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你这个坏家伙。”女孩站在季琼楼的身边,一边用手帕擦着脸蛋,一边埋怨道。
季琼楼脸上依然残留着恶作剧的微笑表情,一只小鸟在竹林上方不停地蹦跳鸣叫,似乎在呼唤伙伴们来看一出好戏,见无鸟应答,便“扑棱棱”地展翅飞走,钻入河对岸苍翠欲滴的竹林。
“小月,鱼有什么好怕的,它又不咬你。”
“谁说的,你没看到它刚才表情有多凶呢!”上官水月嘟着嘴不服气地抗议道。
季琼楼忍不住大笑起来,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是小月观察仔细啊,我从来都没有留意到鱼的表情。”
“你太迟钝了,来让我钓一条看看。”这会儿上官水月又笑靥如花地凑过来抢季琼楼手里的钓竿。
“好,好,好,让我们的大美女小月来钓一只表情温柔的鱼。”季琼楼递过钓竿,用手托着女孩的下巴爱怜地捏捏她白嫩的小脸。
上官水月兴致勃勃地钓起鱼来,只要浮标一动她就提竿,却每每落空。季琼楼告诉她一些要领和提竿的契机如何把握后,她便有模有样地钓起了一条足足有第一条鱼两倍大小的鱼儿。她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但自己不敢拿,让季琼楼帮忙。但就在季琼楼将要伸手捉住鱼的刹那,只听得“噗通”一声,大鱼落入水中,像越狱的死囚一样仓皇而逃。
上官水月气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真是个好强的女孩子。季琼楼只能笑着安慰起来。再后来,女孩只钓了两条小鱼,个头如同袖珍鱼缸里养着的观赏小鱼,放在网兜里身体勉强大过网眼不至于逃脱。
“琼楼,我们到其他地方转转吧,钓鱼也没意思。”上官水月脸上有一丝倦意,喃喃地说道。
“好吧,鱼竿就先放这儿,反正也没人会来这边。”季琼楼将鱼竿放好,牵着女孩的手沿河走去。
沿河都是绿油油的小草,并无蛮荒之感,也不用害怕蛇虫之类。随着竹林的渐趋稀疏,河流也进入了下游。再往前走时,光线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空地横亘在两座青山之间。空地上生长着连绵的狗尾草,午后的阳光洒落在随风起伏的狗尾草的芒穗上,让人心里一阵柔软。
“小月,你口渴吗?”季琼楼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空地慢悠悠地问道。
“你这样一问,还真有点渴了,可是我们没带水啊,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上官水月说完嫣然一笑,然后用粉红的舌头湿润了一下有点干燥的娇美嘴唇。
“办法不是没有,我问你,小月从小到大有没有做过坏事?”季琼楼神秘一笑继续问道。
“问得好奇怪啊,我只能负责任地说没有。”上官水月顽皮地仰着脸笑眯眯地说道。
“那我们今天就做一样像样点的坏事,看到那边又大又圆的西瓜了吗?”季琼楼站在原地说道然后用下巴指了一下前面的草地。
上官水月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片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白亮的阳光。原野一样的空地吹起了阵阵由远及近的长风,令人心旷神怡。
“还没看到吗?”季琼楼捏住上官水月白皙嫩滑的小胳膊将她领到前面的草地里。
隔不了多远,便有一个碧绿的大西瓜躺在没过膝盖的迎风起伏的狗尾草丛里,从远处看确实难以发现。
“琼楼,我看到了好多西瓜啊。”上官水月高兴得像个蝴蝶一样在草丛里飞来飞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琼楼,你刚才的意思,是让我偷一个西瓜吗?”上官水月在十几米开外爱不释手地摸着地上的西瓜笑得宛如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孺子可教啊,就是说得太直白,应该是借一个。”季琼楼一边走过去一边笑着说道。
上官水月蹲着准备抱起那只西瓜,不料脚底一滑,坐到了草地上。
“小月,你太贪心了,抱一只小点的。”季琼楼看到上官水月面前那只相当大的西瓜笑着说道,“我们只要这样的就可以了。”
