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敢!”三长老完全不怕他,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他的胸口,“动不动就闭关!一闭就大半年!出来没半个月又闭关!你武功已经那么高了还练个屁!难道还想得道成仙不成?”
大长老闻言摸了摸鼻子,“有你每隔两天就到石洞里来找我,一闹就是一整夜,我估计是成不了仙的。”
三长老老脸一红,舌头险些打结,“我,我呸……是谁总缠着我不放的,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结果死活不射,混蛋!”
大长老翻身压住他,热烈的亲吻他的唇,低喃道,“是我。”说着便利落的脱下两人的衣服,“你四天没来,想死我了,今晚会久一点,忍着些。”
三长老早就在他的爱抚下喘息不止,但是仍不忘了数落他,“想我不知道早点出来!”他一贯嘴上不老实,行动却很配合,此时已经主动的打开双腿,让爱人开拓他股间的密处。
一夜鱼水之欢,甚是尽兴。
囡囡是陆淮柔的乳名。大长老和三长老相伴多年,三长老喜欢小孩子,韩越岭既是徒弟,也是半个儿子。无奈这个儿子性格太歪,三长老便想收个女孩,阴差阳错收了陆淮柔,没想到陆淮柔的性子极合他意,便将他当作了女儿来疼爱,起了乳名叫囡囡,大长老爱屋及乌,对陆淮柔也是极好,手下便喊他小主子。
这些年陆淮柔被他们养大,早已将他们当作了家人,三长老是爹爹,大长老是二爹爹,师兄是兄长,他自然不能抛下家人独自逃离魔教,三长老虽明白,却仍然训斥了他一顿。
陆淮柔每隔一段时间服一点解药,伪造的外伤也逐渐自动结疤,巫医按时来查看,届时再将他的情况向上汇报,因此完美的骗过了魔教的所有人。
他日日在房中静养,每天实在无趣的紧,只能看着包裹里的小物件发呆,思念着某人。几日后忍不住提笔写了一封信,仔细的封好,朝屋外唤,“十九?”
一个身影灵巧的从窗口跃进来,嬉皮笑脸道,“小主子,有何吩咐?”
陆淮柔见他眉目间满是喜色,打趣道,“遇到了什么喜事?高兴成这样?”
十九笑得愈发灿烂,下意识地舔了舔上唇,含糊道,“自然是好事,小主子还小,长大了再告诉你。”
单纯的陆淮柔没往不和谐的方向想,“好吧,不愿说就算了。这封信,帮我寄给无妄山往东十里的老药头,烦请他带给无妄山上的那位,就说是搬药那日戴银遮面的人请他帮忙。”
十九接过信揣在了怀里,“小主子放心,属下一定送到。”说完便再次从窗口跳了出去。
其实陆淮柔从无妄山离开后没几日,秦砚之也启程回了云宫山。因此这封信到达宋神医的草庐时,秦砚之早就不在那里了。好在宋神医这里有用来与云宫山传信的飞鹰,便将这封信原封不动的用飞鹰传书寄到了云宫山。
刚把信交给十九,陆淮柔就巴巴地等着回信了。大长老来到他房里看他的时候,这小傻子就坐在窗前,双手捧着脸,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长老看着他的傻样,忍笑道,“我家囡囡这是思情郎呢?”
也不知是大长老脚步无声无息,还是他想心事想的过于入神,陆淮柔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遮掩道,“哪有,二爹爹胡说……”
“哦?那你倒说说,你包裹里那些物件是哪来的?”大长老一抖衣袍,做在了高凳上,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
陆淮柔仍旧挣扎,“我,我自己买的……”
大长老不急不忙的倒了一杯茶,大有要长谈的架势,“这样啊,那寄到无妄山的信,想必是写给那位宋神医的咯。”
见被彻底戳破,陆淮柔终于认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与秦砚之的事,当然在叙述过程中极大的美化了秦大侠,将那人塑造成了一个侠肝义胆,潇洒快意的真大侠。
大长老虽未见过这位云宫派的小辈,但是江湖传闻倒是听过不少,手下耳目众多,消息自然神通,知道这个姓秦的不是什么善茬,并且风流的名声在外,便没有立时表示态度,只问,“囡囡,你确定,就是他了?”
