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完本[年下爽文]—— by:凤九幽

作者:凤九幽  录入:10-02

“嗯。”杨暄坐到床边,控制不住想握崔俣的手。可他知道时机不对,眼下他已不是可以全然不?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其一,太子在众人面前现身,虽都是世家官员,消息已不可阻,这事要怎么传,传成什么样,达到什么效果,杨暄需得有个章程。
其二,今日世家官员中,有部分曾见过杨暄,谢家可先为太子周旋,拖延些时间,保证所有人不乱说话,但这个时间多长,谢家并不能保证,杨暄需得有适宜对策,万一有人起了不良心思……该如何从容应对。
其三,就算长安情势控制的住,没有人起心思告发,太子公开露面,就是对田贵妃越王等人的威胁,接下来来自洛阳的小动作必不可免,杨暄需得提防。
其四,听闻今日太子与诸官探讨朝事,心下必有思量打算,这些官员里,哪些看得上,打算拉拢,谢家也可帮忙。
……
如此种种,事情繁多。
杨暄之前都是一个人做事,手下多是武者,打地盘靠实力,近半年来认识崔俣,崔俣会教他,帮他想主意,但崔俣是自己人,不算,这基本上是第一次收到世家关怀襄辅,感觉颇为新奇。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
他本就胸有城府,常年在边关征战,胆气十足,又因崔俣教导,接人待物方式有所转变,言行举止透着从容大气睿智无双。再者来前,这些问题他皆已想到,粗粗有了应对之法,现下徐徐道来,言之有物,举重若轻,给人感觉相当舒服。
既然谢家站出来,向他表示臣服,他便断了自己做的想法,只指出方向,想看看谢家本事。
谢延如何不知道?他方才只提出问题,未给予自己建议,就是想看看太子有没有想法,之前他重点关注崔俣,对太子疏忽了几分,一时间拿不准其才。现下听完,他矍铄老眼迸发出灼灼亮光,这位太子,才识不下于崔俣啊!
如此,他便也较着劲,胸中顿生豪情,想好好大展一番拳脚,让太子看看他世家威风!
……
终于,宾主尽欢,谢延带着儿孙离开,准备大展拳脚去了,杨暄终得清静,坐到床边,守着崔俣。
他终于可以无所禁忌的握住崔俣的手。
这只手骨节修长,皮肤滑润,软软的,触感和以前一样。只是太凉了些,也不似以往像凝了玉脂,莹莹有光,应该是病了的缘故。
杨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的人……他的兔子……为何每次都保护不好,总是生病?
崔俣知道他是太子,会不会怪他?
窗外有雪声簌簌,风声呜鸣,室内燃了炭盆,暖意融融,杨暄的心,却似丢入外间裹满北风,怎么也暖不了。
“少爷……该吃药了。”蓝桥端着药碗,颤微微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杨暄,他从未面对太子这样贵人的经历。
杨暄接过碗:“孤来。”
“可是——”蓝桥有点怕这样的太子。
杨暄横了他一眼:“孤比你熟。”
蓝桥猛然想起,几个月前,主子生病进谢府,就是太子独自贴身照顾的……他并不怀疑杨暄的真心的技术,只是——“您是太子,怎能,怎能做这伺候人的活?以前不知便罢,如今,如今……少爷醒来会骂我的!”蓝桥垂着头,手指捏着,十分不安。
杨暄叹了口气:“蓝桥。”
“在!”蓝桥条件反射的应声。
“我还是我,太子还是沙三,在崔俣这里,都不会变,你可一如以往,不必如此害怕。”
蓝桥小心翼翼的看着杨暄,弱弱的问:“当真?”
杨暄视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从不戏言。”
蓝桥是个万事不过心的,既然太子答应了,他就放了心,立刻把药碗抢了过来:“那这样就不用您伺候了,少爷是蓝桥的少爷!”
杨暄顿时黑了脸,声音压沉:“嗯?”
蓝桥敌不住这样的威压,乖乖把药碗递回去,小声嘟哝:“明明说好一切照旧,结果还不是吓唬人!”