季琼楼摘了一只中等的西瓜捧在手里,风阵阵袭动他的衬衣和黑发。
“哎呀,琼楼,下雨了。”上官水月话音未落,一阵长风携着大雨迎头而来。
“快跑,小月。”季琼楼说完,领着上官水月往草地中央的一座凉棚跑去。
两人顺着凉棚的木梯爬上木板平台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雨越来越大,水汽如烟一样笼罩着草地和青山。
“好大的雨啊,明明刚才还晴空万里的。”上官水月气喘吁吁地用胳膊揩拭着脸上的雨水说道。
“是啊,跑都来不及。”季琼楼将西瓜放在腿旁的木板上喘着气说道。
“琼楼,你刚才抱着西瓜逃跑的样子,真像个橄榄球运动员。”上官水月说完格格地笑起来。
女孩衣服也完全湿透,白色的衬衫贴在身上,浅粉色的胸罩从衣服里面清晰地印出来。季琼路也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但始终忍不住看向那里,除了姣好身段的吸引,还有他看到女孩胸口的位置有一朵鲜红的印记,像娇艳的花朵,又似翩然的蝴蝶。
上官水月见季琼楼没有搭话,便抬头看他,谁知季琼楼正红着脸颊偷窥自己身体的隐秘。
“琼楼,你看什么啊?”上官水月下意识地遮住胸口问道。
“我看到你胸前有一处鲜红鲜红的,是不是受伤流血了。”季琼楼支支吾吾地说道,羞涩地转过脸去。
上官水月狠狠地掐了一下季琼楼的大腿,他像触电似的挪开了,湿漉漉的脸颊涨得通红。
两人都不再说话,季琼楼以为她生气了,便转过脸来看着她。上官水月低着头,上半身前倾,左手握拳拄着木板,右手捂着胸口,双眼紧闭,秀眉深锁,好像突然间身体很难受,表情十分痛苦。见此情景,季琼楼慌了神,赶紧移动身体凑过去,用左手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女孩的后背,希望她能减轻痛苦,尽管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毫无意义。
过了几分钟,上官水月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微微睁开眼睛,调整着呼吸,痛苦的表情一点点从脸上消失。
“小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季琼楼在一旁小声地问道。凉棚外的雨声将他的话音淹没。
上官水月转过脸来看着他,眼神竟蕴含着几分温柔,但这温柔中却隐隐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凄楚。
“琼楼,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会很伤心吗?”
“小月,不准这么说,身体上的一点小毛病就说这种话,很忌讳的。”季琼楼用责备的口吻说完,便伸出右手慢慢地梳理着上官水月贴在额前的秀发。淋了雨的女孩并没有显出丝毫的凌乱和狼狈,这时候看上去却显得更加秀美,只是这秀美完全染上了凄凉的感觉,久久凝视后,又感觉如此青涩,季琼楼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上官水月扬起脸望着季琼楼,温柔的大眼睛情意绵绵,配上宽深的双眼皮,在整齐的秀眉下,显得楚楚动人,白皙滑嫩的皮肤将俊俏挺秀的鼻梁映衬得更加完美。
“琼楼,如果你只是好奇的话,我可以让你看一下。”上官水月说完,环顾四周,除了漫天的雨幕,四下空无一人。她缓缓地解开衬衫的上面几粒纽扣。
季琼楼被一片白嫩的光泽弄得头晕目眩,虽然只是极羞涩地看了一眼,但确实异常清晰,尤其那块鲜红的胎记。
“好漂亮的胎记啊。”季琼楼不由自主地轻声说道。
上官水月扣上衬衫,别有深意地说道:“琼楼,如果哪天我真不在了,你想要记住我的话,只要记住这个胎记就不会把我弄丢了。”
“小月,竟说有的没的,怎么会不在呢?”季琼楼无法为这句话平静,就跟他无法想象自己如此喜欢的人突然消失的情景。
“我是说如果嘛,也许我会陪你一辈子也很有可能啊。刚才我难受是因为心脏的问题,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是由小时候的关节炎引起的风湿性心脏病。”上官水月看着雨幕淡然地说道,一阵风吹过,她抱着身体打了个寒颤。
季琼楼伸出左臂搂着她,想让她温暖一点。
“小时候怎么会患上那么严重的关节炎的呢?”
