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脸上一僵。
李然不理他,续道:“你是女人吗?”
江诀继续沉默。
“还是说你把我当女人?”
江诀摇了摇头,这是原则问题,他当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捋老虎的胡须。
“既然这样,那我们哪里算夫妻?更何况你要听甜言蜜语,宫里有的是女人说给你听,我可不会说。”
江诀一听,眸子微微眯起,见对方一脸冷然的神色,脸上有些暗恼之色,想了片刻,末了心有会意地沉声一笑,说道:“小然,朕并非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朕从未将你当女人看待过,只是希望你能再在意朕一些,像朕在意你那般。”
“更何苦,别人的甜言蜜语对朕来说又有何用?还是说,你嫉妒她们了?”
他这话说得一脸狂狷,李然半是无奈半是恼怒地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嫉妒?”
江诀被他那副自信傲然的模样惹得心中一荡,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鬓,轻笑着说道:“好,你不嫉妒,全当是朕在嫉妒了。”
“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李然一脸施施然地望着他,江诀脸色一正,说道:“你方才跟孙淼比完武,何以还要搂他?你知不知道朕在旁边看着是何滋味?”
李然脸上一愕,对方说得一脸正色,他想笑都不行。
“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你这个人真是……”
李然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怎么看觉得江逸那小子在跋扈这一点上,跟眼前这个人学了个十成十。
他喝了杯茶,五指在桌上叩了一阵,沉默片刻,一脸语重心长地说道:“江诀,你觉得两个人一起生活,是不是应该互相尊重才行?”
江诀一脸不解地盯着他,反问道:“什么意思?”
李然直直望过去,脸上是一片正然:“以后你和我既然要一起生活,就必须互相信任,给彼此一点私人空间,也算是给自己一点自由吧。”
江诀微微眯着眼,想了片刻,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敢跟他讨自由的人,眼前这还真是第一个,所以他会感到惊诧,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头的人。
“你想朕如何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以后只要少疑神疑鬼一些就行了。”
“好,朕答应你。”
“当然,你既然是我的伴侣,那就必须对我忠诚,这是彼此信任的基础之一。”
江诀脑中精光一闪,暗忖原来对方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嫉妒他后宫的那些个女人,这才拐着弯让自己对他一心一意呢?
李然当然不知道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话,会被对方如此曲解,他若知道了,不被活活气死才怪。
“朕发誓,从今往后,身边只有你一人,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足够。”
他说得一脸信誓旦旦,李然瞥了他一眼,说道:“好好的发什么誓?我有让你这么做吗?哗众取宠!”
江诀知道对方面皮薄,一脸谄笑着凑过去,轻声说道:“朕答应了你,那么今晚,你也答应朕用那个姿势,可好?”
继而就听帅帐中传来一声手掌拍在肉身上的闷响,众人在帐外听着,都有些心惊肉跳。
得知真相
晚膳时,小太子江逸拎着短剑回来了。
江云一脸的菜色,看来是被这小子缠怕了。
他一回来,便扑进李然怀里,一本正经地抬着俊脸问道:“爸爸,弟弟今天想我了吗?”
李然先是一愕,继而佯怒般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六子在一旁伺候这小子梳洗一番,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江逸这小子又说了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这才回营歇息。
李然沐浴后进来的时候,江诀正躺在床上一脸深笑地望着他。
“昨晚忙了一夜就不累?还不快睡?”
“不累!前晚不也依旧忙了一夜,还不是该干什么该什么吗?”
他一说完,李然耳根一红,手里的那块拭擦头发的干布便直直朝对面那个无耻无羞的家伙扔了过去。
“累了就快睡!”
江诀剑眉一扬,目中点点火光,濯濯如三月流火。
“你不来,朕如何睡?”
“你睡你的,关我什么事!”
“你说呢?”
他一边挑眉笑问,双目也不忘将他上上下下描摹了一番,那眼神简直媲美X光,几乎是在隔着那一层月牙白的里衣扫射。
李然在那一刻沉默了,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精彩纷呈。
“罢了,不闹你了,过来吧。”
江诀一脸不跟他计较的好模好样,却只会让李然恨得暗自咬牙。
“没那个必要!我等头发干了再睡!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他刚说完,人就被江诀一拉,一手撑床,跌在了对方身上。
“喂……”
江诀也不管他的抗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一脸暧昧地说道:“朕来替你擦。”
李然坐起身来,语带讥讽地挖苦对方:“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江诀听了竟然并不恼,凑到他耳边,轻声慢语:“朕的癖好,你不是最清楚吗,嗯?”
大帐中,一抹暧昧的丝光在那一点灯光里渐渐氤氲开来。
撩人心神,惑人心智。
“要擦快擦,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要不嘴硬那就不是李然了,江诀在他身后轻轻一叹,意味深长,仿佛带着亘古恒远的挫败和失望。
俊朗的眉目间,深情如斯,谁又忍心让他失望?
可偏偏有一个人并不买账。
“喂,你能不能快点,照你这速度不是要擦到天亮吗?”
