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不然怕是安泽君现在就不用琢磨逃跑了,直接被熏的狗带。
老者完全是不管安泽君,毕竟这只是一个元婴而已,就算作出花来也跑不掉。于是老头兴冲冲的过去准备炼丹炉,在垃圾堆里翻找自己所需要灵药。
安泽君偷偷摸摸的(也就是自以为的,这里都被笼罩在渡劫期的神识之下,根本无所遁藏。)将一些药材吃进肚子里,在元婴为炉三昧真火的作用下,按照安泽君的意志,炼制出了几颗特殊的丹药。
“桀哈哈哈,你莫不是以为你还能跑出去吧?!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能从我手里跑出去?”老者早就发现这小东西在炼制丹药,乐的看个热闹,然后丹成之后他竟然没发现是什么丹药,他这就明白了,这小东西怕是还想逃跑呢。
安泽君:你特么才是东西,你一户口本都是东西!
“跑出去?我跑出去干什么?跟着那个元婴修士能有这么多宝物吗?若是跟你一块炼制渡劫丹,我说不准还能成为渡劫丹灵呢!”安泽君一副谄媚的语气,‘打今儿个起,我就跟着你了’的表情在元婴精致的小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哈哈哈,算你个小东西识相,你若成了渡劫丹灵,帮我飞升,那可是直接成了仙丹啊!不亏不亏。”老者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就不在乎你什么阴谋诡计。
这原本才是正常的走向。
可是他面前的这个元婴是安泽君,不仅头脑不凡,来历还了不得。
“那可不,那种不思进取的元婴修士我早就想踹了他了,你当我愿意变成元婴吗?我成什么灵不好,偏生给元婴开了灵,真是气煞我也。”安泽君气的直跳脚,然而内心一点波澜也无。
相比于从这个渡劫期手里逃出去,他更担心的是牧宁的伤势。他被这老不死的一击打碎全身骨头,元婴又被带走了,若是有人对他出手,他要如何?若是出事了怎…不不不他被打成那种地步就已经算是出事儿,最严重不过他们俩一块死,他还活着,牧宁估计没再遇到什么敌人。
他竭尽全力的表现出一副他就要跟着这老不死的一块混,为了更好的明天与未来,从此与元婴保持距离的样子,实际上正在思考离开的方法。
这并不是开挂,他的挂自始至终就没关过。那青年曾经教过他不惊动牧宁从他身体里逃出来的方法(原本是教他从一个密闭的幻境中逃出来,并嘱咐,此界通用)。元婴与元婴主是什么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元婴的心神就是元婴主的灵魂,青年能轻松的将一个人灵魂与身体分开,这或许也算是简单的事了。他甚至能轻易的将他塞进一个强大的修真界里,这个世界意识都未曾反驳,他所说的此界通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现在重要的两件事:一是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二是他根本不知道断水门在哪儿。所以他即便是逃出去了,也无处可去。
还不如跟这老头周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断水门的信息。
“那小鬼不过是断水门一个小小弟子罢了,即便是断水门的那些个峰主,也追不到这来。”老头十分自负,虽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可是他还是太过看轻一个生灵元婴了。
“我就知道,什么断水门,不过是一个犄角旮旯的井底之蛙罢了,怎能与渡劫期修士相比!”安泽君激动道。计划,就要成功了。
“那是自然,就算他断水门是整个东大陆最有能耐的宗门又如何,我地处西南边界的寒合城,他们想找也找不回来!桀哈哈哈哈哈…”
果然,这老头光长实力不长心眼,或许根本就不相信安泽君能跑出去,所以再放心不过了。
这里是西南,只要从这里出来,隐藏气息到达东大陆就能找回断水门。那么现在就要从这老头这里弄出一个代步工具了,即便这是刚生出的想法。
“我觉得也是,就算他能找过来能怎样,这里这么多法宝,随随便便一件就能打的他们屁滚尿流,然后再用法宝搬空他们的宗门!”安泽君的声音越来越兴奋,像是真的准备这样做一般。
这老头眼睛里也带着些激动,并不是能得到众多宝物的激动,他这里宝物堆积如山,哪还用抢别的,他不过是对于看千千万万人脸上的绝望之色,有种特殊的癖好罢了。