这笨蛋小厮,到底是怕他,还是不怕,杨暄自己都拿不准了,反正是没生气。
不过,如此一来,他心情略好了些,物似主人形,崔俣……应该也不会生他的气吧。
杨暄熟练的抱起崔俣,让他倚在肩头,伸手拿汤勺舀药液,正准备喂的时候,崔俣嘴唇微张,轻轻吐出两个字:“杨暄……”
那声音轻轻的,弱弱的,像从舌尖绕出,不甚清晰,裹着万千情绪,重重砸在杨暄心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崔俣唤来,是这般……动听。
蓝桥见杨暄怔住,出言解释:“今日不知怎的,主子一直唤这名字,晕倒时在唤,昏睡时也在唤。我不记得主子认识这个人,或许……主子是做梦了。”
“他识得的。”杨暄目光一寸一寸滑过崔俣面容,极为缱绻。他是太子,他是杨暄,崔俣早就识得,如何自己偏没看出来?若早些……
蓝桥微愣,和着就自己不认识喽?
不过他向来不是追根问底的,只要主子好好的,旁的他都懒的管。
杨暄果真很擅长照顾崔俣,药喂的很好,一滴都没洒出来。
扶着崔俣肩头把人轻轻放回躺好,不经意间,手臂一滑,枕头移了些位置,杨暄眼尖,一下子就看了枕边字条。
他把字条拿起来看——是一间铺子的名字。
“这是什么?”他眸色微冷。
蓝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给少爷换衣服时发现在袖袋里,我担心是重要东西,不敢丢了,就放在枕下,少爷一醒来就能看到。”
杨暄微微眯眼,慢慢把字条收起来:“先放在我这里。”他得去查查,看看又是谁,想从他这里摘桃子!
崔俣一直恍恍惚惚,意识迷离,周身痛感挥之不去,尤其膝下痛楚,连做梦都不放过他。许是副作用惩罚,梦境都是张牙舞爪,诡异恐怖场面,好像不把他吓死,誓不罢休一样。
他并不知道,他这一睡,足足睡了五个日夜,只知道一醒来,看到的就是杨暄的脸。
崔俣一醒,杨暄就意识到了,立刻探身来看。
二人直直对视,大眼对小眼,气氛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杨暄想,现在该说点什么?问崔俣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还是先关心身体,和以前一样?可态度同以前一样,崔俣会不会失望,觉得他不配太子这个身份?
崔俣想,现在该说点什么?先道歉说对不起我早知道你是谁了,还是直接打招呼说嗨太子你好?好像都不太合适啊……
第88章 是,我知道你是谁
整整五日,杨暄抓心挠肝的难挨,一是崔俣一直不醒,他心下担忧,二是崔俣为什么知道他的身份,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
他曾抓着蓝桥来来回回问了数遍,把蓝桥问的都不敢在他面前冒头,可仍然什么结论都没有。
崔俣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他哪里露馅了么?
如果是,必须要改啊!