“琼楼,记不记得那年冬天,我们一起去樊川岭的路上。我和你说过我亲生父母的事情。”
“记得很清楚。”
“母亲病重后,父亲一直守在她身边,那时候是爷爷奶奶带我。我小时候睡觉很蛮的,经常蹬被子,或者睡到被子外面。爷爷奶奶对我呢,也不能说不好,但总是不怎么亲近,大概我是女孩的缘故吧。冬天的时候,我经常在夜里冻醒,从那年开始一到阴天、冷天我就腿疼的厉害。”上官水月眼神变得深远,过去的回忆更多的是无奈。
“小月,心脏不好不宜剧烈运动,刚才我们在雨地里跑了那么久,所以你才会觉得不舒服。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季琼楼替她解开马尾辫,用手指梳理着,这样头发能够干得快一点。
披着长发的上官水月更显得妩媚动人,她像个懂事的小宠物一样乖乖地由得季琼楼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这会儿好多了,一点也不难受。”
“那我们吃西瓜吧,小月。”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快点呀。”
季琼楼在膝盖上破开西瓜,一阵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纵使这么多年的时光层层叠叠地累积起来,从前显得如此遥远,然而只要想到那些画面,一切都清晰得不可思议,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第13章 慕美之心生恨意
随着秋天的一点点加深,早晚会感觉到凉意。这几天上课时,季琼楼都看到卓梦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陈瑶和李蕊依然坐在以前左侧靠墙的第一排。一开始,季琼楼以为她们三个女孩子之间有什么隔阂,但课间休息时她们又凑到一起说笑,可见担心是多余的。然而,卓梦确实有别于从前的活泼开朗,有意无意间似乎都在躲避着自己,这一点,季琼楼是能够体会到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女孩儿的心思大约男性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的,不久前一起吃饭的时候,卓梦莫名地伤感落泪,其感同身受的情感流露让人十分惊讶。
这段时间,季琼楼一直会不由自主地把卓梦和上官水月联系起来,想得深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界限越发模糊,几乎形成一个统一体。上官水月,卓梦;卓梦,上官水月,季琼楼在心里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突然,一种强烈的潜意识像电流一般贯穿全身,莫非卓梦真的是上官水月的转世,并且拥有前世的记忆。想到这里,季琼楼几乎激动得要战栗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前,双手搭在窗台上,虚脱一般地看着远处的秋日山林,黄昏的山林十分安详,一切都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一层橘色的光膜,一群山鸟发出山涧流水般的叫声,在夕阳下潮水般地飞向幽深的山林。
同事们早已下班,昏暗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季琼楼仍伫立在窗前一动不动。他安静地思索着整件事情,现在只要能目睹卓梦胸前是否有与上官水月同样的胎记,就能将事情往前大大地推动一步。虽然转世后,胎记不一定能够跟随当事人进入轮回,然而如果发现了胎记的线索,岂不是更能说明这一切的真实性。可是,对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妙龄美少女说我想看看你胸口是否有一个胎记,光是这样想想,似乎就无比邪恶,更不必说当面讲出这样的话来,那样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那该如何是好啊?有了,季琼楼右拳轻轻地击打一下左手掌,如果说约上她们几个姐妹去游泳馆游泳,那不是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吗。至于邀约的说辞可以慢慢来想。季琼楼微笑着关起窗户,准备下班。
这几日,卓梦已搬回宿舍,虽说条件和家里不好比,不过集体生活却也别有一番乐趣。宿舍里总共四个女生,除了她们三姐妹还有一位学霸女生,只有晚上寝室关灯之前才能看到她抱着书本归来的身影。不过,学习之余那个女孩也是个颇为健谈的夜聊高手,几个人东扯西扯往往要聊到夜里一点,才最终因为困意难支话题不了了之。当然,她们三人晚上也不是游手好闲着,会结伴去寻找一处偏僻的阶梯教室,扎堆坐在一起漫不经心地看看书,做做笔记,时而低头窃窃私语,然后三个脑袋凑到一起喜滋滋地笑着。陈瑶每次笑过后,都做虚脱状,婴儿般地抱起她的蔷薇紫太空杯大喝其水,仿佛非要如此才能补充因笑透支的体力。
