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桢的反应也是怪怪的,他把衣服递给谢云帆,转过头差点擦到谢云帆的脸,脸对脸的那种。谢云帆捕捉到何桢同手同脚走开的,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又互不戳破。
回到礼堂,礼堂里东西成了一座小山高,这帮人的效率的确高。
白智海在一群女生中间讲笑话,时不时夹杂个荤段子,他长相讨喜,女生多半愿意和他亲近。男生缘女生缘都不错
谢云帆揶揄道:“校草,你的风头可不能让这小子抢了。”
何桢心情不错,笑他:“我觉得你比较帅,你脱件衣服直接秒他。”
谢云帆哈哈大笑,说起脱衣服他贱兮兮道:“你有几块腹肌?”
何桢大致比了一下,老老实实:“四块。”
“我六块。”谢云帆臭美道。
难得一见,何桢兴致上来了:“体育生正常,哪天秀一个?”
谢云帆嘿嘿一笑,掀起上衣,露出标准的六块腹肌。
“快看!”一个粗犷的女音尖声叫道,白智海所处的女生堆里,十几双目光齐刷刷落在谢云帆腹肌上。
有兴奋到脸红,头顶上直冒粉色泡泡,也有羞涩的瞄一眼,扭过头,又转回去瞥一眼的。
白智海不乐意了,嚷嚷道:“你们两个要搞基出去搞,大庭广众下秀恩爱,脸呢?”
周围女生一阵哄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灯闪了两下,跳闸了。全食堂陷入黑暗,只见窗外树影摇动。
赵宇翔问道:“有谁去调一下电闸?”
谢云帆靠在门口,随口道:“我去。”
他出了食堂,转身进入走廊,电闸在走廊的尽头,路程不近。里面一片黑,只能听见脚步声回荡。
谢云帆不着急,一个人慢悠悠走。
渐渐地他察觉到不对劲,他每走一步,脚步落下都有冗长的回音,一下,两下,三下。
他凝神谛听,判断出有人跟在他后面,步伐和他较为相似。
谁会跟到他呢?除了何桢他想不到其他人。
谢云帆唇角勾起,他琢磨,这些天来困扰他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干脆趁此机会全部说清楚,补上最后一脚。
他停下脚步,后面的人也停下了。
“何桢。”谢云帆轻轻唤他。
何桢整个人浸在黑暗中,他嗯了一声。
谢云帆攥紧拳头,不是第一次告白,然而这次对象不一样,一个男人。从何桢先前的态度,不会被拒绝,但他心里咚咚打鼓
“何桢,”他脸憋的通红:“我们在一起吧。”
对面沉默半晌,每一秒都是煎熬,谢云帆的后背不停冒汗,他的信心像是沙漏里的细沙,随着时间流逝,一粒一粒减少。
谢云帆的心比身体先一步凉下来,他懊丧道:“你别在意,我就是乱说的。”他不知该如何圆这个场子。
对面噗嗤笑了,“何桢”的声音阴阳怪气:“死基佬,谁要和你在一起。”
谢云帆如遭雷劈,登时认出声音是白智海的。
开个灯磨蹭了半天,回到食堂,赵宇翔奇怪道:“白智海,你脸怎么肿了?”
白智海鼓鼓的包子脸上一块淤青,额头上两个包。摆摆手丧气道:“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撞墙上了。”
晚饭后赵宇翔把男生叫到一起,讨论明天的计划。
墙上定着一张地图,赵宇翔在地图上指指画画,他对何桢道:“你明天去北大操场的小超市,带几个人。”他在北大操场和大礼堂间连一条线,接道:“明天就走这条路,最近,早去早回。”
何桢观览了周围的建筑分布,他反对道:“不可以,那条路的旁边是连排的教学楼,丧尸聚集地太危险。”
赵宇翔眉心抽了抽,不悦道:“何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我和何樱在一起开始你就看我不顺眼,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对着干了,我忍你很久,这次关系到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和你不是一路,选哪条路你和他们说,他们同意的话你爱怎么走怎么走。”
何桢上去拿笔重画了一条,路线绕了一圈,从静夜湖畔过去,他敲敲黑板:“回避了人群密集处,虽然远了点,但更安全。”他上来后开始后悔,最后声音降低,底气不足。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出,两条线差不多,何桢的要多拐个弯,风险差的也不是太大,纯粹是膈应赵宇翔。
赵宇翔讥笑:“这就是你的,,啊,说吧,你们几个明天和他走的选谁的方案?”
