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回道:“我若怕痛,早离你远远的了。”
这句话,觞引说过,可他本人以为是场梦,遂不记得了,但虞舒曜偏偏记得很牢。
那是个颠覆了一切的夜晚。
“好。”虞舒曜这样说。
觞引,陪我一起受罚罢。
骤然,账外响起一声惊雷。
觞引想到了什么,连忙向虞舒曜说:“近日来频繁降雨,竘弋军驻扎地旁的河流水位已经涨了不少,是时候……”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不料虞舒曜突然将他身子一转,猛地按下他的双肩,迫使他整个身子伏在案前的毛毯上,自己随之欺身压制住他。
觞引不解,开口唤道:“舒曜?”
“是你闯进来的。”
虞舒曜的双手握住觞引的肩头,使出力道要将他上身的衣物扯下。觞引只觉奇怪,挣扎着想要起身,虞舒曜便用一只手将他的两只手腕一并握住,反扣在觞引腰际,另一只手继续大力扯下他的衣物。觞引因此不得动弹,整个上身随着虞舒曜拉扯衣物的力道而高高扬起,又随着衣物的成功褪下而重重降落。
像是一片红叶在茫茫雪地中上下飘摇。
身子起伏的弧度皆由虞舒曜精心把控,这样一来,他便有底气宣称,觞引是他的掌中之物。
他记得,觞引的肩颈处有三道疤,虽有两道拜自己所赐,但终究有一道与自己无关。但觞引的背部不同,那里是瓷匠们花尽毕生烧制却千年难出一件的无暇白瓷,昏红跳跃的灯火更是为大片的□□的肌肤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晕。
让虞舒曜不确定的是,是否只有自己品鉴过这片白瓷釉面透出的风华。
这样想着,他就将头埋进觞引的颈窝处,启唇含住觞引的耳垂,将低哑的声音并着温热的气息送进他的耳畔。
觞引,重复那一夜发生的事,对我而言便是受刑。
“关于那夜,我帮你回忆回忆。”
觞引来不及问清自己的疑惑,因为在他几欲开口的瞬间,虞舒曜吮住了他的上唇。
他只怔了一下,真的就只有一下,这当下的时间他可舍不得浪费。两只手仍被虞舒曜把控在腰部,他试着扭动身子,企图用这种方式告诉虞舒曜快解放他的双臂,因为他好想用自己的手臂环抱着他。
可虞舒曜以为他想挣脱,偏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无碍,觞引这样告诉自己。他终归是雀跃的,既然不能抱着,他便专心与舒曜接吻。
毕竟上次这般亲热,已是赊月舫下冷河水中舒曜给自己渡气之时了。至那回之后,自己竟还做了两回春梦。第一回,是舒曜用手替自己泄欲;第二回,是虞舒曜真真切切地贯穿了自己。
时至今日,觞引只能记个大概,关于春梦里两人具体如何温存,头脑里已是花非花、雾非雾,模模糊糊乱作一团了。
“走神?”
唇上的温暖突然消散,觞引舍不得,遂努力拉近与舒曜的距离,想重新吻他。
虞舒曜偏头,避开了。
不对,觞引感觉这情境似曾相识。
容不得他思考更多,虞舒曜用指腹寻到觞引脖颈处微微凸起的那一条刀痕,有意问他:“这道疤,怎么留下的?”
