他?
陆郎儿望着地上两个沾了灰的馒头发愣。他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有料到最先来救自己的会是这个男人。
“淫夫!”他当日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和鄙夷的眼神深刻入骨,至今想起来还会觉得心口灼痛。
对!他确为淫夫,人尽可夫,比之更难听的秽语都听过,唯独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才会让他痛。
他木纳的捡起地上的馒头,连灰尘都懒得擦去,就这样塞入口中。馒头混着咸涩的味道划入食道里,他皱起眉头,想着这东西是放了多久才有这么诡异的味道。但手指从嘴角抹过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郑飞扬并没有见他。就这样又过了一日,只是这期间有下人来送过吃食,匆匆放下后便逃似的离开。
陆郎儿现在反而没有最初的惶恐,最叫他挂心的却是奇诺。
他了解奇诺,这人看似凶蛮,但对自己兄弟亲友极好,他对自己毫不掩饰爱慕,到了这种时候必定会拼死护他。
只希望郑飞扬不要为难他。
翌日,大门再次开启,这回进来的是两个人。
郑飞扬看了眼愈发清瘦的陆郎儿对身边佝偻着身体的善公公道:“善总管,他这副面具需不需要换换?”
善公公走过来,精明的鼠眼在陆郎儿脸上看了看又拿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道:“原本是不用的,只是他前段日子受了不少难,接触地方有些松了,老奴随身带了一副备用的面具,可以替他换上!”
郑飞扬点点头道:“那你去准备准备。”
陆郎儿听得清楚,却想不明白,这时候横竖都是凶险,索性张口问:“敢问侯爷,还需要奴才扮作太子吗?”
郑飞扬看他一眼,眼神阴鸷黯淡,沉沉说:“算你命硬,现在必须留你一用。跟我来!”
陆郎儿不能违抗,便默默更着他身后。自他进了这间书房再走出,已经过了五日有余,却仿佛是拖了五个月、五年一样。
郑飞扬没有为难他,却叫人给他沐浴更衣,又送来一些相对精致的小菜让他吃了个饱饭。
陆郎儿一一照做,用完饭后,一个婢女取了一个木盆,里面装了些乳白色的液体,闻起来有股米香。
婢女道:“侯爷叫你用这个洗脸。
陆郎儿知道什么意思,便伸手从里面舀了水往脸上擦。说起来也是神奇,粘在皮肉上与真皮分不出彼此的面具遇到这糯米水竟然和纸糊的一样,一点点溶解,待他擦洗几次后,面具就完全消失在水盆里看不见了。
婢女看他一眼,说:“侯爷在后厅等你,随奴婢过来吧。”
陆郎儿点头,他想开口问问奇诺的行踪,但婢女满脸冷漠并不用正脸看他,只好作罢。
穿过层层回廊,就是这屋子的后厅,与会客的前厅相同,后厅也是接待客人用的,只是这些客人都是主人的熟人亲友,因此布置要更加舒适一些。
婢女送到门口,便推门让他自己进去。陆郎儿跨进大门,才发现屋中竟是一片春色旖旎。
第40章 喜怒不定真阎王,终以真容遇爱郎
郑飞扬正居当间,依在蒲团上喝酒,当是喝了不少,已有微醺之态。他身边跪着两个人伺候着,看身形大约也就十四、五岁模样,衣着鲜艳。起初他以为是两个女子,走近些才发现是两个小倌。郑飞扬似乎是宴请什么人,席下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酒和小菜,但是位置上的客人却并没有来。
那位置自然不会留给自己,陆郎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瞧着那两个小倌谄媚讨好着给郑飞扬倒酒夹菜。一改第一日初见时,他满身肃穆的气质。
见他进门,郑飞扬先是一愣,随后眯着眼睛看了几眼道:“这便是你原本的模样?”
陆郎儿来时已经抱着豁出去的想法,现在就没了心理负担,对他点点头后就欲行礼下跪。
“不必跪!”郑飞扬懒洋洋的说:“又没有旁人,本侯最恨那些繁复礼数。”说罢他忽然色情的在身边一个小倌腰上捏了一把,惹得那人咯咯一笑。郑飞扬又说:“走近些让本侯瞧个清楚。”
陆郎儿微皱眉头,这人喜怒不定,叫人捉摸不透,便只能顺从的向前走过去。
“几岁?”郑飞扬漫不经心的问。
“回侯爷,再过两月就十九了。”
“那不小了,难怪看着高。”郑飞扬说:“你说做过小倌,怎么现在的男娼馆子里会用你这么大年纪的了?”他话出口,旁边两个忍不住瞧了陆郎儿一眼,吃吃的笑起来。
陆郎儿暗自咬咬下唇道:“十七岁时已被卖入江南的靳家。”
“哦?那个以丝织闻名的靳家?”郑飞扬斜眼瞧了瞧他。
“嗯。确是。”
”那便是私奴了?”郑飞扬轻笑,看得出他的嘲讽和轻慢。
“是!”陆郎儿是咬着牙说了这个字。
“那你怎得勾引了那个犬戎人?”
