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对君未期十分有利,不少观战者都不由在心里替君未期回答:“好好好!”也有些人觉得君未期真是走了大运了,同时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想着去挑战清书曲,只是一招,赢了能得乐仙一个承诺,输了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何乐而不为?
可是君未期却一脸不愿,简直不知好歹。
清书曲见君未期这般,心道麻烦,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没给君未期回答的机会直接出了手。
清书曲只站在原地随手一划,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看上去不过是比划了一个动作,然后他以扇掩唇,眉眼微弯:“我已经出完招了,年轻人,一刻钟能破否?”
君未期有些懵,他没想到这位正道大名鼎鼎的乐仙竟然会做这种事,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而观战修士更甚,不过他们不解的,则是清书曲到底出了什么招。
君未期有些被耍了的恼怒,他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掐诀,然而一股无形的力度轻柔却又不可拒绝的阻挡了他前进,并且他竟然感受不到体内的灵力了!
君未期低头看向地面,发现他脚尖前有一条浅浅的线,就像是谁无意间划出来的,这条线围成一个圈,而君未期就在其中。君未期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他又一次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君未期又试着以神识探查是何情况,却发现他竟然连神识都用不了……
君未期内心顿时升起彻骨的寒意,大脑陷入空白,无法使用灵力和神识的他,此时与凡人无异,失去修为对任何修士都是巨大的打击,更别说向来极其自负的君未期,他实在是无法接受,甚至生出恐惧而导致身子不停地颤抖。
见对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清书曲不由叹了口气:[这小家伙怎么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算了,还是别刺激的太过了。]
清书曲走到君未期面前,施了个隔音的法诀,才道:“小家伙,不服输是好事,但过刚易折,回去收敛下自己的性子,你这样会得罪不少人,到时遇到什么困难,那些人有可能会再踩一脚让你陷入更难的境地,明白吗?”
君未期猛的一震,抬头看着清书曲淡淡的笑一时无法言语,清书曲转身一挥衣袖,那浅浅的圆圈消失,君未期立刻感受到他对灵力的掌控又回来了,君未期看着清书曲的眼神更复杂了。
清书曲执扇轻笑:“别误会,我看着你就想到了我的小徒弟,都是意气正茂年轻人,所以才愿指点你一番。”
君未期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他恭恭敬敬地向清书曲抱拳行了一礼:“是晚辈目光狭隘,此番多谢乐仙前辈指点,我认输。”言罢就离开了战台。
观战众人本来还有些疑惑为何君未期的态度会变的那么快,但从这一句话中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于是他们更加后悔自己没抓住这么好的机会。
清书曲见此事终于解决,也准备离开,但是身后突然袭来一股杀意让清书曲脚下一顿,他迅速回身展开竹骨扇,扇柄上的花纹闪烁着淡淡的青光,挡住了一人的攻击。
来人是魔宗三十三界洗焰门门主,前不久刚突破大乘期,他这一掌虽未用十成力,但也有九成,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味,即使使用了竹骨扇抵挡,但清书曲的手依旧依旧疼得不由颤抖,若刚刚让此人偷袭成功,清书曲定会重伤。
事出突然,显然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有大乘期的修士这么不要脸,背后偷袭,一时都忘了言语,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倪秋水当场就火了,她腾地站了起来,满是怒火的声音传遍全场:“阁下是什么意思?!仙魔大会的规则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好歹也是门主,竟然做这种背后偷袭之事,不止你的门派,连诸位魔修道友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此言一出,果然不少魔修都黑了脸,谴责之声比比皆是,连洗焰门中弟子长老也被牵连着骂了一顿,如今道魔两方关系不差,虽暗中仍有不少摩擦,但明面上众人表现得还是很和睦的。
所以洗焰门门主这番作为才会引起众怒。
可洗焰门门主对周遭不满之声恍若未闻,贯穿右脸的伤疤让他这一张老脸更加阴鹫可怖:“你和文诗歌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画地为牢’?!”