“桀嘿嘿嘿嘿,那这个时候,你就得用这个了。”这老头从自己随身带的戒指里掏出了一个梭子,给安泽君看了看道“这只时空梭,可是快起来连散仙都追不上。”
这梭子不过巴掌大,白净光滑,像是上品的陶瓷,上边只有几个流云纹样,不过看这老头这么稀罕的从戒指里掏出来,怕是渡劫期都舍不得的宝物。
他的修为怕是不实。
安泽君推出这个观点的依据十分简单,第一这老头说起断水门,并不是完全放心,而是断水门根本找不过来,所以不用担心,第二,他对于法器,更加重视速度。俗话说打不过还是躲得过的,试问此件世界,有几个人能留的下全力逃命的渡劫期修士。
那么现在就齐全了。
身为渡劫期大能(磕药磕出来的)的老者,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区区一个元婴,竟然有破空的速度,甚至能穿过他布下的重重结界与禁制,逃的无影无踪,短短一息时间,时空梭的气息就消失在他的神识之内,渡劫期的神识足足有一个大洲那班大,这到底是什么元婴?!甚至,还带走了这房间里大半的宝物。
“天涯海角,我宁可这渡劫丹不要!也要让你神魂具灭!魂飞魄散!”老者暴怒的吼声已经传不到安泽君的耳朵里了,他用这只时空梭瞬间飞出千万里,快的就像是直接在地图上走。
简直爽爆了。
他原本对自己的速度没那么放心,他只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不过动手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在眉心的那颗石头突然给了他庞大的力量,让他能瞬间从老者所谓的西南逃出来。
他飞了一下午,真觉得那老头追不过来了,才掏出泥猴子,落到地上,询问东大陆断水门。
牧宁耗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甚至不惜耗费真元才回到宗门,满身是血的倒在宗门口,被流动的弟子发现,惊恐的带回去。
待他醒来时,又过了一天了。
“乖徒儿!究竟是谁对你下的这般毒手!你元婴呢?莫不是因为夺你元婴,方才重伤与你?!”紫通尊者在他床边瞪了一天的眼,如今双目通红,怒不可遏。
“正是!师父!那人渡劫期修为,我…我毫无还手之力…”牧宁坐起身,思及此,又狠狠的锤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腿,“我修为我不在意,若元婴出了事我还如何是好?”牧宁抬头望向师父,满目悲戚。
紫通尊者亦是心痛不已,他这乖徒儿,何时露出过这般无助的神色。
“区区渡劫!怕他做甚!你师祖可是七劫散仙,还收拾不了他一个渡劫期了!我这就给你师祖传音!不过半日,他必然能回来!”紫通尊者气哄哄的从储蓄戒里翻找着师尊留下来的玉牌,外面突然就吵了起来。
“我都说了!你不能进去!你这人怎么不听!唉!?”
“等你们一个个通报,黄花菜都凉了!起开!”紧闭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着光走向牧宁床边。牧宁被惊的瞠目结舌,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向青年。紫通尊者有点懵,或者说他从未见过徒儿这样的表情。
一种把劫后余生与失而复得全都剧烈的写在脸上的表情。
“你特么能不能有点用!你就不能保护好我吗?!我特么被绑架了还要自己走回来…”安泽君扯着牧宁的领子,话没说完,就被截断在青年沉重的拥抱里。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丝哽咽。
“啊…是啊,我回来了。”
第20章 大傻子(2)
断水门紫阳峰。
牧宁虽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可视线却死死的粘在安泽君身上,那副神色当真是生怕一错眼,面前的人就又被人掳走不见了。
“你再给老夫说一遍?你!你是我乖徒儿的元婴!这怎么可能,世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你之前还说你是断水门的弟子呢!”紫通尊者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这哪里是结出个元婴啊,这分明就是结出个媳…呸呸呸,结出个大活人来啊!实在是骇人听闻!信不得信不得!