随着大夫一天数次来看,崔俣喝了汤药身体渐渐好转,面色也跟着红润起来,杨暄对崔俣健康不再那么担忧,好奇感觉占了上乘,遂崔俣一醒,他蹿过来下意识就要问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可近距离看着崔俣的脸,他倏然定住。
修眉,亮目,挺鼻,红唇。额头明朗宽阔,肤色柔润如玉,两颊略染绯红,眸底清润晶亮似蕴了水光,眉心一点红痣似会动一般,惹着人的注意力,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他的兔子……还是那么好看呢。
连呼吸间散出的浅浅药香味都好闻的紧。
就是身体将将转好,病情未去,眉目间有股荏弱味道,有些楚楚可怜。崔俣年少瘦削,相貌精致,以往却从未给人类似感觉,哪怕偶有不适,也自带睿智无双,一切皆在股掌的强大气场,仿佛任何情境都难不倒,今日这般,却是稀奇少见。
杨暄心尖一颤,喉头莫名有些发紧,话卡在嗓子里,左右踌躇,端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看着崔俣的视线,半刻都不舍离开。
崔俣虽是刚刚醒来,神思已全然回归,当下便明了,经过此次,杨暄在他面前已不是那个沙三,而是太子。对待太子,当与沙三不同。
可之前习惯已养成,醒来没第一时间改过,杨暄又蹿过来太快离太近,放大的脸凑在面前,呼吸可闻,他一时怔住,没反应过来,也就愣愣的看着杨暄。
房间骤然安静,只有燃烧的炭盆偶尔传出‘哔剥’声响。
略有些尴尬。
为了避免这份尴尬,二人谁都没移开视线,好像默契的玩起了‘谁先眨眼谁输’的游戏一样,谁先动了谁输,谁就得负责救场,认领责任。
但对视这种事……一贯很神奇。
眼睛直通心灵,看着一个人的眼睛,越是认真,感觉越是奇妙,尤其当你自己也不知道,不明白一些情思深藏心底之时,效果来的更加突出。
“怦怦……怦怦……”
杨暄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面前崔俣越来越好看,越来越勾人,他得双手握拳,齿咬舌尖,用力忍住,方才能压下那股子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野望。
太子十几年来,第一次红了脸。
崔俣看到杨暄涨红的脸,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探向杨暄额头:“可是哪里不舒……”
杨暄别开脸,躲过了那只修长白皙,似凝玉脂,让人很想咬一口的手。
崔俣微讶,缓缓的,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眼梢也一点点垂下去。
然后,他跪起身,两手交叠置于膝前三寸,额头抵于手背,端庄肃穆的行了个礼:“草民崔俣,拜见太子殿下。”
因在床上,这礼节显的有些不伦不类。可杨暄挡在床前,他初醒又气力不继,下床于他是个难事,这次机会若再不动,气氛会更为尴尬,遂他心随意动,端端正正的行了这个礼。
杨暄神思飘乎之际,拦之不及,让崔俣这个头磕了个结结实实。
看着崔俣端正严肃,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跪姿,杨暄瞬间黑了脸。
他是太子,别人跪他,天经地义,他从不觉得有问题。可崔俣……这么一跪,好像之前熟稔亲近全部化为乌有,好像他们中间竖了一道天堑,尽为疏离冷漠,再回不到从前。
“你一定要这样么?”一定要一醒来就气他么!
崔俣头垂着,连声音都不复往日温切:“君臣有别,往日是崔俣唐突,还望太子莫怪。”
杨暄没说话。他只是气的踹翻了一张椅子。
“砰”一声巨响,仿佛重重敲在心底。
崔俣叹了口气:“太子……”
杨暄握住崔俣手腕,欲把他拉起来。
崔俣挣了挣,可他哪敌得过杨暄力气?反倒因为挣的太猛,力气反弹,被杨暄重重一拉,扑到了人怀里……
崔俣近距离看着杨暄紧抿的唇,绷紧的下鄂……好像,更尴尬了。
杨暄死死箍住崔俣肩膀,瞪着他的眼睛:“……你别气我!”
“太……”
“你再气我我真生气了!”
崔俣闭了闭眼睛:“可是身份不同,怎能同往日一……”
“就同往日一样!我愿意,我喜欢,你就得我的话!”仿佛担心崔俣不听话,杨暄低吼出声,“我是太子!”
竟以身份压人了。
崔俣长长睫羽忽闪了一下。
“同往日一样?”
“一样!”
“若有失礼逾矩,你不生气?”
“你敬我疏远我,我才会生气!”
“若是……我对你做法不赞同——”
“你尽可如往日一般教来!”
崔俣唇角微扬,凝有笑意:“很好。”他推开杨暄,安坐床上,背靠引枕,指了指桌边茶壶。
杨暄赶紧倒了杯茶过来。
崔俣饮了几口,感觉口唇滋润,方才微笑道:“那就先来算算帐,这次的事,知错了么?”
“啊?”杨暄瞪着眼睛,有点反应不及。
“我说——此次,殿下有错,不知可有反省?”
杨暄晃了晃头,方才回神,不愧是他的崔俣,变的好快啊!虽是在训他,可感觉……好亲切!就是这样才对!这样才舒服!
