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琦云行礼后退。
云尧又问平常照顾秦嬷嬷起居的丫鬟,“大夫怎么说,嬷嬷可有大碍?”
“大夫说是怒极攻心才引发的旧疾,给嬷嬷配了药,说是让嬷嬷按时服用,过几日便无大碍,只是以后,可万万不能让嬷嬷受了委屈。”
“当然不能让嬷嬷受委屈。”云尧又回内室看了一眼秦嬷嬷,然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才领着几个丫鬟出了门。
琦云办事效率高,等云尧到垂花门的时候,三十个家丁已经成排成对,肃静有序地站好,这些人到底还是听话的,云尧心想,但云家家丁侍卫众多,怎么就会让季如惠带着人进了内院呢?
可眼下也不是质问的时候,云尧压下思绪,对着这些人道:“你们都跟我过来。”
云家家大业大,便是季如惠住的院子,也是富丽别致,典雅大方,而季如惠此刻还得意地扬起嘴角,跟身边的小丫鬟炫耀,“你看这宝相花盖的银制细颈大肚壶,可是我从云家那库房里拿出来的,云兮果然是个黑心肠的,有这等好东西,也不说拿来孝敬我……”
云尧就是这时候闯进季如惠的院子里,带着数十家丁声势浩大,季如惠听见了动静,忙探头出来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反倒吓了一跳,她那平日里软水一般的侄女,竟带着一众男丁往她院子里闯!
这还能由着她不成!季如惠原是怒极,她疾走了两步后转念一想,忽地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云尧竟这样愚蠢,竟上赶着要把把柄往自己手里送,季如惠摔着帘子出了门,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谴责云尧:“大侄女,你这是要做什么?敬顺之道,是女子之大礼也,你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可有将我这长辈放在眼里?再则,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带着几十个男子进来,传出去我云家的脸面要放在哪里?”
“二婶还知道什么是脸面,你用歹毒手段逼迫一个六旬老人还敢跟我提那劳什子脸面?”云尧连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摆摆手对身后的家丁道:“你们进去,把我二婶从库房里搬得那些东西再给我搬回去。”
“云尧,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季氏一手捧着胸口,一手指着云尧,骂道:“好啊,好一个云家大小姐,欺辱长辈,背理失德,我倒要让这整个青城看看,云兮她教出来怎样一个好侄女!”
季氏不提云兮还好,一提云兮云尧心中更气,“你说我无妨,别扯上我姑姑!”
“扯你姑姑怎么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云兮教出来的东西,果然和她一样不知廉耻红眼黑心!”季氏已被气红了双目,她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好哄骗的一个姑娘,现在却这般强硬,虽然平日里因着各种缘故要让上云尧三分,可如今要是不拿出点气势来,又如何能够服众,如何能够继续执掌家务?
“你!”云尧气鼓鼓地咬着嘴唇,那是她的姑姑,她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诋毁她,云尧也红了眼眶,她抽了抽鼻子,然后挺直了背脊对那些家丁喊:“不用搬了,都给我摔了。”
“不许动!都不许给我动!”季氏看那些家丁往自己屋里闯,也顾不上颜面和气度,伸手就去拉扯阻拦。
季氏状貌疯癫,家丁也唬了一跳不敢上前。
“别管她,都给我砸,我们云家的东西,就是摔了也不给她!”云尧刚说完这话,季氏就冲着云尧扑过来,丫鬟们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眼睁睁地看着云尧被季如惠扑倒在地。
而秦嬷嬷还在自己的屋里和刚刚回府的木槿等人说着话,听说云尧在昨儿个夜里受了伤,秦嬷嬷眼皮一跳,握着木槿的手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姑娘她昨儿个受了伤?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姑娘是从马上跌落下去的,”木槿说到这里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虽然大夫说未伤到筋骨,但、但……”
木槿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秦嬷嬷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昨儿下了那么大的雨,又是从马上跌下去,受的伤又能轻到哪里?
秦嬷嬷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拍了一下,心中后悔不已:“早知
作者有话要说: 早知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么会假装昏倒把姑娘骗回来?”
