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劫完本[主攻强强]—— by:楚寒衣青

作者:楚寒衣青  录入:09-28

原音流懒懒道:“不过一本天书而已,有元戎皇兄保管,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的声音突然一顿,目光凝视在木盒中的天书上。
只见一本薄薄的蓝皮书册躺在木盒之中。书册封面并无题字,四角起了毛边,绑着书脊的红绳也陈旧褪色,不管怎么看,都既无宝光也无神异,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籍。
看了许久,原音流说:“嗯……”
元戎皇子有点不祥的预感:“怎么?”
原音流:“这书……好像是假的。”
元戎皇子:“什么?”
他反应过来,面色骤变,疾声道:“这不是天书?!”
天书失窃了?!
是夜,更钟敲过三响,来自原府的流光溢彩的轿子火速穿过皇城门,进入玄武大道,在皇宫中一众禁卫的瞩目之下,直奔内宫御书房。
这代庆朝之主继位之时年号宣德。宣德帝本已就寝,此时正睡眼惺忪地看着星夜而来的两人,冲原音流调笑:“往日里三催四请不见你进宫一趟,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多出了一轮月亮,把你照了进来。”
“父皇,”元戎皇子按捺不住,抢声说,“天书不见了!”
宣德帝保持微笑:“什么?”
元戎皇子:“天书丢了!”
御书房瞬间兵荒马乱,宣德帝一手按着桌子,将半张桌子按入地面,低眉顺眼伺候在旁边的太监宫婢同样慌乱,端茶的失手震碎了茶杯,搬凳子的不小心踩碎了地砖。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下一秒,太监宫婢齐齐扑跪在地,宣德帝失声大喊:“你说什么?!”
这一回,元戎皇子没来得及说话,原音流已经咳嗽了一声,打断元戎皇子:“元戎皇兄不用着急,天书还在我手上。”
宣德帝:“……”
元戎皇子:“……”他转眼反应过来,愤怒道,“你之前说——”
原音流赶紧解释:“此乃疑兵之计,如果不趁着那些武林人士都在的情况下说出天书不在我手中,难道以后流光一忽楼要天天招待这些不解风情之辈吗?”
元戎皇子稍微冷静了一点:“天书依旧在盒子里?”
原音流斩钉截铁:“盒中就是天书。”
宣德帝饶有兴趣:“哦?天书究竟是何种模样的?”
元戎皇子连忙将木盒呈上:“父皇请看。”
宣德帝将木盒接在手上,却不忙着打开,只看向原音流:“此书我可否一观?”
原音流笑道:“皇叔父自然可以看。我从未开过此书,也不知书中是什么,叔父看上一眼后,正好与我说说。”
宣德帝欣然道:“自当如此。”
言罢,已一手将书页翻开。
蓝色封皮之后,内页一片空白。
不知是叹惋还是放松,烛火之下,宣德帝明显地呼出一口气,可这一声未尽,空白的内页忽然浮现几点黑色的墨点。
墨点犹如小龙,自纸面浮现之后立刻蹿游盘旋,在纸上连出两行墨字:
“故人重逢”
“大庆变乱”
“撕拉”一声,握在宣德帝手中的天书一分为二,被宣德帝撕成两半!
元戎皇子眉梢一动,目光瞬间落在宣德帝手中,似想要看清楚书中究竟写了什么。可他很快控制住自己,只转头看了原音流一眼。
原音流不动声色,依旧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手中长笛,让系在笛身的流苏活泼欢快一摇一摆:“皇叔父?”
宣德帝回过神来,面色冷肃,缓缓说道:“奇诡之言,奇诡之书,不堪为信。”说罢,他又恢复了一脸和煦,对原音流说,“夜也深了,你就在宫中休息一夜,这书我让人拿下去修补,明日还你。”
原音流并未纠结天书如何,但他并不愿在宫中过夜,转着笛子笑道:“不知天书究竟写了什么,皇叔父恐要布置一番。我还是先回原府,落个清净吧。”
宣德帝笑道:“知道你怕麻烦。”也不强求,放了原音流和元戎皇子出去。
御书房中只剩下宣德帝与宣德帝身旁大太监。
此时已不需再做遮掩,宣德帝一脸嫌恶地将天书丢给大太监:“将此书销毁,明日还一本新书给音流。”
大太监道:“陛下慎重!原音流知天下,晓古今,是不世出的人才,又因原府的关系,与各方势力皆有联系,本身干系重大。若假书不被发现,一切皆好;万一假书被发现,恐原音流会弃了王朝,投向他国。”
宣德帝眉头紧锁。
大太监又道:“原音流在此,书在原音流手上,又与在大庆和在陛下手上有何分别?”
