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寒风凛冽,荀彧半跪在地上冻得打了个寒颤,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下,回过神瞪着曹操,目光里满满的警戒。曹操被盯的不爽极了,他可是卖了命地做善事,居然还被人误会,口气很差地讥讽了一句:“都是男人,换个衣服还害臊了。让我瞧瞧看下面是不是真缺了根东西?”
这话真是把荀彧气坏了,挣扎着起来狠狠踩了曹操脚背一下,抓起粗麻衣服就想跑。曹操翘着脚嘶嘶吸了几口气,赶紧上前追。毕竟人跑了银子就打了水漂,万万不能放走财神爷。
追了两步就捉到软着腿跑不快的荀彧,一下子将人摔在地上,两手用一扯一拉,绮罗矜贵,不耐撕扯,没两下就给撕烂了。那人裸露的皮肤光洁细腻,在寒冷的空气中冻得通红。他瑟瑟发抖地掩着自己赤裸的身体,那股子燥热欲火反倒因寒冷而暂时压下去了。
曹操看着这人姣好的面容,单薄却肌骨玉润的躯体,多少也有点心猿意马了。但又瞧见这冻得打颤的双唇,可怜极了,赶紧拾起粗麻夹棉衣裳往他身上盖,叹道:“你真想冻死在这里啊……我先去外面探查情况,你快换衣服。还有,别想着逃跑了,瞧见这个没有一一”举手勾了绳左右晃动符节,得意地道,“出城必验的东西在我身上,单凭你自己是出不了城的。”可惜荀彧没什么声响回应给曹操,曹操啧啧了几声,道:“你哑巴呐……我讲的话听清楚了没?你好好回到车里,那儿挡风暖和点,乖乖等我回来。”
荀彧仔细看了会曹操手中的符节,终于点点头,没有更多的表示。
曹操想怕是吓傻了,也好,听话点不惹事。他离开前还是把浑身无力的荀彧抱回了车里并掩好车面,检查完四周一切才放心。来到大街上,人群一片骚乱,城门口增加了不少宫里的禁军,曹操顿生警觉,逮了个路边上看戏又像是读书人的老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来了这么多军爷守城门口啊?”
“听说宫里跑了个人,董太师派人到处抓呢。”老头指指远处的告示,“奇怪啊,本来抓人都会有画像,这回只说要抓,也没写人姓名籍贯容貌,搞不好涉及了王室隐秘……”
曹操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老头八卦能力不错啊,心中合计了蔡邕委托要求护送的那人出现的时间以及马上洛阳各个城门增设关卡,猜测那人多半与宫中有隙。可现在宫里就一个乳臭味干的小皇帝,按理说根本惹不到啊。难道是惹到的是董卓?这个可能性最大。但董卓那般残暴的个性,怎么抓人还遮遮掩掩起来。遮遮掩掩……曹操回想起方才那人泛着□□的眼睛,以及湿漉漉的下身,有点儿明白了什么原因。他转身回去,看来得换个法子出城。
董卓抓人其实有点尴尬,荀彧是他亲口说去往兖州任亢父令,若正大光明地通缉,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并且得罪了荀爽以及一干士族。他来洛阳根基不深,想在政治上站住脚,首先不能得罪这帮士人。
荀彧躲在车里,整个人似一直滚在油锅里煎熬难受,想忍着硬挨过去,可那地方压下去一阵又起来一阵,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他的喘息生愈渐急促,手忍不住又伸了下去,这一回却被人阻了。正处于欲望难解的痛苦中,他不禁扭了扭腰,试图磨蹭缓解一下,半晌猛的反应过来他在蹭什么。
“这么湿,你泄了几回?也不怕损了元阳。”曹操嘴上不饶人,心里嘀咕着这下药的人也太阴损了,把好端端的人弄成这样。回来的路上他特意去药房买了药,又怕单独买解那方面的药招人怀疑,干脆各种都搭了一点混进去。他把药丸子塞到荀彧嘴里,“呐,嘴里含好了。估计没多少作用,但稍微好受些……”
