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张张嘴,还想说点啥,但徐朝辰已经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林澈扒下他的与他十指相扣着。渐渐犯困。????
☆、09-
时光-09
教室里,林澈正支着胳膊开小差,他看着窗外,他座位在靠近左窗的第二排。
而他们学校,教学楼修成了一个横着的‘匚’形,两排教学楼,左边的一竖皆为连接它们的天梯。
但学校偏是把天梯修出了特色——天梯左右各长十米有余,中间竖一楼梯,楼梯一圈儿围有玻璃,追逐着五层楼梯高,深蓝色的玻璃被不加剪裁的常青藤稀稀疏疏的缠绕。
林澈的位置侧头就能看见常青藤,目光沿着常青藤的末梢,一路向下,找寻着根本。看的眼花缭乱。
“林澈,起来回答问题。”台上的老师敲敲黑板。
林澈起身,“对不起,我刚才没听。”
老师被他的耿直噎到,半晌,才道:“那…那你坐下吧,接下来的课不许开小差了啊。”
“谢谢老师。”林澈拿出这门课的书,摊开它,继续走神。
中午。
教室里没一个人后,林澈懒懒的爬桌上,三月初的日光无力又惨白的照射下,他看着胳膊上清晰的经络,一次次的伸握手指。青紫色的血管扎到了眼睛里,他忽然停住了动作。
他想,如果割开这个,鲜血会不会喷涌而出——徐朝辰会不会疯…徐朝辰会不会哭…徐朝辰很生气的质问我…徐朝辰…徐朝辰——思绪戛然而止,或亦是,到了分歧路口上——
徐朝辰又多在乎我……
林澈从桌肚里摸出一把折叠刀,轻轻划上手腕。
徐朝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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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子煜!”他喊,表情万分难看,“你跟我来,我哥他入院了!”
……
黑色中短的发柔软垂下,主人面色惨白的呼吸着氧气,紧闭双眼。
徐子煜气喘吁吁的跟上林澈,直到门口,他看着林澈表面维持着的平静,瞬间崩了一般,周身被悲哀环绕。
他有些移不开步子。那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澈走近徐朝辰,然后半跪在他床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徐子煜背后一凉,他突然想到方才在车上时,林澈就一句话都不说,到后来,他都忘了他是带着林澈一块儿来的了!
说不清的恐怖感突然升腾,不明原由。徐子煜待在林澈旁边时,看他注视徐朝辰,动都动不得。
林澈半跪在徐朝辰床边,抬手摩挲着他外露的皮肤,觉得怎么都不真实。才一会儿不见,就把自己弄成这幅狗样。
想着干脆把人绑起来,绑在自己眼皮底下好了,也不会一会儿不见,就成了这样。
“徐朝辰你个傻逼。”半晌,他说。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擦身而过时似是而非的瞥了徐子煜一眼。
林澈走到了天台,他从外套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十,走到一旁的贩卖机前,塞进去,狠狠踹了两脚,贩卖机里掉出了两包烟。
林澈拿出来,拆开,叼嘴里,点燃——做的娴熟无比。
他抽了跟儿烟冷静冷静——抽着抽着自个儿先笑出了声。
妈的,让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你什么都不告诉,活该徐朝辰。
徐朝辰…
徐朝辰啊…
他扔掉手里的烟蒂,又点了根儿,同时拨了通电话——
“喂…”那边明显没睡醒。
林澈开门见山,“帮我查个人。”
那边瞬间就炸了,“你他妈谁啊。”
“林澈。”
“哎我操??”那边声音突然拔高,“沈小公子回来了?”
“我日你妈的沈小公子。”林澈咬着烟,迷着眼睛。
那人自知一激动说了点儿啥不该说的,瞬间怂,赶紧转移了话题,“阿不——那个,你让我帮你查谁啊?”
林澈勾唇,“徐朝辰。”
“谁啊?”
