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候芳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好!你要庇护他,我如何能不让你如意!”转身,褚候芳拂袖离开。
巫教站褚候芳一派的长老及弟子纷纷离开,留下其他人情绪低落的看着慕容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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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抛洒着君亭山的骨灰,抉衣和许多巫教的弟子们已经泣不成声。
慕容棠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君亭山的葬礼,尧清陪伴在慕容棠身边,伤心道:“师父,他们是不是要赶我们走了,教主是被我害死的。”
慕容棠摸着尧清的头发,看着无名湖,坚定的说道:“教主的路是自己选择的,清儿你不必内疚。我们不走,巫教就是我们的家,要走,也是某些叛徒该走。”
尧清好奇的看慕容棠,“师父,谁是叛徒?”
“嘘。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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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推开慕容棠的房间,他今天喝多了酒,整个人浑浑噩噩。
慕容棠正在房里看书,闻到江柳身上的酒味,他放下书,站起来问道:“后事都安顿好了吗。”
“你觉得呢。”江柳反问。
“江柳,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慕容棠刚开口,江柳就喝止了,“别说了!”
慕容棠没再开口。
江柳一把冲上去拉住慕容棠的衣领,低喝道:“我让你去保护教主!结果你却杀了他!慕容棠!!!你对的起我的信任我的期望吗!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为什么我没有陪在教主左右,而是派了你去!!”
慕容棠看着他,眼中也有些感伤,“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你为什么不辩解?你说不是你,你说是别人栽赃嫁祸给你,你说教主不是死于你手中,你说啊!”江柳几乎是在祈求慕容棠,“你说,我就相信!”
慕容棠道:“教主的确是因我而死。”
江柳一拳头揍到慕容棠脸上,“该死!我杀了你!”
慕容棠反手抓住江柳的手臂,“江柳,如果我说教主临死前要我回来办两件事,你还愿不愿意听我说下去!”
江柳挣扎着,咬牙切齿道:“我会听你说下去,等你说完,我立马宰了你。”
慕容棠放开江柳,两人面对面,江柳恶狠狠的说道:“有话快说,别浪费时间!”
慕容棠道:“有些话,不适合现在说,但是有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江柳抱臂冷笑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教主临死前,将教主之位传于我,明日你要帮我登上教主之位。”
江柳闻言满脸都是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的表情,转而他破口大骂起来,“你要我帮你登上教主之位,你怎么不让我帮你杀光巫教的人!”
“这是教主的意思,如果你怀疑他,或者是觉得我在骗你,你也可以不帮我,这是你的选择。”
江柳好好的打量慕容棠,以他对慕容棠和君亭山的了解,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君亭山对慕容棠的信任是远超他们所有人。
“你杀了教主,就算你做了教主,也不会有人对你服气。”江柳道:“你应该明白,你这么做只会激起民愤。”
“比起巫教弟子的反抗情绪,你更应该担忧正派武林的攻击,在这个多事之秋,如果没有一位教主出来对抗正道,巫教随时可能覆亡。”慕容棠反问道:“到那个时候你还会在乎你们的教主是否是待罪之身。”
“不是你,也会有别的人可以撑起巫教,慕容棠,你太看的起自己。”江柳泼冷水他冷水,只不过江柳心中也明白,除了慕容棠,没人可以和毕凌云一较高低,他不行,褚候芳也不行。
“江柳,巫教人才济济,我不怀疑它的实力,可我不会冒这个险,假如要在众多不可估量的人当中选一个当教主,还不如现在选一个有江湖地位,并且可以担当教主大任的人。”慕容棠沉声道:“怎么选择,你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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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衣哥哥,这次去风城,发生了许多事。”尧清看抉衣一个人坐在无名湖边,嬉笑着坐到他身边。
抉衣沉默的看着湖水,一言不发。
“抉衣哥哥,你别难过了,我陪你去斗蛐蛐吧。”尧清笑道。
抉衣淡淡的看尧清一眼,“小师弟,慕容叔叔真的杀了我爹吗?”
