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稍微休息一下,紧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这两个王,却是这几个王爷里势力最强的。宜信王虽厉害,可他的兵马没有其他王爷强啊,只是在朝中的势力大些。”
“这样说来,这两个妃子在宫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啊。她们父亲的兵力如此之强,陛下应该会多方忍让。那这两个妃子的在宫中是何地位?”
慕倾城倒是好奇,拥有如此大的势力,这两个女人应该在宫中顺风顺水。为何会在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之下,就算是先册封的卫贵妃,按理来说,陛下为了拉拢藩王势力,不是应该顾及这两个妃子才是。
当年不选藩王之女,却选了一个尚书之女,之后一年有选了两个藩王之女,延后这一年又是为何?
慕倾城忽然感觉陷入了一个很大的漩涡,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似乎这宫中的女人大都是君王的棋子而已,这其中也包括自己。君王心,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猜测的。
“切莫说这两个妃子的地位,我先说说这个德妃吧。德妃这个人在宫中属于那种是非嫉妒型的女人,宫中偶尔的一些事端很多都与她有关,若不是很大,陛下和太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身边有一个女人,与她的关系很好,那就是江城月。她可是江南第一美人,且是江城郡郡王江数雷的女儿。她放弃荣华富贵,甘愿进宫来当一个妃子的侍女,这就让人更好奇了。”
“你说她就是江数雷的女儿?那可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家族。她为何不在家当她的小姐,出来给别人当侍女,这也太不让人匪夷所思了。”
春雨听了两眼都放直了,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消息。那样一个大的家族,怎会让自己的子女进宫来当侍女呢,俨然很不合情理啊。
“对啊,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还有那个兰妃,小姐,你会更感兴趣的?”
冬雪侧脸一脸笑意的看着慕倾城,似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
“为何?”
“这个兰妃居然认识步苏青,而且关系很不一般。”
“什么?步苏青?步苏青居然和宫里的人撤上关系,那个女人,还欠我一笔帐没有算。”
说到步苏青,慕倾城就气得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模样,似乎很是不喜这个人。
“小姐,你为何这么讨厌步苏青,她可是明月楼的楼主,你们何时关系这么糟了?”
秋月瞧着慕倾城脸上的不悦,也知道她是很不喜欢那个女人的。认识小姐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讨厌一个人,这倒是有些让人好奇。
“那个女人,居然使计把我骗到明月楼帮她做事,而且还是白白的帮她干活,一个铜板都不给,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还有她每次来逍遥楼都去偷我的宝贝,她来一次,我的东西就少一次,她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慕倾城越说越气愤,脸也开始涨红。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怒火,就像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步苏青一向与逍遥楼较好,她在北方的势力不可小觑。逍遥楼在苏杭的势力最大,虽说各国都有人,但在北方的势力与明月楼比,还是差了很多。
“噗,小姐,你不是一直不怎么计较吗?步苏青也只是喜欢欺负你而已,慕容姑娘常说,她来逍遥楼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来逗你的。”
夏香看着满脸委屈的慕倾城,忍不住笑了出来。步苏青为人仗义,曾经帮过逍遥楼几次。慕容含影也把她当朋友,可那个人却喜欢欺负自家小姐,每次一来都会弄些小的事故。
“夏香,你怎么这样,见到你家小姐受委屈,还帮着那个女人说话,你真是太伤我心了。”
俯首假装掩面而泣,满脸委屈。
冬雪见此,忍不住笑笑,这个小姐,何时有个大人模样。
“好啦,小姐,你莫要伤心了。我现在就与说说这个兰妃和步苏青的关系。自这兰妃进宫之后,步苏青每个月都会进宫一次,还有就是陛下也是特别宠信这个兰妃,时常在她的寝宫就寝。她比小姐大一岁,在这宫中却是最受宠的一个。不过这个兰妃到没什么心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冬雪这是唯一一次夸这宫中之人,在宫中能长待的女人,没有几个是没有心机的,虽不知这消息是否准确,可多少也有几分是真的。
