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顾怀再次拜别了众人,在司空磬等人一片“记得早些回来!不回来也要传讯!”
“小师兄,你的仙丹带了吗?”“燕师弟,我们等你回来!”嘈杂又热切的叮嘱声中,与二人一并消失在空中。
在夏黄泉的引领下,三人很快便寻到了位于南柯崖深渊的钟寂界入界口。
夏黄泉是回自己的界峰,顾怀与闻枫落皆是登天榜上之人,可任意选择七界峰之一入界,故而三人一跃而下,十分轻易地便入了界。
下坠之时,顾怀望着下方如夜色沉寂的深渊,却仿佛瞧见犹有光芒深藏其间,还以为奋不顾身,纵身一跃,很快便能找到要找的人。
直到十年过去,莫说钟郁深,连柳寸芒也未能见到,他浑身是血地结束又一场厮杀,浑浑噩噩立在峰柱之顶,上望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千重峦障,血自春秋笔端滴落,洒向下方无数被踩在脚下的山峰,才骤觉风冷心凉,第一次尝到绝望之感,在一片叫好声中,颓然坐倒,阖目隐去了身形。
二十年,以无情冷心著称,一言不合便抹杀人存在,却从不报上姓名的无字君在钟寂界中声名鹊起,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无人不畏,却竟也有了一群指望他一路打上去,掀翻钟家的拥簇者。
他已升入合体期,取出山神传承中的神灵钰,依照记忆里那四大凶兽的模样精心捏造了四具驱壳,将那四缕留在傀儡身中的残魂放了进去,却在望见那四个怪物凝聚出真身时蓦然间放声大哭,吓得飞骨展开巨大的翅膀,飞旋着将一座峰柱生生削做两截。
而传讯符上的“等”字已被他摩挲得快看不清,不敢再碰,用一块晶石打磨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放在内府中,小心翼翼让元神靠在上面。
三十年,踏入大乘期的无字君势如破竹,一路杀上第八重峰柱,吓得上层家族瑟瑟发抖,钟家已不能再无视他掀起的波涛,不断派人追杀,他隐身在峰柱里,一面修炼,一面静悄悄地,疯狂地作画,画第一次相遇之时,令人惊艳又惹人讨厌的小坏蛋,画他躺在草地上,望着幻色飞鳞游过黄昏的天空,画他站在乍然绽放的百花之中,唇间是一句无声的风歌,画落英缤纷的黑水林,画两人合力拉开的轩辕弓,画坐在昙花里的慕容毓与谢琀……而后封存了这些画作,开始闭关。
这时候,他已明白,什么线索什么真相,那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说话的人是谁。
五十年,天雷轰动,雷云绵延千里,笼罩了整个钟寂界,所有峰柱之人纷纷躲入洞府之中。千山俱寂,他独自坐在峰顶,手中缓缓转动着碧血珠,眸光微暖,想起那个遥远的黄昏,他们站在玉兰树下。
骤然间万道天雷齐下,银光如瀑,仿佛长空塌陷,雷声轰鸣了数日,光芒方才散去。他拂袖起身,坐在银羽背上,越过最后数十个峰柱,向至高之处的一座峰柱飞去时,垂眸淡淡向下望了一眼,重重峰峦落于脚下,云烟中渺小如蝼蚁尘埃,圆满期的威压充盈在一瞥之间,那些不自量力追来的人,眨眼睛便惨叫着落了下去。
五日之后,钟寂界彻底改朝换代。峰主燕顾怀昭告天下,钟家与魔狼狈为奸,少主钟无笙与魔勾结,陷害出泉宫,原峰主钟郁深纵子行凶,助纣为虐,业已伏诛,其余钟氏余孽及牵涉此案之人,如能提供魔的线索,或是凌容与下落,可免于一死。
一时间,修仙界震动,却也无人敢反对钟寂界重建出泉宫。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未能找到想找的人。
—————
千山覆雪,玉碾乾坤。
黄昏时分,忽又起了一场暴风雪。狂风夹杂纷纷扬扬的大雪,在万年积雪的山头来回呼啸,仿佛一头无形的巨兽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天色暗沉,风雪模糊了视线,依稀可见许多隐在山间林中的酒旗在狂风里疯狂地招展摆动,眨眼又被冰雪冻实。
雪地中的人很快便散了个干净,纷纷跑进了最近的一家酒馆中躲避风雪。
“日升月落,云起云散,自钟寂界易主,这几十年来,修仙界可谓风谲云诡,瞬息万变。钟寂界重开界门,明夷山下放弟子令,出泉宫重建,乾元门式微……细算来,怕只有咱们东灵雪山这一片茫茫白雪,仍旧一成不变,万古如斯。”老板话音一落,温暖而混乱的酒馆之中便响起一阵应和的大笑之声。
这家东灵酒馆依山而建,一层是酒馆,上层却在冰壁上凿了许多洞府做客栈,已在东灵雪山开了数百年,比许多门派都要古老,四角火盆中火声噼啪,冰砖砌就的四面墙壁莹澈照影,映出幢幢人影。
“自钟寂界易主?哈!”坐在角落里一个修士嗤笑一声,饮尽了杯中酒,朗声道,“要说这近百年里修仙界遽变,岂可不从出泉宫灭门之事算起?”
