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班主任伸手示意了下说:“我说几句话就走。”
班主任看着李梓珺说:“李梓珺,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对你,我是抱着很大希望的,我甚至对我自家孩子都不像对你这么上心,但是你这一次,简直是让我失望至极。”
李梓珺重重的低着头不说话。
梓珺妈看了眼儿子,有些困惑的问:“这个,老师啊,这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家梓珺哪惹您生气了?您别跟他置气啊,都是我惯坏了,他从小就淘气,其实他.....”
“你还不知道吗?”班主任打断她,看了眼李梓珺说:“这次,就不是什么淘气不淘气的事,放弃高考这么大的事,我不知道是你们家里给他做的决定,还是他自己擅自做主。”
“什么?”梓珺妈愕然的皱着眉毛问:“老师,您,您在说什么呀?”
班主任哼笑一声:“真行,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当妈的居然都不知道。”
李梓珺开口说:“老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妈并不知情,我知道,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谢谢您,但是,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这个决定,我不后悔。而且,我也不会....”
“住嘴!”梓珺妈突然喊了一声,吓了他一跳。梓珺妈瘫软的坐到沙发上,勉强的牵起笑容说:“那个,老师啊,不好意思啊,我,我有点不太舒服,可不可以,请您下次再来。”
班主任看她有些面色苍白,站起来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了。”
“老师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等老师走后,梓珺妈小声的问:“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梓珺低着脑袋,紧张的抠着手指头,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妈解释。
“跪下!”
梓珺妈一声怒吼,吓得李梓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梓珺妈扶着椅子站起来,满屋子翻腾着,随后从卫生间拿出一把扫帚,指着李梓珺说:“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有我这个妈,我要你这个不孝子有什么用,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梓珺妈抡起扫帚狠狠的抽在李梓珺的身上,一边抽一边哭喊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算了。”
李梓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疼得紧咬着嘴唇掉着泪花。
第44章 最无奈的选择
狗子吹着口哨蹦蹦跳跳的来到李梓珺家,刚到门外就听到屋里梓珺妈的哭喊声,狗子赶紧敲了几下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把推开看见梓珺妈气喘吁吁的还在抽打李梓珺。
狗子冲上前去紧紧抱住李梓珺喊道:“阿姨,阿姨您干什么呀,您干嘛这么打他呀?”
梓珺妈大喘着气晃动了下身体说:“博学你给我让开,我今天就打死这个兔崽子。”
“阿姨您别打了。”狗子大喊一声,看着痛哭的李梓珺问:“梓珺,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阿姨气成这样,赶紧跟阿姨道歉。”
梓珺妈扔掉手里的扫帚指着李梓珺说:“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考上大学,有个好的未来,你倒好,一声不响的就给我不去考试,你对得起我吗?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什么?”狗子听了一脸惊愕的看着李梓珺问:“梓珺,阿姨说的是真的吗?你,你没有高考?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呀!”
狗子着急的晃着他,李梓珺哭腔着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梓珺妈悲愤难平的转身往卧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忽感胸闷气短,大脑一阵晕眩,直接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妈....”
“阿姨....”
李梓珺和狗子连忙跑过去,不管怎么呼唤她都没有苏醒。
李梓珺把老妈抱在怀里哭喊着:“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狗子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赶紧拨打着120.
李梓珺呆滞的蹲在医院抢救室门外,狗子焦心的一旁走来走去,他看了眼李梓珺走过去说:“梓珺,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
“别问了。”李梓珺忽然开口打断他说:“求你了,别再问了。”
狗子窝火的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说:“行,我不问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狗子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说:“嘉珩被厦门大学录取了。”
李梓珺愣了一下,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封信,紧紧的把它攥在手里,又哭又笑的嘟嚷着:“他做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到。”
狗子爬起来一拳打在墙上瞪着他问:“可是现在,你怎么办?你们以后要怎么办?”
李梓珺考虑了一会,赶紧也爬起来抓着他的胳膊说:“狗子,今天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嘉珩,千万别让他知道,你懂吗?”
“什么?”
“就当我求你了。”李梓珺急切的揪着他衣襟说:“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让嘉珩知道。”
狗子为难的咧着嘴问:“这种事情你要怎么瞒他?又能瞒多久?”
李梓珺盯着他的眼睛说:“能瞒多久是多久,至少,在他顺利走进厦门大学之前,一定不要让他知道,明白吗?”
狗子吱吱呜呜的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梓珺拼命的晃动着他喊道:“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不告诉他行了吧。”
李梓珺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摸着那封还没打开的信,微笑着自言自语:“嘉珩,恭喜你,你做到了,太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和护士门从抢救室里走出来,李梓珺又紧紧的抓着医生胳膊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医生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说:“病人有严重的心肌梗塞,血压也很高,目前是没什么事了,以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李梓珺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一颗紧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松下来。
第二天早上,李梓珺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梓珺妈醒来看见,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李梓珺身子一颤,从梦中惊醒,看到老妈正凝望着自己,握着她的手问:“妈,您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梓珺妈动了动唇小声的说着:“梓珺,你告诉妈实话,为什么不去考试?”
