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对着陆明琛略带歉意的一笑,而后道了声别,就此渐渐地离开了陆明琛的视线。
“公子。”在她离开不久之后,有人来到了陆明琛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这人是陆明琛派去苏州调查彩依身世的探子,今日方才赶回京城,来到尚书府向陆明琛禀告结果。
听着来人的话,陆明琛的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流光。
彩依当初来到尚书府时,说父母是苏州船商,举家出游遇上盗匪才会落难流落京城,而今他派人回到苏州查证,果然无一处是真。
按照彩依最初来到的日子一算,正好是当初刘晋元生病丧命的时候。
彩依的身世背景全然是自己编造,联系前后来看,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
只是陆明琛发现一点,如果彩依单纯想要刘晋元的命,她大可不必献出什么来自于家乡的偏方。只要耐心的等待,陆明琛的这个身体必定活不过下个月。
这其中因果,着实让陆明琛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彩依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来看,她身上所藏有的秘密绝对与刘晋元的病脱不了关系。
“这一路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陆明琛说道。
下属应了一声,朝着陆明琛拱拱手,依言退了下去。
“公子,夫人找你。”来找陆明琛的正是柳氏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荷。
陆明琛应了一声,随后就随着她去找了柳氏。
“晋元。”见到他到了,柳氏的唇边不由带起了几丝笑意,“母亲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看见她眉梢眼角透出的喜悦,陆明琛不由得一怔,心底却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而后听见柳氏所说的事情,皱起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娘,神婆所言岂能当真。”陆明琛望着柳氏,沉声道:“冲喜一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莫要被她骗了。”
他知道这些日子自己久病不愈的身体叫柳氏放心不下,求神拜佛,一听有任何治好陆明琛的可能,柳氏就会尝试。
可什么神婆,冲喜的事情,即使是经历过鬼神皆有的世界,陆明琛也是不信的。
就说他成为永安侯世子的那一世,永安侯夫人也想出了冲喜这一招,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永安侯世子能够醒来,与冲喜没有半分关系,而是壳子里换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听见陆明琛的话,柳氏不免有些犹豫,她沉吟了片刻,“晋元,你可是不喜欢彩依?”
怎么又扯到了彩依的身上,陆明琛想了想,很快就明白柳氏心中的冲喜对象是谁了。
他揉了揉额角,头有些疼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与彩依没有关系,不论是谁,我都不会同意的。”
儿子似乎格外坚持,面色都白了不少,柳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担心自己的儿子动气伤到了身体,柳氏就收起了原本想要继续劝说下去的心思。
“算了。”她叹了一口气,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陆明琛,“你爹本来就不不同意这件事情,还是我千说万说才勉强点了头,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娘。”陆明琛心中颇为无奈。
柳氏瞥他一眼,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没有办法了。
“晚饭用过了没有?”
见陆明琛摇摇头,她转头对着站在身边的碧荷说了一句话,然后对陆明琛说道:“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你爹过会儿就回来了,我们一家人正好说说话。”
陆明琛点头应了下来,柳氏翘起唇角,满意地笑了起来。
过会儿后,刘尚书果然就回来了。
也许是外面的夜风太大,吹得刘尚书的头发都凌乱了起来,两颊泛白。
柳氏见自己的丈夫这幅模样,不免责怪了几句,说他为什么不多穿一件衣服。
刘尚书听着自己妻子的话,不怒反笑,乐呵呵地说话:“下次你提醒我一声,我一定记得。”
柳氏听得顿时没了脾气,望着他满脸带笑的脸,应了声好。
一家人净手完毕,菜也陆陆续续端上了饭桌。
刘尚书在家向来放松,不似在外那般一丝不苟,在饭桌上,规矩也并非那么严肃。
见陆明琛的面色有些憔悴,他出言关心了几句,又道秋闱在即,但陆明琛的身体仍旧是这样,不如暂且放弃,等到三年之后再重新来过。
刘尚书没有纳妾,仅有柳氏一人,而刘晋元则是他唯一的子嗣。
对于自己的儿子,刘尚书于学业品行上的要求称得上严格二字,却不愿意见到他为了即将到来的科举一事伤了本就不大好的身体。
科举还能再来,然而这身体如果垮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刘尚书不免有劝说了几句。
陆明琛自然是一一应了下来。
刘尚书见他面色沉静,显然是已经听了进去,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家人用完饭后,陆明琛就回了自己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