另一个人应和道:“不错,要说起因,还得溯至钟家打错了算盘,竟与魔合作,若不是出泉宫惨案,钟寂界未必易主!”
一个醉汉拍着桌子嗤道:“你这话可说的太早了,依我说,究竟出泉宫是否被冤枉,真相如何,已是近百年前的一桩悬案,非你我可知。如今出泉宫得以重建,无非是无人敢招惹修仙界中唯一一个圆满后期大能罢了。”
“莫说钟家,谁又能料到?世上竟有这样的人。”一人不知是羡是嫉地一声长叹,“寻常之人,百年间可上一境便已堪称天生仙骨,他这十年一境的速度,简直不是人。”
一人却冷哼道:“的确令人惊叹,但谁知他这般一日千里之速是如何得来?他入圆满境后,所有人都以为他十年后便会飞升,但至今……已三十几年了吧?要我说,欲速则不达,要么是修炼法门出了问题,要么,这并不是靠他本人的实力。”
“这位兄弟,你莫不是姓钟吧?!”一人故作惊讶地瞪着他,嘲讽道,“燕峰主为何数十年不飞升,这修仙界中竟还有人不知道么?”
哄堂大笑中,却听一个声音奇道:“为何?”
众人回眸看去,只见一行人掀开门前厚重的暖帘,自风雪中走了进来,皆是一身鹤氅,里面月白束袖,衣襟袖口一圈云纹,衣摆处则是白浪纹,分明是七界峰中流舒界之人。
众人忙不跌收回光,堂中骤然一静,只剩下自斟自饮的声音和火焰燃烧之声。
这酒馆中本已坐满了人,此时又一股脑涌进来数十个,纷纷站在堂中,顿时便将狭小的屋子里挤得一丝周转的缝隙都没有。
为首那人望了一圈,却竟笑道:“这里倒没什么人,老板,来些酒菜,要二十间上房。”
话音一落,酒馆里静得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渐渐便有人敢怒不敢言地站了起来,拎着未喝完的酒冲进了风雪中,一眨眼,便散了个干净。
空荡荡的厅堂里,发问的人拉开一张长凳,随意倚着冰墙坐下,五指闲敲着桌面,眸光微动:“你把人都赶走了,谁来告诉我?”
那人递给他一壶酒,勾唇道:“不相干的事,何需在意?”
风雪呼啸间,被赶出去的人一个个面色铁青,一人含怒低语:“七界峰的人便了不起么?哼,不过是仗着钟寂界不会来此,若是燕峰主在此,他们还敢如此嚣张?”
“算了,走吧,惹不起。毕竟是山河会,让他们七界峰的人自己打去!咱们这些下界之人还是站远些,以免殃及池鱼。”
说话间,众人渐渐四散开去。
夜色中风雪渐停,一轮明月悬于高空,映照得满地白雪泛起银辉。
酒馆中火光自冰墙中透出,隐隐绰绰可见数个饮酒的人。
空中忽卷起一阵疾风,一行御剑之人落在雪地上,四顾之下,举步向东林酒馆而去,为首一人手中拎着一盏风灯,在前引路。
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踏雪无痕,沉默地跟在其后。
他身后,容貌昳丽的女子扯了扯身侧男子衣袖,低声道:“司空师兄,小师兄不是恼了你,不过是有些伤心罢了。”
“我知道。”司空磬拍了拍她的肩,轻叹一声,“我亦舍不得你们。”
“那你不走,不行么?”他身后,昊蚩眼眶微红,闻言忍不住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泉宫就要建好,你却要走……你这一去,咱们永远都不能再见了!”