林澈听着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缓缓吐出口烟,说:“我男朋友。”
那边突然安静,然后爆发,“卧槽沈澈你没毛病吧?男朋友,你现在才几岁?你们做了??”
林澈:“你好烦。”
三个字把人想问的所有话都堵死了,那人不甘吃瘪,就说:“那给点甜头吧。”
“西城开发区的那块儿地,你是不是还没有拿下?”林澈的思维绝对不符合他的年龄。
对面一听,哀嚎道,“沈澈你这就没意思了!”
“想知道什么自己挖去。”林澈轻描淡写的说。
透过烟雾,他目光迷离的看着照耀着的万丈光芒。想到的却是深渊,欲望的深渊,他想,我这算是贪心啊徐朝辰啊,入地狱了你得陪着我啊。
那边知趣的挂了电话,林澈坐在天台的栏杆上,没公德心的朝下扔着烟,一根接一根,扔到没有。他才单手撑着翻了下来。
此刻徐朝辰的病房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一个条纹衬衫的男人,一脸戾气,怎么都不看徐朝辰;一个满是憔悴,脸上还有泪痕的女人,目光也总是避开徐子煜。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和站在他身边的徐子煜。
林澈推门进来,房间里死寂的气氛就变了,变得张弓拔弩,甚至有了杀气。
林澈抬眸,盯住那个女人,杀意就是从女人那发出来的。林澈确定没见过她,他垂下眸子,走向徐朝辰。
女人握紧的拳头又放开。
林澈坐上病床,握住徐朝辰的手,冰凉冰凉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开口道:“你就是林澈吧。”
陈述句,林澈不作答。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男人继续问。
林澈隐隐有了个想法,随即他又觉得好笑。他听着男人说下去。
徐子煜犹豫的拉了拉男人,“爸…”
男人没理会他,说了下去:“他跟家里出柜了。他说他喜欢男人。”
“哦。”想法得到证实,林澈只觉得铺天盖地的荒谬。
男人皱起了眉,“你就这个反应?”
“不然呢?”林澈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他现在只想去手撕了那对夫妇。他现在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徐朝辰的父母了,可他没一点儿敬意,现在满腔的怒火都需要发泄,他只缺一个证据。
他希望他是错的。
可男人却没有理解林澈的脑回路,他说:“你根本配不上他。”
林澈面无表情的看向男人,说:“所以呢?”
“所以请你离开他。”男人直视林澈。
“你又是他什么人。”
“他舅舅。”
林澈突然嗤笑出声,说:“他爸妈都不管,你个舅舅在这儿管的起劲的?”
“那这也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劳你费心了。”男人声音四平八稳的,完全没拿林澈当回事儿。
林澈眯了眯眼,他现在什么信息都没有,眼前一片黑的瞎摸。而偏手里攥着的手又让他放不开,冰凉冰凉的,握着就想当人给他捂热。
那便拼一把吧,他说:“我走,然后现在徐朝辰半死不活的被你们带回去?”
条纹衫男人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的确想借此弄死徐朝辰的,他想着这事儿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警察问起来,就把贱女人交出去——可林澈再说下去的话就指不定会露馅了的。
什么叫心里有鬼。
林澈心里只是没底,他才敢说,他唯一确定的,只有徐朝辰父母,对徐朝辰不好,而这么一看,不禁林澈,连方才一直说话的西装男人也变了脸。
“徐子煜,把我的耽美文库拿来。”林澈冷静道。
徐子煜看了看他爸,他爸没给他明确的提示。他又看向徐朝辰;最后还是走近林澈,把耽美文库递给他,随后又走回西装男人身后。
林澈盯着那对夫妻,默默拉开耽美文库,从里面掏出一把枪!
房间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林澈连膛都没上,直接买拿着枪指着条纹衫男人,冷声道:“出去。”又偏向一旁的女人,“你也出去。”
最后枪移到徐子煜头上:“都出去。”
……
等病房里都没人了,林澈才把枪收回,他苦笑。
太胡来了。
想罢抬手轻轻拍了徐朝辰脸颊——你看到没,我刚才那么怂,都是因为你啊。
恰在这时,短信来了——
你还是那个传真机号?