含了药,荀彧也不见好,在曹操面前他还没那个厚脸皮自渎,惨淡着脸默默僵在那里微微抽搐着。曹操把他拉入怀里,摸进衣服又是套弄又是轻揉。荀彧早没了力气挣扎,任由曹操揉弄,直到把那根东西涨足的货吐尽。
“你这样等不到出城倒先精尽人亡了……”曹操看到这人眼角挂着泪珠,原本快活的事现在竟成了酷刑,咬了咬牙道,“这样下去就可出不了城了,我可不是故意下这种狠手的……你……忍一忍,别怨我。”
曹操抱着荀彧跑到井边,打了桶水上来直接往他头上一淋。荀彧瞬间脸色惨白,双唇发紫,连抖都抖不出来,原本又抬起头的下身也熄了火。曹操又往他脸上抹了点泥水,脏兮兮的样子,显得不那么惹眼了。
“待会出城的时候,你就装死好了,千万别吭声。”现在这光景,冻都冻死了,还出声呢。曹操自嘲地低头微哂,把荀彧又抱到一辆推车上,拉过臭烘烘的破草往他身上盖,认真叮嘱道,“可千万得忍好了……剩下的交给我。”
荀彧脸上略显灰白,像是半个死人,十分孱弱,连气息都不怎么感觉得到了。曹操叹了口气,再次拢了拢破草席,推着车往城门口赶。到了城门口果然被拦下盘查了。曹操把一早准备好的说词面不改色地说了一遍,那守卫又指了指推车上的人,问:“车上的谁,让他起来回话。”
“他快死了,急病,就差一口气。”曹操装作厌恶地道,“远房借住的亲戚,隔了不知多少辈了,人快过年了死在家里不吉利。这不,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么。”
守卫见荀彧确实一脸病相,一身泥水,又脏又乱,跟他们手中的画像对比差距太大,再探了探鼻息,呼吸微弱得很,不像是装的。交过来的符节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了曹操走。曹操连声谢过,推车稳稳当当地出了城。大冬天的,他背上竟出了身汗,倒不是怕被发现,是怕车上的人撑不住。
“喂,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曹操直到出了城好远,绕到一条小路上,才敢出声问,“前面就有休息处了。”荀彧闭着眼,动动唇,没有声响。曹操只得加快速度推车,小跑进入一间泥墙草顶院舍,抱起荀彧一脚踢开门,大声喊道:“鲁老杆,你在不在,快给老子出来!”
“嚷嚷什么,没看见我正忙着啊!”这个叫鲁老杆的人瘦得跟柴杆一样,贼眉鼠眼的模样,不像是正路上的人。“哎哟,你怎么带了个……”
“少废话,有热水没?”曹操把荀彧放在屋里的炭坑边。
鲁老杆走近一瞧,皱眉问道:“你别运个死人过来给我找晦气,以后我这里还住不住人呐。”
“谁说这是死人,财神爷懂不懂。热水呢,烧了没啊?”
“烧了烧了,一早就备着呢。”
“马呢,你备好吗?”
鲁老杆指了指后门,哼哼了两声,一脸得意,“备了,就在后院。好不容易弄到的,马掌钉都还没来得及钉上……”
“你帮他洗洗换身衣服,我去钉马掌。”
“哎——”鲁老杆拉住曹操的手,绿豆眼睛瞪得滚圆,努嘴道:“银钱呢?”
“我魏吉利做事,什么时候失过信?”曹操呵呵了几声,掏出一粒碎银重重拍鲁老杆手里,“只多不少。你快点帮他洗洗换衣服!我们还要赶路呢。”边说边走,他冲到马槽里一瞧,大声往屋里喊道:“怎么只有一匹马?!我们现在有两个人呢!”
鲁老杆从屋里也喊出话,隐约间还有什么别的动静,但被喊话盖过去了,“什么叫只有一匹!你当初谈的时候可没说几匹马。知不知道什么叫军需紧缺货,寻常人能替你搞到马吗?!弄不好是要被抓去咔嚓送命的,懂不懂!”
曹操不再作声,专心致致钉马掌。等他重新回到屋子里,荀彧已经换上了干燥暖和的粗布棉衣,只是人缩在角落里不吵不闹。曹操上前拉起他的手,正想开口说“可以出发了”,不料脸色大变,转头对着鲁老杆破口大骂:“他的脸怎么回事?我让你帮他洗洗换个衣服,他的两边脸怎么都肿了?”