宣德帝道:“你说得颇为有理。”他停顿片刻,“拿下去仔细修补,修补好了就还给音流吧。”
夜色离离。
上半夜的热闹已散,下半夜的寂寞早来。
黑暗的房屋之中,一本由布包裹的书正摆在桌面。
这本书蓝色封皮,四角磨边,红绳脱色,正面无一字书名,并自中间裂成两半,正是本该被妥善安置的天书!
可本该被细细修复的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只手自黑暗中探出,捏着书角,翻开了书的第一页。
内页依旧空白一片,本该有的两行字也消失了。
只听黑暗中有声音呢喃:“天书……天书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书页空白一片。
手摩挲着纸面,声音又道:“你刚才显示了什么?让他如此惊慌?”
书页依旧空白一片。
声音自言自语:“什么样的字句能令他说出‘奇诡之言’这样的指责之语,连他最钟爱的原音流的面子都不给了?”
一点墨点凭空出现,在空白的纸面上织出三个字:
“神机火”
放置于桌面的手剧烈一抖,灯影随之曲折,将藏在黑暗中的主人照亮,赫然是先时与原音流一同进宫的元戎皇子!
元戎皇子脱口而出:“神机火?神机火不是传说吗——?”
如水入书面,一圈圈涟漪中,墨字渐淡渐散,尔而,又有一句出现:
“神机火秘藏应天宝库”
元戎皇子心中惊骇已难用笔墨形容,这一刻,种种念头在他心中电闪而过,对力量的渴求,对权势的贪婪,神使鬼差下,他问出了一句本不应问出的话:“应天宝库如何开启?”
天书书写:
“镇国玉玺”
这夜,无数目光所聚,遍布了传说与神秘的天书终于翻开了它的第一页。
这是一个注定不平静的晚上。
天兀自灰蒙蒙的,太阳还没自东方升起,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宣德帝已自恶梦中惊醒。
自修炼皇极天功自大成之后,宣德帝早入寒暑不轻、神魂不扰之境地,这恶梦竟是数十年来第一回 !
自床上惊醒的宣德帝一身冷汗,还未招宫中供奉前来解梦,便听见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陛下,不好了,镇国玉玺失窃,应天宝库开启,库中神机火全部不翼而飞——”
第3章
应天宝库是什么?
应天宝库是大庆王朝根基,藏有大庆王朝的建国之秘,更是大庆子民周知的大庆象征!
就在刚自梦中清醒的宣德帝被迫听见这一噩耗的时候,噩耗才刚刚开始。
因为在他知道这个消息、还未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应天宝库失窃的事情已传遍大街小巷,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走卒,西京之中的所有人都与宣德帝同时知道了这个消息!
举城震惊,处处骚动。
无数的人离开家门涌上街道,三五成群,说的全是宝库失窃一事。人心惶惶,随之而来的流血冲突与仇杀劫掠,让一日之前还歌舞升平的西京瞬间变成厮杀战场。
尽管天蛛卫在第一时间奉旨出动,前往西京各处弹压民乱,但不等他们分散自各个城区与街道,天空又出异变!
只见方才还万里碧蓝的天空之上,骄阳突然被一片灰云笼罩。灰云一寸寸变大,骄阳一寸寸变小,天地也一寸寸变暗变黑。
当西京百姓因为光线的骤然变化而疑惑抬头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灰云遮去骄阳,光线却不再如往常一样自云层之下透出。那遮去的部分就只余浓浓的黑暗。本来悬于天际,亘古永存犹如冠冕的圆日就在这片灰云的侵蚀之下逐渐消失。
而后,骄阳陨落,天地无光!