“信不信随你,反正跟你没多大关系,再者说我是牧宁的元婴,难道我还不是断水门的弟子?哪儿错了?”安泽君一双脚都杠在桌子上。硬生生将木制的椅子坐成了摇椅,吱呀呀的让人闹心。
“乖徒儿?他说的是真的?!”紫通尊者扭过脑袋,向徒儿求证。等牧宁点头后,他整个下巴张的恨不得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且不说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儿的元婴,你究竟是怎么从渡劫期手中逃出来的!你可要给我细细说来!”紫通尊者,双眼放光。
安泽君:喂喂喂老头,你眼睛里现在满是邪恶的光芒啊!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不过,牧宁我给你带了特产啊。”安泽君站起身,抖了抖储物戒,一瞬间那足足有半间屋子的宝物在地上堆出一座小山。
紫通尊者:这样的元婴请给我来一打。
“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宝物的?”紫通尊者连忙从里面挑出几样漂亮的东西,嗯嗯,这个师妹应该会喜欢,哦吼,这个也不错啊。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老头干嘛去了,切,管他呢。”安泽君又重新将东西收了起来,扯着椅子坐到牧宁床边。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怎么可能!安泽君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打击牧宁让他发奋图强的机会!
“你这次可是真惨啊!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喂喂,你这样以后可就只能从炼气开始了!我可不跟你混了。”安泽君笑得一脸玩味。
“不会了,从今日起,我便进入宗门秘境,不到大乘不出关。”牧宁突然握住安泽君的手,坚定至极。
“不过,你回来以后,青竹尊者有没有提起任务的事啊?青竹尊者不是这么爱计较的人,可斩月尊者是啊,没有人问起吧。”安泽君凑到牧宁脑袋边上,悄悄的说。灼热的气息喷到牧宁耳边,从耳蜗一路痒到心底。
“我也是方才才醒过来,师父并未提起这件事。”牧宁稍稍偏过脑袋,试图掩饰一下发热的耳朵。
“那就好,唉?你耳朵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热了啊?这么热的天你还盖一层被,搁这捂蛆呐!”安泽君毫不犹豫的扯开牧宁的被子,露出缠满纱布的胸膛。
“啧啧啧,你是真惨啊,再严实一点直接就可以进土了。”安泽君笑着一把拍到牧宁的伤口上,疼的牧宁直抽抽。
还未等牧宁开口阻止,房门嘭的一声被暴力打开了。
“哎呀,竟然光顾着忙这种事,正事都忘了给乖徒儿说了。”紫通尊者扯了扯自己的胡子,一副懊恼的模样,要是眼睛里能稍微有一点真诚就更好了。
他走到牧宁床边,看了看安泽君,勉强给了他一个‘我就姑且当你是我乖徒儿的元婴,等一会你要好好给我解释’的眼神儿,坐在床边。
“你之前去追击那个出逃的弟子之后,没多久青竹就跟掌门吵了起来,他是声称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黛墨师妹的提议的。”紫通尊者薅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掉了好几根,而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抖在一边。
“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同意,他的孙子可是真死了,透透的。”安泽君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那样的孙子死了也好,不知多少女弟子都断送在他那遭瘟的孙子手上了,偏生在青竹面前装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子,真是令人作恶。”紫通尊者厌恶的啐了一口吐沫,仿佛一提起青竹尊者的孙子,对自己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一般。
“据说还不仅如此,青竹尊者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偏生被自己的孙子蒙蔽了双眼,若是有人向他检举他孙子,就会被认成污蔑,久而久之一些外门弟子就只能这么忍下去了。”牧宁轻轻坐了起来,接着说道。
