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两个都是男人,姜源不用先到洞房等着,也成了卫盛灌酒的对象。不过姜源还在服素云丹,其间不宜饮酒,意思一下也就是了,卫盛并不会针对他。
剩下君律可就惨了,单是卫盛一个他就喝不过,更别说还有其他人过来凑热闹。
好容易熬到众人散去进入洞房,君律的脚下已经是飘飘然了,几乎是被姜源给拎回去的。
“哎呦!”床上铺满了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君律刚坐下去就马上弹了起来,好咯人。
眯着眼睛环顾四下,君律有点迷糊地问道:“阿源,我们在哪里?”到处都是红色,晃得他眼睛有点花。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姜源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洞房了。”
结果话音未落,姜源就被抓住洞房这个关键词的君律给扑倒了,然后两个人双双蹦了起来。
君律不高兴地鼓鼓腮帮子,伸手抓住被子,用力一掀,各色干果就四散而开了。
随后君律重新扑倒了姜源,还顺势吻住了他的唇,显然是没忘记洞房花烛夜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要看朱日和阅兵,洞房的事下一章接着写,作者菌困死了~
第89章 洞房
那是个和以往不同的吻, 君律虽然被人灌得很惨, 可意识还是有几分在的。
他轻轻把姜源拥入怀中, 吻上了他略显苍白和冰冷的唇。君律不太喜欢姜源这样的唇色, 他有点不习惯。因为服用素云丹之前, 姜源的唇没有这么冷,更不会毫无血色, 好起来就让人心疼。
不同于初吻时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不仅吻得姜源喘不过气,更让他怀疑,君律到底是有多丰富的经验。
今日的君律特别温柔, 他毫无保留地上下吮吸着,直到苍白的唇色泛起些微的绯色, 才勾起唇角笑了笑。
君律抬起手, 轻轻从姜源唇上划过,似乎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姜源原是闭着眼睛的, 可温热的手指代替了同样温热的唇,随即就没有动作了。
“小朋友?”姜源睁开眼, 轻声唤道,他很担心君律是醉到失去意识了。
好在君律眼中还是有几分清明的,他直直盯着姜源看了片刻,温言道:“看着我好不好?”
“好。”尽管有点不好意思,可姜源听到自己这样说,语气中丝毫没有犹豫的色彩。
他的小朋友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眼神灿烂而又迷人, 此时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存在,姜源心里闪烁着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得意,他真是越来越喜欢他的小朋友了。
君律重新吻上了姜源的唇,温柔的触碰之后,他撬开了他的牙齿,用舌尖点上了他的舌尖。
到底是有大半年的经验了,姜源不会再像当初那样不知所措,还会主动回应君律的热情。
姜源的主动换来的是君律更加迅猛的攻击,高高的龙凤花烛静静地燃烧着,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姜源恍惚觉得他们已经吻到了地老天荒的时候,君律终于放开了他。
两个人靠得很近,呼吸几乎是直接扑到了对方脸上,嘴角的银丝藕断丝连,就像他们之间的情愫。
姜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看得君律眼神一动,要不是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会忍不住再扑上去。
“阿源,你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君律凑了过去,咬着姜源的耳朵问道。
“什么?”姜源的眼神不够对焦,脑子也没跟上君律的思路,只是茫然地重复了句。
君律笑了,抬眼看向屋子正中铺着大红桌布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酒壶,旁边是两个酒杯。
姜源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鲜艳的红色朝着脖颈和耳根扩散开去。
明明没喝多少,他怎么比君律还要醉得厉害,竟然把最重要的交杯酒给忘了。
“我去拿酒……”君律说着站起身,脚一踩地就是一个踉跄,要不是姜源在背后扶了他一把,铁定就要扑倒在地了。
姜源把君律扯了回来,一把摁到床上坐好:“还是我去吧。”
很明显,君律的意识比他的身体更清醒,让他过去倒酒,别半路洒了就不好了。
君律点点头,乖巧道:“我等你。”呆萌的表情惹得姜源心里一动,站在原地不动了。
姜源眨了眨眼,趁着君律不注意,猛地低下头在他额上亲了下,才转身过去倒酒。
君律抬手捂着额头,眼角微微弯起,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少时,姜源端着两杯酒回来,他把比较少的一杯递到了君律手上。
君律的视线一直落在姜源身上,倒没注意酒多酒少,他端起酒杯,和姜源两手相交,柔声道:“阿源,我好爱你。”
姜源的手抖了抖,杯子里的酒也洒了一点出来,脸上是混合着惊喜和羞涩的复杂表情。
看到姜源这样的反应,君律稍显委屈地皱眉道:“阿源,你不爱我?”