陆郎儿心里一惊,不禁抬头看向郑飞扬,见他眼中的深意和玩味,便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怕是什么也瞒不住的。
于是他叹气,说道:“侯爷若是无事,那奴才就将这个故事告诉您。”
郑飞扬喝了口酒,搂过一个小倌,手指便顺着他松散的衣领滑了进去,嘴上说:“你讲!”
陆郎儿便将自己和靳文君同行边关遭了犬戎人劫杀,又被送入鞑子营地后死里逃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飞扬半眯着眼睛听他说完,呵呵一笑道:“和奇诺告诉本侯道差不多。不过,他害你如此,你后头却要救他,这是为何?”
说到这里,陆郎儿心下忐忑,必定是奇诺这几日为了他和郑飞扬争执过,才将他们过往都说了一遍。奇诺不会撒谎,幸好他也没有,否者又难过关。
郑飞扬这个问题,奇诺也问过类似,陆郎儿觉得好笑便说:“他残暴野蛮,我是恨过。后来他族人被杀, 他流落他乡街头,差点死了,被我遇上,那时候我依旧恨他,亦可怜他。救不救完全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我胆小怕事,见不得人死在面前,尤其又是自己所识之人,我救他和救一只猫一只狗没有区别。”
“哦?”郑飞扬挑眉道:“那他又跟我说和你约定终生。他与你若只是猫狗,你怎么肯的?”
提到终身之约,陆郎儿不禁脸色微红道:“奴才是微贱之人,还有奴籍。人家看我或是鄙夷或是玩弄,奴才无力反抗,也不能。只是人活数载,即便身在泥潭,抬头时总是向往明月高悬的星空。他对我有心,这份心意沉重真切,奴才唯有回以真心才对得起他。”
“哈哈哈哈!有意思!”郑飞扬放肆大笑,一把扯下怀中小倌的上衣,露出白皙精瘦的身体,手指向下移动,透过衣裳已到了他双腿之间,那小倌裸露身体有些羞涩,但随即便惊呼一声,双颊绯红,声音变得暧昧起来。
陆郎儿自然知道郑飞扬的手作了什么,不免尴尬,眼神悄悄挪了挪。
郑飞扬手下做着淫秽之事,脸上却忽然变得极为严厉,道:“本来你这条贱命本侯是不打算留了,不过算你命硬,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做,做得好,本侯除你奴籍,还你自由,连那百日断肠草的解药也一并赐你,明白么?”
陆郎儿被他眉眼中忽然迸发出的肃杀之气骇住,小腿不自觉的发颤,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他细声问:“敢问侯爷,何事?”
“太子失踪了!”郑飞扬阴沉着面孔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他手下不知道做了什么,那原本呵气如丝的小倌忽然痛苦的尖叫了一声,大约是怕被怪罪,那声音非常短暂之后又换成了淫靡的喘息,只不过明显夹杂着痛苦之意。
这件事情,陆郎儿其实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他也明白了郑飞扬要他做什么事情。纵使百般不情愿,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成钰性子孤傲又变幻反复,谁也猜不透他。但皇命难违,本侯是必须同太子回京的。现在他不见了,而人人都知道太子已经入府,所以本侯是不能再等了!要你再变成太子,明白吗?”
陆郎儿伏在地上没有立刻回应,等了几秒才回答道:“奴才的命在侯爷手里,侯爷即便要千刀万剐也是动动手指的事。但太子怎么办,若是寻不到他?奴才骗不过那些和太子朝夕相处的人!”
“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要你操心吗?”郑飞扬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从小倌裤中抽了出来,四根手指上已经水淋淋的沾满液体。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背靠在软塌上,双腿舒展,冲刚才那个小倌点点头。那人熟门熟路的在他双腿之间跪了下去。
隔着桌案,陆郎儿看得并不清晰。只听郑飞扬粗重的呼出鼻音,大约是那小倌伺候的舒坦。过了一会,他懒洋洋的冲另一个立在旁边的小倌招招手,指了指案桌上的一盘脆枣。
那人会意,走过去取了脆枣递过去。郑飞扬顺手便将跪在自己腿间那个小倌的裤子脱下,露出滚圆白皙的双臀和纤细的双腿。郑飞扬似乎是怕陆郎儿看不清,拍拍那小倌的脸,竟叫他转了转身体面向自己,背向外面,腿间的春光一览无遗。
陆郎儿大气不敢出,硬着头皮瞧着郑飞扬从盘中取出一枚脆枣,塞入小倌刚刚被扩展过还有些微肿的后穴里。
也就是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人毫无预兆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