“我选赵哥。”
“当然是赵哥”
“赵哥的明显更好嘛。”
白智海心说校草真是不识时务,明显的赵宇翔控场,即使有想法和他不一样,也不能明面说啊,更何况他的理由也没占多大优势,结果下不来台,还得靠他打圆场:“何桢校草说的也有道理,但赵哥的可能更合理些,校草别生气哈。谢云帆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他瞥了谢云帆一眼,想哥们我够义气的。
气氛降至冰点,何桢莫不做声,双唇微抿,脸色很难看,毫无软化的迹象
谢云帆走上去:“我和何桢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说完拉何桢出去了。
谢云帆拉何桢去了一个僻静地方,光线较暗,角落里有凳子,他刚坐下,一抬头,旁边一对情侣打kiss,见来人,那对小情侣啊的跑开了。谢云帆心底一阵悲凉感油然而生,安慰个人还要被喂一口狗粮。Yy的对象坐在他旁边,他要劝几句。
“凡事心放宽点,你不喜欢他我知道,大不了不理他好了,过完剩下的十天,爱咋咋的。”谢云帆往嘴里丢了一个小番茄。
何桢愣了一会儿,自惭一笑:“我的错,刚才是我冲动了。”
“你等一下,我去去回来。”谢云帆一溜烟儿跑走了。
回来端了一个盘子出来,他往何桢嘴里塞了一个小番茄,何桢没注意,一下子吞进去了。
“今天的事别在意了,你毕竟是校草,我是女生的话,除了你的颜其他的也不会太关注。”他笑嘻嘻道。
何桢笑了:“你也挺好看的,比我好看。”
谢云帆突然被夸,挠挠头破天荒的不好意思。
他们从赵宇翔选的小道走,天色阴沉,半空中飘洒蒙蒙细雨,如同穿针线,细细密密交织一片。
小道幽森,两旁竹林青翠,郁郁葱葱,一道天然的屏障。青石板路上覆有青苔,杂草从石缝中钻出。
小道的岔口处,迎面碰上一群人。一共四个,清一色的男生。
对面见来人,愣了两下,前头的人喊了一声:“赵宇翔的人,跑!”他转身撒腿就跑,一个踉跄,跐溜滑倒在地。
白智海差点笑死,勉强憋住:“打!愣着干什么”他们人多,是对方的两倍左右。
剩下的人没逃掉,被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还骂咧咧的。
谢云帆跟何桢不明所以,无冤无仇上去打人不太好,遂站在一旁干巴巴看着。何桢忽然笑出来了,谢云帆转头,怀疑听错了。何桢盯着那群人,他们扭打成一团,何桢肩膀抽了两抽,没能忍住笑。白智海一屁股跨在一个男生身上,扯住他的脸往两边拉,男生龇牙咧嘴,他的下半身也没闲住,另一个人拽住他腿往两边分开,几乎成一百八十度夹角。其他人差不多情况,一时间一片鬼哭狼嚎。
最后几个人鼻青脸肿,滚了一身烂泥,两腿发软,惨兮兮逃掉了。
白智海揉揉手腕,刚才揍人揍的关节发麻,事后还嫌不过瘾,想把人捞过来再来一顿。
谢云帆憋住笑,问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白智海注意到两个人全程看戏,瞥了一眼,摆他一道:“不是你和何桢的关系。”眼神归结为三个字:死基佬。
第18章 第 18 章
谢云帆恍然大悟:“相爱相杀,你看看你,人家明显不愿意,把人家腿分的那么开,啧啧啧,太暴力了。”
白智海心情大好,不想和他斗嘴:“以前和我们是一起的,后来那群人嫌分给他们的物资不够,加上和赵哥有矛盾,带走大部分食物跑了,后来见一次打一次。”
“他们自己也建立组织?”谢云帆问道。
白智海点头:“差不多吧,都是小团体。他们的只收男学生,不像我们,见到女生阿姨还会带回来。”说罢一脸厌恶。
“学校里现在大概多少个组织?”