姜源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不许胡说八道。”姜源当然不是不爱君律了,只是他们两个之间,多数时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多话都不用说出来,两人就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再说姜源虽然话唠,可同时又很害羞,不过是好多人没有意识到这点罢了。
君律的表白来得太直接,姜源整个人都懵住了,哪里还有什么反应。
“你就是不爱我,你都不肯说你爱我……”君律话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生气,更多的反而是撒娇,他大概是笃定了姜源就吃这一招。
“好好好,我爱你,比爱其他人都爱你,全天下的人我最爱的就是你了……”姜源豁出去了,再让君律折腾下去,交杯酒就要洒光了。
谁知君律的重点有点跑偏,他突然问道:“你还爱谁?”
姜源这回倒是没有犹豫,认真道:“我爹我娘我奶奶,还有涟儿和阿宁。”除了君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亲人了。
“最爱的是我,对不对?”君律略有些急切地问道。
“是你,当然是你了。”姜源转头看了眼燃得正旺的龙凤花烛,提醒道:“快点把酒喝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君律挑眉一笑,同时和姜源执起酒杯,一口饮尽了一生一次的交杯酒。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新婚之夜到底是不同的,尤其君律的眼睛还亮地晃人。姜源把君律拎回房的时候还一点不紧张,可这会儿放下了酒杯,他的心跳却忽地加速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源哥哥,你在害怕么?”察觉到了姜源微不可及的颤抖,君律不解地问道。
“谁害怕了?你尽管来。”姜源矢口否认,就是不太稳定的气息出卖了他的心情。
君律长手一伸,把姜源揽到怀里,似笑非笑地道:“源哥哥,你别害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姜源怕疼,这是君律早就知道的,不过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情况比较特殊,君律能克制住自己不太粗野就很不容易了,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留意姜源的状况。
而姜源那会儿只想着君律能尽快解毒,也就不自觉忽略了疼不疼这个问题。
反而是后来的好几次,姜源叫苦不迭,脸上难受的表情绝不是作为,让君律受到了深深的打击,他的水平有这么差吗,姜源都快不想让他上床了。
好在君律的功底还是很过硬的,姜源每次都是叫着“不要”,可到了下一回,也没把他踹下床。
“我说了我没怕。”如果姜源不是说完这句话就避开了君律的眼神,他的话会更有说服力的。
君律笑笑不说话,再度吻上了姜源。这回的吻不再是浅尝辄止循序渐进了,君律很不温柔地啃咬着姜源的双唇,在他身上游走的双手也没闲着。
一吻将近,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他们身上的衣物更是被君律扒拉地差不多了。
许是被君律带进了自己的节奏,此时的姜源忘记了羞涩,还在君律肩上和胸前掐了掐。
君律眯着眼睛瞥了眼姜源,也不在意他的小动作,修长有力的双手向着目的地攻城拔寨。
姜源的身体很漂亮,肌肤细腻,线条流畅,各种符合君律的审美。他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着,最后缓慢地在入口处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君律久久没有下文,最后是姜源先不耐烦了。
