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周嘉鱼艰难道,“我怎么,动不了了呀。”
林逐水闻言微微偏了偏头,道:“抱歉,昨晚做的稍微有点过分了。”他摸了摸周嘉鱼的额头,“很难受吗?”
周嘉鱼说:“还行……”
他说着还行,但身体却很不给面子,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只能躺在床上,跟残废似得。身体倒是被认真的清洗过,没有残留那些更加糟糕的痕迹。
虽然周嘉鱼说着不饿,但林逐水还是去给周嘉鱼拿了点清淡的食物,喂着他吃了。
周嘉鱼就这么躺了整整一天,第三天的时候才能下床走动,不过走路的姿势还是一瘸一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回到住所的时候,林珏他们正在围在一起吃外卖,看见他回来,都挺热情的冲着他打招呼,说周嘉鱼,你回来了。
周嘉鱼坐到沙发上,嗯了一声。
林珏说:“罐儿,感觉怎么样啊?身体好点了没?”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你们……”
周嘉鱼点了根烟,默默的含进嘴里,然后点了点头。
林珏说:“恭喜恭喜。”
其他人心领神会,脸上纷纷露出笑容,就沈一穷这个蠢蛋,说什么恭喜?周嘉鱼不是阴气入体了么?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林珏说:“沈一穷,你算是完了。”
沈一穷莫名其妙。
周嘉鱼想起沈一穷之前骗他说十四岁就不是处男的事情,简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把嘴上这根抽完之后又点了一根。
也不是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屋子里晚上的气氛都特别欢乐。林珏叫外卖的时候特意叫了一锅老母鸡炖的汤,说要给周嘉鱼补补身体。
周嘉鱼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走路都还困难,的确是该补一补了。
晚上吃饭时林逐水也过来了,周嘉鱼这才注意到林逐水的嘴唇也破了,显然是某个人咬的。至于那个人是谁……周嘉鱼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林珏挺高兴,拖了几箱啤酒回来,说不醉不归。
周嘉鱼酒量差,某个部位还疼着,完全不敢多喝,送到他面前的酒全被林逐水给端了。后来几个人见林逐水这态度也不敢继续送,于是便抛下了周嘉鱼玩起了游戏。
小金龙和黄鼠狼也参与了进来,屋子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林逐水也喝了不少,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也多了几分绯色,他薄薄的嘴唇透出艳丽的红色,看起来分外的漂亮。
周嘉鱼坐在他旁边,心中再次悔恨那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默默的夹了口菜,放进嘴里慢慢的嚼。
林逐水的声音却忽的飘了过来,他说:“周嘉鱼,你不高兴?”
周嘉鱼说:“啊,先生,我没有不高兴啊。”
林逐水说:“真的?”
周嘉鱼老实的点头:“真的。”
林逐水面对着周嘉鱼,明明闭着眼睛,却让周嘉鱼有种被凝视的错觉,他忽的靠了过来,嘴唇在周嘉鱼的耳廓边滑过,声音低低的说着却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话,他说:“还想再认真的做一次,在你醒着的时候。”
瞬间,周嘉鱼心脏狂跳,他抿了抿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林逐水微微勾唇,在桌下握住了周嘉鱼的手。
第99章 曲折的道路
年轻人一旦开了荤,就有些刹不住脚。
周嘉鱼当了二十多年的处男,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整个过程却处于一种完全懵逼的状态,自然心底充满不甘心,开始思考着该怎么来第二次。
不过他还没想出法子,林逐水打来了一记直球:“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住。”
周嘉鱼本来还像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听见这话立马坐直了,眼睛里开始冒着星星:“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林逐水的表情很冷静,“我们是在谈恋爱。”
的确,好像自从确认了自己对周嘉鱼的感情之后,林逐水向来都很直白,无论是表白亦或者求爱都一点不带害羞的。
周嘉鱼也挺直了自己的小身板答应了林逐水的邀请。
屋子里其他人都很安静,毕竟性生活这种东西,这一屋子里的人就周嘉鱼和林逐水才有。
沈一穷在旁边难过的疯狂啃卤猪蹄。
周嘉鱼瞅了他一眼,说:“沈一穷,你啃完猪蹄的脏手能别往小纸身上糊吗?”