林澈直接回拨了过去。
开头第一句:“你是傻逼吗?”
“啊我忘了。”那边满满的不介意。
林澈走到窗边,“查到了?这么快?”
“对呀!我也正纳闷儿这个呢!”那人说,“诶你说巧不巧,楼家那个也在查这个!”
“楼家?”林澈皱眉,他只记得黎色是楼家老二搞出来的,其他没印象,“楼家在找什么?”
“好像在找人。”那边说,“诶这个我也不知道。楼家找的方面多了去了,餐饮的夜店的房地产的拐卖的毒品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在找什么似得——楼黎都快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了!”
楼黎就是楼家老二的名字。
林澈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他只问一句,“他哥不管?”
“管?他哥也在找!”
“哦——那徐朝辰的事儿呢?”林澈只关心这个。
那人一听,答道:“我跟你说,这次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我下手的地儿不一样了。”
“怎么说?”
“我从他爹那下的手。”
“…”林澈说,“那你很他妈棒哦。”
“诶不,你听我说。我这是正好,正好碰到了楼家的人,正好又能和那人唠上两句儿。我这才发现啊,他们搭了一条线。然后我跟楼黎说了一声,楼黎一听,觉得没啥事儿,也就同意了。”
“重点。”
“徐朝辰他爹太不是东西了!”
林澈眉角一抽,“然后呢?”
“他妈也不是东西。”
“…”林澈面无表情,只不过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明显。
那边儿的人像是知道林澈要炸了,连忙道:“诶你听我说啊——”
“这徐朝辰呢,初中的时候,他爹入过两次狱。然后他高二,他爹第三次入狱。”
“现在是他第三次出狱。犯的罪都是跟毒沾边儿的。”
“徐朝辰跟他爸关系僵的不得了,据说他把他爸打进医院过,要不是他妈拦着,都能给人直接打死了。”
“但是呢,这个徐朝辰他妈,又跟个傻逼似得,从小到大没管过徐朝辰,还让徐朝辰怎么怎么听话,怎么怎么孝敬他爸。”
“哎,反正也就这回事儿——话说沈澈啊,你知不知道楼黎认识徐朝辰啊?”
平地惊雷不过如此。
林澈问:“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人说,“再深下去的,楼黎不给了。”
林澈面无表情,“楼黎和徐朝辰什么关系?”
“哎呀还能什么关系!兄弟呗!”那人好笑,“楼黎有一相好的事儿你忘了?”
“那人不是死了吗?”
“没死,躲起来了——我跟你说,那人也真是牛逼坏了,楼家,萧家,还有人传的那个唐影帝——都在明里暗里的找他!”
林澈皱眉,这与他无关啊。
“好好好,咱言归正传,我能帮你查的,也就这些了,再下去,楼黎恼了,我就该哭了。”
林澈说,“好,把徐朝辰初中高中时的资料发我一份,要详细的。”
“行。”
那人看林澈也没什么想扯下去念头,便说了挂了。林澈说好。
挂了电话之后,林澈又坐回徐朝辰身边。他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请一个礼拜的假。
☆、10-
时光-10
林澈就这么一直守在徐朝辰床边,到后来,他一起身,眼前尽是明明暗暗的东西。想着徐朝辰还没醒来他就倒了可不行,才去睡了会儿。
徐朝辰这次入院又是贯穿伤,林澈睡前捏着他的病例卡,脑子里零碎翻滚着一些记忆片段。
那是初次见面是的模样。
他当时还是有病的,其实他认为徐朝辰要是再不醒来,抑郁症这玩意儿又要卷土重来了——
说是当时,他拎着全家桶推着自行车,朝前方漆黑一片的小区走。
六点三十,零下一度,林澈目不斜视着连条狗都没有的前方,估计这城市的夜生活开始街上也没人吧。开始了不着边际话题,与自己。
正胡乱任由自己的脑洞撒野。前方一侧的废巷中忽然走出了五、六个青年,骂骂咧咧的出来,他们为首的一个眼神不善的瞥了林澈两眼——林澈记得,他就是高与锐。
当时见他回头对同伴嘀咕,然后有人走近林澈,挡着他的车,笑着问:“喂,小弟弟,一个人回家会不会害怕啊?”
