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安楞楞的看着程攻,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告诉别人这件事,他对程攻这么说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想不到却意想不到被程攻安慰了。
程攻见不得人流泪,拍了拍祝慈安的肩膀直接走了。
祝慈安擦干了眼泪,看向门口的方向,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想不到居然被程攻安慰了,自己的丑事还是被他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程攻立即召集还在办公室里的张小胖、李安开个小会,先是把刚从祝慈安那里得到的发现跟手下分享,随后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丰对程攻说:“郭景言之前呆的福利院三年前就因资金问题关闭了,郭景言对福利院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每年寄给孤儿院一些钱,并没有更深的联系,询问福利院曾经的管理人员评价郭景言还是很高的,他是难得福利院走出去还这么有出息的,虽然平时很少联系,但是郭景言从小就是很乖的孩子,就是不爱说话,提及和他要好的朋友的时候,管理人员说有个叫沈岳的孩子从小很黏郭景言,郭景言离开福利院之前两个人好的跟亲哥俩一样,我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叫沈岳的,电话打不通,住处也没人,嫌疑很大。”
第15章 嫌犯初现
程攻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就是全力找到这个人,无论他是不是凶手都必须把人找到带回来。”
众人齐齐的点了点头。
程攻对□□说:“郭景言的墓地在哪?有墓碑么?”
□□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只是在火葬场的骨灰寄存处放着。”
“在方小蕊家里有没有找到骨灰寄存证明之类的?”程攻问。
被程攻这么一问,张小胖翻开电脑里面导入的当时物品记录,发现并没有骨灰寄存证明,一脸惊讶的看着程攻说:“头儿,没有诶,被凶手拿走了?”
程攻没有回答张小胖的话,直接对李安说:“你现在立刻去郭景言骨灰所在火葬场,看有没有人把他的骨灰提走,有的话应该会留下身份证明的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八成就是失踪的沈岳。”
听见程攻的话,李安二话不说拿起外套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头儿,为什么你会想到有人会拿走郭景言骨灰呢?”刘忻不解的问。
“如果你为了一个人不惜背上好几条人命的时候,你会让他的骨灰随便放在一个寄存处吗?”
听程攻这么一说,刘忻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是还有些不明白:“如果是替郭景言报仇的话不至于还给他置办墓地吧?”
“就算不置办也会带在身边。”程攻非常肯定的说。
“不会吧?”刘忻有些不寒而栗,不过这次杀人案的凶手杀人手法都挺变态的,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例外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李安回来了,他进屋直接喝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对程攻说:“我去问了,的确有人拿着方小蕊的身份证去取郭景言的骨灰盒,而且我特意联系了火葬场的管理人员,让他们把当时的监控录像给我看,我已经把录像拿回来了。”
说完,李安把一个u盘插到电脑u口,很快,电脑上画面就打开一个视频,视频上显示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身高180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骨灰寄存的服务窗口,给服务人员看完一个身份证后,服务人员开了一个证明似的东西给这个男人。
当男人回头准备走的时候,李安立刻按下暂停键,此时画面上模糊显示出一个男人的面容,但是像素太低,实在很难看清楚。
这时候张小胖直接坐着旋转椅就滑了过来,在电脑前一顿铜鼓,不一会儿,画面上的人脸就变得清晰起来。
此时陆丰拿来一份档案,上面记载着沈岳的基础资料,上面还附着一张沈岳的身份证照和一寸免冠照,虽然画面上的人头发比照片上的人长了,但是还是能依稀分辨就是同一个人,张小胖为了保准还特意用人脸扫描技术确认了一下,相似度98%,可以做同一人认定。
“通知下面,全力追捕此人。”
程攻的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但是程攻眉头却没有因此舒展,盯着电脑画面中那个定格画面眉头紧蹙。
嫌疑人虽然已经有目标了,但是抓捕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李安从周围可能抓拍到沈岳的摄像头录像中的确找到了沈岳的踪迹,但也只能确认他的嫌疑越来越大,却不能确定他目前的活动范围和藏身之处。
现在只要嫌犯不冒头,躲在某个住宅不出来,想要抓捕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人。
抓人的时候很大一部分需要依靠基层片警汇报的情况,所以在没有明确线索和目标的时候,程攻等人算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彭局得知犯罪嫌疑人的照片都有了,干脆全网通缉,连电视台都报了,凡是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赏金十万,那架势好像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
不过好在接电话的工作并不是重案组负责,而是由各个基层派出所汇总之后由重案组负责筛选,工作量就小了很多。
找到和郭景言的交集点之后,张小胖就像找到了方向一样,深挖工作很容易进行。
沈岳是弃婴,刚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大街上,好在有好心人及时发现才没有被冻死,之后一直在孤儿院寄养着,那时候郭景言应该是12岁,已经是个身体逐渐发育的大孩子了。
在孤儿院大孩子就是半个保姆,因为基本上孤儿院超过16岁的孩子都出去打工了,所以只能留下来的偏小的孩子来照顾更小的孩子。
郭景言就这样从小看着沈岳长大的,一把屎一把尿的简直像半个母亲一样细心照料着这个小弟弟,而沈岳也一直最粘着郭景言,两个人在孤儿院的时候简直是形影不离,跟亲哥俩似的。
后来郭景言不知道哪里开窍了,他不想和之前的那些孩子一样,早早的就进入社会打工,他也或多或少听到那些孩子在外面要么就是又累又苦挣得特别少,要么就是总被人坑骗,要么就是成为地痞流氓之类的干些小偷小摸的,最后沦落到看守所或者监狱的结局。
没文化没见识是他们的致命缺陷,虽然福利院也教书识字,但也仅仅是扫盲状态罢了。
郭景言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入了成人大学,从此离开了孤儿院,但是他和沈岳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直到郭景言和方小蕊突然结婚,沈岳就和郭景言失去了联系。
两人的联系虽然已经水落石出,但为什么郭景言死亡这么久沈岳才出来报仇?而且还如此变态和残忍的方式杀害报复对象全家?