“我们会不会很快有个孩子?”君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
“也许会吧。”姜源的素云丹还有最后两个月才能服完,这个时候中奖的几率实在不高,可他不忍打击君律,把话说得比较含糊,“过完正月,我们去城外的温泉庄子住段时间。”
君律没有再说什么,他用手指缓缓探入姜源的身体,动作温柔地近乎虔诚。
姜源微微皱了皱眉,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君律对血缘之亲的期待。
大约是今夜的气氛太美好了,也可能是君律的技艺又精进了,到最后姜源彻底沉沦进了君律的世界。
荷花里的新宅子只有君律和姜源两位主人,虽然没人打搅过得很惬意,可到底冷清了些。
于是新婚第四日,君律带着姜源回了昭阳王府,过年还是全家人聚在一起比较好。
虽然以往交往不多,可君家大多数人姜源都是从小就认识的,相处起来倒也融洽,就是一向不怎么喜欢他的君微,两人也是相安无事。
在君家过了年,君律和姜源大年初五又回到永安王府了,一直住到正月十五。
姜辰告诉儿子,新年过后他就要给皇帝上折子换世子了,再拖下去皇帝估计要不耐烦了。
姜源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拖着君律去了城外的温泉庄子。
皇帝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大衍皇朝的江山姓卫,卫家人自己都不心疼,他又何必在意。
第90章 秘密
姜家的这个温泉庄子是当年乐怡公主下降时中宗皇帝御赐的, 修建地格外精致华丽。
中宗皇帝膝下仅有一子, 便是后来英明神武的成祖皇帝, 乐怡公主原是初代武安侯霍青阳的独生女儿, 生来极得中宗皇帝的眼缘, 先是养在王府,后是养在宫里, 再后来就封了公主。
在大衍皇朝,皇帝收个义女不算稀奇事,乐怡公主之前,宗室女封公主有之, 异姓王公之女封县主乡主也不是个例,可侯爷的女儿封公主, 这就有点出格了, 惊吓地满朝文武不知所措。
中宗皇帝性情冷淡做事决绝,又是废了侄儿的帝位取而代之的, 他要封武安侯的女儿当公主,朝臣们和宗室长辈虽然感觉不妥, 却也没几个有胆量站出来反对的,只能遂了他的心意。
尽管不姓卫,可乐怡公主过得比卫家的绝大多数公主都要好,从小千娇百宠就不说了,长大了选驸马,中宗皇帝放言让她自己挑,喜欢谁就是谁, 什么也不必顾虑,只要她高兴就好。
然后乐怡公主就选走了当时全京城未婚少女都想嫁的永安王世子姜遥,惹得无数女孩子伤心落泪。
乐怡公主下降的时候,大衍皇朝的国力极其强盛,无论是国库还是皇帝的私库,银子都是多到无处堆放。生在这样的好时代,又是宫里唯一的公主,乐怡公主的嫁妆有多丰盛就可想而知了。
在普通人家,女子的嫁妆是可以全数传给子女的,但是公主们不同,她们的公主府和汤沐邑是只有使用权的,只要公主本人去世,就由少府收回,只有府邸和汤沐邑以外的产业可以传承。
中宗皇帝并未给乐怡公主破例,他只是在公主府之外,赐给她好几个各有特色的私院。
位于凤凰山的栖凤园就是其中一个,这里也是姜源小时候最喜欢来玩的地方,所以安康长公主毫不犹豫就把栖凤园划给了儿子当嫁妆,省得他冬天换了地方泡温泉感觉不自在。
君律早就听说过栖凤园的盛名,也知道里面的温泉是整个凤凰山最好的,可惜栖凤园是永安王府的产业,他前世和姜家交情不深,也就无缘得见了。
凤凰山山势陡峭,不宜骑马,君律和姜源在山脚下下了马,手牵手慢慢往山上走。
“我早就想带你来栖凤园了,就是去年冬天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姜源边走边给君律介绍栖凤园的特色,顺便说了些自己和姬宁小时候的趣事,逗得君律笑不可抑。
如果姜源知道君律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大概就会后悔自己介绍地太过详细了。