沈一穷说反正小纸晚上也要洗澡。
周嘉鱼说:“那还不是我给他洗!”
沈一穷说:“你都要搬出去了,以后就只有我给小纸洗澡。”他说完抱着小纸开始假哭,说小纸你真是命苦,你爸爸不要你了……
小纸一脸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沈一穷的手蹭的油腻腻的脑袋。
在旁边没说话的林逐水这时突然开口:“不然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沈一穷秒怂,说不了不了,他就喜欢师兄们待在一起,人少了他住不惯。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周嘉鱼拖着行李告别了单身宿舍,开始了和林逐水的同居生活。
开了荤的年轻人,简直好像是尝到了腥味的野兽,住进去的第二天,周嘉鱼就再次和林逐水发生了点什么。
具体情况是不可描述的,只能说周嘉鱼身体差点没散架,走路又瘸了两天。
之后周嘉鱼都有点怕了,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要死在床上,甚至开始企图提议要搬出去。当然,最后周嘉鱼的提议惨遭镇压,林逐水用手摩挲着他的腰上的纹身,温柔的问他不喜欢么。
周嘉鱼哆哆嗦嗦的趴在床上,带着哭腔说喜欢。
不过林逐水也怕把周嘉鱼逼得太厉害导致反弹,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
反正那段时间沈一穷他们都没怎么见着周嘉鱼,连带着林逐水也几乎消失,连林珏都找不到人。
然而热恋期不都是这样么,几个单身狗互相安慰安慰,也就算了。
自从徐惊火送了泥土过来后,孟扬天那伙人就没了消息,没有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变得非常安静,想来或许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那次体质失控,周嘉鱼猜测是阴性土的问题,他问了林逐水,林逐水也如是说,让他,=让他平日里离阴性土和法阵远一点,免得受到影响。
但是周嘉鱼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点别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自己越来越畏寒。
本来和林逐水交合之后,体质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周嘉鱼身体发冷的次数却越来越多,开始是一两个月一次,后面发展到十几天,等到这一年入秋的时候,觉得冷已经是家常便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嘉鱼在发现自己身体出这个问题后,先和祭八交流了一下,“我最近怎么老是觉得冷,是因为要入秋了么?可是前几年都没有这样啊。”
祭八说:“你觉得冷?具体形容一下?”
周嘉鱼说:“嗯……就是冷,很难形容,虽然和先生做完之后会感觉稍微好一点,当也不能坚持太久。”他说到先生两个字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干咳了一下。
祭八安静了一会儿,有点疑惑:“不可能的吧,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啊。”
周嘉鱼见它也不知道,心中微微叹气,想着只能把这事儿告诉林逐水了,虽然感觉挺麻烦的,但是也总比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挽回的好。
于是当天晚上,周嘉鱼趴在林逐水的旁边,把他越来越冷的事情委婉的说了。
但是林逐水手指正在轻轻的点着周嘉鱼腰上的纹身,闻言动作顿了顿:“身体冷?”
周嘉鱼说:“嗯……是的。”
林逐水说:“感觉冷意是从哪里传来的?”
周嘉鱼说他说不太好,但是和物理上的寒冷不大一样,这种冷像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然后顺着血液流淌,一直灌进心脏里,每次都特别的难受。
他这么一描述,林逐水微微蹙了蹙眉,道:“时间持续了多久了?”