这些都需要亲自审问沈岳的时候才能知晓。
就在程攻在办公室双腿搭在办公桌一边扔球一边思考案情的时候,一个毫不客气的人直接开门闯了进来。
程攻本来是一惊,随后看见来人之后脸色一沉。
还没等程攻说话,少年说道:“你们警察说话算不算数?”
程攻皱眉说:“什么意思?”
少年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有那个沈岳的通缉头像和姓名身份证号码,还有一行字,提供有价值线索赏金十万。
少年开口说:“我知道这人在哪,这赏金什么时候给我?”
第16章 追捕嫌犯
程攻眉毛一挑,好像丝毫不着急沈岳的藏深处在哪,反问道:“你要钱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你想不想要这线索吧!”少年态度强硬的说。
“你怎么知道这人在哪的?”程攻问。
“你还没说到底给不给钱呢!”少年瞪着眼睛说。
“只要你的线索证实真实可靠,钱一分不少的会给你头上,现在可以说你在哪看见这男人了吧?”程攻盯着少年问。
“就在我当网管的网吧里看见的,他现在就在我工作的那个网吧上网,戴着口罩、眼镜和假发,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少年说完还嗤笑了一声。
“你确定?”程攻面色严肃的问。
“你们去那不就知道了嘛!”少年翻了个白眼。
“把你工作的网吧地址给我。”
程攻说完,少年就把地址写在了那张通缉令的空白处。
程攻立刻拿着纸对办公室的人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后齐刷刷的起身穿衣服向外面走去,程攻直接把通缉令递给刘忻,刘忻看见上面的地址就完全会意了。
正当少年愣神的功夫程攻拽着少年的胳膊说:“跟我一起去。”
少年挣脱程攻的手说道:“不用拽我,我自己会走。”
说完跟着程攻一起上了车,程攻开车,少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小刘他们另外开了队里面的车。
路上程攻问少年说:“他到你网吧多长时间了?”
少年看了看手机说:“一个小时吧。”
程攻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因为一个小时时间太长了,到现场抓捕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
少年把脖子一扭,郁闷的口吻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关键是我没有你电话号。”越说声音越小,感觉就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一样。
程攻暗自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脚踩油门打开警笛一路飙车闯红灯驶向少年网吧的目的地。
拿起车内对讲机跟小刘的车说道:“小胖,带着电脑了吧?现在就联网调看那个网吧周围附近的监控录像,嫌疑人已不在原地的可能性很大。”
说完,对讲机回复道:“明白头儿!”
随后程攻继续对对讲机说:“通知网吧最近的派出所民警配合追捕,让他们在网吧周围主要路口监控,先不要打草惊蛇进屋抓捕,以免狗急跳墙,要是有人发现嫌疑人有逃跑的举动立刻追捕,要留活口。”
“收到头儿!”对讲机那边回复。
“你们网吧是不是可以不用自己身份证上网?”程攻问。
少年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程攻是跟他说话,冷笑了一声说:“现在哪个网吧不这样?”
程攻也没反驳什么,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少年说:“那有什么难的,我这人看人过目不忘,现在网吧登录页面屏保都是他的头像,想忘都难,他一出现我看他眼睛就认出来了,不过这家伙胆子好大,居然还敢来上网,难道他手机不能上网吗?”
说完,少年还满是困惑的摸了摸下巴。
程攻瞥了少年一眼后说:“你现在是不是吃住都在网吧?”
“喂,干嘛扯到我身上?!”少年立刻炸毛。
“他现在的境况跟你差不了多少。”程攻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差远了好吗?我是通缉犯吗?!”少年怒道。
“没钱,没固定住所,没人依靠和管教,难道不一样吗?”程攻说。
少年闻言脸涨的通红,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把头狠狠的转了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程攻把警笛给关了,也提示刘忻等人关掉警笛。
程攻拿起对讲机问道:“小胖,能连到那家网吧的监控吗?”