尧清愣了一下,他立马摇头,再想了下,他又点头,“抉衣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别说了。”抉衣边哭着边说道:“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尧清伸手要碰他,抉衣一把推开尧清,他站起来大喊道:“你别靠近我!我讨厌你,也讨厌你师父!”
说罢,抉衣狼狈的跑开,留下尧清趴在地上。
尧清眨眨眼睛,他觉得自己想哭,可是眼泪无论如何都流不下来。
慕容棠走到尧清身边,伸手把他扶起来,尧清一头扎进了慕容棠的怀里,“抉衣现在正难过,清儿,别去打搅他,知道吗。”
“师父,我好想回极乐宫,好想爹娘。”
慕容棠摇头,叹息道:“没有极乐宫,你要把巫教当作是你的家,清儿。”慕容棠捏住尧清的手,他心中对尧清的未来没有底,可他知6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道斩天决随时会危及到尧清的命。
最可恨的是,这件事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深藏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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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教的大堂内,是议论的声音。
江柳才现身,大护法及褚候芳就喊住了江柳。
“江堂主,右护法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要拥护慕容棠做教主。”褚候芳询问。
江柳面色沉重的走入他们当中,“这并非我的意愿,是教主生前的嘱咐。”
“慕容棠说的话你也相信?他都杀了教主,谁还能信服他。”褚候芳不满的说着。
江柳无奈的轻笑着,“我也不服气,可教主早就有话留给我,他知道自己斩天决练的凶险,以防万一,他临走前将教主的候选人告知,怕教中生变。”
“哦,以你这么说,这是教主生前的遗愿,可他不曾料到有人会加害于他,这遗言不能算数。”褚候芳态度坚决。
“褚候芳,我明白你心中的悲痛,可一切要以大局为重。现如今没有人比慕容棠更适合做教主,巫教正值内忧外患,不能再动荡。”
褚候芳冷哼道:“你怎么如此信任慕容棠,万一他是正派安插在这里的细作,那该如何!”
江柳眯起眼睛看褚候芳,问道:“你说……什么?”
褚候芳道:“慕容棠一直和正派武林保持联络,这次又杀了教主,你应该对他保持警惕。”
“褚堂主,你知不知道慕容棠是谁引进巫教,是我。”江柳沉稳的说道:“我敢对天发誓,慕容棠出身南疆,本为玄冥教弟子,退出玄冥教后,游历江湖,后来加入巫教,他为巫教立下汗马功劳,绝不可能勾结正派损害南疆利益,若是日后有人查出他有不忠于巫教的行为,我愿以头颅做担保,褚堂主,你可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江湖路
褚候芳面色阴沉的盯着江柳,江柳再道:“如果褚堂主一定觉得慕容棠会背叛巫教,拿出证据。”
褚候芳微微笑道:“好。既然有江堂主担保,我褚候芳如何能不听劝阻,听你的。”
江柳负手走到众人面前,他冷静的说道:“立教主一事,不宜拖延,三日后,举行仪式。你们都下去准备一下。”
待到众人退下后,大长老却没有离开。
江柳好奇的看向大长老,问道:“请问长老是否有要事商量。”
大长老沉声道:“你与褚堂主,是不是有间隙。”
“大长老何出此言,这是没有的事。”江柳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只是在慕容棠的事情上有分歧,以后我们还是手足兄弟。”
“褚堂主近来出入频繁,他对慕容堂主的敌意尤其明显,之前月影叛变逼教,他独自留在青玉堂中迟迟不肯派人救援,险些酿成大祸,如此人物,你要多加防范。”
江柳听着大护法的话,也有些迟疑,加上慕容棠此次返教怪异的言论,江柳心下对巫教的形势有了新的考量。
带着这个疑惑,江柳晚上去拜访了慕容棠。
于理来说,在教中位子变动时,江柳不应该和慕容棠走的太近,特别是这几日,他出入慕容棠的静心苑频繁,会被别人抓把柄,可今夜不来他寝食难安。