西京顿时死一般寂静。
塞满街道的人群,刚刚准备弹压人群的天蛛卫,进入玄武大道的百官,正接见百官的宣德帝,全都因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变哑然无声。
寂静持续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
嘹亮的、苍老的哭声骤然响起,百官中,司天监踉跄冲出,哭倒在地:
“白日黑星,天主大灾,是宝库失窃,神灵震怒,天不佑庆朝啊!天不佑庆朝啊!——”
火焰忽然在漆黑的天地中亮起。
红色的火在黑色的世界中升腾,不多时又沾染了天地的黑色,似地狱的熊熊业火来到人间,将繁华吞没,使生灵哀嚎。
这火焰燃烧着,绵延着,在黑暗中似明烛一般耀眼。
西京之外的佛寺之内,一位身着皇子袍却散发修行的青年正在佛前诵经。
他不过二十四五,面如冠玉,唇角含笑,眉眼柔和处似天生佛相,正是庆朝中极负盛名、有“佛陀转世”一说的元徽皇子。
现在是他的早课时间。
他转动手中一串幽光流转、颇异寻常的念珠,一遍遍默诵《千罪渡厄心经》,应天宝库失窃的消息不能引他动容,白日黑星、西京大火的现象也不能叫他侧目。
直到杂乱的脚步声冲入殿宇,惊慌失措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殿下、殿下,不好了,西京出大事了,元戎皇子——元戎皇子他带兵攻打皇宫!”
“啪”的一声,元徽皇子手中十颗念珠突而齐齐碎裂,无端自燃,并在他手指上留下一抹黑色的烧灼痕迹。
他五指一松,落下念珠,睁开眼睛。
一水为白练,分隔西京与原府。
西京之中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响这片遗世之地。
粉雕玉砌的楼宇,曲曲折折的回廊,锦鲤来去的池塘之后,轻纱阻隔了室内与室外,偶然一阵风过,可见一架古琴沿窗摆放,旁边立着座瑞兽香山,正有一缕袅袅云雾自香山升起,弥漫于琴弦之上。
穿堂的风已沿墙脚溜走,身着蓝色衣裳的下仆则顺回廊快步走来,立在琴室之外,躬身请示:
“少爷,游雅弼求见。”
“不见不见,世家败类,来当说客,又没好处,呸呸呸呸。”
“少爷,皇后遣人来请。”下仆面不改色,又提了另外一个人。
“不见不见,皇宫女人,心机深沉,要我顶缸,呸呸呸呸。”
“少爷,元徽皇子前来。”下仆再道。
“什么?!”只听一声愤怒惊叫自内传来,琴室突然响起奇异的翅膀扑腾之声,接着就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粗口,其中就还夹杂着“昨夜不来,今日何来”、“骗子骗子,没鸟没鸟”等话。
不等这一气歇下,轻薄的纱帘已经被一只手撩开。
接着,长身玉立的身影走进琴室。自佛寺?div align="center">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隼吹娜艘恢傅诖扒奥曳绅叙耐渫涞某む股希Φ溃骸敖拷浚还谴鹩δ愕哪穸挥懈愦矗暗摹绺绺绺纭捅涑闪讼衷诘摹悠印俊彼窒蛟袅魉担白晕胰鲜赌阒掌鹚退母鲎忠痪浠埃趺醋凼辏故侵换崴淖忠痪洌俊?br /> 云床上的锦被忽地一动,接着,原音流掀被坐起,懒懒道:“若它像我日常一样说话,隔着帘子,你可还辨得出它与我?可见凡事不宜太满。满则溢,溢则损。”
元徽皇子见原音流露面,直言道:“此次前来,有事求音流帮助。”
原音流微笑:“不帮,今日乌云罩顶,天光不见,只宜睡觉。”
元徽皇子:“音流可知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原音流:“知——也不帮,不知,也不帮。”
说话间,他拿下挂在架子上的外衣披于身上,再拿把翎尾长长的羽扇,路过窗边古琴时随手一拨,便是百鸟啼啭,凤凰初鸣。接着他又来到另一张窗户下的茶桌之前,好整以暇拿了杯子,对元徽皇子说:
“请上座,品好茶。”
元徽皇子定定看着原音流半晌,再转向窗外。极目而去,只见西京已完全陷入黑与红中,尽是令人不安的颜色。
他呼出一口气,再道:“依你之个性,果然如此……但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突然伸手一带,将原音流带入怀中,足尖一点一折,已自回廊处扶摇而上,落于流光楼屋顶,再向前一蹿,便蹿自停泊在湖边的小舟之上。
刹那,小舟如同离弦之箭,分水而出!