对讲机里□□回复:“头儿,那家网吧是个黑网吧,根本没有注册,更别提和公安联网了,不过只要有网就没有黑不了的,我已经调监控看了,除了门口收银监控收钱的之外没有其他摄像头,不过我调出两个小时之内上网的人和沈岳做面部识别扫描,证明沈岳在1个小时20分钟前的确出现在那家网吧,我还顺便看了一眼沈岳上机的机器号,目前还在使用中,没有离开的迹象。”
程攻点了一下头,听完之后回复道:“好,小胖留在车上继续监视,有情况立刻汇报,安子和陆丰下车跟我来,小刘看着小屁孩。”
“收到!”对讲机传来小刘的声音。同时少年一脸不乐意的对程攻喊道:“喂,你说谁小屁孩呢!你才小屁孩呢!”
程攻此时已经拔出车钥匙准备下车了,听到少年的话,脸色一沉,少年立刻闭上了嘴巴。
“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不叫喂,下车!”
程攻最后哼声说完,少年乖乖的下了车,但是还是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李安和陆丰已经下车,副驾驶的车门已经打开,少年钻了进去坐下,程攻直接把门一关。
李安和陆丰跟在程攻身后向网吧走去,网吧不是门市,在一栋居民住宅的二层,李安进了门洞就把枪掏了出来,程攻对李安摇了摇头,李安才把枪又放进后腰上。
这网吧外观和普通住宅没什么区别,外面也没提示任何这里是网吧的讯息,陆丰站在门口嘀咕道:“我也真服,这么隐蔽也能被人知道,这黑网吧又什么魅力啊?”
“敲门进去不就知道了?”说完,李安走上前用力的敲了几下门。
开门的是和那个少年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开门后看了一眼程攻等人,问道:“你们找谁啊?”
程攻和李安他们对视了一眼,不会是乌龙搞错了吧?难道这里不是网吧?正当程攻打算打电话问少年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稚嫩的骂人声,听内容好像是跟游戏有关。
“我们是……”正当陆丰准备编个理由的时候,程攻直接接话说:“韩飞介绍来的。”
“哦,是小飞哥介绍的啊,那就进来吧。”小姑娘把门让开,程攻三人一起进去。
进到屋子里,程攻就直奔沈岳所在的机位走去,一路上看见一排电脑,椅子上面坐的都是十多岁的小男孩,年纪稍大的也就十五六岁而已,总归一句话,都是一群未成年人。
第17章 杀人灭口
这下总算是知道为何这家网吧明明如此隐秘但是却仍有人光顾了。
程攻等人来这并没有引起那些少年的过多关注,该玩继续玩,唯独那些年龄稍大的孩子看向程攻这边,一脸警惕的模样。
程攻缓缓向沈岳的位置走去,沈岳戴着一头假发,刘海长到快遮住眼睛了,还有一个黑色口罩和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好像是自闭症患者一样,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他就是网上通缉的那个沈岳。
程攻站在沈岳旁边的时候,他都好像没有发现有人来一样手上继续忙碌着,键盘脆生作响。
程攻把沈岳的口罩摘了,沈岳的动作才突然停下,程攻说:“出来谈谈吧。”
沈岳抬头看向程攻,出奇的淡定,他看向屏幕说:“能再等我一分钟么?我把小说发完就跟你们走。”
程攻面无表情的说:“不行。”
沈岳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吐了出来,缓缓的站了起来,李安的手已经按在后腰上,只要沈岳稍有异动他就准备对他的腿来一枪。
陆丰上前拿出手铐把沈岳的手背着拷了起来,周围的未成年这才知道程攻等人是警察,分分站起来准备溜之大吉。
有些年纪小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探着头往这边看热闹,年纪大的走过去的时候就拍对方脑袋低声说:“看什么看?想被抓啊?还不赶紧走?!”
这下年纪小的孩子们也被吓的连忙起身向门外跑去,没多一会儿,屋里的那群未成年人都跑光了。
陆丰压着沈岳走的时候,程攻把沈岳刚才准备发表的小说备份发到了自己的邮箱里。
程攻走在最后,李安开路,这时候他已经把枪拿了出来,虽然人已经顺利抓捕,但是以防有人杀人灭口,李安还是不敢疏忽大意的一边走一边警觉着。
中间陆丰压着沈岳走着,刚一出门洞口的时候,突然一声闷砰的声音,沈岳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李安立刻向子弹来时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对面的居民楼房顶迅速逃走了。
李安立刻去追,程攻也看见了那个黑影,并没有阻止李安,但他也没打算去追,而是蹲下看沈岳的伤势,不远处的刘忻和张小胖都亲眼看见了这一幕,分分出车向这边跑了过来。
那个叫韩飞的美少年看见此景,眼睛有些发直,脸色煞白。
当刘忻和□□来到沈岳旁边的时候,沈岳已经被程攻把身体翻了过来,额头眉心处正好是一个血洞,上面还流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看情形肯定是活不成了,程攻对刘忻说:“打电话,叫人来。”
刘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给队里打电话,说了大致情况之后,才挂了电话。
此时气氛有些静默,嫌犯未审先死,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程攻在不远处找到了弹头,用随身的手套包裹住拿了起来,默默的看着弹头,其余队员也过来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