“我也不确定,人多了自然会形成组织,大概五六个吧,”白智海想了想道:“有一个打算和我们合并,两家老大关系好。”
谢云帆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他们一伙人去超市取完东西,雨势渐大,一下子大雨倾盆,天地浸泡在雨水中。
何桢看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建议稳妥起见先留下。
白智海归心似箭,哪怕下冰雹都要回去,招呼其他人冒雨回去,大部分的人依了白智海,剩下的服从大多数跟他走,最后留在原地的只有谢何二人。
外面雨点噼里啪啦击打大地,积成小水洼,溅起泡泡,瞬间破裂,回到水滴。
谢云帆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确认身影最后缩成了小点,转身关门拉上帘子。
何桢面带笑意直视他。
谢云帆被他的笑震的心里一慌,连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摆放为好。
何桢看着他,手碰了碰鼻子,笑道:“昨天你去开电闸的时候,我跟在白智海后面。”
谢云帆先前是局促不安,听他讲完后头上已经冒青烟了。
何桢一步一步走向他,谢云帆的瞳孔里人像渐渐变大。
何桢揽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凑近,最终嘴唇贴嘴唇,吻上了他。
谢云帆大脑死机,颅内一片空白。
何桢的舌头探进来,谢云帆凭本能回应他。谢云帆毕竟是有经验的人,回过神后立即占了主导地位。何桢显然毫无经验,一会儿身子半软。
分开的时候何桢嘴红红的,谢云帆恋恋不舍抱住他,鼻子在他颈间嗅来嗅去,心想还是个诱受。他没刹住,忍不住轻咬了一口。
何桢一把推开他:“够了,回去吧。”绯红从脖颈一直蔓延至耳垂。
谢云帆见他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容傻兮兮的,和他往日骄傲自矜的形象不太一样。
他出超市的时候外面雨势不减,何桢半步刚踏出,谢云帆喊过他,拉一条毯子盖头上。两人就一条毯子一路跑回去。
到了礼堂,白智海见谢云帆一脸春风得意,跟他四岁小侄女吃到糖葫芦一个表情。再看何桢,耳垂上还有未退去的红晕。
一目了然,白智海暗暗盘算谢云帆出去以后有好受的,掰弯校草,全校女生的眼刀可以把他扎成马蜂窝。
谢云帆经过白智海,白智海嘀咕了一句小人得志,不为别的,就是看不得他回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谢云帆听了不但没炸毛,反而回头丢下一个怜悯的眼神,而后轻飘飘走远了。
白智海受到了来自恩爱狗成吨的暴击,无视他比和他吵一架更让人火大。他不甘示弱,一头扎到女生堆里寻求安慰。
某只恩爱狗尾巴摇的正欢,心里美滋滋,计划什么时候找个地方,只有两个人的那种,下一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毕竟公共场合太不方便了。
他的美好幻想被打断,礼堂的广播蓦地响起,赵宇翔的声音从十个喇叭里同时放大播出。
“我宣布一个好消息,明天会有另一个组织来这里,届时我们两个组织将合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双方的合并扩充了力量,相信我们会共同撑过这几天,迎来美好的未来!”
他还没说完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先前准备好的托儿带头鼓掌叫好,压制住不和谐的声音。气氛上来了,下面的人即使不明所以也跟着起哄,一时间民心喧沸,众人一心。
何桢脸色不悦,冷声道:“贸然并入新队伍,双方完全不了解,矛盾少不了。”
谢云帆耸肩:“看出来了,维持现状再好不过,他硬要瞎折腾。你姐眼瞎。”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略带嘲意的笑容凝固了。
何樱站在他身后面带寒意,方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全部入耳。
谢云帆讪笑:“美女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百口莫辩,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自己的锅还得自己背,可所有的文字都卡在了喉咙眼,一个词也蹦不出来。谢云帆干巴巴站着,何樱也不作声,从头到尾仅仅扫了他一眼,这一眼刮下谢云帆一层皮。
“他说的没错。”何桢帮他挡了一记。
何樱眼神凌厉,直冲他面门劈下:“你把话说清楚!”
