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塞尔斯好像很久没有骚扰“岚虫”了。
等到打开通讯器,发现最新消息是他本人帮忙编辑的关于“想念”的讯息,在这之后塞尔斯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纳伦:“……”
亏塞尔斯前段时间死皮赖脸地勾搭多尼,这才几天时间,态度就大不如前了。
他莫名有了感同身受的悲凉感。无论是多尼还是他本人,都免不了被塞尔斯冷落的境遇。
而他,对此有些失落。
当天晚上,纳伦入睡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一个小时。
打着哈欠眼角泛处泪光的亲王抵不住睡意,一手攥着通讯器,一手捧着终端,歪头睡倒在床上。
夜晚的夏尔维宅院一片静谧,除了几位当值的侍从,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
风尘仆仆的元帅大人一路潜行,轻易闯入了纳伦的房间。
他关上门,摘下军帽放到桌上,缓步来到床前。
躺在被窝里皱眉阖目的青年似乎睡得很沉,丝质宽松的睡衣大喇喇敞开了一半,露出精致的锁骨,卷曲的发尾微微上翘,看起来慵懒极了。
元帅发现了纳伦手里攥着的两样东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他脱下手套,伸出食指,悄悄拨弄起纳伦发尾的几个卷,捏住后一路往上,慢慢移到后勃颈。
他赶回帝都,原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但在心情驱使之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夏尔维宅院的大门口。
这个时间,纳伦肯定已经入睡了。
可是,就这么回去,又让人实在不甘。
“唉……”
要是知道自己会因为那杯问题酒,导致如今的境地,他说什么也要拒绝参加公主晚宴。然后以一个正常的、热烈的追求方式将人收入怀中。
可现在……即便是因为药物问题,但他依然存在强迫的嫌疑,何况纳伦还是个极易恼羞成怒的性子。塞尔斯不得不放缓脚步,耐着性子一步步接近对方,生怕不当心打草惊蛇,将人吓跑了。
不过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耐性快要耗尽了。
越是靠近对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理智让他只克制地通过一个短暂的拥抱来安慰自己,情感却告诉他,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目光落下那双吐露出无尽谎言的薄唇上,睡着后微微张开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待人品尝的美味,以一种无声的、含蓄的姿态引诱他。
塞尔斯加重了捏住后勃颈的力道,发现对方呼吸平静,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平日里高傲的亲王,此刻正被他拿捏住要害,人事不知地熟睡着,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元帅只思考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
他俯下身,凑到纤细的脖颈间,轻轻嗅了嗅,沐浴后的味道十分干净。
这时,身上人忽然不安地动了一下,塞尔斯立刻停住动作,几秒过后,发现对方依然呼吸平缓,暗松一口气。
真是睡着了也不老实。
自从知道纳伦就是多尼后,塞尔斯便开始暗中致力于恢复那晚的记忆。如今已有成效,却也让他更加焦躁。这个小骗子油盐不进,抵触心极重。
无论塞尔斯内心有多么强烈的渴望,想同那晚一样让他的嘴里说不出半句谎话,吐不出半句讥讽,但事实却是,他只能忍耐。
他一直在忍耐。
鼻尖触碰到赤裸的皮肤,他以唇舌轻触,缓步移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身下人的脸颊、耳畔,直到终于品尝到久违的珍馐,才放慢呼吸,轻轻碾磨,试图打开抿紧的薄唇。
他的耐性早就被磨炼得非常好。
控制着力道,像一位不可见人的猥亵者,小心翼翼地亲吻心爱之人。
无知无觉的人被引导着张开了嘴。
过了许久,察觉到纳伦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塞尔斯适时退了出去,在一片黑暗中无声注视了很久。
他似乎叹了口气,轻声道:“睡吧,宝贝。明天我就能光明正大地见到你了。”
回应他的依然只有呼吸声。
这场无声无息地偷香事件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他,理智回笼后,餍足的元帅觉得自己又有了继续跟这个小骗子耗下去的耐性和动力。
睡得可真熟啊。
他笑眯眯地收拾好“案发”现场,穿好手套,戴上军帽,临走前又忍不住凑过去轻咬了一下床上人的耳朵,再体贴地帮他掖好被子。
至于纳伦装睡的可能性?
元帅心想,如果纳伦醒了,估计第一时间就会冲上来和他厮打吧。
趁着夜色,夏尔维宅院的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同时睁了开来。
“熟睡青年”纳伦睁着清醒明亮的双眼,慢吞吞地捂住了脸。
第69章 微热的触感稍纵即逝。
塞尔斯对他做、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好好睡着觉, 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做这种事?
纳伦面无表情。
他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性猥亵事件。
猥亵者胆大妄为地闯入夏尔维宅院, 对酣睡在被窝中的自己进行了长达数十分钟的性骚扰。
早在对方凑过来嗅闻时, 机警的亲王殿下就已醒转,眯着眼,透过缝隙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正在他的脖颈间耸动——发色为黑、长度偏短。
视线下移, 是独属于帝国高级军官的深色制服。
纳伦:“……”塞尔斯。
意识到闯入者的真实身份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大脑一团浆糊的亲王殿下,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 就被人占尽了便宜。
等到凶犯离场, 受害者才从床上坐起,在一片黑暗中陷入了沉思。
——塞尔斯, 不简单。
竟然趁着夜色,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
如果不是他警觉, 差点就被蒙在鼓里了。
抹了把脸。
太可怕了。
这怎么可以?
不,他什么时候对他怀有这种想法的?
即便他长相不错, 又是有着尊贵血统的优秀青年,但塞尔斯对他存着这般不可告人的意图,实在是出乎纳伦的意料了。
以至于当某人亲上来的时候, 他没能第一时间作出合适的反应, 错过了拒绝的最佳时机……
亏他在入睡前还担心塞尔斯是不是出了事故,没能进行通讯。原来他早就回到帝都,还赶来了自己的床前。
亏他还以为两人的友谊日渐升温,正打算摒弃前嫌接纳新友。原来……对方根本不是为了跟他做朋友?
其实纳伦有想拒绝的。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淹没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中,让他觉得不该在这么弱势的时刻暴露自己。万一塞尔斯在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动起粗来怎么办?
纳伦是吃过亏的人。
所以他机智地装起了睡。
可是……一时的妥协造成的损失依然是惨重的,他以为正直的元帅阁下会适可而止,谁又能知道塞尔斯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摸了摸湿漉漉有些发烫的嘴角,整个人都懵懵的,心有余悸,难以言说……
过了很久,纳伦重新缩回被窝,裹好被子,准备继续睡会儿冷静下。
第二天,太阳升起,阳光穿过窗户,照亮室内。
床上的某位卷发青年对清晨的光线毫无反应,依旧睡得很沉。
那件事对他的冲击堪称震荡,后半夜只要一闭上眼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亲吻他,疑神疑鬼的亲王殿下过了很久才摒除阴影,身心疲惫地昏睡过去。
“嗡嗡嗡。”
终端剧烈的震动声响了许久。
纳伦摸了摸,从腰腹底下取出了不停颤动的硬块,迅速扔出被窝,翻身继续蒙住被子。
然而响声锲而不舍,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
他不得不闭着眼睛接通了通讯,含糊地应了声。
“嗯?”谁啊?
对面停顿了片刻,才有声音传出:“纳伦?”
“!”
被困意支配大脑的亲王“腾”地从床上坐直。
“还在睡?”塞尔斯的声音听起来真是非常正直。
纳伦没有回话。
塞尔斯道:“早安。”
“什么事?”
纳伦顶着一头乱发,唇齿清晰,语气冷静。
是要为昨晚的事做出解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