“昊蚩,别说了。”顾怀停下脚步,回眸望着众人,月光下眉目仿佛覆上一层霜雪,“天寒地冻,我们先住下吧。”
东灵雪山的山河会十年一度,是七界峰展现实力,类似军演的集会,但他执掌钟寂界已数十年,却从未亲自来过,总是让闻枫落带人前来。直到今日,司空磬要自此处的舍身崖回到人间界,他才第一次踏足此地。
闻枫落引着众人踏进酒馆,早已与他相熟的老板笑着迎出来,并未认出他们方才谈论的人,向众人递了个眼色,无声地说了句:“流舒界。”
顾怀四顾之下,果然便见角落里坐着几个流舒界涅槃期的修士,亦正抬眸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人啃了一半的果子僵在手上,神色躲闪,面色有些难看。
七界峰中,流舒界与他们素无往来,这人如此警惕,难道是在闻枫落手下吃过亏?
不论如何,众人仍是在这酒馆中住了下来。
再过数日便是山河会,但司空磬明日便要离去,众人无人入睡,在房中喝了一夜的酒。
顾怀回忆起来,上一次这样为一个人送别,还是当年送他入黑水林的时候,但那时他心中清楚,他一定会回去,纵然分离,也尚可重聚。而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司空磬再也不能回来了,虽是生离,无异死别。
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由有些暗悔——若不是他偶然得到凡间镜,司空师兄便不会得知下界之事,也就不会因为司空家即将亡国而决心舍弃仙根,下界救国。
“多少年?”踏过东倒西歪的师兄弟,司空磬端着一碗酒,走近窗边拍拍他的肩头,望着窗外星月映雪的美景,没头没尾地出声。
顾怀却垂眸饮了一杯酒,口中升起一股涩意:“……九十七年。”
司空磬感慨地点点头,叹息道:“已近百年,你会忘记他么?”
顾怀竟微微一笑:“司空师兄,难道你没有听过那个笑话?都说寸金难买寸光阴,可修仙界中,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光阴。”说到此处,他声音变得极轻,像是一片落在心间的雪,“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我怎么会因为这样廉价之物,忘记无价之宝?”
“我也一样,”司空磬靠在窗棱上,眸光幽深,“即便是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我也不会忘记我自何而来。即便司空家亏欠了我,我仍然流着司空家的血,永远都是大周的人,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亡国。”
“天下大势,本就不会有永远不倒的王朝,”顾怀拧眉看着他,“你真要为此舍弃仙根?”
司空磬没有说话,自袖中取出了凡间镜,拂袖擦拭一番,镜面上骤然便浮现一片赤地千里,血流成河,残垣断壁的惨烈景象。
顾怀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别开了眼。
司空磬拍了拍他的肩,将乾坤袋递了过去:“如今宫中大事俱定,你亦早是一界之主,我亦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喏,这是我私藏多年的酒,他日找到凌容与,留着给你当喜酒。”
“……”顾怀嗤地一笑,眼眶却蓦地一红,顿了顿复又淡淡笑道,“若他在此,一定会说——司空磬,你是想成圣么?”
司空磬挥了挥手中的酒碗:“若他在此,我非揍他一顿不可。他日他回来,别心软,就当替我打的。”
顾怀点点头:“好。”
这一夜过得极快,朝光乍起之时,众人立在舍身崖边,望着司空磬一步步踏上这千百年来无人踏足的断崖,站在崖边回首朗声笑道:“记得常看看凡间镜,好瞧瞧本尊如何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笑声未落,他已纵身跃了下去,霎时消失在云雾之中。
昊蚩一声惨叫:“——司空师兄!”