作者有话要说:
莫相思拜入清书曲门下后,有关乐律的修行多是顾离人教导的,其他时候就自己研究,清书曲教她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表面上莫相思好像不怎么在意,但实际上她还是很希望能和清书曲多相处些,即使对方有时各种乱来宛若智障,但作为师尊清书曲还算靠谱,所以在得知清书曲其实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修行,并且还特意准备好了法诀,莫相思真的特别高兴,比收了扶摇做本命灵器还要高兴。
p.s:莫相思其实有些嫉妒逢渲,对决时也是故意没手下留情,然而最后她还是输了,不过二师姐表示得了卷轴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第18章 霸气侧漏的天夜魔君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
文诗歌这个名字,没有人会不知道,五百年前最后一位飞升者,又称文仙尊,他与南海妖修关系密切,助应风老祖光复上阙仙宗,与朔月魔宗上任宗主——天夜魔君的师尊——莫道魔君亦有交情,且同时修音、剑、丹、符四道,惊才艳艳,飞升前还斩了一只自异界而来的天魔,有关他的传奇事迹数不胜数,而画地为牢,则是文诗歌自创的法诀。
画地为牢此法颇为神秘,被困在其中之人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施术者所画界线,而且完全无法使用灵力神识,或是可以使用但有效范围又达不到圈外,如同将整个人、神识和其自身术法都囚禁在一方牢狱之中,而这牢狱不过是道简单的划线,因此名为“画地为牢”。
然而能使用这个法诀的只有文诗歌,他人如何研究都无法偷师到一星半点,所以洗焰门门主才会断定清书曲是和文诗歌有什么关系才能学到画地为牢。
曾经的洗焰门也是魔宗三十三界前五的门派,只是当年出了个为非作歹到处祸害人的少门主,得罪了不少人,还与文诗歌起了冲突,结果被对方重伤,瞎了一只右眼,之后其父为了给儿子报仇,举门追杀了文诗歌半个修真界,结果差点被对方和其一位妖修友人灭门,曾被得罪过的门派趁机报复,以至于洗焰门众人苦不堪言,一直修养到现在才堪堪恢复,但已远远不及当年。
如今这位门主就是当年那位少门主,被父亲拼命护住才捡了一条命,坐上门主之位后自食恶果,外人落井下石,门中弟子抱怨,这些年过得特别难受,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只是将这新仇旧恨全部算在文诗歌头上,越发怨恨起来。
有这样的门主,洗焰门迟早要完。
在场不少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这么想,但无人出声,此时他们最关注的还是清书曲为何会画地为牢。
洗焰门门主一脸阴沉的盯着清书曲,等着他的回答。
清书曲特别头疼,心道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刚解决了个小的,又来了个老的,早知道就该听师尊的话,不该随意使用画地为牢了。
洗焰门门主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回答,心中压抑已久的怨恨和怒火瞬间爆发出来,身形一动便要出手。
上阙仙宗几人早已严阵以待,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暴起好及时上前协助,但有人的动作比他们还快,四位峰主只感觉一阵袖风拂向自己,让他们脚下顿了顿,而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一袭玄黑衣袍已经挡在了清书曲身前,并以轻飘飘的一招将洗焰门门主打飞了出去。
场中能如此轻易击退一位大乘期修者的人很少,而这位玄黑衣袍之人本该是最不可能出手的那位,清书曲望着眼前的背影有些许惊讶,但比那些惊得嘴都合不拢的人要好上不少,他轻声唤道:“天夜魔君?”
天夜偏过头看了清书曲一眼,微微颔首,然后望向了慢慢爬起来的洗焰门门主,眼神一寒:“仙魔大会之上,谁容你在此放肆?”
洗焰门门主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当时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了上来,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鲁莽了,可之后除了上阙仙门的人表现得激烈了些,其他主办门派也无人上前阻止,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出了手,结果却引来了天夜这尊杀神,洗焰门门主很是不解,天夜不是向来不屑于管这些琐碎小事的吗,今天是哪根筋搭的不对?
朔月魔宗的几位长老也有些不可思议,其中一位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宗主?”
