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古弦心情很好,一号觉得宿舍要是有植物肯定都开花了。
什么?有些草不会开花?
不会开花就学呗。
没开花的基因?
没问题,抽到它脸上开花。
古弦带着迷之好心情说:“不用,只要三份六块。”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一天你来广东揭阳,糕粿是不得错过的美食。
不过,不同店家会有所不同。
希望你能尝到合你口味的糕粿。
一中一家外卖糕粿软软的又香又好吃。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钱葱面临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他的初中成绩烂的可以,本来想上了高中好好补回来,不求进入重点班,能上他理想的大学就行。
可是,语文老师太不会教了,啰啰嗦嗦几个星期,基本上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而且稍微不留神就跟不上她的节奏,接下来整节课听得云里雾里。
她可以从《项脊轩志》庭院门前的几只鸟儿,讲到□□“突突突突突”,还扯到电影、梦境,甚至自带精彩特效手舞足蹈。
钱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上课简直就是在放羊,不,放牛。然后她在一旁对牛弹琴,不,她不会弹琴,她讲天讲地,就是不讲重点,聊山聊海,就是不聊课文内容。
问起语文科代表,她也是一脸懵。她一脸认真地说:“其实……我语文也不是很好,我听不是太明白。我觉得,重要的是认真听课吧。上课不认真听下课补不来的。”
问题是听了也不知道在听些什么。
语文老师最重要的是知识渊博,擅长联想,把死板的课讲活,附带各种课外知识小福利,而不是扯。
联系课外知识,能让全班都注意力高度集中,下课铃响了还意犹未尽;胡扯,可以让高度集中的精神瞬间土崩瓦解,学生昏昏欲睡,一下课就“解脱了”。
后来他们班甚至萌生了学生签名换语文老师的冲动,被语文科代表拦了下来,她说:“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大家忍忍就过去了。而且,最后要是不成功,以后她还得教我们,那多尴尬呀。”
钱葱表示,语文课就是来写作业的。反正听也听不懂,学也学不到什么,不如四十分钟好好珍惜全用来写作业得了。于是大概全班就他一个到期末的时候把语文科辅导书填完了。
最神奇的是,他们班月考时语文排了第三名,仅次于两个重点班。连班主任都吃了一惊。
班主任,教地理,用她的原话说:“教师办公室就在教室头前,所以,吃茶吃腻了我就过来巡巡。每次语文课都看见你们东篱倚西壁,竟然能考的这么好。而明明地理课是班主任课,竟然考得比隔壁班烂。不如你们用考语文的劲头考地理再些(怎样)?”
语文老师很高兴,决定留一节课让他们看电影。全班高兴得要开庆祝会了。
终于不用饱受摧残了好感动。放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上课就行。其实所有课都让他们自习也是可以的。
然后,语文老师兴冲冲地走上讲台,“今天,我们就来看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剧……的节选小剧——《红楼梦》插曲MV!”
全班:“……”还以为是《速度与激情》之类的大片,最少《三傻大闹宝莱坞》也行,真的!
放的都是吊嗓子的歌曲,钱葱印象最深的是探春出嫁那一段的“奴去也~~~”
还有一段宝玉出家,宝钗对着嫁衣哭得肝肠寸断。后桌幽幽地说:“她挂科了。”
居然好有道理。这就是挂科的下场:毕不了业,嫁不出去。
钱葱突然感觉有人摸了自己一把。
他四周看看,大家都看得“聚精会神”,都是神情呆滞,完全不知道谁干的。
回头,写作业。
混蛋!一直摸我屁股,欺负我找不到你吗?来劲儿了是吧?还捏!
钱葱握住水笔往后狠狠一戳。收回来时候,水笔的针管都插.进芯管不能写了。可是往四周看一看,没有人露出痛苦的表情。
难道这是他的臆想不成?
“啊!”