“哎……朕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你好歹也体谅些啊。”
“算了,我自己来吧。”
他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干布,将头发胡乱一包,霍霍揉了一阵,江诀在他身后,看得几乎有些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虽说……朕并不介意,可是……你好歹也别这么……粗鲁吧?”
他说得一脸情真意切,李然只冷哼一声,一脸的不为所动。
江诀失笑般凑过去,轻声说道:“不过你这样,也真实得很可爱。”
对方一听,一把摘下头上的干布,阴测测说道:“可爱?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那股气势,大有江诀说是哪只眼睛,他的拳头就会招呼上去。
江诀笑着搂上他的腰,一脸的无赖样。
“好了,别为这种事烦心了。长夜漫漫,你我二人总不能如此干坐着,咱们找些兴头可好?”
“不好!”
“怎么?莫不是你怕输给朕?不敢跟朕玩?”
“干什么?你这是在激我了?”
江诀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挑衅和坚持,李然当然知道这厮的缠人劲,恐怕他此刻不答应,这家伙真会一直这么胡搅蛮缠下去。
“想做什么还不快说!”
江诀从身后掏出两颗骰子,伸手到他眼前,笑着说道:“咱们就来玩你说的那个猜大小的游戏,你若猜中了,朕便脱一件衣裳,而朕若是猜中了,呵呵,自然脱你一件衣裳,如何?”
李然额上一青,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厮不会出什么好主意,所以只恨恨瞥他一眼,眼中全然都是讥诮、鄙视和嫌恶。
江诀却一脸的不为所动,他如果会是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退缩的人,那他就不是北烨江诀了。
“如何?敢不敢与朕玩一局?”
“玩就玩,怎么这么啰嗦!”
“好,为表公允,朕可以让你先开始。”
他将那两颗骰子交到对方手中,一脸友善地摊了摊手,模样十分的无辜。
李然恨恨地咬了咬牙,将那两颗骰子握在手心里胡乱晃了晃,沉声说道:“说吧。”
江诀答了声大,李然将手拿开。
很不幸,他猜错了。
继而就见他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倒毫不见迟疑,一点不做停顿,三两下便剥了里衣,继而直直望过来,眼中闪动的都是深情波纹。
昏黄灯火里,剑眉星目的容颜间,一派款款之态,几乎有些勾魂夺魄,敞开的衣襟下,肌理分明,似蛰伏的豹,又似猎食的狼。
李然心头一跳,轻咳一声,说了声继续,将骰子递过去,江诀一脸暧昧地接过来,只稍稍晃了晃,视线却一直锁在对方身上。
李然按捺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沉声地说了声小,江诀笑着睨他一眼,揭开手掌,继而就见他再次摇了摇头又轻轻一叹,手上动作却依旧一点不含糊,将亵裤一拉,便将自己剥了个精光。
李然在那个一瞬间立马垂了眸,暗自骂了对方一声混蛋,一脸的不自不在。
反观江诀,却是一副再坦荡不过的表情。
“怎么?何以不敢看朕了?”
江诀凑到他耳边,轻声挑逗,李然一脸置气地从他手中夺过骰子,阴测测说道:“你没衣服了,这是最后一把。”
这一回,江诀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声好,看起来倒是一派的好商好量。
李然暗自咬了咬牙,握着骰子摇了片刻,一掌盖在锦被上,江诀沉默良久,李然正欲喝他,他凑过去,手心盖在对方手背上,轻轻说了声大,李然将他的手隔开一看,脸色顿时就青了。
与此同时,只听江诀一声轻笑,继而就见他伸手过去,抚上对方的背,轻声问道:“这衣服,是朕替你脱呢,还是你自己来?”
那声音轻得似波,柔得如水。
然后,在李然失神的片刻里,他将对方里衣的扣子尽数解开,继而低下头去,沿着对方的耳鬓,一点点地缓缓向下亲吻,一手贴着对方的肌肤,将那件里衣缓缓剥去。
他剥得很慢,仿佛存心要欣赏一番,月牙白的真丝长衫顺着他修长有力的指尖缓缓落下,现出里面那个瓷白的温润身子。
江诀撩开他的发,从后颈吻到挺直的两肩,再到锁骨,最后到那两个突起的红点,在那里辗转盘桓,像是存心要补足前晚的温柔。
视线里,那只淡得几近肤色的凤凰纹,终于开始洇出嫣红的痕迹,虽然很浅,却也已经显了形。
他无比珍爱地抚上对方的小腹,轻轻按揉,心中有喟叹也有满足。
看来这几晚的努力,确实没有白费。
这一切,李然自然不知道,只知道对方的吻落在身上,竟让他比平日敏感了许多。
只是这么吻着,就特别有感觉。
江诀沿着他的胸腹一直往下亲吻,在小腹处盘桓许久,继而一手伸进他亵裤里,将他的欲 望握进手中。
李然被他一激,腰身稍稍一挣扎,却不知道自己的腰臀早已被对方捉住,想躲也躲不了。
江诀一边轻笑着亲着他沁了薄汗的脸,一边五指大动,激得他目眩神晕,直至喘着粗气瘫软了手脚跌落到锦被上。
江诀一面以指摩挲着他的眉眼,一面伸手下去,拉下他的亵裤,将手伸进他笔直修长的双腿间,继而在他无力的抗拒中,坚定地不容置喙地分开他的双腿,腰身顺势压上去,一点点地缓缓将自己挺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一手抓起李然的手贴上自己的胸膛,轻声问道:“喜欢吗?”