天夜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洗焰门门主冷冷地开口,虽是对洗焰门门主所言,但那清冷的声音传遍全场,让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见:“玄玦道友其师应风老祖与文仙尊乃至交好友,你说他为什么会画地为牢?而且不只是他,本君也会,你是不是也要来质问一下本君?”天夜说着便抬手一划,洗焰门门主身边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将之围在其中,瞬间洗焰门门主便发觉自己无法再使用灵力和神识了。
洗焰门门主脸上的血色转瞬褪尽,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快的让人无法察觉,他扯了扯唇角,明显的皮笑肉不笑:“不敢,您师承莫道魔君,文诗……文仙尊与尊师亦是至交,您自然也是会画地为牢此术的,想必应风老祖也会将此术教于门下宠爱的弟子,这只是一场误会……”
这话表面上是在道歉请罪,实则不怀好意,洗焰门门主之前有稍稍注意了一下上阙仙宗几人的表情,看那惊讶的表情,说明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画地为牢,于是他便认定只有清书曲会此法,他故意强调“宠爱的弟子”一词,就是想要挑拨这几人。
只可惜,上阙仙宗师兄弟几人感情极好,可不像他想象中这么容易被挑拨。
倪秋水哼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见欧阳于昭和沐云忧上前了一步,倪秋水立刻息了声,她瞥了洗焰门门主一眼,默念一声“保重”,然后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欧阳于昭先开了口:“洗焰门门主此言差矣,我们这师兄弟几人中,只有玄玦师兄会画地为牢。”
洗焰门门主心中一喜,以为对方中了计,他连忙满脸疑惑道:“玄吟道友说笑吧,几位可都是应风老祖门下弟子,应风老祖怎么会只把画地为牢交给玄玦道友?”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欧阳于昭微睁双眸,很是惊讶,“我何时有说师尊不曾将此法教于我等?”
“啊?”洗焰门门主愣了一下,没怎么反应过来。
“六师弟,你要体谅一下老人家,尤其是洗焰门门主这样的,”沐云忧拍了拍欧阳于昭的肩,开口说的话听着似乎是在帮洗焰门门主解围,实际上他这话能把人气到半死,“人家洗焰门内忧外患,门主操劳过多,你看他劳累得脑子都转不过弯了,连我们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门主我忘了你叫什么了,就叫你那啥门主吧,那啥门主,您还是早些回去颐养天年吧,不然对你这一大把老骨头不好。”
洗焰门门主气得脸上的肉直抽抽,他咬牙切齿道:“那我还真是多谢玄临道友了!”
沐云忧挑了挑眉,笑道:“不用谢。”
欧阳于昭接着沐云忧就开了口,没有给洗焰门门主一丝发言的机会:“唉,师尊当年准备教我们的时候,我和几位师兄师姐们都没兴趣学,光想着自己所修的道,只有玄玦师兄看师尊没人理,才陪着师尊学了这个法诀,当时师尊还说我们几个是小没良心的,是吧,玄枢师姐?”
倪秋水愣了一下,赶忙道:“是啊是啊,我没事还跑去看二师兄练剑,对吧,二师兄?”
宫垣面色纠结,似乎在思考别的什么东西,突然听到倪秋水叫自己,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清书曲在下面听着这四个人胡扯,内心有些复杂,他看了看一脸纠结的宫垣,似乎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玄泽师兄估计是又想到了那时帮我糊弄大师兄的事……]
倪秋水和宫垣的演技有些不忍直视,但欧阳于昭和沐云忧眼中却满是信誓旦旦,这对比明显说明了他们在胡说八道,可洗焰门门主又没法拆穿几人,只能生着闷气。
天夜倒是很有耐心的等着四人编完,这才淡然开口:“洗焰门属我魔修门派,其门主此行有损我等魔修形象,而本君统管魔宗三十三界,故有权罚其在此思过十二个时辰,诸位可有异议?”