前桌突然大叫一声,站起来。
她窘迫地对看着她的人摆摆手,“没事。”
她坐下后钱葱凑近她,“有人碰你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钱葱。
“不,不是我,我也被碰了。你往前挪挪,我看看桌子底下有什么。”
钱葱搬开椅子蹲下。
他的课桌下有一道黄色的符纸,旁边一个黑洞伸出一只手,皮肤乌蜡乌蜡(黝黑),手毛很长。
钱葱冷笑一声,手戳进洞里,摸到布料就往下拽,刚瞥见一角一中校服袖子,符纸突然自燃,黑洞跟手不见了。
“嚯,钱葱你干什么?”前桌往前再缩一缩,拍拍发烫的裤子。
“燃了一张符纸,你信吗?”
前桌表情有些扭曲,“真的摆脱不掉了吗?”见钱葱还要问,前桌说:“下课再说。”
全班同学一脸苦大仇深,还没看完,振奋人心的放学铃欢乐地响了。
一时间捶桌子声、椅子摩地声、拉耽美文库链声,声声入耳,连空调电源总闸断电“咚”的一声都被掩盖了。
背上耽美文库抓起桌子上的校卡,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飞一样跑向食堂。
咱腿长楼层低,怎么能跑输楼上那些老油条呢?
单独面对钱葱,前桌有些犹豫。到底只是相处了几个星期的同学。
钱葱说:“没关系的,谁没有几个小秘密呢。妹子你不说我吃饭去了。”
“等等,我酝酿一下,”前桌抓住钱葱的袖子,“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
“这件事从初中就开始了。一开始鞋带总是掉,我还以为是前桌的恶作剧,我抱怨过,我前桌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有一次放学我抬脚要走,突然就摔下去,额头磕到桌角,晕过去,在医院醒来后才知道有人把我的鞋带拴桌脚了。为此我还跟前桌绝交。”
“不久之后,老感觉有人碰我小腿,我低头看,发现了来不及收回去的一只黑色的手。可是我周围没有黑成那样的手,而那个前桌甚至比我还白。”
“这事再出现几次,我就把说给父母听,他们没什么表示,直接带我转学。”
“可是那只手臂如影随形,每次转学第二天就有了。就好像跟在我身上那样。我、我真的好害怕。”
“而刚刚它、它,”前桌脸憋红了,“它摸我大腿。”
钱葱可以肯定,刚刚那只是某个男生的恶作剧,趁着班里影院环境乌黑一片浑水摸鱼,问题不大,没有符纸他就没办法作乱。至于前桌说的那个,他暂时没什么头绪。
一阵清脆的吉他声响,钱葱掏出手机,信息是一号发来的,“葱儿,牛肉粿条,不见不散。”
钱葱很心疼,天天外卖,他的钱包要瘪了。可是真心不想去食堂。一到三楼没有空调,风扇有跟没有一样,天气一热食堂就是妥妥的蒸笼,里面的人都是灌汤包。高消费的四楼有空调,但是从来没!有!开!过!
“那个,妹子,我去问问高手,下午给你理一理。”
前桌:“……”卧槽,不会真是遇上骗子了吧?
进了宿舍,钱葱陶醉地深吸一口气,“我一直很疑惑,你们怎么把外卖拿进来的?”
“放耽美文库里呗。”一号打开他的耽美文库,里面浓浓一股香香的粿条味。
钱葱:“……你耽美文库这样子进教室,你会被你同学打死的。”
古弦塞了两盒在钱葱手里。
三号说:“正门那条路一家新店开张,买一送一,这两个是你的份。味道闻着还行,吃吃看怎么样。”
宿舍不开夜车,没人买床上桌子,一群人坐在地上吃。
钱葱边吃边把那前桌女生的事说了。
五号说:“听起来好像是被下咒了。六六你说说看。”
六号吃得头也不抬。
五号:“……”
一号说:“找个时间约出来看看吧。钱葱你刚刚说什么?有只手摸了你?”