陆淮柔仔细想了想,认真回道,“若是他不悔,便是了。”
大长老没再说什么,怜爱的摸摸他的头,陆淮柔腻腻地撒娇,“二爹爹,那爹爹和师兄那里……”
“嗯,放心吧。”大长老对他的撒娇很是受用,只是不免感叹,“我的囡囡长大了,知道何为喜欢,何为爱了。”
陆淮柔嘿嘿笑起来,大长老捏了捏他的脸蛋,一贯死寂的眸子里满是疼爱。
彼时陆淮柔思念的那人正在庭院中练剑,剑光漫天,声势夺目。一只白爪苍鹰从远处徐徐飞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园中的矮树上。秦砚之收剑回鞘,取下了系在鹰爪上的信。
展开,四个大字用墨色的毛笔写在信封上,砚之亲启。
第17章 第十七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
秦砚之早前便见过陆淮柔的字,清秀却又不失风骨,就像他这个人。信不长,简单的说了魔教的情况,之后便是礼貌的询问他的近况,只在信的最后,添上了几笔: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若是没有这最后的一句,他大概要怀疑这原本是写给朋友的简信。估计这人写的时候也是羞涩得厉害,却最终耐住了甚薄的脸皮,诉诸相思之苦。
秦砚之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的读了十几遍,才小心的原样折好,收回信封里,仔细的平放在了一个紫漆木的长盒中。
他研墨铺纸,思虑提笔,专心地写起回信来。
要说的事情实在不少。
他回到云宫山后不过几日,师父宗潮音便叫他去谈话,待他到了,便见段偕也坐在屋里。
原来武林正派决定在下个月,对魔教发起一次攻击,一来是试探魔教的实力,二来是最近魔教行事愈发张狂,需要让他们收敛一些。这次的规模不大不小,主要还是为了之后对魔教的围剿做一个试探。
秦砚之这次回山的主要目的,是向师父禀明他与陆淮柔的事情。宗潮音听他说完,只问了一句话,“是魔教三长老的小徒弟,陆淮柔?”
秦砚之觉得这话问得奇怪,“师父,你认识魔教的人?”
宗潮音没回答,只朝他冷冷笑道,“你不是说要睡遍大平朝所有妓馆的花魁吗?完成的如何了?”
突然被提及黑历史,饶是脸皮厚比城墙的秦砚之也稍稍不自在了一下,“你徒弟我,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宗大师嘲笑更甚,满眼鄙视,“你也有今天!从前劝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我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以后的老丈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若是一时兴起,便趁早与他断了,否则,师父我也保不了你。”
秦砚之被那句“老丈人”唬的一愣,却还是说,“一生一次,怎会兴起?”顿了顿,他问道,“师父,你还记得将明大师说的卜辞吗?我觉得柔儿就是我的机缘。”
宗潮音回想了一下,也是一愣,点了点头。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自己了解,宗潮音知道这个向来心冷的小子是动了真心,心中感叹,也为他高兴,“那就好,他如今还在魔教吧,赶紧回去修炼,利落的把人带出来给我瞧瞧!”
因着这层关系,宗潮音便叫了秦砚之来,准备让他参与这次的试探战。秦砚之没意见,宗大师就打发他下去收拾行李。
门一合上,段偕就忍不住问道,“将军,不过是个试探,何必让他们都去?”
“见世面罢了,有什么要紧。”宗潮音白了他一眼,“说了唤我师兄,叫旁人听去可不麻烦?”