周嘉鱼说:“一开始差不多是两个月一次,现在是十几天……”现在是深秋,天气不算太冷,前两天还热的只用穿件T恤,按理说不应该如此。
林逐水思考了一会儿,道:“没事,你睡吧。”
周嘉鱼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便安定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天,林逐水便把林珏叫来了,似乎想要和她讨论什么事情。周嘉鱼本来也想凑过去听听,却被沈一穷扯走,说今天他要给小纸做几套新衣服,让周嘉鱼过去参谋参谋。
周嘉鱼也没多想什么,就去了。
谁知道他做好衣服再回来的时候,看见林珏从林逐水的屋子里出来,眼角竟是带上了一点泪痕,眼妆也花了,看起来像是哭过的模样。
“师伯,你怎么了?”周嘉鱼被林珏的表情吓了一跳,林珏性格豁达,能让她哭出来的事显然不多。
“没事。”林珏看见周嘉鱼,笑了笑,“只是……”她停顿了片刻,小声道,“他的忌日要到了,我有点难受。”
“哦。”周嘉鱼应了声,又开口安慰了几句。
林珏冲着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周嘉鱼看着她的背影,心却在往下沉,他说:“祭八。”
祭八嗯了声。
周嘉鱼说:“师伯在骗我。”
祭八本来在梳理它的羽毛,听到周嘉鱼这话立马愣了:“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骗你?”
周嘉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露出苦笑:“我哪里知道呢。”
之前他害怕触碰到林珏的禁忌,特意找沈一穷他们打听过关于林珏恋人的事情。林珏的恋人是在夏天去世的,死于急症,当时他们两人的婚都已经订好,林珏甚至已经选好婚纱,可他还是走了,林珏的哀求和哭泣都无法将他从死神的手中夺走。他将她独自一人抛在了这个世界上。
所以刚才林珏说她恋人的忌日,明显在欺骗周嘉鱼,并且她能撒出这么粗糙的谎言,肯定是心神大乱。
那么,让林珏哭的那么狼狈,又如此慌乱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周嘉鱼心里有了一种很难说清楚的预感,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林逐水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莫名的显出几分孤寂的味道。
“先生。”周嘉鱼叫着林逐水,,“你怎么啦。”
林逐水冲着周嘉鱼招招手:“过来。”
周嘉鱼慢慢的走过去。
林逐水说:“困了吗?”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屋子里的灯光也并不明亮,周嘉鱼坐在了林逐水的旁边,他怕林逐水看不见他,便将手覆在了林逐水的手背上,“还没呢,先生。”
“嗯。”林逐水说,“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可能过两个月才能回来。”
下个月就入冬了,没想到林逐水这时候会提出要出去。周嘉鱼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逐水说:“你不要怕,我会给你留足够的血,你冷的时候喝一些便能缓解。”
周嘉鱼的头慢慢垂了下来,他抓住了林逐水的手腕,想要撩开他的袖子,林逐水却想要将手收回去。
“先生。”周嘉鱼没松手,“你让我看看吧。”
林逐水抿起嘴唇。
周嘉鱼成功的解开了林逐水的袖扣,看到了他白皙的手臂,还有他手臂上的针孔。大约是抽血抽的太多,针孔呈现出一种狰狞的青紫色。周嘉鱼呼吸停顿,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针孔边缘的皮肤:“怎么抽了那么多,我用不着那么多的……”
林逐水试图收回手。
周嘉鱼还是没松,他死死的抓着林逐水的手腕,抬起头:“先生,你之前不是同我说过,如果有什么事,不要瞒着你吗?”
林逐水蹙眉:“是,我说过。”
周嘉鱼道:“那我能不能也和你说……如果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他并不相信林逐水这次出去和他没有关系,种种迹象都实太过明显,周嘉鱼骗不了自己。
林逐水沉默了。
周嘉鱼渴望的看着林逐水,期待着他的答案。
林逐水似乎感觉到了周嘉鱼的目光,他呼出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周嘉鱼,你生病了。”
周嘉鱼呆了呆,没有料到这个答案。
“准确的说,是你的身体生病了。”林逐水道,“你原来根本不是极阴之体,只是因为死了一次,身上的阴气才会特别的浓,你活的越久,这种阴气就会越浓,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承受不了这么浓郁的阴气……”
原来如此,周嘉鱼听到答案,表情有些茫然,他说:“那……严重吗?”