“没什么,他应该是要找前桌的,前桌被我挡到,我们昨天换位了。”
一号嘿嘿一笑,古弦没有说话。一号觉得,嗯,有人要倒霉了。
下午放学后钱葱让前桌等一等,等高三加餐考过后一号他们会过来。
前桌有些紧张,“钱葱,你说我能好吗?这事儿真的困扰了我很久,我拜过神仙,确实好过几天,可是过后好像变本加厉了。我真的有些害怕。”
一群壮汉走进来,前桌蹭地站起来就要跑,跑几步不忘回来拽钱葱,“愣着干嘛?跑啊,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怎么安全意识这么菜?真不知道门卫干什么用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人混进来。”
一~六号:“……”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钱葱及时稳住她,“不不不,他们就是我请来的……可以帮你解决的,你放心。”
前桌半信半疑,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坏好吧?
现代社会流行小鲜肉,这种肌肉把袖子鼓起来的类型如果不是重口味一般不会碰的,而且,□□人的审美一般倾向清秀——揭秘六仙男交不到妹子的原因。
五号看了看女生,“有讨厌的感觉。”
六号点头,“那个……”他刚抬起手,女生马上后退两步。“……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伤疤?”
“有……你们别过来!钱葱我给你看看,你拍照给他们看。”
一号看了古弦一眼。这红杏出墙出的不是时候,还被当场抓包了。
女生坐在座位上,腿伸到通道上,捋起裤脚。
这动作钱葱莫名的熟悉。
白皙的腿上嵌着一个巴掌大的金色图案,流光婉转,天花板的灯光都比不上它闪亮。
“这是图腾?”
钱葱情不自禁开口,其他人想要凑过来,女生立马把裤脚放下。一号缩回去,“我们不过去,不过去,钱葱你快拍照。”
钱葱试图拍下来,只是每次金光大闪,拍出来的图案都是花的。“拍不了,图案太亮了。”
五号问道:“长什么样?”
钱葱:“难以描述。”
女生为难地皱眉。给钱葱一个男生看已经是极限,对于这些陌生人,她实在做不到。
“这样吧,”一号把最后面的古弦推出来,“他就永远看一眼,保证不多做什么。”
女生看古弦人模人样,不太情愿地接受了。若为生命顾,家教且可抛。
古弦看了一眼,说:“什么都不是。”他随手搞来一张纸一支笔,以惊掉一地下巴的速度原地画了出来。
钱葱说:“行啊,琴棋书画舞你掌握了舞分之一。”
一号说:“此言差矣,古弦一把萧玩得很溜,棋的话他不感兴趣,书么,他独特的字体风格算不算?而当他耍剑你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舞’。”
“此外,他,上得厅堂,这张脸,这身材,拿出去分分钟把明星比下台;他,下的厨房,手中掌握千千万外卖卡;他,耍的了流氓,随时把你拐上.床;他……”
古弦轻飘飘瞥一眼,一号自动跳过,“总之,是仙侣首选。”
钱葱囧囧的。
古弦把画交给他们。
五号抢先看,不确定地说:“看起来,像生命礼赞?难道传说是真的!”
六号蹙眉,“生命礼赞个我们管不了。不过,跟那什么应该没关系吧?这是世间最圣洁之物,不可能会招来脏东西。”
钱葱悄悄问古弦,“生命礼赞是什么?”
古弦说:“人临死前会有执念,会有放不下的人。有些人死后抱着这些执念成地缚灵,有些人在临死关头心无杂念,一心一意祝福活着的人,这种念头就会变成生命礼赞守护那个人。”
就像护身符一样。
钱葱觉得,等到那只手能扼住喉咙都时候,女生的生命就走到了今天。或许因为有这一道生命礼赞,女生现在还活着。
五号叹一口气。线索断了。本以为会留下施咒的痕迹,如果有,也被生命礼赞磨得差不多了。按理说,印记没有了,诅咒也应该失效,怎么会变本加厉呢?哪一步出错了?
六号对着女生说:“有没有其它特别的地方?比如说久不散的淤青,或者皮肤局部发黑?”