李梓珺安抚着她说:“妈,咱先不说这个了,您先好好养病,医生都说了,您需要静养。”
梓珺妈摇了摇头说:“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梓珺低着头,一想起这种种原因就委屈的想掉眼泪:“妈,我不想上学了。”
“不上学?你才十几岁,不上学你能干什么?”
李梓珺一直沉默不语,他自己也不知道,不上大学,究竟要去干什么。梓珺妈抓着他的手劝道:“听妈的话,咱复读一年,以你的成绩,来年一定可以,考个很好的大学的,好吗?”
李梓珺满脸泪水的看着她说:“妈,人,不是只有上大学这一条路可以走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不上大学,没有文化,你将来去哪都会低人一等。”
李梓珺犹豫了片刻说:“妈,我想去当兵。”
“什么?”梓珺妈惊讶的看着他说:“我不同意。”
“为什么?”
其实李梓珺自己都很惊讶,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说出这么个理由来。
梓珺妈摇着头说:“你以为当兵,是闹着玩的吗?那种苦,那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更何况,进了部队,想出来就难了,妈会好几年都看不到你的。”
李梓珺想了想说:“妈,我已经报名了。”
梓珺妈瞪着双眼,连连咳嗽。
李梓珺起身帮她拍着胸口说:“妈,您别激动,医生说了您不能太激动。”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妈,我真的不想去上学了,可我总不能在家呆着啊。”李梓珺绞尽脑汁的编织着谎言说:“妈,您不知道,从小,我就梦想能成为一名军人,现在我有这个机会了,您难道不支持我去完成我的梦想吗?”
梓珺妈转过脸去看着窗外不说话。
李梓珺接着劝说道:“妈,您想,我就算上了大学,出来还是要找工作,去打工,可我如果去当兵,万一我表现好,升了官,那不是更好吗?”
梓珺妈回头看着他说:“你以为,军官就那么好当的吗?”
李梓珺笑了笑说:“您还不相信您儿子吗?您看啊,这将来是当一个大学生的妈有面子,还是当一个军官的妈有面子啊?”
梓珺妈无奈的闭上眼,长叹了一口,转过脸去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傍晚时候,李梓珺回家拿了点老妈的洗漱用品,正准备去医院时,路过小区门口想起那天遇到的那个军人。犹豫了一会,他转身直接往居委会走去。
走进居委会大堂,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李梓珺傻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问:“小伙子,你来干什么的?”
“我找人。”
“找谁呀?”
李梓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人叫什么:“就是,一个穿了一声白色军装的人。”
“哦,我知道了。你上二楼新兵招募办公室找他吧!”
“好,谢谢!”
短短的两段台阶,李梓珺走了好长时间,他不想去当兵,可是现在又好像不得不去了。一直走到新兵招募办公室门口时,他还在犹豫,纠结。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翟勇看见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又笑着说:“哟,是你啊,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李梓珺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我,想报名当兵。”
翟勇看了会他,揽着他肩膀走进屋说:“进来吧!”
翟勇拿了张表格递给他说:“给,先填个表吧,今天都快下班了,怎么来这么晚。”
李梓珺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这张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条款,脑袋一阵嗡嗡响,迟疑的拿起手边的笔准备填写。
翟勇坐在他旁边仔细打量着他,忽然好奇的指着他的手问:“这是什么?”
李梓珺看了眼手指上的红线,立刻把胳膊垂了下去说:“没什么。”
翟勇笑了笑说:“部队不比别的地方,很多东西,是不可以戴的。”
李梓珺停下了手中的笔问:“一条线而已,都不行吗?”
翟勇摇了摇头。李梓珺看着刚填一半的表格,放下笔想要放弃了。
翟勇想了想说:“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如果是,你可以取下来,或者夹在一本书里,随身携带,不训练的时候,倒可以翻出来看看。”
听了他的话,李梓珺沉默了好久,在翟勇又一次想要说话时,李梓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拿起笔填写着表格。
填完表格,翟勇和李梓珺简单聊了几句,把他送到居委会大门口说:“给你的体检报告单拿好了,这两天抓紧去把该检查的都检查一遍,再回来交给我。”
李梓珺点了点头,安静的拎着东西,往医院方向走去。
第45章 亲爱的生日快乐
李嘉珩每天困在家里,除了狗子来了他会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有说有笑,其他时候,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也从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
当收到了厦门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后,囚禁他的监狱,也从自己的小卧室,扩大到整个家。只是为了防止他和李梓珺联系,嘉珩爸掐断了家里的电话线和所有屋的网络线。
李嘉珩在家里转了一圈,苦笑一番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里,刚准备关门,转而又走出去对老妈说:“妈,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买个生日蛋糕回来?”