“嗯嗯我是错了。”他连声应着,脸上绽出了个略傻气的笑。
“错哪了?”崔俣乜了他一眼。
杨暄眼梢垂下来:“大意了。”
崔俣指尖轻点膝盖,双眼微阖:“嗯。”
“明知……那俩来了,不该不提防。”
“嗯。”
“得知梅宴办在西山,即该警醒。”
“嗯。”
“又连累你了……”
“倒未连累到我,”崔俣睁眸,看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这些错,我亦都有,未能第一时间察觉,此次,当与你共省。”
杨暄坐到床边,看着崔俣眼睛:“有千日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昌郡王来者不善,你我未得消息,不能安排计划,有情可缘。”
“可你是太子,即在局中,就当时时警醒。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八个字可不仅仅是玩笑。”崔俣眉心微皱,“此次我有错,你亦有错,接下来抄书自罚吧。”
杨暄皱了皱鼻子。他并非不喜欢看书,事实上他很喜欢,打小就爱攥着本书,是张掖军营里唯一一个爱看书的,还曾被戏称过小书呆。可他不大喜欢抄书,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人从书里乖,多记点总没错。”崔俣温声安慰。
杨暄头耷拉下来:“……好吧。”
“乖。”崔俣微笑。
杨暄看着崔俣,也笑了。
笑了一阵,自我感觉好傻。
好像……他身份明了了?可怎么感觉不高贵反倒更低了?崔俣罚起来一点也不手软啊……他悄悄移眸,特别‘不经意’的看了崔俣一眼。
“不愿意?”崔俣微笑问着,眼色神态间却满是‘是不是不服气’的询问。
杨暄赶紧摇头:“愿意的!”只要崔俣能这么陪着他,这么看着他,就够了,抄点书算什么!
这情形,得亏房间里没有别人,只他二人,否则人一看,就会惊奇,太子这是身后没长尾巴,要是长条尾巴,早摇起来了。
崔俣伸手揉了揉杨暄的头:“你年岁尚小,虽足够出色,心性却仍需磨一磨,练字很好,很适合你。”
那只修长玉白的手落在头顶,炽暖体温也好像随之传入,没到心底,杨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跟着柔软了起来。他静静靠到崔俣肩膀,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感觉,弥足珍贵,一辈子也忘不了。
良久,崔俣方才重新开口:“至于我怎么知道此次危机……”杨暄不提,他干脆自己说了起来,他知道杨暄肯定好奇,“其实,我有一点点特殊能力。”
杨暄想起席间他的预言:“玄术?”难道是真的?
“是真的。”崔俣点点头,“有时候,我能感知到一些东西,比如前方凶吉,计划是否顺利。”
杨暄是个很聪明的人,脑子转的快,崔俣亲口所言,他半点不疑,思绪一发散,便想起了前事:“仲夏之时,我们得以安全避险,是否你感知帮忙?”
“我不会武,只能选个比较有利的方向。”崔俣顿了顿,“能安全逃出来,是你勇武无双,努力勇战的结果。”
被夸了。杨暄笑了笑。好一会儿,才又提问:“我之身份,你也是这么感知到的?”
“我并不能感算别人身世,”崔俣摇了摇头,“知你是太子……是因为相处以来你的种种表现。”
他眼眸微垂,指尖下意识点着膝盖:“你警惕心很重,却并无妇人之仁,杀伐果断,身有威仪;你很敏感,尤其对官家,于百姓群里反倒自在;可你并不离群索居,观你行为,一直在权力四周游荡;你露面很谨慎,看似无意,实则有意挑选交好人家;你身份神秘,自言躲庶母兄弟追杀,可哪家庶母兄弟权力大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让你这么躲都躲不过……”
崔俣一条一条列出,最后一叹:“我派蓝桥长安拿帐册,正好遇到你的人。那个人,蓝桥认识,我也认识,仲夏雨夜时,我们曾在某荒野客栈见过。当时有两拨武者,立场对立,剑拔弩张,这个人,就是其中一拨。另一拨乃死士,我不小心看到他们腰牌,来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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