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闻言不由抬起头来,惊诧道:“二哥为什么这么急切?”
“京中事情繁多,我们一行人不得不提早回去。”看见他眉头紧蹙,眼中隐隐带着不舍,陆明琛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几道灵符,递到了玄霄的手中,“这是我从国师那里要来的传讯符,如果有事,千万不要强撑,要记得和二哥说。若是觉得这琼华修道的日子枯燥乏味了,就
告诉二哥,二哥亲自前来带你回家。”
玄霄垂下眼帘,低声应了一声是,心中犹如陷入了一团棉絮之中,熨帖非常。
刚才一番折腾,外面的夜色便渐渐深沉了起来。
陆明琛见他低垂着眼,面色仍旧是不大好看,有心想叫他提早休息。
于是站起了身,说道:“我该回去了,你皇嫂若是见我回去晚了,又该叹气了。”
玄霄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见的确是不早了,也就歇了劝说的心思。
听到陆明琛这么提起那位温文尔雅的齐大公子,他忍不住翘起了唇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开了门,“二哥,我送送你。”
陆明琛摆了摆手,“不必了,就一段路,外面风大,你还是早些歇下吧。”话一落,未等玄霄说些什么,他便抬脚离开了。
夜色深沉,他高瘦挺拔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等陆明琛回到房内的时候,太子长琴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木桌前。
琼华派为两人分别安排了两间客房,只是距离稍有些远。陆明琛大病初愈,太子长琴为了看顾他,就索性和陆明琛一个房间了,反正以两人的关系又非什么奇特之事。
屋内温暖安静,桌上正点着一盏明亮的蜡烛。
听见门外的动静,太子长琴从书中抬起眼,安安静静看了陆明琛一眼,又低下了头。
陆明琛往前走了两步,见他还想拿书再看的模样,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压住了他手中的书本,温声道:“别看了,小心伤了眼睛。”
见太子长琴放下了书,他坐在了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水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连喝了两三口,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
太子长琴见他面色疲倦,眉宇之间带着忧色,抬手摸住了他的头,又去展平他的眉宇,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定然是出在玄霄的身上,轻声问道:“天未黑前出去还很开心,现在又这幅表情,是怎么了?”
陆明琛看着他,而后低下头,闷声道:“又叫你看出来了?”
太子长琴心中好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是萧暄那边出现问题了?”
“嗯……”陆明琛蹙了蹙眉,“我总觉得把他留在这琼华不妥当。”他告诉太子长琴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
太子长琴含笑看他,陆明琛被他看得有些郁闷,伸手止住他在自己眉间抚摸的手,说道:“……好笑吗?你在笑什么?”
太子长琴叹气道:“我是说你这兄长挂心的也太多了……就差接管他的衣食住行了。哪里像是兄长,分明是萧暄的母亲。”
陆明琛被他一噎,险些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长兄如父我是认了,你说的话我只当作没听见。”
太子长琴收回手,特意正了正神色,“萧暄又非孩子,你如何时时刻刻看顾着他?我见他为人严谨自持,行事自有分寸,你大可放心。”他停顿了片刻,“你不是从国师那处拿了灵符吗?若是担心,你可以时常与他通讯,”
“也只能如此了。”陆明琛点了点头,看了太子长琴一眼,一直冷肃的面上忽然出现了几分笑意,“阿暄已经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所谓长嫂如母……”后面如何,他却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注视着太子长琴,眼中溢满了狭促的笑意。
太子长琴抬手拨开他垂落至眼角的碎发,只是无奈地笑,“知道了,快睡吧。明日不是还想去琼华周围逛逛吗?”
陆明琛侧过身,将人抱住了,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方才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洗,你睡罢,不必等我了。”
见他应了,陆明琛对他一笑,这才站起了身。
而后很快回到了房屋中,他轻轻地合上门,吹灭了烛火。
接下来几天除却在琼华周围漫步赏景,陆明琛和太子长琴的生活大体称得上悠闲了。
如果不是国师出言提醒,陆明琛还真想和太子长琴就在这里养老算了。
只是两个人都明白这不切实际。
又停留了几日,陆明琛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
此时因为永元帝一番动作,朝堂上风云诡谲。
没人知晓永元帝究竟想要做什么,直到那位已故去多年的太子重新出现在了大臣们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这是霄哥曾经说的话,比起苍天弃吾,吾宁成魔这句话,我对于前者印象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