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想了想也不推脱,“那我就不去了,反正父皇也不是很待见我,我还乐得清静。那我就和嫂……额不,那我就和莫辰在这后院欣赏哥哥你的亲自设计的后花园。”这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韩莫辰还真的完全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什么傲睨万物、雄才大略完全不是好吗。
景炎拍了拍景渊的肩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你啊,总归是要在这嘴上吃点亏。”说完眼神飘到韩莫辰的身上,“我很快回来。”
韩莫辰感受到了,这句话是跟他说的。
韩莫辰竟有些担心他,按照林贵妃的秉性,早上那事儿是绝对会添油加醋的状告到皇上面前的,加上之前他的事就已经激怒到了皇上,皇上这次来势汹汹,肯定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想完才发觉景炎陷入的困境还真的都是因他而起,韩莫辰顿时觉得很惭愧,想要说点什么,“你……”
景炎摆了摆手不让他说下去,“放心,很快的。”然后转身由赵宝儿领路去了前殿。
景渊仿佛看出了韩莫辰的担心,赶快招呼他坐下,“你就别担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人能和哥哥斗的,哦……现在的你不知道也正常,哎……也不知啥时你能想起来,这事可比其他事都让哥哥头疼了。”景渊说到后半句越说越低,韩莫辰就差点没听清,仿佛是自言自语不是说给他听得,但他确实也听到了。
“什么不记得?”韩莫辰可不曾记得自己有过失忆的状态。
景渊按着脑门想了想,仿佛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最后斗争了半天挑头看了看周边也没人,偌大的后院有哥哥自己的人把手也不会混进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人,想来也就觉得说出来没什么了,反正那死脑经的哥哥不会自己说,他看着都干着急,“嫂子,我跟你说,我哥他不让我叫嫂子,说你现在记不得之前的事,我这般叫你有些不好,可是我这都叫了两年了,也改不过来。”
他长得如此像景炎的故人,四皇子与之交好认得他,把他错喊成‘嫂子’也纯属正常,可是何来所说的记不记得这回事,他本就是重生在这个架空的时空,怎么就失忆了?再说就算他重生在太子故人的尸体上也不该是出现在敬事房用来阉割的净身房里,太子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明显就是他重生到了和太子故人长得极其相似的人身上,然后太子知道他不是那位故人,只是把他当做相思对象才召进宫陪在他身边的。这一系列的想法才合理吧,这样哪里还存在失不失忆的说法吧,毕竟不论他韩莫辰是不是重生,这个身体就不是太子的故人。
“什么记不记得?你说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韩莫辰挂着干笑问道。
景渊‘啧啧’了一声,把韩莫辰拉着坐下,又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声音压低的说道,“这可是你问的啊,哥哥要问起来,我就说你问的哦。”
韩莫辰心想这弟弟还真不是他第一印象那般,好像有点幼稚了。韩莫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这么说,然后一副乖宝宝的状态等待着景渊的回答。
“一年前你死于皇上赐毒,哥哥去西域给你招魂,千辛万苦以血养你招了一年才把你的七魂六魄都尽数招了回来的。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哎……”景渊的一字一句从韩莫辰耳边穿过,进入大脑,愣是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内心OS:花一年招魂反而最近才成功,完全是因为在现世他的魂魄刚好离体了好吗。
怪不得景炎每次见他都不是一副看奴才的样子,更不是一副‘你和他好像’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就是。也怪不得在梦中他能真切的感觉到那位故人的心境,原因从来都是,他就是。
可是能怎么办,他不喜欢太子,也没想继续成为他的那位故人,可是看到景炎那般舍不得的样子,韩莫辰又觉得心跟着真的好难受。
第13章 质问
赵宝儿领着景炎走到景央殿的殿门前,就看到皇上在殿前声势浩荡的摆了两排羽林军,赵宝儿忍不住腿脚打颤,意识到这有点像前辈和他说过的主子得罪了大主子的状态。
前辈和他说过,这分到宫里的某个殿内,命就是新任主子的,甚至主子的安危也和自己的命挂钩,这深宫内除了自己主子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其他能直接决定自己生死的便是比自家主子地位更高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这皇室宫殿统治着全天下人性命最高地位的皇者好像被他的主子给得罪了……赵宝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铁定是凶多吉少了。这样一想他老爹送他进宫时说的那句话不无道理,“深宫处处都是死亡,能活下来是你的造化。”