一时间,许多弟子都忍不住湿了眼眶,甚至有人哽咽出声。
顾怀闭了闭眼,面若凝霜地转过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他终究是找不到失去的人,也留不住要走的人。
——————————————————————————————————————
修仙界日报:

凌容与:……这都什么东西? ̄へ ̄
第三十五章 飞光融春雪
无常迅速,念念迁移,逝波残照,石火风灯,露华电影,不足为喻。
东灵酒馆的后院处在山坳里,雪色寂寂,一棵大树被冰雪积压得如玉树琼花一般。四下无人,依稀能听见远处的峰顶传来阵阵喧哗之声,反衬得此处静得出奇。
冰壁之前,立着个身形单薄的青衣人,正执着一支白玉笔在壁上写字。他写得极为专注,好似心神全在一笔一划上,落笔处冰雪纷纷自壁上剥落,留下一道道刻痕。起初写得极快,字迹颇为凌乱潦草,后来便慢慢缓了下来,仿佛心中戾气渐渐平息一般。
到最后一笔,笔锋一顿,骤然间狂风暴起,毫无征兆地荡开一股骇人威压,只听一片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数十个黑衣人自壁后林间,墙头崖上浑身是血地翻滚着落了下来,惊骇欲绝地看着他。
这些死士都已是化神期以上修为,在他面前竟似毫无反抗之力一般,匍匐在地,不可抑制地浑身战栗。
那人转过身来,晨晖在脸上扫过,眉目明暗间,分明还是个少年模样,微微眯着一双猫儿眼,勾唇冷笑时竟还露出两个笑涡,看上去十分和善可欺,但周身一股肃杀冷峻之气,又好似刚从万重冰雪中走出来一般。
树上的人枕着一只手,惬意地半躺在树上,手中微光无声消散,满是兴味地歪着头向下看去。
那人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既不问来路,也不问图谋,竟问:“如何?写得好么?”
他的声音神色都十分温和,那些人却仍旧似笼罩在比死亡更可怕的阴影下,寒风中汗湿重衫,一人下意识便道:“好……”
那人一笑:“好,识字么?
“……”
“这里写的什么,念一遍,我便放你们走。”
那循循善诱的模样,竟似个夫子一般,可真是有趣极了。
树上的人双指点在唇上,抿住上扬的唇角,几乎抚掌而笑。
“无、无……”一人壮着胆子细看了一眼,读到第一个字便面如死灰,念不下去,另一人梗着脖子怒道:“要杀便杀,何须戏弄!”说着他递过一个眼神,数十人面上狠意一闪而过,元丹碎裂,正要自爆,那人却已一掌拍在无字之上,霎时间一片金光迸裂,晃得人睁不开眼,光芒过后,院中一片寂静,只留下一地混乱的雪。
那人立在原地,拂去肩上的雪,神色如常地喃喃:“自以为是无常,可惜,你只是‘无’而已。”
树上的人暗暗拢起眉头,不知为何忽觉得他这副神情万分刺眼,像是檐上春雪,将消待融,偏还凝做寒光,令人手痒牙痒,极想掬在手中或嚼在唇齿间,将层冰霜碾做碎末。
他正自出神,对方眸光一动,竟直直对上他眼睛。
风吹雪落,一时万籁无声。
“小师兄!”牧庭萱从外面奔进来,面带急色地一把拽住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顾怀任她连拖带拽地把自己拉出去,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奇怪,此人不知有什么法宝,竟然能扛住自己圆满期的威压?
两人消失在雪地里,树上的人方拢住了掌心一团微光,翻身而下,落在雪地里,满脸好奇地走到那冰壁之前,抬手便要去摸那个无字,谁知在他手即将触及之时,那冰上的字竟如遇烈日般霎时消融,眨眼了无痕迹。
雪山之巅,寒风呼啸,万人齐聚,冰雪铸就的高台之上,两个合体期修士正在斗法。
轰鸣阵阵,喧哗声声,热闹至极。
顾怀兴趣全无,目不斜视地跟着牧庭萱走到钟寂界前的正座上。闻枫落俯身在他耳侧低语:“眼下是横霜界衡小芜与琼初界楚轻寒之争。”
“……”顾怀这才抬眸扫了一眼燕顾怀的后宫之战。这些年常来寻他的衡小芜一身红衣欲燃,与蒙着面纱的冰山绝色楚轻寒上下翻飞的白衣交织在一处,煞是好看,难怪群情激动,一个个嗓子都要叫破了。
“燕峰主,无字君?”不远处响起调笑的声音,顾怀转眸看去,来人一身白衣轻袍,衣袖高挽,抱着把剑,晃晃悠悠地走到他身边,脸上胡子拉渣,看着有些憔悴,却一如既往地挂着抹轻浮的笑意,正是圭泠界领队而来的古玄钟。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