君律对凤凰山的美景兴趣不大,毕竟是两世为人了,前世更是曾经贵为皇后,见过的好风光不少,栖凤园就是再好,也很难让他眼前一亮,倒是山上的温泉那么多,他们可以酱酱酿酿了。
君律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有点过于“饱暖思淫丨欲”了,可是再一想,他又很快说服了自己,正值新婚燕尔,两个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要是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才是说不过去的。
姜源要来栖凤园并非一时兴起,早在年前住在昭阳王府的时候,他就打发人过来收拾了,该扔的扔该换的换,处处都是焕然一新,比他们在荷花里的新宅子看着还要喜气盈门。
君律不是个爱自夸的人,他是真心觉得自己见多识广见过的世面可以碾压世间绝大多数人,可进入栖凤园以后,君律还是看得有点呆了,而且越往里走,他脸上的呆滞表情越明显。
在世人的印象里,栖凤园先是皇家别院,后是公主私院,以优质温泉闻名。
可真正进了栖凤园,君律才感觉到姜家人有多低调,他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奢侈华丽的别院。同时君律也意识到,中宗皇帝对乐怡公主的宠爱有多可怕,他住过的皇家别宫都没这么好。
姜源带着君律去了他以往惯常住的院子,君律进屋就被摆在窗边的古琴给吸引了。
“阿源,你会弹琴?”认识这么久,他还没有见过姜源弹琴,吹箫到了听了好几回。
“会一点,但不擅长,我一弹琴阿宁就笑,说我辜负了这么好的琴,后来我就弹得少了。”其实姜源的说法已经很含蓄了,姬宁说他还是小事,金乡县主听他弹琴就哭,这才是很要命的。
君律走过去拨弄了几下琴弦,眼里的惊色更深了,这可是传说中的凤凰琴。
“你会弹琴?”姜源也很惊讶,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君律弹琴,甚至没有听他说起过。
君律沉默片刻,低声道:“以前练过,但是很久没有碰过了。”君律说的以前要追溯到上辈子了,他从小爱好舞刀弄枪,可君家的少主怎能不会琴棋诗画呢,因而被逼着练了很多年的琴。
卫盈曾经很喜欢听君律弹琴,说他的琴声让人感到很轻松很惬意。
君律本身不爱弹琴,成亲那会儿还庆幸过以后没人逼着自己练琴了,结果就为了卫盈,他成亲后练琴比从前还要认真。但在和卫盈决裂以后,君律再没碰过古琴,姜源没见过也就不奇怪了。
“你还记得那天的对子吗?紫竹园中赏紫竹紫竹箫吹紫竹调,凤凰台上忆凤凰凤凰琴奏凤凰曲。”姜源当然知道对子是君微对的,而不是君律,可这个对子的意境,倒是很合此时的情形。
君律挑眉笑笑,把脑中不愉快的记忆清除干净:“怎么?你想来个琴箫合奏?”
“正有此意。”姜源满意地点点头,他是弹不好琴了,凤凰琴遇上君律也是它的机缘。
“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找回感觉。”既然姜源喜欢,君律不介意再把古琴捡起来,只是姜源肯定以为他就最近两年没弹琴了,可事实上,他没碰琴的时间比练琴的时间都要长了。
然而君律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虽然觉得自己几十年没有弹过琴了,可是他的身体,在他重生之前是每天被人逼着练琴的,不过是他回来了,才把这件事给丢开了。
因而君律在栖凤园住下没两天,就可以不太流畅地和姜源配合了,就是进步空间还不小就是了。
白日泛舟湖上琴箫合奏,夜里被翻红浪夜夜笙歌,君律沉浸在温柔乡差点就爬不起来了。
但是在栖凤园住得越久,君律心中的疑惑还是越深,比起明面上就能看到的奢侈华丽,暗地里隐藏的那些东西更让君律感觉触目惊心,原来不是姜家人不够低调,实在是低调不下去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白天夜里全都黏在一起,君律心里有事姜源不至于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