这时还停在琴室窗格之上的鹦鹉方才反应过来,急得扑腾翅膀飞上天空,追着水面小舟一路向前,一边飞一边大叫:“等等鸟啊,等等鸟啊!抓人干啥,抓人干啥!”
一晃眼的时间,原音流已身在舟中;再一停顿,就连西京的地面也能看见了。
黑暗之下,果然人畜惊慌,处处烽烟,血火已将往日的繁华之景彻底浸染。
扣在腰际的手臂宛如铁圈,原音流试着挣了挣,不过蚍蜉撼树,这只手巍然不动,不由长叹一声:“皇子辜负我之信任矣!”
元徽皇子足不动,手不摇,目不斜视,牢牢环抱原音流,道:“我知你的原则。原府之所以能上下绵延千年并藏有天下之书,就是因为它超然于物外,从头到尾只见证并记录历史。你不愿参与入庆朝皇室争端便是出自于此。但此时,”他徐徐道,“事急,从权。”
原音流摇头:“我为元徽两肋插刀,元徽先插/我两刀。”
话音尚在,小舟已到西京渡口。元徽皇子再将人向上一带,专走屋顶,不多时已来到元戎皇子王府所在。
一刻时间,当元徽皇子足尖落在庆朝皇室所特有的琉璃瓦屋顶之时,两道明亮的刀光自左右卷来,一刀似惊鸿,一刀如乱雪,刹那便将元徽皇子周围空间封锁!
元徽皇子目光一凝,落地足尖一挑,挑起两片琉璃碧瓦,分别击中袭来的两道刀光。
刀尖与瓦片相击,两片碧瓦均承受不住刀中玄劲,散碎万千,激射四周!
元徽皇子立刻抬手,以衣袖遮住原音流头脸,向后连退三步。
等刀光与琉璃碎片俱都消散,一切平息,两位身着宫中太监服饰的中年人出现在屋顶之上,看其神色,对元徽皇子多有防备,对原音流却十分恭敬:“见过原公子,见过三皇子。”
元徽皇子道:“两位供奉不必多礼。宫城之内情况如何?元戎皇兄现在到了哪里?”
两位供奉缄口不语,只看向原音流:“原公子可是需要进入内宫?若原公子要进内宫,我等可带原公子进入。”
元徽皇子先于原音流开口:“我与音流一同进去。”
两位供奉面色骤变,其中一人脱口而出:“逆乱之血,怎可入宫!”
话音方落,剧震突生。天上依旧漆黑如墨,可前方红云乍现,耀亮半数天地。而后,才有宛若毁天灭地的隆隆震响传入耳膜!
地动山摇。
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在剧烈摇晃,无数房屋剥落墙皮,断裂梁柱,东歪西斜地坍塌下去。树木连根拔起,牌楼整个倾斜,悬挂于半空的长帆、圈围着畜生的围栏,穿行街道的马车,一个个都被卷入这如同雪崩的坍塌之中,人群的惊呼与哀号,牛马的嘶鸣和狂奔,一切一切,仿佛灭世之乐章!
举城皆乱,人惊马慌,但还有一处秩序井然,还有一人意气风发。
剧烈的震动慢慢平息,腾起的烟雾也逐渐消散,一道分割着西京内城与皇宫的城墙之下,元戎皇子兵马齐备,衣甲鲜亮,骑一匹碧睛狻猊兽,冷眼看着坚固的城墙在自己的一轮齐攻之下半数坍塌。
他转对跟在身旁的古先生笑道:“多赖先生日前教导,若非先生耳提面命神机火之威能,元戎也未必能下此决心。”
古先生正是初时与元戎一同出现在原音流面前的中年文士。他黄皮肤,细眼睛,唇下微须,面貌普通,甚至微微驼背,看上去就像是街上的任何一个不得志的穷酸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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