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功法吧,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跳个崖学会什么绝世功法,哪会只有三个?还有五大绝地,真正的险地哪只五个?不过是称号罢了。至于那八大门派就更是有意思;额,江湖中门派众多,传消息的人说的八大门派也不相同,不过是各有见解罢了。
陆栖一路听来,所谓的八大门派硬是蹦出了数十个来,原有的紧张心理也被这给冲淡了,直到他到了涟城,此时距离云州城,尚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太可怕了,整个城里都是死尸,都是那些魔人干的好事。”
“已经不错了,涟城还有人从水路逃了出来,前面的苣城已是一片死地了。”
“唉,暗魇城在西北,东面又有迷雾山庄,我们该往哪逃呀!”
“东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八大门派的人已经往那边赶了。”
“去迷雾山庄了?怎么没见人去暗魇城啊?”
“去迷雾山庄还有一线生机,去暗魇城?你以为暗魇城为什么能存在至今啊?”
……
陆栖没有再听,他逆着人流,向涟城而去。
城内到处是破败的样子,不少尸体倒在地上没有人收,远远望去还有黑气在尸体上缭绕,虽然说有人逃了出去,但现在的涟城,也确实是一座死城了。
陆栖握紧了双手,这般惨状,实在是令他难受。
“你是……纪天琅的徒弟?”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陆栖转过身,便见一个圆脸少年朝他伸出手:“我是祁山派的林洛,你也要去参加迷雾山庄的围剿吗?”
陆栖一愣,他在宛枷身边不过待了数月,江湖中人只知他是纪天琅的徒弟,却对他与宛清河的关系知之甚少,于是他点了点头:“正是在下,你是八大门派的人?”
……
迷雾山庄之中,因着局势,似月早就带着凝霜回来了,此刻她弯腰给宛枷倒了一杯茶水:“庄主,外面的事……”
“呵。”宛枷轻笑一声,“不过是因为我还活着,他们便忍不住了么……”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有人看出了他的功法,只是这功法虽强,练的人却短寿,如今宛枷活了这么久,当然有人动了心思。
一来是惧怕宛枷的强大,二来却是觊觎宛枷手中的功法了。
以前这功法因着短寿的缺点,一向被武林中人视为鸡肋,但若是这功法被改良了呢?这样的利益足够驱使那群武林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莴苣之城已经灭了,晚上码字的我一点也不饿!
第64章 地狱模式
自涟城一路向东,情况竟是越来越糟,陆栖跟着八大门派的人,眼见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围绕在尸体上的黑气也越来越重,心也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再往东,就是云州城了。
如此快要到云州城,他的心中顿时一番紧张,即使他信任宛枷会保护好他娘,他却也无法避免心中担忧。
这一路而来,便是他,心中也不免升起了几分怒气,如此草菅人命,暗魇城之人着实可恨。
可他的清河表哥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原是极信任宛枷的,只是这一路而来,跟着的都是八大门派的人,说得头头是道的,叫他不好反驳,便是如今的他,也不免认为宛枷有插手其中,只是不知其所行之事是为何。
“是云州城!”忽然有人高声呼到,“这城还活着,还活着!”
闻言,有人跪到地上,竟是流出了眼泪。
自涟城行来,已是数月,其间,他们经过了数十座城,城内却无一生还。数月来,见到的活人只有身边这些一同相伴而来的伙伴,他们心中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如今,明明云州城只是如往日一般繁华,却令众人激动不已。
“不对。”忽然有人喊道,“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无数箭雨向他们射来,许多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射中,运气好的只是受了伤,运气不好的竟是被射中了要害,一命呜呼了。
陆栖顿感不妙,忙喊道:“大家快散开!”
他忙四顾场上形势,忽觉不对,此处竟无各大门派的长老。
此次出行,虽顾着门派根基未曾让掌门出行,但各大门派还是派了长老出来的,可行至云州城,竟是不见一个长老,这就很奇怪了。
“快停手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有人对着城内大喊,但城内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直往他们这边射箭。
听着这话,陆栖也觉得有些不对,躲到一边草丛之后沉下心来听了听动静,忽然惊惶地大喊:“没有活人了!这城里,没有活人了!”
众人闻言,更是一阵茫然,此时他们也发现长老都不在了,众人之中没有一个主心骨,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栖却是心一凉,城中没有活人,那他的母亲……怎么样了?