这时候门口却有小丫鬟脚步匆匆地闯进来,对着秦嬷嬷哭道:“嬷嬷,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带着人去和季氏算账,结果一个没注意,竟被季氏给打了。”
姑娘身上还带着伤!
“小姐!”木槿也想到了此处,跌撞着跑出去寻了云尧。
秦嬷嬷老泪纵横悔不当初,她本是想逼着云尧回来学习家务,才用了这苦肉计,要不然就凭季如惠那样的手段,又怎么能从她这里得到便宜?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后却害的,却是自家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姑娘,姑娘……”秦嬷嬷含着泪下床,匆匆地跟了过去。
姑娘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第37章 16重伤
“公子,公子”尚北火急火燎地跑到尚越跟前,猛灌了一口水,然后喘着粗气跟尚越说:“公子你知道吗,那个云家大小姐云尧,受了重伤昏倒了,到现在还不省人事呢!”
“哦,”尚越也没有丝毫担心,只是带了点惊奇自言自语道:“两个时辰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公子你刚才见过她?”尚北好奇地问道。
尚越拿扇柄推开了尚北凑过来的脑袋,起身吩咐道:“尚南,你去查一查云大小姐是怎么受伤的。”
“你怎么不问我啊公子,”尚北不死心地又凑了上?0 当前是第: 1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矗缸抛约貉凵穹⒘恋乜醋派性剑谥械溃骸肮幽阄饰野。抑腊 !?br /> “知道你还不快说,在这里跟公子卖什么关子?”尚南好笑道。
“哦哦哦,”尚北摸了摸脑袋笑笑,想要滔滔不绝地给尚越讲,“据说那一天啊,阴风怒号乌云万里……”
“据说是那云家二房季氏欺负了云家的老嬷嬷,”尚南看不下去了,就直接打断尚北的话,接道:“于是今儿个酉初之时,云家大小姐就去寻季氏讨个公道,也不知怎的就被季氏推倒在地,这才晕了过去。”
“不是让我说吗?”尚北气不过,挥着拳头就要去打尚南,尚南连力都没用几分,就用手掌截住了尚北的拳头,然后另一只手在他腰上一拍,道:“别闹。”
“你你你你……”尚北气的说不出来话,只好去喊尚越:“公子!你得给我主持公道,不是说好了让我说的吗?”
尚越也不理他,只是抿了口茶水,眯眼道:“这云尧不是娇弱之人,我今儿见她骑马的姿势干净利落,即使没有功夫,也是个身强体壮的,怎么就能被这季氏推倒,还昏迷不醒了呢?”
“许是那个云家大小姐想陷害她二婶呗,”尚北脾气素来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尚越这么一打岔他也忘了生气,就跟着插嘴道:“这手段在咱们尚家不是见过老多次了吗……”
尚南眉毛一皱,这尚北向来口无遮拦,决不能由着他胡说八道,刚想说点什么阻拦一下,尚越却比他先开口了,“不可能,”尚越眉间紧蹙,“云尧在云家的地位已经是无人可及,她根本没有必要废这心思和季氏耍这种小聪明。”
“公子是说?”尚南问道。
“云尧受伤是真的,你去查看原因,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好。”
尚南应声而退。
“你还挺关心她呀,公子,”尚北又笑的没心没肺,“也对,人家毕竟是公子你的未婚妻嘛。”
不是因为这个,尚越没有和尚北解释,他必须尽快和云尧结识交涉,如果云尧真的重伤了,必定会耽误自己的行程。
说云尧重伤也不过是外面乱传的,云尧此刻就好好地在自己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坐着,她感觉不到疼自然是不怕疼的,只是后脑勺磕在了地上,多少有些头晕,偏木槿莲藕还有秦嬷嬷等人都围在她身边哭,这下闹得她头更晕了。
“都别哭了,嬷嬷,你身上好些了吗,这回我可给你报仇了,你应该笑才是啊。”云尧去揽秦嬷嬷的手腕。
“你这傻孩子,你都这样了让老身我如何笑得出来?”秦嬷嬷偷偷地擦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