候在慕容棠的房门前良久,终于按耐不住敲门。
慕容棠轻声道:“进来。”
江柳推门而入。
慕容棠正独自喝着酒。
“我已经通知巫教上下,三日后,你就是巫教的教主。”
慕容棠看着杯中酒,道:“多谢江堂主鼎力相助。”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至于巫教上下反对你的人,你要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这些事我会处理。”
“尧清呢。”
“他累了,已经睡了。”
“你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办两件事,如果登上教主之位算一件,另外一件呢?”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在乎这些纷纷扰扰。”慕容棠轻笑着为他倒上一杯酒。
江柳有些迟疑的坐下,他的双手反复的揉搓着,低着头,好像是有话要问。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洗耳恭听。”
江柳叹息一声,问道:“当初你放弃了玄冥教的至尊之位,我以为你是一个与世无争,一心只想要练成绝世武功的武痴,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以后我要称呼你慕容教主。”
江柳摇头苦笑:“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杀了教主,可我也只能接受这个残局,为了巫教,别无他法。”
慕容棠白发苍苍,苍老的容颜却抵挡不了他眼眸中的神色,江柳注视着慕容棠,平静的说道:“以前,不用我问你,你会把你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可是你我之间不再是毫无隐瞒。”
“有时候骗一个人,只是为了让他不痛苦。”慕容棠边喝酒边笑着,“这江湖,太过险恶,知道的越少烦恼也会越少。”
慕容棠举杯敬江柳,“将来无论世事如何改变,你我对巫教、对南疆的心,始终如一,绝不改变。”
听了慕容棠这番话,江柳心中的千斤大石下沉,他欣慰的笑着,“好,敬你这一句,始终如一。”
说罢江柳端起酒一饮而尽。
而在屋外等候多时的褚候芳听着他们二人的誓约,眼神中都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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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衣正在君亭山的屋中清理衣物,夕阳的余晖洒入这寂寥的房屋,曾经繁华的未名庄,也因为君亭山的离世,沉寂于世。
屋外走过的弟子们在议论新教主慕容棠,对他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善,心怀天下,有人说他恶,仅杀死君教主这一项罪名,他就不配做教主。
抉衣麻木的收拾着衣物,眼中有恨意。
突然,他丢下手中的东西,推开门,直冲冲走了出去。
江柳正在教尧清和褚鹿武艺,两人许久不见,一见面就开始琢磨怎么贪玩,还耍小聪明想要对付江柳。
江柳早早就看出二人的心思,扮猪吃老虎,可把二人气的不轻,这不,才学了三招,两人皆是鼻青脸肿。
正在江柳偷乐时,习武堂的门被人打开,抉衣满脸杀气的进来。
“少主,你来陪他们二人练功?”江柳问道。
抉衣质问道:“为何你要力荐慕容棠为教主!”
“这是君教主的遗愿。”江柳站起身回答,一旁的褚鹿和尧清本是笑呵呵的,脸立刻变的尴尬。
抉衣伤心的说道:“你们一个个都站在他那边,没有一个人要替我爹报仇,你们嘴上说着是效忠巫教,其实,你们都是贪生怕死,贪恋巫教的权力!”
“少主!”江柳喝止!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慕容不是贪恋权势的人。”
抉衣冷笑起来,“如果他不贪恋权势,那他就别做教主,他要是能够宣告天下,他永远不做巫教的教主,我就相信他不是小人!”