“冬雪,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步苏青在意的女人,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喜欢这么清纯的女人,我还真的不相信。”
这宫中会有没有心机的女人,多少也让人惊讶,何况那个人还是步苏青喜欢的。步苏青是何人?精于算计,手段狠辣,不仅如此,那个女人更是喜欢不择手段,自己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慕倾城感觉这皇宫就像一个充满危机的漩涡,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命丧于此。江湖多逍遥,这宫廷,更多的是没有自由,还有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如何生存?那个让陛下和步苏青都在意的女人,真的让人很想靠近了解一番。
“小姐,我们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很晚了,我说完你就去就寝。我说的这最后一位,就是和小姐同时进宫的丽妃李嫣,她是李敖将军的女儿,同时也是咱帝都的第一才女,别人都说她温婉贤淑,举止优雅。这李敖与宜信王的关系不一般,陛下让她进宫,这更多的是想稳住李敖。陛下的心思我们猜不透,所以日后小姐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耍性子。如若不然,被歹人利用,我们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冬雪知道慕倾城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宫中的生活几日之后她就会厌倦,早晚惹出一些是非来。
慕家多少人盯着,尤其那些敌视派的人,恨不得马上除掉慕家这个眼中钉。小姐的行事作风,很多会影响到慕家。伴君如伴虎,这个话是实话。冬雪不希望在宫中的日子,慕倾城受到一丁点委屈。何时出宫还是未知数,应该说这一两年有些难。
“好,我知道了。我是不是该去就寝了?明日我们才是真正的开始这宫中生活的日子。不知道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笑傲江湖了。”
深知这宫中的生活,以后不是那么好过。慕倾城也感慨一番,她也无法想象自己以后会变成何等模样。皇宫不是江湖,不是自己可以随意进出,随意耍性子的地方,更多的是隐忍。
刚走至床榻,忽想起什么,快速回头对着冬雪说道。
“冬雪,你千万不要忘记,明日还我独幽。”
“知道了,小姐,你快些去睡觉。”
这个人除了那把琴,还会在乎什么?只是这皇宫,有了那把琴,对于她的意义和在江湖,真的还一样吗?
悄然走到窗前,抬头望着那轮有些冷漠孤寂的明月,第一次感觉这个月夜是那么的让人看不透。
明日之后,这宫中的生活才是刚刚开始,也是所有人命运开始发生改变的一天。不期待它有多好,至少在有生之年,能和小姐活着走出这皇宫,也许是所有人最大的愿望吧。
这些人本身不属于这里,硬生生的绑在这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有上天知晓所有人的命运吧。
一入宫门深似海,三朝红颜变白发。若问情意何处在,烛泪使干有谁知。
第13章 幽亿昨日
接近子时的帝都,大街小巷灯火几乎全灭,偶尔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时而能听到狗吠之声。
在皇宫的御书房外,还能瞧见殿内闪亮的灯火。忽然有两只黑影闪过,不知去了何方。
殿内坐着一位身穿黄色锦袍,男子装束的人,头戴皇冠,一眼也能猜出此人是谁。
“属下明月、竹影,参见陛下。”
听到声音,皇甫景彦微微抬头,停下手里的写字的笔。
“你们回来了,调查的如何?”
声音清冷,明明是五月,已经入夏。而这声音足以把人送到凛冽寒风的冬日,一点温度都没有,似乎只有那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皇甫景彦把御笔搁在笔砚上,合上奏折,两眼冷漠的望着下面两个穿黑色衣服的女子。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深邃的让人望不到边界。若是直视,似乎能把人吸进去一般,让人恐慌。
“是”
两人齐声答道,双手作揖,低头不敢直视。
“明月,你先说你调查的情况。”
皇甫景彦走下殿来,来到两人身旁。
“是”
在左侧的黑衣女子应声答道,一直低头也瞧不清她的容貌。声音清脆响亮,也可以知晓这人作风,做事果断,好不犹豫。
“属下去了峨眉,了解贤妃娘娘八岁就离开峨眉,一人闯荡江湖。虽每年也会有一半的时间在峨眉,其他的却是在江湖走动。她在江湖的行迹,属下没有查的特别清楚,娘娘似乎只是游山玩水。”
“真是这样?”