“他乱动,我就打了他,让他听话点不行吗……”鲁老杆的话有些心虚,眼神不自觉地飘开了。
曹操顿时有些明白了,眼神变得凌厉,他悄悄问荀彧:“那个老粗没对你真干什么事吧?”荀彧肿着脸摇摇头,目光里满满的紧张和不信任。曹操伸手想触碰一下这张脸,又觉得不妥当,“走吧,我送你回颍川。”
鲁老杆看这两个眉来眼去的,哼一了句:“你对他废话什么,哑巴一个,我早试过了。”
曹操睨了鲁老杆一眼,扶起荀彧走到后院的马旁,犹豫要不要抱这个人上马。身后的鲁老杆眼珠子转在荀彧身上,猥琐笑道:“吉利你省省力气吧,这人你让他骑马估计不行,张开腿干干别的还成。”
曹操怒了,“你今天他妈废话真多,活腻了是不是?!”
说话间一个不留神,荀彧一个爽利的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无可挑剔,震惊了曹操和鲁老杆,更震惊的是荀彧两腿夹踢了一下马腹,竟骑着马哒哒跑了!
曹操想阻止不能,想追又赶不上,拔出剑拉过鲁老杆的衣襟架脖子上,额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厉声问:“你一定还有别的马藏着对不对,给老子乖乖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是你鲁老杆的死期!”
第3章 迷途
迷途
荀彧全凭着一口气骑马,他两腿早就麻软了,马背上颠簸两下已经吃不消。可他还嫌马跑得不够快,折下路边的树枝拍打马屁股,像是在与悄然降下的黑幕赛跑。
日近黄昏,风雪渐起,前面的路坎坷难行。
几个月前,他举为孝廉,心怀救世济民之志来到洛阳。但那时,灵帝的身体因长年享乐荒淫无度而早早地衰竭不理政事,十常侍借此欺上瞒下操纵政权,皇后何氏一门因着外戚身份跋扈于京。宫中授他守宫令官职,天子近侍,若是朝政清明太平盛世那自然是前途无量,可惜党锢之祸,宦官把政,何氏乱朝,天子无心治国,荀彧的理想悄然无声地熄灭,唯有宫中的经学典籍陪他度日。
现在他仓皇逃离洛阳,来时不觉路途遥远,去时恨不得一日返家。冬日太阳下山时分,官道上旅人游子渐少,都寻了住处休息,而荀彧不敢停,他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可他也不敢继续走,气温越来越低,如果不找个挡风避雪有炭火取暖的地方落脚,凭他的一身棉衣根本捱不过寒冬的夜晚。一时间,他迷茫地望着前后都是看不到头的路。
然后,他听到了有马蹄声渐近,下意识地拍打身下的马继续跑。可马儿大概也累了,小走了几步不肯再前进,停在路边啃荒草。荀彧急了,又踢又拍马腹,马儿依旧纹丝不动。
曹操终于追到了荀彧一把箍住他的腰身拉到自己的马上,满脸通红粗着声大骂:“胆子真肥啊,光身一个人就敢跑,你识路吗!有符节过城吗!有钱吃饭住宿吗!真想死在路上吗!”
荀彧喘着气不理睬,一心想挣开曹操的挟制。曹操的脾气好起来那是人间难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寻,坏起来也是顶顶混蛋的一个,他见这人不吃软,那就不能怪他来硬的了,甩手就是往地上一摔。荀彧被猛地摔在地上有些懵了,浑身的骨头都痛,双手撑着地试图使力,可双腿软着根本爬不起来。不过是短短一日,轮番的折腾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精神气,他开始干咳个不停。
“你看你现在这模样跑得了吗?”曹操下了马,重新把人捞起来,“等太阳下了山,天寒地冻的,你要怎么办?”荀彧两腿发虚,几乎是依在曹操怀里才能勉强站着。曹操反应过来这人是哑巴,不会开口说话回答自己,不禁自嘲一笑,“唉,我问你这么多废话干嘛……先跟我回鲁老杆那儿歇一晚,这附近除了那个小村,没别的安全落脚处了。你别怕,我守着你,他不敢乱动。”
曹操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了荀彧身上。披风上留有曹操身体的余温,荀彧被突如其来的暖意恍了神,他低头放弃了对曹操的敌视。
他们重新上了马,这一回,曹操一手牵马,一手揽着荀彧,回到了鲁老杆泥墙草顶的院舍。鲁老杆抱着一捆柴冷眼望着他们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声不吭地生灶做饭,没有别的吃食,萝卜炖糠麸,外加每人一个糙面饼。
曹操给荀彧倒了杯热水,放到他面前,道:“喝口水暖暖,小心烫。”
荀彧虽然无法开口道谢,不过还是微微低头弯腰表示感谢,然后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冻得发白的面容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曹操一边吃饼伴着萝卜炖糠麸,一边打量荀彧。一双手皮肤细腻,指甲修剪整齐且干净有光泽,坐姿仪态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不经意间流露的矜持,无端地让曹操联想到袁绍,骨子里的矜贵气不是一时半会能熏出来的。大概是颍川哪个望族第子,不过若是来洛阳谋求一官半职,怎么会身有残疾?