“少主,这件事不能意气用事,巫教需要他振作起来。”
“巫教需要他!那我爹呢!谁又能给我爹一个交代!谁能给我们君家一个交代?”抉衣边哭边问道:“江堂主,我本以为你和别人都不同,我以为你会对的起我爹的信任,我错了。”
抉衣猛地回头,只见慕容棠已经站在门外,身姿挺拔,白发飘飘,说他像是仙人,却不知为何他身上多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而此时,他面对众人,没有被怀疑和讽刺的难堪,慕容棠走到抉衣面前,他正要开口,抉衣已经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慕容棠伸出来的手,停在半空。
最伤人,莫过于猜疑和鄙夷。
小小年纪,意气用事,却分不清旁人的真心和假意,随意挥霍自己的爱恨。
慕容棠迟疑片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江柳却已经追着抉衣出去,橘黄色的斜阳落在慕容棠的脸上,褚鹿胆怯的跑了,这个巫教除了江柳、尧清,已经没人敢和慕容棠说话。
慕容棠低垂着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分不清是哭是笑,是愁是苦。
尧清走到慕容棠身边,紧紧抓住慕容棠的手,“师父,你别哭。”
慕容棠平静的说道:“我是个天生没有眼泪的人,我不会为任何人落泪。”
慕容棠认真的看着尧清,眼神泛冷。
“清儿,这里不会有人欢迎我们。可我们不靠别人的眼光而活,江湖就是个埋骨地,只有登上顶峰的人,才能去保护那些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尧清点头,“恩,我以后好好练武,长大以后保护师父。”
江柳追着抉衣追到无名湖就没看到他,心中焦急万分的江柳又不忍在这个时候放任抉衣不管,于是他只得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眼看着江柳离开,抉衣痛苦的从墙背面出来。
而他眼前有个人,早已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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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慕容棠登上巫教教主的日子,巫教上下虽是对他有微词,但有江柳鼎力相助,再加上内忧外患,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热闹喜气的未名庄,到处是歌舞升平。
南疆的蝶舞素来天下闻名,一曲蝶舞,彩衣随风,天下英豪,莫不神往。
大家的目光都在这些美丽的歌姬中往返,江柳主持着这个盛典,不免于人谈论起美人的出身。
就在众人被美女们迷的神魂颠倒时,江柳吩咐人敲锣打鼓,迎慕容教主。
慕容棠在南疆美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入大堂内,江柳手中正拿着巫族的权杖,待到慕容棠走到他们面前,江柳道:“慕容教主,今日你可以在众多美人中挑选一位做你的侍妾。”
这是南疆素来的规矩,当年君亭山可是风流倜傥,权杖随心所欲,不偏不倚挑中了混入舞姬中的月湖夫人,铸就了一段花好月圆的姻缘。
慕容棠轻看权杖一眼,接过权杖,却是唇角轻扬。
“酒色误人,这些美人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慕容棠坐到宝座上,他将权杖交付于一旁的弟子,慕容棠问道:“今日有哪些堂主未来恭贺。”
江柳首先站出来,恭敬道:“青玉堂主和他的亲信,都没有前来恭贺。”
慕容棠平静的问道:“按照巫教的教规,不来的人,有什么惩治。”
“理应废除职务,逐出巫教。”
“好,那就下令下去,废……”
“教主!”江柳喝道:“三思而后行!”
慕容棠凝视着江柳,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他罪不至此。”
“这件事,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我没通知到。”江柳解释道。
“传令下去,废除褚候芳巫教青玉堂堂主之位,从此逐出巫教,不得入南疆半步。”
江柳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棠,慕容棠道:“这件事交给江堂主你去办,如果褚候芳反抗,或是有损巫教,允许你铲除叛徒,静候佳音。”
这句静候佳音好似利刃在江柳心头。
巫教上下皆是震惊。
然而,这个命令才下达,门外巫教弟子急报,青玉堂褚候芳携抉衣少主私自离庄,还带走了他的亲信及家眷。
消息传来,四下惊起。
江柳更是面色复杂,他险些都要站不稳。
慕容棠下令道:“褚候芳叛教,罪加一等,下令巫教各分堂,绝不许褚候芳离开南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江柳铿锵有力的领命,而后率领拜月堂弟子前去追拿褚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