觞引有片刻的慌乱,不是因为他不知如何隐瞒,而是不知自己该如何称呼虞曜仪才不会让舒曜难受。直呼其名?唤作曜仪或是你的哥哥?这些都不对。
而这个问题,他总觉得舒曜曾问过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又忆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不卡肉
☆、花非花
觞引的迟疑与无言,让他确定了,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在受刑。
你不肯走,你不怕痛,那就一起罢。
他再次伏身,咬住了觞引如白玉般的肩头。不顾觞引吃痛的闷哼,他逐渐加重力道,在舌尖终于与血腥接触之后,他用唇吸吮着泛红的伤口,时不时用舌尖轻扫而过。
觞引并不好受。那片肌肤在虞舒曜唇舌的包裹下变得异常敏感,既疼又痒的感觉在肩头处蔓延开,撩拨着觞引身体中的每一处神经。
接着,虞舒曜的唇开始在觞引如白瓷般的背上游走,所到之处,先留下一个牙印,再用唇舌重重舔舐吸吮。
好似一名画师尽心尽力地在这张上好的宣纸上勾勒出惊世之作。
可觞引不领情。先痛,后痒,并且比起痛感,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才令他更加难耐。那可恶之人明知他已情动非常,却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不帮着泄欲的同时还不许他自己解决。
果然之前做的那两场皆是绮梦,只有梦中的虞舒曜才舍不得他难受,才会对他那般温情。
终于,虞舒曜停下了动作,改用指腹或轻或重地抚过那些红印,因为他知道:若即若离,最是煎熬。
觞引果然发出难耐的低吟。
接着,他再徐徐开口:
“你可能瞧不见,你的背上开了许多凤凰花。”
只这一句,让觞引本被欲念折磨得滚烫的身子瞬间凉透。
凤凰花,早已成了自己与他的禁忌。
觞引尚在恍惚之中,整个身体像个提线木偶般被身后那个傀儡师所摆布,直到身下一凉,他才陡然回神。
他好像明白舒曜会如何让他更痛了。
下一瞬,他腿间的炙热之物被一张冰冷的手掌牢牢圈住,使得他不由颤了颤身子。
“冷么?”虞舒曜问他。
他立刻答道:“不是。”
他不冷,身子颤抖是因为受宠若惊。不是诧异,而是惊喜,只有在自己梦中出现过的情节如今却真实地发生了。
只要想到那处竟被自己挚爱之人包裹着,觞引几乎就要兴奋地泄了。
此刻,他好想抱着他,让他怀中的温热使自己确定这一刻的真实性。
于是,他又试着将自己的双臂挣出虞舒曜的桎梏,可下一刻他就痛得不能动弹。
因为虞舒曜硬生生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除了痛,还是痛。他试图放松身子,让虞舒曜和自己都好受些,可那处传来的灼人痛感让他无能为力。
“舒曜……”他轻声唤他的名字,尽管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虞舒曜终于放心地松开他的双臂,因为他知道,觞引已经无力挣扎。他也难受极了,但他仍用两手扶住觞引的腰部,将自己送往他的更深处。
于是,两者开始了一点一点的研磨和进退。觞引乖乖地伏在毛毯上,张口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吃痛的声响。
两人的身子在不断地冲荡和飘摇。一阵阵撕裂的痛感朝觞引不断袭来,他仿佛听到自己的血液中有烟花燃起前点着火线发出的声响,刺啦刺啦地,微小而鲜活。他再仔细一听,又认为或许是那处撕裂的声音,可从裂痕中冒出的不是血花,是销魂噬骨的滋味。
毕竟抱着自己的,是舒曜啊。
他背朝着虞舒曜,浑身被折磨得提不起气力来,腿间之处随着身子的晃动时不时擦过藕白的毛毯,顶端已泌出不少浊白。
突然,虞舒曜将他提了起来又换了个姿势重新深入。觞引仍是背对着他,整个身子坐在虞舒曜的胸膛里,背部时不时能触到虞舒曜滚烫的身体。
虞舒曜有力的双臂将他快速抬起,又重重落下,交合处的每次起落就像激荡出朵朵水花。虞舒曜越来越快,觞引尽力配合。
此刻,他感觉自己血液中的火线被虞舒曜点燃后正在渐渐烧到了尽头,接着砰地一声烟火得以绽放,斑斓的光点色彩在他眼前蓦地浮现又散尽,一幕接着一幕,期间还能嗅到火星间流窜的铁锈味。
过火而又辉煌。
他一遍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因为这番美景,他只盼与他一人同赏。
“舒曜……”
“舒曜……”
突然,有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至此,烟火燃尽,重归黑暗。
原来,是虞舒曜紧握住他的欲望,让他不得发泄。
“这时,你该喊虞曜仪的名字。”
虞舒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于是,狠狠一挺,大手一放,他泄了出来。
大梦初醒?不,这回不是梦,上回也不是。
觞引记起了那晚。自己在最极致的时刻喊了他人的名字。
难怪……难怪那一晚后舒曜恨不得自己去死。
快感来不及回味,他急忙转身,要向虞舒曜解释:“舒曜,我想起来了……”
虞舒曜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有意不让他说话,另一只手将觞引转身过去背对着自己,再将他的肩头按下,要觞引用双臂在案上支起身子,自己再次从后面进入他。
方才那回,虞舒曜没泄。
于是,他再次动了起来。觞引那处重新接纳了他,将他紧紧拥抱。
很暖,很温柔,和觞引的怀抱一样。他感到羞愧,却真的无法停下。
“舒曜……”
“舒曜……”
觞引等不了,他想立刻向虞舒曜解释清楚,故而不断唤他的名字。
朦胧含糊的叫唤在舔舐虞舒曜的耳畔,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他的掌心,使得虞舒曜身子的每一处都暖了起来。
抗拒又沉沦,清醒却着迷。
“别喊我的名字!”