“咽不下吗?你把面饼泡水里先软一下再嚼。”他当游侠到处混江湖那段日子,什么东西都尝试过,葡萄美酒他享受过,饭糗茹草他也坦然接受,生活么,有甜有苦,乐观处之也是过,悲观处之也是过。
荀彧听后试了试,还是觉得食之无味,糙得像在吃沙,不好下咽,但他清楚这已经是城外百姓眼中干净不错的伙食了,尽管又糙又难吃,他还是朝曹操含蓄地笑了笑,回应那番善意。
曹操在昏黄的烛火中,看着荀彧的朦胧的笑意,嘴里的面饼越嚼越慢,越嚼越慢,然后他猛地灌了自己一口水,咕咚一声全咽了下去。末了,他问:“你渴吗,我再给你倒点水。”荀彧默默看着曹操往自己还剩有半杯水的杯子里添了水,为了不令人尴尬,他端起水喝了一口。曹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尽量多吃点吧,路上还不一定吃得上一口热饭。”
铺席子睡觉的时候,曹操不满地对鲁老杆道,“怎么是这么薄的两床被子?还有吗,统统拿出来!”
鲁老杆哼了一声,斜了一眼荀彧,对曹操道:“都在这儿了,今年的税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棉花做新被子,市面上都买不到!你们一个被窝挤挤凑合吧。”最后一句纯粹是用来噎曹操的,效果很成功,曹操不耐烦地轰走了他。
“待会把衣服压被子上凑合睡吧。”曹操回到荀彧面前,正襟危坐地望着他,问:“我受人之托,送一个手腕上绑着红绳的人回颍川,这事你逃出来的时候应该知道的吧?”
荀彧先是点头,继而又为难地摇了摇头。
曹操想了想,问:“那人没跟你说是谁送你回去吗?”
荀彧低头一顿,表示曹操说对了。
蔡邕这么做倒是比较谨慎,万一中间哪环出了岔子也不会被顺藤摸瓜,就是万万没想到曹操和荀彧的接头出了点不可描述的“意外”,导致两个人之间产生了误会和隔阂。
曹操注视着荀彧的眼睛,诚恳道:“不瞒你说,我答应接受这个委托,是因为委托之人允诺事成之后送我一笔钱财。不把你安全送到颍川太守阴修那里,我是拿不到那笔钱财的,所以……”他加重了语气,“你尽管放心跟我走。”
荀彧静默了很久,终于抬眸迎上曹操的目光,对面之人如此坦荡而真诚,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承诺都不如这道目光。曹操观察出荀彧的呼吸的节奏变了,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他知道他说动这个人了,那么明天的路途将会走得顺当得多。
他摊开荀彧的手掌,往他手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道:“这是我的字,虽然你不能说话,不过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你呢,叫什么?”
荀彧怔怔地盯着自己手掌,他之前并不知道有曹操这号人。虽然曹操现在开诚布公,可让他内心还是有点犹豫,白天那般不堪的事毕竟有损家族声誉。曹操也想到了,大概是自己强人所难了,于是理解道:“那我就照着符节上那个假名唤你吧。”
正想收回手的时候,荀彧低头抓住了他的手指。曹操意外地看着,感受这人的指尖优雅而缓慢地摩娑在自己的掌间,那是种无与伦比的触感,细细微微的酥麻快意一直痒到了心尖里。他低低唤了一遍,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文、若,是么……”
夜半,洛阳太师府里一片寒蝉僵鸟,只因董卓要捉拿的人连个踪迹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