无人回应。
天夜见此,也没有再多言,只是看了一眼清书曲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清书曲在天夜离开后,也下了战台,只剩一个用不了灵力和神识的洗焰门门主在上面被众人围观。
洗焰门门主的脸色铁青,他好歹也是一门门主,却像关在铁笼里的牲畜一般被各种人指指点点,天夜魔君也真是够歹毒的,洗焰门门主咬着牙恶狠狠道:“天夜魔君,上阙仙宗,你们给我等着!”
由于中途这个插曲,大多数元婴期修士都没了相互挑战兴致,仙魔大会就这样结束了。
之后几日,各门派陆陆续续离开,而主办宗门将留下来收尾,由于工作比较轻松,所以各宗门都是交给门下长老执事处理,上阙仙宗亦是如此。
由于不能提前离开,五位悠闲的峰主便带着徒弟聚到了院子里,找些乐子打发时间,要么切磋一番,要么讲些陈年旧事或是谈谈自家徒弟。
倪秋水最喜欢说朝夕景和路遥的糗事,弄的两人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时晓无衣就无比庆幸他家师尊不爱说话,不然他作为大师兄的形象就保不住了,到时他绝对要找棵树把自己撞晕了。
欧阳于昭则一直在夸洛翊,把洛翊说的特别不好意思,清书曲也感叹着自己徒弟特别省心,至于沐云忧孤家寡人一个很是心塞,他望向这里徒弟最多清书曲,讨好的笑道:“三师兄,借个徒弟呗。”
清书曲挑眉:“怎么,自己不肯收徒,现在觉得寂寞了?”
作者有话要说:
47:关于画地为牢,各位有什么想说的?
文诗歌:哎呀,我真是天才,连这么厉害的法诀都能自创出来
应风:[冷漠]……没啥想说的
莫道:[扶额]不要跟我提画地为牢,不要提!
妖族友人:同意我家诗歌是天才,然后……应风他不想说话是因为他向诗歌学了这招但学了好久都没学会,莫道则是因为曾经调戏诗歌结果被这招给困了三天三夜
妖族友人:最后……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笑)
47:额,因为还没提到,后面会有的,嗯,会有的
第19章 Get到一只傻哥哥
沐云忧摊了摊手:“这不是没有合心意的嘛,我的徒弟一定要天赋好,长得好,性格好……”
倪秋水打断沐云忧,很是嫌弃道:“啧,你这是挑道侣还是挑徒弟呢?”
沐云忧哼了一声:“我的门槛就是这么高,没办法啊——”
“成,”倪秋水摆摆手,“那你就孤家寡人一辈子吧!”
“好了,你俩先消停会吧,”清书曲笑道,“小辈们可还在这呢,注意点形象。”
“三师兄你可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沐云忧啧啧摇头,“两百年前怂恿我一起去太渊峰抓青鸾的是谁啊?”
“卧槽太渊峰的青鸾是你们两个抓的?!”倪秋水震惊地看向清书曲和沐云忧,一拍桌子几乎要跳了起来,“太渊峰的青鸾就那么四只,当年突然少了一只后,大师兄差点把整个上阙仙宗都翻过来,害得我们几个跟着遭罪,四处找青鸾在哪,原来是你们两个干的好事啊——”
看着倪秋水咬牙切齿的模样,沐云忧抖了抖,迅速躲到清书曲身后一言不发,毕竟这次是他们理亏。
被当做挡箭牌的清书曲干笑两声,偷偷瞥向宫垣,眨了几下眼小声道:“玄泽师兄……”
宫垣接受到对方求助的眼神,转头对倪秋水道:“玄枢……”
“二师兄你先别说话,”欧阳于昭打断了宫垣,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危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玄玦师兄就是用画地为牢抓的青鸾的吧,说起来,之前在观战台上就觉得奇怪了,二师兄你和玄临师兄的表现有些可疑啊,该不会是看到了熟悉的招式,想起了什么吧……”
沐云忧又往清书曲身后缩了缩,心想欧阳于昭的眼怎么那么尖,而宫垣也不由眼神稍移,这微小的动作立刻被沐云忧注意到了,他探出头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清书曲:“三师兄你给我说实话,当年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青鸾放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