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亭奕却是冷笑,带着一股冷艳,“罪奴身上都有印记,村长不信可以让人瞧瞧就是。”
林村长听着,连忙便是指着两个婆子出来,让人带进屋子去查看身上的印记。
只是,这些婆子中无一人认字,最后倒是林其主动站了出来,跟着一同进入屋子里面。
莲生想要挣扎,却完全撼动不了婆子的压制,只能够让人脱下他的衣裳,看到了背后的印记。
林其先是皱了皱头,随即认真瞧了瞧。
对于莲生这人,真不知道该说是佩服还是心惊。
在这件事上,林其更偏向与文筝叔,毕竟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文筝叔人虽然有些痴,说出的话虽然没有条理却绝对都是事实。
对于他质控莲生,林其也是相信。
而且现在,他也觉得莲生这人真的不能够留在镇上了。
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厉的人,真要是留下来,指不准又会发生什么事。
“天啊,这是烫伤吗?”
“烫成这样,林其你还能不能看得清?”
两个老婆子惊叹,只见莲生的背部上,疤痕狭长狰狞,瞧着就极为的恐怖。
林其点了点头,这么大面积的烫伤,为的就是想要遮掩住背上的印记,而他之所以会认为莲生对自己狠厉,就是因为哪怕有烫伤,却并没有完全遮掩住印记,还是能够勉强瞧出一些来。
怕就是因为是在背后,莲生无法看清,多次用火钳烫伤自己,却仍旧留下了这个纰漏。
如果是他人所为,自然不会留下了疤痕,还让‘罪奴’两字隐约的瞧出。
他轻缓的说道:“乌亭奕说的并没错。”
“怎么可能?”莲生大惊,反身就想要看他背后的印记,可是头就是扭得再过,也看不到任何。
既然已经被确认,莲生自然不能再留在村子里。
林村长当即带着人将莲生送去衙门。
送去之后,不管莲生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处境他们都不清楚,也不愿意去想。
……
事情处理的很是容易,在回去的路上,林其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除了在房间中,莲生那一声惊讶之外,他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没有辩驳,没有争吵,就那么安安静静。
可是莲生那一双眸子,流露出的恨意,却是让他觉得心惊,那般浓郁的恨意,真的是太瘆人了。
庄辛延安抚他道:“别想这么多,你当真以为莲生这般伤了文筝,乌亭奕那人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他?”
林其蹙眉,“那他会怎么做?”
庄辛延嘴角掠过一丝笑:“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晓,只不过不管他怎么做,最起码我们的生活中绝对不会再有莲生的出现,所以,你尽可能的放心,莲生就是再狠辣的一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林其听得是更瘆人了,他迟疑的道:“乌亭奕不会是……”
庄辛延却摇了摇头:“真要这般便宜莲生,就不是乌亭奕了。”
林其听得是糊里糊涂,干脆就不想了,他侧头回去,却发现本跟在后面的马奶奶没了踪影,他问道:“马奶奶呢?”
庄辛延刚才也没注意,说了两句,两人便打算回头去找。
结果不过刚刚迈了几步,便将林马氏从拐角的一处走了出来,脸上绷紧,压抑着愤怒的神色。
林其担忧,上前便是搀扶着,他问道:“马奶奶这是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林马氏挤出笑,她道:“没事,哪里有什么事,我们快些回家吧,今日总觉得饿的快。”
“出来前菜都备好了,回去了我就弄,很快的。”林其说着:“如果实在饿得慌,您就吃些糕点先填填肚子,不过老郎中说了,您年纪有些大,甜食不宜多吃,您就先吃一点,我马上就做好饭。”
这一声声的关怀,让林马氏脸上的难看渐褪,心中那股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她脸上渐渐的带上了笑意,道:“好好,我听你的。”
两人相并,庄辛延稍后一步,落在他们的身后护着。
远远望去,不是一家子却胜似一家子。
直到回到宅子中,林马氏坐在那处,听到厨房里两人忙碌的声响,她心中更加的笃定了。
先前在路上,她碰到了林文觉,生得气受到的威胁,让她已经彻底的想明。
有些事,虽然已经迟了这么多年,可也是到了该做的时候了。
饭菜上桌,吃饭期间,难免的提到了文筝的事。
林马氏叹气一声:“先不说罪奴的身份,你们说说莲生为什么要针对文筝呢?这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可不是么,就是扯得牵强,莲生和文筝都扯不到一块去。
就连庄辛延,他也着实有些不明。
说得玄乎一些,是因为莲生看上了乌亭奕,继而妒忌文筝,可是莲生看起来并不愚笨,庄辛延就不信莲生看不出,哪怕就是没有文筝,乌亭奕都绝对看不上他。
要么有个好相貌、要么有个出色的特点引人爱慕。
这两点,莲生是一样都没有。
所以,庄辛延还真的有些疑惑。
说不准溪山镇还真没人能够想明白。
然而,对于内宅的某些事,庄辛延又岂是样样都懂。
而他也猜错了一点,在溪山村,还真有一个人想的明白。
那便是林晓双。
同样青砖红瓦的宅子中,林晓双一直坐在那处。
如果说,一开始他不明白,可是想了这么长的时间,到底是想清了前因后果,继而对于莲生,他是恼恨的不行。
本就是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他出于好心的将莲生给留下,却不想,在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就成了莲生手中的一枚棋子。
好在的是,这一切都还未发生。
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毕竟,在那一刻,林晓双不可否认的,他是真的动了心思。
第61章
他如今不过二十七, 接下来的人生真的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过,林晓双自然做不到如此。
先前莲生所说的那些,他确实有些心动。
要么男人有权有势, 要么最起码人能入他的眼,反正钱财他如今真的不差, 而乌亭奕是村子里面最为合适的一人。
如果真有可能, 他也许就真的会应下这件事。
先不说乌亭奕会不会答应, 但凡他答应了下来, 两人结了好。
那便彻底的落入了莲生的谋划中。
林晓双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腹部上, 有些事他不敢与家中细说, 更不敢在外去说。
然而他是真的将莲生视为知己,有些话也同他倾诉过。
当年被老爷接到府中,夫人是极为的不喜,私下给他灌了汤药。
如果不是这般, 这么多年老爷的恩宠, 他又怎么会没有一个子嗣, 但凡能够留下老爷的子嗣, 夫人就是对他再不喜, 他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而这件事,他也当做终身的遗憾与莲生说过。
内门中的一些腌臜事,这些年来他也见识过不少。
莲生算计的,无非便是他与乌亭奕结了好, 却不能够生下乌亭奕的子嗣。
如此,只能够借肚。
借肚的对象, 在他身边唯一符合的便唯有莲生一人。
一旦莲生生下孩子,那他的下场唯独只有一个。
便是死的不明不白。
而有了乌亭奕孩子的莲生,岂不就能够借此上位。
林晓双惨淡一笑。
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好笑。
莲生未免也太高估他了,乌亭奕那般重视文筝,除了文筝有个好相貌之外,定是还有其他他们不为人知的原因,林晓双敢断定,哪怕文筝这次真的遇到了不测,乌亭奕那般的男人绝对不会将他看上眼。
哪怕,他同样有个好相貌,却也绝对不会入了乌亭奕的心,莲生谋算的一切,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
而在另外一头。
林村长带着几人,急冲冲的赶到了镇上的衙门。
衙门的衙役见到来人,脸上没有以往的不耐,反而是极为的热情,听到林村长所说的来意,更是立马通知了里面的人,并请着他去旁厅先坐下候着。
林村长将讶异埋在心中,虽然衙役如此客气,他也没直接受着,仍旧表现的极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