“赵宇翔刚愎自负,和他贴太近迟早被逼疯。”何桢阴沉着脸。
谢云帆听得眼睛发直,他居然当着何樱的面说赵宇翔。
“你不了解凭什么说他。”何樱瞪圆双眼质问他。
“他的言行举止都在体现个性,我劝你实在不行离开他。”何桢一句话等同于火上浇油。
何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抽噎:“要不是他,你们能在这么宽敞的地方,和这么多人在一起?别不知感恩!”
“你别傻了,我同意到这里来了么?是他逼我们过来的,无条件服从他的破规矩,原来的小超市里我能过的更好,为什么,我看见他的样子就来气。”何桢反唇相讥。
何樱哭的更厉害,话说的断断续续:“你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凭什么处处和他作对。”
何桢色厉内荏:“你还有脸问我?你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大事小事全听他的,你每天黏在他身上,他让你向东你绝不会向西。”
姐弟两人间的无形火焰窜了有丈把高,谢云帆身在圈外也未能幸免,意欲岔开话题,先把两个人分开。
“呃,那个我说······”谢云帆没说完,话被截住。
何桢强硬插进来:“当然,也不能全怪你,他控制欲太强,专断□□。”
何樱上下牙齿直打颤,气的浑身发抖。她涩然道:“你眼里我和他是这样啊。”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被吞没在哽咽中。
何桢自知言重,见她的样子,忍不住帮她揩了楷眼泪,她一把打掉何桢的手。
她直起背,抬手扇了何桢一巴掌,一声脆响后,何桢白皙的脸上浮起五道指印。何桢垂头,不想反应。
何樱抹泪离开,走的时候一不留神滑了一跤,谢云帆上去扶她,她甩开谢云帆,兀自跑开,谢云帆不好追她,回来了。
何桢还在原地发愣,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谢云帆的手轻轻覆上何桢的脸上,摩挲了两下,吃的一手好豆腐。
何桢没心情陪他腻歪,也拍开他的手,力度很小,没有太大拒绝的意味。
谢云帆也识相,他得出结论:“你姐是个抖m。”
“刚好碰上赵宇翔,”何桢动了,他半边脸火辣辣的:“我不后悔我说的话,如果继续原来的相处模式,她迟早完全沦落为赵宇翔的附属品。”
谢云帆转移话题:“好了,吵也吵过了,我们谈点实际点的,明天人来了,你想能把他们踢出去?”
何桢道:“我懂你的意思,我和我姐关于他的矛盾不是一两天了,有些话一直忍着不说。人来就来吧,我也懒得管了,真有矛盾见招拆招。”
谢云帆见周围无人,胆子也大了,伸手揽过他的腰,何桢由着他了。
第二天。
一群人进了礼堂,声势不小。
所有人几乎同时丢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有的审视那群人,白智海周围咋咋呼呼的女生也闭了口舌。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长了一张极其标准的国字脸,下颌角方方正正,据说这种脸型的人为人正派,他的鼻梁高耸,中间部分隆起,典型的鹰钩鼻,下巴上蓄短短的胡须。古铜色的皮肤,身高约莫一米九。骨架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大,只一眼,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赵宇翔走过去,他搁普通人堆里也算的上身材魁梧的了,可和眼前的人一比,硬生生衬成了文弱书生。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第19章 第 19 章
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也很惹眼,在丧尸出没时机,大部分人连洗脸刷牙都无心管了。她却画了个浓妆,大红唇悠哉悠哉叼了一根烟,下身穿了一件包臀小短裙。当真不怕死的,穿成这样,跑步都麻烦。
这两个人是例外,气场强的可怕。后面一刷水的年轻学生,他们和赵宇翔的人看起来差不多。
赵宇翔和男人细细交谈了一会儿,男人不断点头会意,两人交谈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