景炎停在两列羽林军的中间顿了顿步子,“赵宝儿,去把李常德叫来,你带两个人去后院伺候四皇弟。”
赵宝儿转过身退到景炎的左侧,“诺。”
景炎看得出来韩莫辰很喜欢这个叫赵宝儿的孩子,这孩子刚才已经害怕的颤着走路了,让他别去殿内拖后腿也是对的。
景炎走到殿内当即就看到用帕子半捂着右侧脸颊的林贵妃和一脸怒气的父皇,便知道林贵妃这不是伤的重而是用早上蜜蜂那事再加上今早接下的案子添油加醋的又在父皇面前一顿诉苦了。
景炎把礼数做到最足作了个揖,“参见父皇,参见林贵妃。”
父皇没接他的话,而是一旁林贵妃半遮着脸阴阳怪气提着娇嗔的调调,开口道,“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殿下不是很不满意本宫了嘛,又何必如此做作的给我行礼,万一被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本宫让殿下这么说的,这要是万一传到皇贵妃耳朵里可就不好听了。本宫一个小小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这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不要太明显,一口一个不敢得罪皇贵妃,还时不时的泼脏水到景炎的身上,可却在父皇在场的情况下一口一个弱女子。她能如此质问太子殿下,还是在皇上面前,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林贵妃不是好惹的。
只不过赢在了嘴上,林贵妃更是知道皇贵妃暂且和她一个阵营并不会因为这些话把她怎样,就更肆无忌惮了。
景炎低着头面无神情,“儿臣不敢。”
“哼!”突地一声怒吼,是父皇的声音,紧接着一用力拍打了桌子,导致一桌上的杯杯壶壶左右摇晃发出晃荡的声音,“你有什么不敢的!跪下!”
景炎'噗通'一声当即就跪了下来,“父皇恕罪!”
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右手指着景炎都有些颤着,看来父皇确实老了这才分不清什么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什么是甜言蜜语害人心,“你恕什么罪?朕看你是被左相家的那个狐媚子迷惑了双眼,怎么?现在又找了个替身么?玲儿是前几年刚入宫的,但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是朕的女人,你看你都干了什么,蝴蝶里面掺蜜蜂?你看这小脸被蜇成这样,你是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林贵妃听着这话,委屈的哭声当着背景音还真是相辅相成.景炎眉头微蹙,但很快就恢复了神情,皇上因为注意着林贵妃的哭声,没能注意到景炎表情的变化。景炎恢复了一下声音,听不出任何慌乱的情绪,“父皇你怎么责怪儿臣都好,儿臣确实不争气辜负父皇的期望,一直以来也没能在朝堂上给父皇分忧,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但早上蝴蝶花笼里掺蜜蜂的事,儿臣确实没做过。”
皇上一听这话,见景炎一副抵死不承认的模样,更是来气了,又是一击拍打在案几上,比上一次更用力,这次更是有一茶杯摔在地上瞬间变成了粉碎,“还狡辩?那你当朕是瞎吗,这玲儿脸上的疙瘩包难不成是自己掐出来的吗?”
“儿臣不敢!林贵妃这脸上的包确实是什么啃咬过的痕迹,但却真正不是儿臣制造的,当时儿臣看贵妃很喜欢蝴蝶,就想之前确实让李常德抓过一笼就打算献给贵妃,可却不知贵妃竟被蜜蜂蛰了,儿臣却有间接嫌疑,但儿臣是绝不承认对贵妃这样的,更不会是父皇口中所说的故意蓄谋的罪名。”景炎义愤填膺一字一句决不妥协,绝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心思。
皇上听出了景炎话里的意思,这孩子他从小看到他,一直以来一副正气模样从来没做过类似小人的动作,当年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放心让景炎当着太子之位,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嫡子,不知何时开始,景炎种种不利的传言一直传入耳中,开始并不相信,却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地他也觉得景炎是觊觎皇位的,不是真的为他奠定这皇位的。这些年一直有景炎的流言蜚语,他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一分,自己也好像从来没认真听他辨认过。这么一想后,皇上终于不再是暴躁严厉的语气,还是换成了平常状态的口气,“不是故意、蓄意?你可有辩解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