林澈看着梦里的自己皱着眉抬头。然后还不待‘自己’有何反应,就被那人扯着衣领,拖进巷子里。
五米都不到的距离林澈的反抗没有卵用。
被强拖进巷子里的‘自己’大脑空白,但却没有一丝危机感。
林澈站在一旁看着,想着这可能是跟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有关。
突然,他看到‘自己’被其中一人猛地一推。不意外的踉跄倒地,但却意外的不疼。
‘扑通’一声相携着他人疼痛的闷哼。
林澈看着自己胡乱的撑起身体,却发现碰到血液的样子。
‘自己’下意识的将触到的指尖颤抖着放在鼻下——然后庆幸没被这温度冻得暂失嗅觉。
——徐朝辰当时就是贯穿伤。一根钢管从腹部直插过去。却神奇的的避开了重要器官。
“喂,小子,你刚才听到了?”高与锐面色蹲在林澈面前,语气不善的问。他一手拿了只刚点燃的烟,一手不紧不慢的伸出,狠狠拽上林澈的头发。
被强制看向他的眼在黑暗中颤了一下,头皮疼的。
林澈强止着指尖的颤抖,回答道:“没有。”
肾上腺素分泌,自己呼吸声多少有些急促。
那人猝了一口,接着将林澈的脸拉近。但巷子太暗,即使他这样做了也未必能看得清什么。
“他妈的!”他怒道,“本来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你找个好看的。”这话明显就不是冲林澈说的。
“可现在…”他拽着林澈头发的力道又加深了许些,忽的将其压到地上躺着的那人的脸上,“喂,来亲一口!顺便给我看看现场直播!让我们看看男人和男人怎么搞的吧!”他将林澈脑袋又压下了分毫,“你倒是亲啊,说不定把我们哥几个看开心了,以后遇到你就不追究这件事儿了呢。”
林澈看着‘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因为知道了接下来的剧情。
他看到浑身是血的那人挥开了黄毛的手,在空中折回,转而又用力的按下‘自己’的后脑勺。
双唇相贴。
即使是旁观他都感到对方的嘴唇的凉,和接着临摹似得触碰他唇的舌头一样的温度。
没有犹豫的就接受了对方伸进来的舌头。他自己当时都分不清在渴望什么。
打破现状?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没必要。
身体即将被亲手撕开的恐惧?
他不怕死,他只怕将死未死,麻木。
所以他回应,他热烈的回应着那人。
那人没为林澈这‘受害者’不寻常的反应而反应些什么。
反倒是在亲吻——他表现的格外的积极。
积极地间旁观的林澈都快招架不住了。
……
林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此刻他身上的,梦里的余温还未退。
他又走到徐朝辰床边半跪下,与床的高度持平。然后执起徐朝辰的手来摩挲。
他现在知道了,之前遭遇的种种,都是为了和这个人相遇。
“徐朝辰…”他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徐朝辰…”无人回应。
“徐朝辰…”
“你快点醒…”
这几天没人来看徐朝辰,林澈一个礼拜的假期也快用光了。他为了方便,直接在徐朝辰的旁边又放了一个病床,整天除了吃睡外就是看徐朝辰。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关于徐朝辰为什么还没醒,医生是这么说的:“后脑勺被重物击中,先观察个几天吧。”
林澈问会不会起不来了啊。
医生犹豫了的一下,然后耿直道:“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