明明那回你喊的是虞曜仪。而且,你再这样喊下去,自己会受不了……
觞引听话地不再唤他的姓名,改用薄唇细细碎碎地吻他的掌心,他想用这种方式告知虞舒曜,自己有多么依恋他。
果然,虞舒曜真真耐不住此番温情,身下的动作愈发凶狠放肆。每一次撞击,都带着十分的破坏欲和占有欲。那处像个无底洞,虞舒曜偏要把它填满、全部填满,不留给他人一丝空隙。但是不管他如何忘我地□□,在欢愉之间仍存在一丝无法驱散的无力和焦虑。
时至今日此刻,他终于承认,觞引是他的南墙。
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在告诫他: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舍不得死。所以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
既然如此,就无需顾忌了。
他随着自己的心意,俯身抱紧觞引。
“你是我的……”
他们一齐闭着眼,到达了极限。
觞引累极了,就要瘫倒下去,幸得虞舒曜大手一捞,让他躺在自己怀中。
虞舒曜垂头,看见觞引紧闭着眼、眉头微蹙。
他将觞引横抱起来,轻放在床榻上。
“觞引。”他将觞引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缕整好。
觞引似乎昏迷了过去。
肌肤相抵之处传来的热度让虞舒曜颇为不安,他站起欲为觞引净身,谁知被觞引抓住手腕。
觞引仍闭着眼,睫毛如秋风吹起的枯叶般颤抖。他口中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音轻小,虞舒曜听不真切。
他俯身下去,终于听到:
“舒曜,你让我说……”
觞引的声音抖得厉害,还带着些许哭腔,虞舒曜拒绝不了这样的他。
他坐在床畔,帮觞引支起身子后将他抱在怀中。
“你要说什么,我在听。”
觞引像是个委屈的小孩儿般躲进虞舒曜的怀抱,用两臂紧紧圈着虞舒曜的脖颈,将下巴靠在虞舒曜的肩头。
身上难受极了,到处都黏糊糊的,整个人像是身处于火炉中,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觞引努力找回一丝清明,抱着虞舒曜的双臂又紧了紧,说道:
“那夜,我中了林旬下的两种药。一种是媚药,你已经知道的。另一种药,会让我事后忘了发生过的事。”
他甩了甩头,不允许自己昏迷。
“直到方才,我才记起来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当时,我喊了他的名字,对不对?”