皇甫景彦似乎对于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眉头紧蹙,双手放于背后,低头似乎在想什么?
明月从皇甫景彦的声音也能听出,他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结果,紧接着又说道。
“娘娘和逍遥楼的人来往甚密,不仅如此,她似乎很怕逍遥楼的执事慕容含影。慕容含影每年都会把娘娘禁足在逍遥楼两三个月。”
“你说她认识逍遥楼的人?”
皇甫景彦像是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快速转过身来,两眼不可信的瞧着明月。
“是”
“逍遥楼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楼的逍遥楼?”
“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皇甫景彦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了一点,闪烁的烛光照在她有些冷漠的俏颜上,又增添了些许光辉。
“逍遥楼的楼主可有什么消息?”
“属下无能,没有查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明月快速下跪领罪,声音有些惶恐。自己办事不利,差了好多年一点消息没有,这样的罪过,也不是一般的小。
“好了,你起来吧,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查不到消息,那个人一样查不到。他想得到逍遥楼的势力,从慕容含影那里得不到,同样也在他找的那个人那里也得不到。”
皇甫景彦似乎很自信,伸手示意让明月起身。
“陛下,还有一事有些奇怪,属下不敢确定,不知该不该说?”
“何事?”
皇甫景彦第一次见到明月也有无法却确定的事,在自己身边十余年,脸上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样子。
“娘娘有一把独幽琴,出门必不离身。”
“什么?独幽琴,你说她有一把独幽琴?”
皇甫景彦面露惊讶之色,似乎很是在意这件事。
明月抬脸瞧了一眼皇甫景彦,这么多年来,陛下还是第一次在意某样东西。以前的陛下脸上除了冷漠,很少看到别的情绪,今日这是怎么了,竟让他有些失去自制。
“是,所以属下怀疑娘娘是不是就是逍遥楼的楼主。娘娘虽携琴行走江湖,却无人听过她弹过曲子。若是一个爱琴之人,为何不弹琴,只背着琴行走江湖,这不合情理。”
根据自己调查,明月也是有些好奇这位贤妃娘娘。一个相府的三小姐,一个峨眉弟子,还有她在江湖那些复杂的关系,这样一个女人,若是说她简单,又有几人会相信。
“她只是不喜欢在外人那里弹琴而已。”
皇甫景彦抬头仰望着殿内的雕刻御龙飞翔的柱子,思绪一下回到了过去。
“慕容,慕容,你不要生气,我喝还不行吗?”
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女孩,头戴面罩,跟在一位长相极为美艳的女子身后。那女子十三四的年纪,紫色长裙,及腰的墨发,如果出入江湖,也是一位惊艳世人的美人,也不知能迷倒多少男人。
“那我看着你喝,给。”
女子把手里端着的碗,递到跑至自己身前的女子手上,两人的身高差了一个头,白衣女子较小瘦弱,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带走。
“呵呵,慕容,下次能不能少熬点药,你看看这么大的一个碗,都快和一个脸盆一样大了,你再看看我,这么较小,喝这么多有些,有些……”
女子接过碗,瞧瞧里面黑乎乎的东西,一脸笑意的讨好这个叫慕容的女子。
“这碗只是平时吃饭的碗,哪里大了,还有里面就两口药,一点也不多,我还准备下次多熬些,这太少了。”
慕容蹙着眉,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每次喝药就像要她命一样。在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她怎么没想到自己会受伤。一想到这个,脸上的表情更不爽了。
“快点喝,还有以后不能再和别人打架。若是被我逮到,你禁足半年,还有你的独幽,也一块没收。”
“什么?不要啊,我听话,你千万不要没收我的独幽,药我马上喝完。”
说着举手,头一仰,把一碗的药喝下,刚刚看到药一脸痛苦之色,此时早已没有。
看到白衣女子把药一口气喝完,慕容很满意,脸上的表情放缓,语气变得亲切温和。
“城儿,以后不要随便救些不认识的人。昨日你为了救那个人受伤我且不说,从那人的的穿着打扮,一看也是豪门子弟,被人追杀,定是多半与朝廷有关。我们不参与朝廷之事,也不想与他们撤上关系。这点你明白吗?”