秦砚之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提笔写道:我已同师父禀明你我之事,他毫无微词,嘱咐我带你见他,你看如何?只是听他所言,似乎与你师父相识,我颇为讶异。
另武林正派定于下月中旬攻打魔教,此役只是试探,你无需担心。我届时也会助战,盼与君相见。
他想了想,也在最后加上几笔: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写完后便命人送到渝州魔教总坛,在陆淮柔信中提到的地方,交给指定的人。
魔教的总坛在渝州正中间,虽然在其他各州也有分坛,但这次武林中人的目标是总坛,集合的地方自然也在渝州。因为是正面冲突,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对方察觉,因此各门各派的人都正大光明的向渝州汇聚。
魔教不瞎,也很快飞鸽传书,将分散在外的一些高手召回总坛。待陆淮柔拿到秦砚之的信,知道此事的时候,魔教也已经知道了,却还没有开始准备。陆淮柔尚在“病中”,自然不需要出战,大长老和三长老还不会在这种试探战中出手,唯独右护法韩越岭有极大可能要去冲锋陷阵,陆淮柔拉着他念叨了许久,让他切记不要拼命,意思意思就行了。
秦砚之没有想到会在渝州见到大师兄和二师兄,云宫派这次只出了一个十三人的小队伍,由大师兄领头,二师兄则是自作主张跑来的,自己是为了陆淮柔,二师兄说是闲的厉害,来找找乐子,秦砚之表示不信。
自己的师兄是什么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师兄弟三人都是宗潮音养大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像他。不愿意说的事,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嘴。如今二师兄不愿多说,秦砚之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魔教所在的渝州境内,没有比较大的武林门派,只有几个小山庄,随意的分布在渝州的各个方向。这次被借用来作为临时据点的就是其中一个小剑庄。中堂厅里几大门派的领头人整整齐齐地坐着,主位大空,众人都十分客气的坐在下首。
秦砚之站在自家师兄身后,漫不经心的打量起屋内众人来。
下首第一排是达摩寺的将寻大师和秦砚之大师兄,第二排是袖水坊和御音门,第三排是封刀帮和青玉门,第四排坐的人秦砚之不认得。
达摩寺都是和尚,秦砚之和将寻还见过几面,将寻对他很有好感。今日秦大侠刚到,将寻就主动同他打招呼,“秦施主,好久不见。”
秦砚之也回了话。“没想到达摩寺竟然派大师前来,看来挺重视这次的行动。”
将寻没有接话,只是温和的笑着,“阿弥陀佛,数月不见,观秦施主面堂,戾气与斗意皆消,想必已寻到那个转机。”见秦砚之愣住,又继续补充道,“出发之前,师兄还曾提起此事,秦施主气运过人,想必自能体会。阿弥陀佛。”
秦砚之对于这些每天神神叨叨的光头没什么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卦算得很准,规矩的行了谢礼。
和尚旁边的袖水坊是一个完全由女人组成的门派,这次派的是坊主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茱萸。这女人一身紫衣,身后跟得两个手下却穿得很鲜艳,三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但茱萸的神情很是冷酷,似是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说话语气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砚之不喜欢故作姿态的女人,对方虽长得还凑合,但和陆淮柔一比就如天上地下,自是引不起秦大侠的兴趣,扫了她一眼就不再理会。
坐在秦砚之大师兄旁边的,是御音门掌门杜亭雪的的小师弟顾云飞。御音门倒是不限男女,只是所有人都穿着白衣,拿着各种乐器。入门考核之一就是是否能熟练的掌握一样乐器。秦砚之刚到渝州的时候正好和他们遇到,一片白花花,还拿着乐器,像极了出殡的队伍。
秦砚之与顾云飞只是见过几次,但是对这人的性子还是知道的。顾云飞活泼好动,不知天高地厚,以前给杜亭雪惹过许多麻烦,长大后懂事了些许,不过也没改掉毛躁不靠谱的性子,此时见他装成熟稳重,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还时不时皱眉沉思,点头示意,就觉得好笑的厉害,站在他身后的两人看来也是如此,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茱萸另一边坐的是封刀帮的帮主风来,因为之前被魔教暗害了不少兄弟,封刀帮这次出的人最多,大有决一死战的意思。不过风来表现的很理智,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的模样。据说封刀帮的人大多是莽汉,性格粗鲁。但风来一身素衣,宝刀随意地放在手边,面容俊朗,态度随和,完全是翩翩公子的气质,比起顾云飞来,也不遑多让。
青玉门这次领头的是派中长老方青,老人家须发皆白,精神却很好,说话中气十足,颇有得道高人的味道。
剩下两个门派都很低调,只附和,却不主动发言。茱萸撇了撇他们,满脸不屑。
在场的除了茱萸,大多性情温和,且出于君子风范,不便于女子进行口舌之争。所以堂内几乎就是她的一言堂,噼里啪啦说完一些,不走心的问一句,“没意见吧?那继续。”便继续自己的表演。待她终于说完,其他几人才适时提出一些意见。
秦砚之的大师兄全程沉默,他身后的的两个师弟,一个全程翻白眼,一个全程神游。茱萸最后实在忍不住,有些不满的朝大师兄道,“盛道长怎的不说话?是没意见还是有更好的想法?”