“可想而知,他孙子死了,青竹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他本来是想与黛墨师妹定生死契的,这我还能忍!青竹死不死谁管他,要是黛墨师妹受伤了可如何是好!”紫通尊者突然一拍大腿,跟个打四旧的愤青似的。
安泽君:跟你又有啥关系!还有收收你那副双标的嘴脸。
“况且不仅我不同意,掌门师兄也不同意。十二峰主没有几个同意的,这时候青竹的狗头军师就给他出了主意。”紫通尊者完全没看到自己徒儿以及其元婴十二分嫌弃的眼神,说的来劲着。
“狗头军师能想出出什么好主意。出好主意的还能叫狗头军师!”安泽君默默的离这老头远一点,据说愤青会传染,我可得躲着点。
“多半是由弟子投票来决定吧。”牧宁斟酌了一下,淡淡开口。
“正是如此。”紫通尊者满意的点头。
牧宁这么一提,安泽君也想明白了。
在这世上,修真者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寿命,却也难得子嗣。这让一些人不满,于是他们一些修为高的人就想到了一个方法。
那便是在天赋不好的子嗣里挑出一些人,与一些天赋好修为却不高的弟子结亲,来获得大量的子嗣。
这样高修为的修者常常在宗门之中居高位,就会把所有的子嗣收拢到自己身边。长年累月下来,利用裙带关系从外门进入的弟子早已占据了整个断水门的半数,甚至更多,那么此时靠弟子投票来决定遵从谁的提议,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狗头军师之所以被称为狗头,就是因为是个人都能办好的事情,到他手里铁定一团糟。
潜松尊者本来正奋力的动员着弟子们,而弟子们秉承着看你是个峰主,我姑且听一听你bb啥,反正不走心,的态度在下面应和着。直到潜松尊者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们若是选择了青竹尊者这一派,那么其长孙的地位,就将是你们将来的地位。’后,那可真称得上是捅了马蜂窝了。
内外门弟子,所有对青竹长孙有着新仇旧怨的人,一想,这要是人人都成了那样的人,这日子还有的过?于是立马自发的撺掇自己的朋友,朋友撺掇朋友的朋友,将这原本有七成胜率的赌局,硬掰成了一成。
那一成还是所有长老的直系中,最完犊子的那一群。
那时候,青竹尊者面上满是大写的懵逼。他根本就不明白,可事已至此皆成定局,就算他耍无赖,也只能是将这断水门分成南北两派。
一方是以各位长老和峰主的子嗣而成立的北派。
一方是以独自从天南海北而来的弟子组成的南派。
更巧的是,这个杀人凶手竟然是北派一个长老家族的旁系的还出了五服的子嗣,到了这个地步,青竹尊者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凶杀案一事不了了之。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安泽君搓了一下手背,原来回到宗门时察觉到的奇怪之处出在这啊,难怪那些弟子明明在一条路上走着,却又像互相看不见一般。
“自然是好事。”紫通尊者又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顿住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冲安泽君大吼“你别以为你的事就这么的过去了!我这傻徒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替你说话!我这师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给我从实招来!”
安泽君:好好说话,你表情这么丰富干啥,整的像我跟个狐媚子拐跑了你徒弟似的。
“嗯嗯,先别说这个,您老人家先低头看看成不成?”安泽君掏了掏耳朵,复又指了指地上。
紫通尊者原本还怒不可遏,这一低头可坏了菜了,自己的元神又脱离了躯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慌乱的师尊和朗笑的安泽君,牧宁心底涌上浓重的幸福感,灿烂的笑容在那两个人都没看见的时候,布满了整张脸,还有那黝黑的眼底。
好景不长,没多久一股子巨大的‘危机’就找上了牧宁。
这天早上,不知多少女弟子一层一层的把紫阳峰围的水泄不通,就算紫通尊者亲自出来劝阻都不好用,她们一定要看望受伤的牧师兄。
“牧师兄受了重伤,肯定需要人照顾!你紫阳峰都是男子,怎么能照顾好牧师兄啊!”
“要是照顾的日子久了,日久生情…与师兄结为伴侣…哎呀~讨厌,人家怎么说出来了,管他呢,我要去照顾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