嘉珩妈看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高兴的说:“好,妈这就去给你买,你喜欢吃什么样的?”
李嘉珩想了想说:“我只要蛋糕下面的胚子,不要奶油。”
嘉珩妈愣了一下赶紧拿起钱包说:“没问题,妈这就给你买去。”
李嘉珩点了点头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梓珺妈出院后一直在家静养着,这天早上李梓珺站在厨房门口,头倚着墙,专心的看着老妈在厨房为他煮一碗长生面。
梓珺妈转脸瞅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出去坐着去,怕你妈我偷吃不成?”
李梓珺笑道:“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您做饭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少给我戴高帽子,要不是有你,我一辈子都懒得进厨房。”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想吃老妈做一顿饭就难了,李梓珺就感到鼻子一阵酸楚。
梓珺妈盛好面,小心的端着来到客厅说:“来,小心烫,记得要一口气吃完啊,不准弄断了。”
李梓珺撇撇嘴说:“幸好就这么一点,要不然一口气能把我给憋死。”
“呸呸呸!今天过生日,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李梓珺傻笑着夹起面条往嘴里送。
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把娘俩都吓了一跳。
“谁呀?这么用力敲。”
梓珺妈刚把门打开,韩世勋一头就冲了进来喘着粗气。
“哟,世勋啊,你,你不是回韩国了吗?”
韩世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昨晚刚回来。”
看到韩世勋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李梓珺身上,梓珺妈笑道:“今儿是梓珺生日,这不,一大早吵吵着让我给他煮碗长生面吃。”
韩世勋走到李梓珺面前,眼神里杀气腾腾。李梓珺鼓囊着嘴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抬眼看着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咧嘴一笑,不小心把嘴里的面条咬断了。
李梓珺撇着嘴说:“呀,完了,断了。”
梓珺妈尴尬的说:“没事没事,妈再给你煮一碗去。”
“不用了。”李梓珺端起碗呼噜呼噜扒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说:“反正到肚子也都会成一坨。”
韩世勋转脸看着梓珺妈说:“阿姨,我想和梓珺聊聊。”
“哦,聊吧,我去刷碗。”
梓珺妈拿着碗走进厨房后,韩世勋恨恨的吐了一声:“跟我进来。”
“哦!”李梓珺嘟着嘴跟在身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刚进卧室,韩世勋就把门关上,李梓珺好奇的问:“干什么呀,这么神....”
神秘的秘字还没说出来,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脸上。李梓珺一个没站稳,后退了几步,捂着脸看着韩世勋。
韩世勋红着双眼骂道:“李梓珺,你他妈脑子坏掉了是不是?好好的大学不上,去当什么兵啊你,你还能想出更折磨人的法子吗?”
李梓珺揉了揉脸笑道:“你都知道啦!我爸告诉你的吧!那你也不能打我呀,好歹今天还是我生日呢!”
韩世勋嘴里鼻孔里都快要喷出了怒火,指着李梓珺的鼻子说:“是李嘉珩他爸对不对?我去找他。”
“你站住!”李梓珺赶紧拉住他说:“不准去,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没有答应你!”韩世勋吼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自己的将来。”
“你别去!”李梓珺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他说:“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
韩世勋愣了一会,把他揽在怀里轻声说道:“我不想让你去当兵,也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不要去当兵。”
李梓珺轻推了两下没有推开,拍了拍他后脑勺说:“我不去当兵我干什么去啊,在家啃老啊?”
韩世勋只紧紧的抱着他没有说话,李梓珺皱着眉毛,用力的推开他说:“好啦,去当兵又不是什么坏事,以后,我可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了,你不替我感到骄傲吗?”
韩世勋难过的看着他,为他留下了一滴滚烫的眼泪:“忘了李嘉珩吧,我向你保证,我会比他对你更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梓珺,忘了他吧。”
这些日子以来,李梓珺不管和谁,都闭口不谈关于李嘉珩的任何事,生怕听到这三个字,心里所有的防线都会坍塌,这会听到这三个字从韩世勋的嘴里说出来,内心一阵翻江倒海。
李梓珺揉着他的脸笑道:“你今天中邪啦?平时话那么少,今天嘴怎么跟机关枪似的!”
“别岔开话题!”
李梓珺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慢慢变的灰暗,走到窗前深幽的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如果说忘就能忘,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中午嘉珩妈买好了蛋糕回来,轻敲着李嘉珩房间的门说:“儿子,蛋糕买回来了,你开开门,让妈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