声音轻柔的如同姐姐一般,伸手接过城儿手里的碗,一手握着她的右手,一脸担心的表情。
“好,我以后不会让慕容担心了,这样你不生气好不好。对了,我背回来的那个受伤的女人怎么样了?”
双手紧握着慕容的手,一脸坚定的说着自己下不为例的话。
“你知道她是女子?”
慕容一脸惊讶的看着城儿,那个人一身男装,长相俊朗,根本看不出她是女子,城儿是如何知道的?
“我背她回来的,所以知道啊。她没事吧,从那么多人手里捡回一条命,真是她的福气啊。”
“你莫说别人,你同样不是如此,你看看你这么小,还受伤,竟然背着那么高的一个人回来,你也是奇葩了。”
伸手捏捏城儿的鼻子,一脸宠溺。
“嘿嘿,你不生气了?我这一点小伤没事的。那个人没事就好了,慕容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以后我专门为你弹琴,我当你的琴师好了。还有这个玉佩,给你。这可是一对的,你一块,我一块。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想我,看到她就会不伤心了。”
城儿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洁白如雪的玉佩,一脸喜悦的放到慕容的手上。
听到城儿的话,慕容脸色一沉,瞬间变得恼怒,把玉佩一把放回城儿的手里,大声的呵斥道。
“我不要你的玉佩,还有你不会死,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我也不允许你死。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让你死。所以这个玉佩我不要。”
说完甩手就走,一脸气愤,似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话,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慕容,慕容,对不起,你不要哭了。”
城儿大步跑在慕容的后面,一脸焦急之色。
傍晚时分,在这片竹林听到优美悦耳,扣人心弦的琴音。
它一会似骄傲的公主,高傲凛冽;一会又似那轻舞的曼妙女子,委婉愉悦,让人情不自禁;一会又像是千军万马奔腾,壮阔浩瀚,让人敬畏。
明明只是一位弱小的女子,却如同那凤凰一般,如火一样热烈。轻柔时,能把人的心融化。
如歌如醉的琴音,娇小柔弱瞧不见容颜的女孩。这是怎么一个人,她就似一丝轻柔,再冰冷的心,也能融化。
“城儿,你的伤没好,我说过不让你弹琴的,你怎不听话?”
一个有些生气的声音,传入城儿的耳里。
城儿她转身,一脸脸笑意的说道。
“慕容,我弹琴为你啊,我明日要回去了,师姐来接我回去。不过过几日好了,我再来看你。这个玉佩你拿着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我要努力活着,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我自己赚的,而且还有你陪着,我才不要死,我要和你一起看这世间繁华,大好河山。”
城儿把清晨没有送出去的玉佩,又递至慕容手上。脸上不在有孩子气的表情,而是一脸的深情。
“好,明日你走了,按时写信,还有你来的时候,我派人去接你。”
“恩,慕容,我救的那个姑娘,她伤好了,让她离开吧。我想她的家人也应该在找她。你派人去看看,若是还有人杀她,就把人送回家。我也不能救了人不管。还有啊,这个香囊,我以后都带着,这是慕容帮我祈福求得,我一定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