忽然一阵愤怒之情自心底生出,望着众人茫然的表情,他竟是冷静无比道:“改道,去迷雾山庄。”
“不行的啊,长老不在,我们怎么去的了迷雾山庄?”此刻的人们竟是已然被眼前的绝望打倒,他们原不会如此,只是因为看到了些希望,如今骤然失去,心绪有些不稳罢了。
“长老们想必是已然先行一步去了迷雾山庄吧,况且我还在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忽有人认出了陆栖乃是纪天琅的弟子,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左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赞同了陆栖的提议。
“受伤的人留下好好包扎,没受伤的人跟我先走。”陆栖的话果断,令人忍不住信服,很快,乱成一团的人们终于有了些秩序。
只是先前的箭雨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没受伤的竟是少数,最终能跟陆栖一起的不过数十人,与先前那浩浩荡荡的数百人相比,实在是少得可怜。
原本这迷雾山庄不好进,一则是因为外围那带有毒性的雾气,而在场众人皆是习武之人,以内力护体,自是不惧这点毒雾。二则是因为这曲折的路线,在这迷雾下本就看不分明,只是陆栖好歹来过一次,路线自是熟记于脑中的。
很快,众人便看到了迷雾山庄的大门,不禁对陆栖升起了一阵敬佩之情。
正要进去,忽闻剑声清鸣,然后一声巨响,大门竟是自内被撞开,而大门的残骸之下,竟是祁山派长老的身影,再往内望去,八大门派的长老竟皆倒在地上,而场中,只有宛枷一人提剑而立。
宛枷略一侧身,便注意到了陆栖,原本冷冽的面容勾起一抹笑:“你来了。”
陆栖却没有回应,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道:“那些……是你干的吗?”
宛枷微微睁大了眸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听谁说的?”
“不管我是听谁说的,现在,我只想听你说。”陆栖死死地望着宛枷,眼眶有些红,“我娘她……”
宛枷一愣,没有立刻回答,许久,才说了一句:“抱歉。”我去晚了。
陆栖他们到达云州城的时候天色尚早,一路赶到迷雾山庄来又花了不少时间,此刻竟是已至黄昏。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到陆栖身上,他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他在外十年,本是心心念念着回家,但是母亲考虑到他在外习武不方便,一直不强求他回去,只道信中交流足够,还总给他寄亲手做的糕点,如今,这样温柔的母亲,他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啊!”陆栖疯狂地拔出自己背后的清河剑向宛枷冲去,“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看到那些城中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啊!”
宛枷望着陆栖,神色有些复杂,但那些百姓的事,他确实不能与陆栖解释,只能接下了陆栖的每一剑,却没有回击。
然而陆栖这些年哪是虚度,纵是心中大恸之下,却也找到了宛枷动作的一个空隙,提剑刺去,临至心口,却下意识刺偏了。
他看到鲜红的血流出,心忽然就有些慌了,宛枷的气息就在旁边,那么近,这是十年来都没有过的。
“栖弟。”宛枷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不要管这件事了,去找个地方躲着,没多久就会结束了。”
陆栖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再一次涌动:“杀母之仇,你叫我如何不报?”
“那只会让你搭上性命。”宛枷的声音难得透出一丝焦灼,“听我的话,好不好?”
然而听着宛枷的话,此刻陆栖的心却完全冷了,他拔出了剑,剑尖朝下,血不断地滴到地上,他抬头,眼神冰冷:“我会查出一切,请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了。”说完,转身向着庄外走去。
宛枷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追上,胸口却是一阵气闷,只好停下脚步问道:“你要去哪里?”
“暗魇城。”陆栖头也不回地说道。
陆栖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看不到他了,跟着他来的几十号人望着地上的长老有些茫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宛枷望着那群人也是烦心,冷冷道:“天色已晚,还请诸位早日离去。”
有长老嘴硬说道:“哼,你这贼人可是怕我们发现你的罪状?”
宛枷脚步一顿:“只不过是为了你们活命罢了。”他转过头,此时夕阳早已不见了影子,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冷冷的光照在宛枷的脸上,“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想必你们都清楚。”
闻言,长老只好带着愤愤的表情招呼自家弟子离开。
待众人散尽,宛枷才身形有些不稳,好在似月迅速赶上来扶住了他:“庄主,您……”
“备药浴。”宛枷垂眸,“时间不多了。”
似月心中一震,望着宛枷苍白的面孔,不禁一阵心疼,她这些年经常回来,自是清楚宛枷的身体情况的,那功法带来的副作用哪有那么好解决,分明是这些年一直用药养着,内力都不怎么能用,庄主为了身体已然多年不动武了。
而她早前几年是为了和凝霜出去长长见识,这几年却是为了寻药了,迷雾山庄的药再全也有用光的一日,她为此已然奔波很久。
只是庄主的心思实在是令她捉摸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即使被陆栖记恨也不能说?
然而宛枷却没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泡完之后,宛枷随意披上了衣衫,行至半路,忽然停了脚步:“深夜来访,不知石城主有何贵干?”
石非然从树后露出身形:“不愧是宛庄主,时至今日还有如此敏锐的感知。”
“你后面带着什么东西?”宛枷皱眉,他感到一丝不好气息。
便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方才石非然藏身的树后走出,那是一个脸色惨白的人,不,倒不能说他是人了,它的身上缭绕着黑气,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石非然一笑:“宛庄主您看,在下炼制的这尸傀如何?”