“不严重。”林逐水道,“我已经和林珏商量好了法子,只需要出去一趟……”他的手腕微微扭动,摆脱了周嘉鱼的桎梏,顺势重重的搂住了周嘉鱼的肩膀:“周嘉鱼,你信我。”
周嘉鱼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本该要信任林逐水的,无论先生说什么,他相信是真的,可唯独面前这件事,他的内心深处却产生了动摇——他知道,如果不是事出紧急,林逐水绝不会将他留在这里一个人过冬。
“我会死吗?”周嘉鱼垂了头,靠在了林逐水的肩膀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当话语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他道,“如果我会死,我希望先生你不要离开我,陪着我过最后的日子……”
“周嘉鱼。”林逐水咬牙切齿,“你想死在哪儿?床上么?”
周嘉鱼:“……”先生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不这样的先生抱住了他的小鱼,给了他的小鱼一个安抚的深吻。两人气息变得绵长,都有些情动起来。
林逐水向来干脆,直接抱着周嘉鱼就上了二楼。
那天晚上双方都很愉快,在快要睡过去之前,周嘉鱼死死的抱着林逐水的腰,被弄的有些过分的身体无意识的啜泣着,说着先生你不要走。
林逐水的眼睛却是已经睁开,将周嘉鱼的模样一览无遗,他红红的眼角,带着汗珠的鼻尖和红艳破损的嘴唇。
林逐水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牢牢的印在脑海里。
“周嘉鱼。”林逐水这么说着,“等我回来。”
周嘉鱼已经听不见林逐水的话了,他实在是有些累,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周嘉鱼起来的时候,林逐水人已经不见了。他睁开眼睛,感觉有些冷,伸手裹紧了被子。
小纸的声音传来,说爸爸爸爸,你醒了吗。
周嘉鱼扭头看见它趴在自己枕头旁边,高高兴兴的撑着脸蛋看着自己。
“嗯,醒了。”周嘉鱼觉得头有点疼,伸手在小纸头上挠了两下,“乖……你怎么过来了。”
“大爸爸让我过来的。”小纸说,“大爸爸坐飞飞机去啦,让小纸照顾好爸爸。”它认真的凑过来,用它那扁平的嘴巴亲了亲周嘉鱼的额头,认真的说,“起来吃饭啦,不要赖床。”
周嘉鱼被逗笑了,从床上坐起。他上半身还是布满了某些暧昧的痕迹,好在小纸不是人,也不懂这些。
小纸见周嘉鱼起来了,赶紧去端了一杯豆浆过来。周嘉鱼喝了一口,便感到里面有一股子独属于血液的铁腥味。
想必里面放了林逐水的血吧,周嘉鱼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怎么了,爸爸?”小纸察觉出周嘉鱼不太高兴,仰着头发问,“是豆浆不好喝吗?”
“不,好喝。”周嘉鱼低着头,认真的重复,“很……好喝。”
林逐水就这么走了,和他一起走的还有林珏。他们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去做什么也没人知道。
几个徒弟们也都不傻,很明显的感觉到林逐水这次突如其来的出行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以林逐水的性格来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把周嘉鱼一个人放在家中过冬的。
漫长的冬天就要来了,周嘉鱼从林逐水住的地方搬回了众人合住的小楼,免得每天都要跑那么一趟。
“你又回来了。”沈一穷感叹着,“你不知道你离开的日子里,我有多么的想念你。”
周嘉鱼说:“你是想念我,还是想念我的卤猪脚。”
沈一穷说:“难道不能一起想念吗?”
周嘉鱼说:“必须二选一。”
沈一穷马上摸着自己的心口,表示自己肯定是想周嘉鱼的,毕竟没了卤猪脚还是卤鸡脚卤鸭脚,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