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忍默默的往前走,周围又是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听得多了也不见什么新鲜的词,掏了掏耳朵,装没听见。
“又是他搞特殊”
“就该让领主好好教训教训他!”
“凭什么他能与领主对练!”
“他也配!”
当初明明是因为无人愿与君忍一组,徒靳才无奈的让这小子给自己喂招,如今怎么又传成了这幅样子……不由瞪了一眼君忍,后者没脾气的笑了笑,一脸讨好。
“我不要与他一组!”今日同样的场景又再发生,只是对象换成了隐言。
徒靳扶了扶有些疼痛的额头,无奈的开口问道“可有人自愿与他一组?”
“不要!”
“谁要与这种人对练啊!”
“别推我啊,我也不去!”
果然如此,徒靳叹口气,看向这一切的起因之人,只见那人毫无窘意,仿佛没听到旁人的对话,只是专心致志的在比较着手中的两款长剑,然后掂了掂,挑了重的那一把。徒靳微微皱眉,那把剑怕是整个武器库里最差的了吧,按理说并不会出现在武器架上,怎么回事?更令他奇怪的是,这人怎么会选了这么一把剑,不但笨拙,剑刃也已经磨得钝了。
“为什么选它?”话就这么不自觉的问出口。
隐言提着剑走到徒靳身前,听着父亲这么问,理所当然的回道“安全。”
安全?这什么回答?众人摸不着头脑,徒靳也一样,可若是再追究下去,总显得自己太过在意,想一想,也就罢了。
“舟君忍,你们两个一组!”
既然同时多出来了两个人,徒靳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让两个人与自己喂招,因此隐言和君忍自然而然的被分到了一组。隐言没什么意见,君忍则是有意见也不敢提,二人就这样来到了一处空地,摆好架势,准备对练。
看了眼君忍拿剑的手,隐言淡淡道“你是认真的?”
君忍啧了一声“要你多管闲事!”
隐言将剑垂在身侧,微一侧身“随你。”
对练之时,徒靳总算明白了隐言的那句“安全”从何而来。所谓安全,并不是他自己安全,而是对手安全,若不是隐言有意留手,再加上那剑实在太钝,即便是君忍,恐怕也已经一身是伤了。
隐言呢,或许他并不懂得手下留情和点到为止,但是他却知道父亲不喜欢,所以他不想在父亲的面前做些父亲不喜欢的事情。
打了十几回合,二人各自退开一步,君忍右手提剑,神色复杂的看向隐言。
隐言将剑背在身后,气息平稳如常,他再次开口,难得的好心提醒道“你这手上力道不足,若我认真,至多三招,必输无疑。”
虽然不愿承认,但君忍知道隐言说的是事实。其实输了也无妨,他在暮阳府里输的还算少吗?可……偏偏被激起了斗志!无奈的耸了下肩,君忍慢慢站直身体,剑就随意的提在手上,明明刚刚摆好了进攻架势,此刻却显得格外懒散。轻轻将剑向上一抛,下落时,剑柄已经落在左手,一挑眉,还在原地的人瞬间消失了身影!
“砰”的一声,两剑相交!隐言第一时间提剑挡住,眼前一亮,这速度和力道,绝不是刚刚所能比的,整个练武场上怕是除了自己无人是他对手!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很好,这样,才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暗卫若是护主不利,会受罚的吧……”
啧啧,哥哥和弟弟的第一次交锋,有没有很期待?弟弟是个什么性格呢?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隐言会不会吃亏?敬请期待~
第10章 兄弟初见
“砰”“砰”“砰”,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交手十余招!君忍反握剑柄,虽功力在隐言之下,却速度奇快,随机应变,同样的招式,隐言用过一次,第二次便丝毫占不到便宜,甚至还会反过来被君忍利用!