闻言,宛枷哪还不知道石非然干的好事,面露不忍地闭了闭眼睛:“丧尽天良。”
“哈哈哈哈,好一个丧尽天良!”石非然笑得疯狂,“那当初与丧尽天良的在下定下约定的宛庄主又算什么?帮在下夺下暗魇城的宛庄主又算什么?”
春寒料峭,宛枷的身子竟是忍不住抖了一抖:“我未曾想到你会如此。”
他本打算以己身为饵,为陆栖铺路,却没想到石非然竟与魔界有联系,如今一来,竟是脱离了他的控制。
“怎么了,您这可是后悔了?”石非然凑近宛枷,笑得诡异,“这样……算不算彻底毁了您的名声?”
确实,原本在宛枷的计划中,是以功法为饵,他自己是清白的,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他却是洗不清这污名了。
忽然,宛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勾起嘴角:“那又如何?”他望着石非然,眼神坦荡,“我早便是快死的人了,名声于我,又有何干?”
石非然一愣,忽又笑了:“名声确实与您无关,那这解药呢?”便见他伸出右手,上面赫然躺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宛枷的表情瞬间冷了:“你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石非然的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只是想提醒宛庄主一声,我们……可是盟友啊。”
“至少……在您救活他的母亲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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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凝霜身着浅蓝色长裙,手里提着个篮子,温婉地站着,比起十年前更添了几分成熟。
但她一开口,那点温婉与成熟便消失了:“叫我凝霜便好了,叫什么姑娘,倒有些生分了。”
陆栖有些尴尬地避开不谈:“你怎么在这儿?”
凝霜挑眉,举了举手中的篮子:“采药啊。”
“迷雾山庄中藏药无数,还需要来这里采药?”陆栖有些惊讶,问完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凝霜却没说他什么,只淡淡地笑了一下,透着陆栖看不懂的意味:“庄里的药哪里够啊……”
陆栖皱眉,他不清楚迷雾山庄藏药究竟有多少,此刻也做不出什么猜测,只是隐约觉得此事与最近暗魇城的魔人有关,便小心地问道:“不知这药……是要用到何处?”
凝霜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处处皆需。”
陆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有些话脱口而出:“可是……”为了救治那些为魔人所害的百姓?所以清河表哥果真没有勾结暗魇城魔人是吗?
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当初是他自顾自要来调查,明明宛枷没有明确说他是否与这件事有关,他却险些错怪了宛枷,如今他表现的那般惊喜,又像是什么呢?
何况暗魇城是他终究要去的,就算他在这里问出了答案,也不会阻挡他的脚步,与其如此,不若去暗魇城查明真相。
于是他调转了话头:“这生死池毒虫环伺,凝霜姑娘独自来此想必不安全,可要在下护送一番?”
凝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忽然一阵风声自身后传来,陆栖拔剑便要抵挡,忽听一声清鸣,竟是一根银针拦住了身后的来势,陆栖眼角一跳,他分明看见了凝霜指尖闪过的寒光。
陆栖转身一看,巧了,来人还是个“熟人”。
“毒蝎女。”陆栖望着眼前的女子,淡淡地吐出这个称呼,她身后长长的尾钩泛着紫光,已是不似人般模样。
说来上次相见还是十年前,他还是个不通半分武功的普通人,被宛枷保护在身后。
此次相见,他却是有足够的实力去抵挡了,甚至获胜也不是不可。
“瞧这是谁呢,这不是当年宛大庄主护着的小少爷么。”毒蝎女嘴角勾起一抹笑,衬着她背后长长的尾钩竟有些可怖。
“毒蝎女,你已经放弃做人了吗!”忽然陆栖身后传来凝霜的怒喝,“竟然敢和暗魇城勾结!你不要命了吗?”
“哈哈,不要命?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毒蝎女竟是当着他们的面笑得喘不过气来,她面露疯狂,“谁还有你们庄主不要命啊?”
“你说什么?”陆栖心里一紧,虽然理智告诉他面前这毒蝎女宛如疯子,说的话也不可信,可事关宛枷,他如何能不在意?
毒蝎女望着他,忽然就不笑了,不耐烦地说道:“问我?你怎么不去问问你身后那个女人?你以为她来生死池是为了什么?”说着,她弯下腰来,手缓缓向先前陆栖看到的那朵白色的花伸去。
“叮——”一根银针飞去,拦住毒蝎女的去势。
“果然你认出来了呢。”毒蝎女笑,“这颗奇迹般开在外面的生死花,怕是只有它这样的圣药才能吊住你们庄主的命了吧?”
凝霜不语。
陆栖闻言心中却是一番震惊,他不知道宛枷瞒了自己什么,但不管如何,命总是最重要的,他立刻转头望向凝霜,想要一个答案。
然而凝霜没有给他答案,只见她小心地放下篮子,数根银针从手中冒出,几声轻响便向着毒蝎女的方向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