他问一句,再重重地挺一下,再问一句,如此回环往复,一脸的不肯罢休。
李然眼底早已一片潮红,三分羞耻三分煎熬。
喜欢什么?
是他手下那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还是……
“喜欢才有鬼!”
他沉声一喊,江诀但笑不语地睨他一眼,腰身一下深过一下地动了起来。
身下的木床随之晃动,起初还很轻微,后来愈演愈烈,直至再难负荷地咯吱咯吱作响。
李然嘴上不愿承认,却还是下意识地抬腰去迎合,去感受,乃至去碰触,隐隐都是挑逗。
江诀的兴致被他挑得越发高了,一把托着他的臀,以一个跪着的姿势,将他从床上捞起来,紧紧地箍在怀里,越发猛烈地占领着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圣地。
李然将头搁在他颈窝里,随着他腰上的动作,低低地沉吟,轻轻地泣喊,紧紧地收缩。
彼此的衣物散了一地,软枕早不知被谁碰下床去了,锦被耷拉着一角拖在床沿,床板万分艰难地负荷着。
喘息和轻吟就在耳鬓间,那么熟悉,如水似波般缭绕。
李然伸出双手搂着对方的背,腰身因为欲 望的驱使辗转躲闪,却隐隐都是撩拨。
江诀哪里能够忍受,急不可耐地追了进去,再次占领那个调皮逃脱的地方,狠狠地死命蹂躏一番,对方再逃他再追,如此回环往复,简直如隔靴搔痒,怎能不让人心痒难耐?
他在二十六年的岁月里,哪里尝过这般噬骨的滋味,是以到后来根本是不管不顾,一味在那里横冲直撞且横征暴敛。
李然则蜷缩着脚趾揪着他的背,青葱十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次比一次辛苦,一次比一次难耐,嘴边隐隐都是求饶。
江诀低头含着他的耳根,喘着粗气,轻笑着说道:“说你喜欢,朕就饶了你。”
李然在听到“喜欢”二字时,热血即刻冲向脑门,继而咬了牙,挣扎着不肯就范。
江诀轻声一笑,黑曜石般的眸中流光溢彩,五指托着他的臀,且伸出一指在那入口处轻轻搔刮。
李然那幽处本就敏感之极,哪堪他如此挑逗,禁不住剧烈收缩,一阵紧过一阵,一阵快过一阵。
江诀被他一挤一缠,险些乖乖投降,他泄愤般咬上对方的修长颈项,咬牙切齿地说道:“如今就算你求饶,朕也绝不饶你!”
他一边说,一手托着对方的臀瓣重重一按,激起一声如泣般的轻叫,战栗得几乎让他恨不得吞了对方。
“为夫今晚,一定要将你就地正法!”
这个就地正法一说完,李然口中的沉吟就变了味,那是一种有别于往日的声音,几乎听的人心头乱颤。
江诀粗喘着进进出出,以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绝对不可撼动的地位,履行着刚才耀武扬威般的宣言。
他激烈地向那个只属于他的幽地进攻又占领,再进攻再占领。
对方趴在他身上,如落入狂风暴雨中的一片嫩叶,只能任取任求,再无力反抗,更无力求饶。
更况且,求饶已经无用。
江诀的手牢牢按着他,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偶尔放慢步调,也只是下一轮疾风骤雨的前兆。
李然就只能那般依着他,缠着他,裹着他。
一局胜负,早已分晓。
帐外,冷风猎猎;
帐内,春意融融。
一豆油灯里,床上两个身影交颈相绕,紧紧镶嵌,抵死纠缠。
几案上的那朵栀子花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欲滴不滴间,幽然飘香。
一片花瓣,轻轻坠落于案上。
*** *** ***
李然醒过来时,只记得那一点油灯里,对方剑眉星目的容颜,还有那绚烂得如置身天堂一般明亮和璀璨。
阳光从帐外漏进来,灼热得几乎有些刺眼。
他微微挣了挣身子,却发现手脚全无力气。
然后,昨晚的点点滴滴就开始像无声电影般回放,无一错漏。
包括他最后无力的求饶,还有对方几近疯狂的举动。
“醒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江诀赤 裸着上身,逆光坐在床沿,眼中的深情几欲溺人。
李然作势要背过身去,奈何浑身一动便犹如散架一般,骨骼几乎咯吱作响。
江诀一手抄着他的后脑,亲昵且温柔地吮了吮他的唇瓣,轻声说道:“对不起,朕昨晚太过孟浪了。”
李然的唇瓣早已红肿一片,如今被他一吮,红得几乎鲜艳欲滴。
江诀托着他的头亲了一阵,便将他放下,双手伸进锦被中,摸到他的身子,轻柔慢捏一阵,在小腹处盘桓流连一番,才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