女生摇头,“我所看得见的范围内只有这一处。”
“那你家有没有什么仇人,你有没有去过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做梦也可以。”
女生一概摇头,“我不太爱乱走,我们家一直很和美,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住宅也是请过德高望重的人看过的,我保证没什么问题。”
“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去世了?”
女生一惊,眼神有些防备。
六号把“生命礼赞”的出处解释一遍,女生听完神情有些恍惚,“原来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呢?明明、明明害死你的人是我啊。我有罪,该下地狱的是我,怎么,怎么还要这样?”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接下来一定没办法问出什么来。
六号沉默地掏出一张符纸塞进她手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有人付出生命也要你活着,你要是没能像对方祝福的那样幸福快乐,对方大概也会难受的。”
女生把头埋进臂弯,无声地抽泣。本来,她还怀疑这个奇怪的图案是罪恶根源,没想到,竟然是他赠与她最后的礼物。
他们一起退出去,或许她会想要一个人静静,差不多快有夜自修的同学回来,他们并不是很担心她。有了那张符,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五号突然回头问古弦:“小七,你怎么看?”
古弦掐了掐手指,说:“命数。”
一号悄悄给钱葱解释,“一胎单连,老幺预言。黑猫一胎多子,单数个,最小的有预言能力。”
三号说:“不会吧,就两个字。真是要了老命。要不,这事也不在咋们管的范围内,不干了?”如果强行参和普通人的命数,他们会沾上因果,对女生,对他们,都不好。
五号摇头,“自钱葱说予我们,因果就已经缠上,不了结,对以后渡劫有碍。”
二号不敢置信地说:“怎么可能这么快?”
五号挑眉,没错,就是这么溜,天道如此,你有何话说?
二号蔫了。
然后三号挑唆钱葱出卖色相骗到女生的生辰八字,被钱葱旁边不要钱放冷气的古弦冻成狗。
钱葱也不同意,“你脑袋有瑕疵吗?偷女生的心这种事哪能说干就干?害人害己!社会上失恋跳楼的女生还少吗?”
四号幽幽地说:“男生也不少。”要是两人真成了,三号你就等死吧,古弦肯定不止跳楼这么简单,要死的话,得去跳诛仙台?不不不,钱葱那么善良,不会抛弃古弦的。
三号有气无力地说:“不然怎么办?‘命数’‘命数’,肯定跟她的有关啊。”
钱葱抿嘴,说:“我试试吧。”
一号拦住他,“不用冒险,出卖色相这种事,你不合适,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钱葱:“……”
“晚上谁值班?去问问,明天一起算算看,这命数,到底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一号说。
这件事暂且这样,第二天,却都算出一个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现象。
作者有话要说:
钱葱说符纸,还问她信不信,女生知道他会相信自己的话,联系到被摸腿,以为是符纸搞的鬼,所以才会有“摆脱不掉”的话。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这个命盘,不是男生的吗?”
这是所有算那女生命数的人的疑问。
很明显,这个人,逆天改命过。
一号眼泪汪汪脑补出一个凄凉的故事:
女生出生在一个有钱有权的幸福家庭里。有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到她家讨口水喝,女生的父母不因贫贱看低乞丐,而是待他如客。乞丐受到热情款待,对她家有好感,心存感激,临走前,对她父母说:“此子命中注定短寿,如能找到生辰八字相同的人一起养,狸猫换太子,或许能躲过一劫。”
父母视她如掌上明珠,含在口里怕化了,哪能承担得起失去她的痛苦!于是私底下秘密打听合适的人,偷偷买回家养,视如己出。毕竟,这是要替女儿去死的人,他们心存愧疚,而且,他们认为,必须要骗过上天,让老天以为他才是他们的孩子,于是倍加疼爱他。
女生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看见,父母带一个男孩回家,把原本属于她的爱分一半给男孩,心生妒忌,十八般酷刑花样百出。等到寿命到尽头的时候,俩人都病了,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可是接下来,男孩一天天病重,女生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她才知道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