大师兄一脸冷漠的瞧了茱萸一眼,淡淡吐出四个字,“求同,存异。”意思是整体目标一致,做法各随心意。
这么多人都来自不同门派,是很难统一指挥的,大师兄的意见自然是好的,但同时也意味着茱萸之前的发言都是废话。紫衣女子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神情更加难看,她的指甲嵌进肉里,瞪了大师兄数眼,无奈那人不为所动,终究忍了这口气,没有发作。
这是明智的选择。宗潮音的三位徒弟就站在一起,哪一位都不是她能对付的。大师兄的掌,二师兄的笛,秦砚之的剑,并称云宫派三绝。
早在一年以前,茱萸就败在了大师兄的掌下,不过二十招,却是完败。所以就算有天大的怨气,她也只能忍着。
秦砚之却能看出来,这女子对大师兄很是不同,脸上虽是怒气,眼睛里却放不下他,时不时就会看向大师兄。再看大师兄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很显然是没将这女人放在心上。他不禁感叹,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第18章 第十八章 平生不会相思
待旁人都散去,只留云宫派三人,达摩寺三人和青玉门三人时,几人才继续单独的说话。关系明显比刚才热络许多,秦砚之提了自己的想法,众人都同意,他便立刻着手去办。
待他从剑庄里出来,便见到了正在同手下吩咐任务的封刀帮帮主风来,风来看见他,挥退身边人,“没想到云宫派三杰都来了,这魔教的吸引力不小啊!”
两人默契的朝树林里走去,秦砚之笑了笑,“你的伤好了?”
风来苦笑了下,“嗯,他费了那么大心力,自然是好了。虽是等价交换,也替我谢过楚赫。”
秦砚之这才知道,原来杜门主跑遍云州要寻的草药是与楚人渣做了交换。不过那人向来只擅下毒,什么时候也能医治陈年旧疾了,十有八九是为了宋神医。
虽然心里想得多,说出口倒是简单的话,“既是如此,你怎的不陪着他,却跑来渝州?”
风来满是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一时心急,说重了话,惹了他伤心,他便避而不见。之后我得到消息,说他带领门派来了渝州,我便追来。谁知……来的却是云飞……我问云飞他的去处,云飞也不知道。”
区区一个吵架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秦砚之听得有些无语,心中暗自发誓,自己同柔儿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嘴上倒是安慰着风来,“他向来放不下你,应该不会离你太远,我也帮你打听打听,莫要着急。我觉得顾云飞那小子八成知道,只是故意不同你说,你去磨磨他便是。”
风来听了觉得有理,谢过秦大侠,便立刻去找顾云飞了。
当晚,大师兄叫了秦砚之谈话。两人各自在江湖上闯荡,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过年。今日见面后也没有多说几句,便开起会来,此时才算是师兄弟聊天。二师兄开完会就溜了,此时还不见人影,大抵是故意避开大师兄的念叨。
没等秦砚之先假情假意的寒暄两句,大师兄就率先开了口,“难得见你这么积极,怎么,里面有你想见的人?”
秦砚之自然知道自家大师兄看着正经,实际心黑无比,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这人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心里指不定在怎么嘲笑自己,也不客气的回击,“我听闻师兄近来和一个沈姓少年关系匪浅,怎的抛下那人主动请缨来趟渝州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