二人并未刻意的点到为止,却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不打不相识,二人对彼此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却在这次比试下,生出了些刀剑情谊。
已经许久没能与人如此痛快的比拼切磋了。事实上,隐言很讨厌习武,更多的时候不是为了杀人,便是为了自保,习武之乐,他甚少体会。
二人一击分开,君忍轻抛剑身,正面持剑,看着隐言,一扬眉。隐言轻笑,抬手,食指向自己的方向动了动,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君忍“啧啧”两声,下一秒已经提剑冲了上来,二人各自都有留手,心照不宣,却仍是打得欢畅淋漓,但既然是切磋,难免有受伤,或者来不及收手的情况,君忍功夫再好,毕竟没有隐言经验丰富以及功夫深厚,打得高兴了,便渐渐没了章法,更多的是随性而为,再加上求胜心切,竟然全不护体,直冲着隐言肋下而来!
隐言本能躲开,但微一侧身,竟瞥见身后的武器架,这人冲得那么猛,自己若让开,他难免受伤。这人是父亲的挚友之子,父亲又十分护着他,想必是不想这人受伤的,想到此处,隐言又将身体挪了回来。
“噗!”剑入血肉,隐言后退半步,君忍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会一击得逞。
隐言一手握在君忍剑上,一手执剑稳稳架在君忍颈侧“你……”
“输了”二字还未出口,便被徒靳的一巴掌生生扇了回去。“啪!”隐言一个踉跄,腰侧的剑被拔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徒靳扯着衣领拽到身前。
“你要做什么?!敢动暮阳府的人,找死!”
对战之时,大家都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战局之上,隐言与君忍所站的位置又并不显眼,亏得如此,这场精彩的对战才未被他人得见,当热,这个他人并不包括徒靳。
“领主!”君忍见势不对,赶忙冲上来想要解释“不是……”
“闭嘴,不用你解释!”徒靳微喝一声,示意君忍退下。君忍咬了咬牙,知道徒靳另有打算,也就没再插嘴,乖乖站在一侧,略显担忧的看向隐言。
聚拢因为晕眩而有些模糊的视线,隐言总算看清了父亲的脸色,似乎并没有生气,隐言垂眸,道“老爷教训的是。”
没想到隐言认错认得如此干脆,徒靳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松了隐言衣领“去忠园跪半个时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是”隐言躬身施礼,走之前还不忘将兵器重新放回了武器架上,然后从容的离开了演武场。
祠堂,忠园,义园均在肃院中,是弟子们最为敬畏的地方,也是他们最惧怕的地方。平日里弟子们犯错,均是到这地方来领罚,因此私底下都叫这里刑院。
隐言昨日跟着徐伯熟悉过暮阳府,自然知道忠园的位置,当下也不耽误,草草的将腰侧的伤裹了便直奔肃院而去,接剑之时他有意掌握了分寸,因此伤得并不重,只是有些痛,在所难免。
忠院的地面均是由碎石铺就,用来罚跪再合适不过,也没有特意的寻找地方,隐言一撩衣摆跪在了院子正中央。
“教主!您之前膝盖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再跪!”清澜在暮阳府里找了一圈,最后在这里找到了隐言。之后的日子里,清澜只要找人,准准的便能在肃院里找到!在别人的地盘也就算了,他们的教主大人,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刑堂里处理教务的魔教教主了!清澜气得不清,却也莫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把徒靳骂了一通。
“无妨。”隐言淡淡道,随即又问“可是教中有事?”
“是,洛阳分舵那边传来消息,林府案的杀人手法手法与之前几宗嫁祸给我们的案子一样,想必是同一伙人所为。”
“嗯,原因查出来了吗?”
“还在查,但林祥才约了我们见面,林府便被屠了,想必与那件事有关。”
早些时候,隐言曾救过林祥性命,二人本是正邪两派,隐言出手也不过一时兴起,因此根本没想过要林祥报恩,却未曾想,林祥一直将这件事记挂于心。不久前,得知隐言在找某样东西,林祥来信,说想与他见面一谈,结果第二天,林府便惨遭灭门。
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沉默半晌,隐言才开口道“林府可有幸存之人?”
清澜想了想“据说林祥的小儿子林羽那日生病不在家,因此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