不过,今晚卓梦却笑不起来了,因为别人把她当做逗笑的对象了。究其原因就是来自一封未署名的情书。卓梦这样的美人儿收到情书并不是什么鲜见之事,怪就怪在这个人情书几乎写成了私家侦探的信件,把卓梦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几乎和盘托出,最后才寥寥几笔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想和她交往,不管女方意见如何,反正他就是心意已决,什么毕业后非她不娶,即使现在不答应,他也不会放弃,一直等她,因为现在没人比自己更了解她,所以他坚信最后他们一定会走到一起。陈瑶和李蕊逗着卓梦,说是不是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男孩一直暗恋着她,现在终于以书信的方式表白了,但这个人肯定很胆小害怕被拒绝难堪连姓名都没敢写。卓梦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封信件很明显是从学校附近寄出的,看邮戳便一清二楚。
卓梦将信摊开在阶梯教室的长条课桌上,仔细端详着。有足足两页纸,陈瑶和李蕊则好奇地伸着脑袋小声地念着,大大地满足着自己的窥私欲。黑色的信封,黑色的信纸,所有文字全用白色油墨的特殊水笔写成。那顺势向□□斜的字体过于整齐,甚至有一种神经质的压抑。细细长长的白色字体嵌套在黑色的信纸上,仿佛黑暗中的一堆堆白骨。不知为何,卓梦强烈地感觉到了信中传递出一种浓浓的不祥的味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写这样不伦不类的情书,真是让人心生烦恼。
卓梦不耐烦地从两个女孩眼皮底下将信纸抽回,然后整整齐齐地将信封连同信纸叠在一起。她从中间一用力,“哧溜”一声将纸张撕成两半,再重新叠在一起,又一分为二,这样周而复始,最终在桌面上形成一堆松散的黑色纸屑,活像从乌鸦身上拔下的贴身羽毛。李蕊惊讶地吐吐舌头,陈瑶又开始大口喝水。
此时,窗外黑暗中的树影下,一张脸也由晴转阴。整个晚上他都暗地里注视着卓梦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自己的书信被阅读时,黝黑的脸上似笑非笑,微微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里隐现。就在卓梦撕毁信件的一瞬间,他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目露凶光,就像潜伏在丛林深处注视猎物的孤狼一样发出寒意逼人的视线。胸口一阵激烈的起伏后,他默默折断眼前樱树的枝条冷冷地扔在地上,然后蛇一般安静而迅速地离开。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本就没几个人的阶梯教室越发冷清。三个女孩子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准备收拾书本回宿舍,到底是花样般的年华,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们有说有笑地从座位上?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鹕怼G锿淼牧狗缭焦疤ㄏ跋按道矗獗ズ挂獾姆缌钊松袂迤坪跣岬搅饲锏奈兜馈?br /> 三人肩并肩走出阶梯教室。
“蕊蕊,你喜欢秋天吗?”陈瑶单手挽着卓梦的手臂隔一个人问李蕊。
“傻丫头,有谁不喜欢秋天呢。秋天多好啊。”李蕊今晚戴着个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又知性又漂亮。
“那你倒说说,秋天好在哪儿啊。”陈瑶喜欢啰啰嗦嗦地缠着姐妹们,但很讨喜。
“秋天很怀旧啊。”卓梦莞尔一笑扭头看左侧陈瑶的娃娃脸,香樟树间的路灯柔和地映照着三个女孩的面庞,风时断时续扬起她们的秀发。
李蕊看着前面的路笑了笑,一辆单车发出清脆的轴承声从一旁滑行过去,车上的男孩留着柔顺的长发背着双肩包。
“小梦,我怎么不觉得秋天怀旧呢。说明你是个情感丰富的人,还有上次和老师一起吃饭时,听了一段故事,你伤心成那个样子,让我们都傻掉了。”李蕊将书本抱在胸前转脸看微弱灯光下卓梦温柔的侧脸说道。
“那才不是故事呢,说了你们两个也不懂,你们都是小娃娃。”卓梦故作神秘地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