虞舒曜没有应声,只是抱紧觞引的同时轻轻点了点头。
“傻瓜……不过我好像也是傻瓜。在那晚之前,我曾经做过一个与你有关的chun梦……梦里你故意不让我发泄,还问我究竟要你还是他,我气不过,就说了反话。那晚中了药,人很恍惚,再加上你从未对我那么温柔,我还以为又是自己在做梦了,所以才在那个时候喊了他的名字,以为你又要戏弄我……”
“舒曜,以前是我糊涂,可经过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你,只是一个你,无论你与他是否相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最后一句,他问得小心翼翼,然后,在虞舒曜肩头昏睡过去了。
他实在太累了,理清并讲完那番话已经耗完他仅剩的一些体力。
虞舒曜没有回答,用手掌托着他的脑袋,将他轻轻放躺在榻上。接着,仔细地用热水帮觞引净了身子。
爱恨已分明,他得以安心。
“先睡吧,等你睡醒,一切就好了。”
翌日,觞引清醒,却再也找不到虞舒曜。
☆、成全
虞舒曜从西北到达都城,用了五日。
他想,有些事,只能自己完成。
听得双亲死讯后,他已在心中立誓,定要用恭亲王之血祭奠双亲,无论自己是生是死。
是夜,他潜入王府,寻找恭亲王的踪迹。不料,先遇到了虞凄辰。
虞凄辰将他拦下,拉到暗处。
“你怎么在这?”
“手刃仇人。”
“你说的仇人,包括清和么?”
“他不拦我,我便不杀。”
“好。”他似乎松了口气。“对了,叶初空也在这,说是觞引的主意。”
“叶初空说,觞引得知你双亲的死讯后立刻安排他赶往都城,辅助我稳定1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觞引……
“今晚我已安排死士埋伏周围,打算以恭亲王犯上作乱之罪名暗杀他,不料碰到了你。等会儿你和我走,我们一起冲进去为你父皇母后报仇。”
“不用。”
“为什么?”
“你若助我杀了他的父亲,他会恨极了你。况且,杀父杀母之仇,只能我一人报。”
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孩子,便是我虞舒曜。
说完,虞舒曜不与他告别,先行一步。
虞凄辰处于两难之境,只好先去召集死士准备行动。
虞舒曜闯进房间时,恭亲王正穿着私制的龙袍。
“这龙袍,你没资格穿。”
“你终于出现了。寡人以为你听了他们的死讯后就会立刻行动,那个所谓的忠臣卞海卿在听到你父母死后都立刻撞柱表节了,怎么你拖到现在才现身,怕死?
“寡人?”虞舒曜微垂着头,发出一声蔑笑。“我说了,这龙袍,你没资格穿!”
寒光一现,虞舒曜剑指恭亲王,就要向他刺去。
“给我杀了他!”
恭亲王话音刚落,不知从何时埋伏在暗处的死士们纷纷出现,将虞舒曜团团围住。
接着,门外走进来一个提剑的男子,是虞清和。他低着头,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这天下,早已不是你们家的了!今日取虞舒曜项上人头者,赏金万两。”恭亲王脸上的表情已近狰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一名名死士挥舞着手上的武器,向虞舒曜冲去。
虞舒曜处变不惊,只用手中那剑与他们厮杀。
“原来舒曜你的人头如此值钱,那我虞凄辰可要来凑凑热闹了。”
接着,虞凄辰和手下的死士也加入了混战。
“清和,你站着干什么,快去拿下虞舒曜!”恭亲王催促着他。
虞清和拿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若不出手,今日他不死,就是我死!”
恭亲王言已至此,虞清和别无选择。
“啊——”他低吼一声,提剑朝虞舒曜冲去。
虞舒曜刚飞身躲过一名死士的袭击,本以为定要吃下虞清和这一剑了,不料叶初空突然出现,替他挥开虞清和的剑刃。
“你专心与虞清和过招,其余人交给我们。”叶初空交代一句,就冲向一旁的死士。
于是,此地已成修罗场,空气中皆是兵刃相接发出的噪音。
虞舒曜毫不退让,虞清和却显得心不在焉,剑对他而言只是挡伤的工具,而非伤人的利器。
两人频频过招,虞清和渐渐处于弱势,正当虞舒曜要将其制伏时,虞凄辰以为舒曜要了结清和的性命,连忙喊道:“你别伤他!”
这一声,让舒曜分了心,虞清和得以逃过他的剑刃。
不料,恭亲王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用利刃划伤了虞舒曜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