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办法,烧了,不过不愿意,那么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吧。”
“还有,我会驱鬼,但是可不负责超度。”
林沛面无表情的说,眼睛分明没有落在都言身上,却让都言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超度?那是和尚干的活。
林沛从来只负责收服,不负责超度,没有太过招惹的,她也不愿意浪费自己的血。
“小言,把它烧了吧,这样你就可以走了。”
孙钦南的声音有些低落,不大高兴的模样,却仍然是这么说了。
孙钦南不希望都言的魂魄还呆在这里,不得安息。
都言犹豫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戏服,那衣服落在了地上,孙钦南本看不见,现在又看得见了。
火盆已经准备好了,林沛把衣服扔了进去。
那火苗一点点的吞噬,但效果却微乎其微,甚至有一种快要熄灭的感觉。
林沛滴了几滴血进去,火盆里的火立刻就窜的老高,十分的吓人。
“沛沛小心!”
乔音生怕刚刚那个火窜出来烧到林沛,看到火苗一下子低了下去才放下了心。
都言的表情有些木然,脸色惨白但有些诡异,就好像是白色的面皮被粉刷上一层白漆,双眼无神。
“现在……就好了吗?”
孙钦南看着火盆里的灰烬,望着空气的某个方向。
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感应这种东西,但是孙钦南看向都言的方向的确是准确无误的,都言就在那里。
“嗯。”
大概再过不久,都言就要走了。
“下辈子……别在遇见陈姿那样的,记得长点脑子,不要总是那么好心,不要总是那么容易心软,该坏的时候就坏一点。”
“还有,下辈子,也别遇到我。”
孙钦南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虽然已经四十岁了,苍老了不少,但是最后那笑一下,充满了邪气的魅力。
都言一阵恍惚,看见那个笑容,就想到了他们初遇的时候。
他在台上,他在台下。
他在台上戏腔婉转,他在台下眼神戏谑。
似笑非笑,半明半灭,他们两个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段孽缘。
都言消失了,就那么一瞬间,便消散了。
“多谢。”
“不必客气,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林沛就是这样,别人客气她也客气,别人不客气,她便也不客气。
林沛走出小洋房的时候,眉头舒展了一些。
虽然这一人一鬼的确是不讨她喜欢,但是各有各的可怜,她插手了一下,之后便也不会管了。
门外的人把武器全部都收了起来,千左和千右从包围圈里出来,走在林沛的身后。
其实她们两个差点忍不住要开始教训人,冲进去救她们主子了,还好控制住了。
“他们的感情好复杂啊。”
乔音其实不知道大致的真相,全凭脑补,她以为是都言又喜欢陈姿又喜欢孙钦南,孙钦南强取豪夺,陈姿因爱生恨。
有很多东西,亲眼看见的都能够有偏差。
林沛没说话,她只能确定,孙钦南的确爱都言,所以才希望都言能够摆脱束缚,好好的,都言其实也喜欢孙钦南,不然为何,要一直等着。
都言能够脱下那件戏服,还停留着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在这个有回忆的地方,再见孙钦南一遍。
他爱他,却也恨他,不愿面对,却又等候着。
人啊,多么复杂的生物。
林沛暗自摇头,准备坐上车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你是……林沛?”
那是一道带着迟疑意味的女声,林沛听来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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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梦
林沛回头望了一眼, 那张脸好像是有几分似曾相识, 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人看到林沛回头, 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又突然想到林沛看不见,她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连忙做自我介绍。
“我是唐梨,我们以前见过的, 一起玩儿过一段时间。”
唐梨不确定林沛是否还记得她这么一号人物, 在最开始大家玩在一起的时候, 都是以林沛为中心,她的存在感其实并不是特别强。
林沛虽然性格十分的冷, 但是却不是一群人在那边玩, 她站在旁边被排斥在外的,她站在一边,没人靠过来,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对林沛有一种隐隐的敬畏而已。
林沛自己没什么表示,却被那群人自发地当成了老大。
“嗯。”
林沛从自己的记忆中翻找, 似乎把一个人和眼前的这个人对上了号,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比起来, 似乎变化有些大。
这个姑娘画着精致的妆,身上穿着旗袍,一派雍容,可是她似乎不是很高兴,眉间萦绕着郁气。
“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只不过是出落的更加精致, 身材更加纤细高挑,更冷淡了一些。
唐梨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传言,眼里带着一些希望,她似乎下定决心准备说一些什么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下人却开口了。
“夫人,该回了,不然少爷和老夫人该等急了。”
“嗯,知道了。”
唐梨含糊的回应了一句,眼神还是盯着面前的林沛。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可以约见你吃一次饭吗?”
唐梨语速很快的说完这句话,明知道面前的人看不见,但是面上还是忍不住浮现出哀求之色。
“嗯,可以。”
林沛却是看的分明的,唐梨好像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她说。
虽然她和这个人现在已经并不相熟,但是她似乎真的情况危急,林沛想了想,还是应声帮了这个忙。
“三日后,一点,望江楼三楼见。”
唐梨感激的笑了笑,在转头面对下人的时候敛住了自己的表情,绷得紧紧的。
“嗯。”
唐梨匆匆的走远,坐上了一辆车。
回到家的时候,乔音才开始问问题。
“沛沛认识那个人吗?以前是好朋友?”
“谈不上,一个圈子里的而已。”
在林沛的印象里,唐梨是个很腼腆的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但是努力的想要和他们玩在一块。
唐家是从别的地方搬到桐城来的,想要混入到这个圈子里来,多方打好关系不说,也想要让自己的子女和他们玩在一起。
圈子里玩着的就算是小屁孩也有自己的精明打算,只勉强接纳了唐梨,因为她是女孩子,还是因为唐梨是正房生的闺女。
围着林沛的那个小圈子的孩子,都是正房所生的,对姨太太的小孩看不上眼。
像林家这么样的少见,毕竟林沛她爹虽然有很多姨太太,可没一个是有所出的。
“哦哦哦。”
林沛叫来了千左,让她去查唐梨的事情。
“沛沛决定要帮那个人忙了吗?”
这也不怪乔音觉得奇怪,虽然她跟在林沛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足够了解林沛是一个什么性子的人。
绝对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其实在刚刚林沛答应唐梨的请求的时候,乔音就很惊讶了,按照林沛的性格,不应该是直接拒绝吗,结果这一下不仅答应了,而且还要让身边的人去查她的事情。
“先了解看看再说,到时候看她要我说什么,我再决定插不插手这件事。”
“嗯!”
不管怎么说,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千左的动作很快,马上就去为林沛收集来了唐梨最近几年的情况,进行汇报。
“她是三个月前嫁的人,男方是邹家的大少爷,她是嫁过去冲喜的,因为大少爷的身体不好,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大少爷的身体实在是不佳,所以在拜堂成亲的那一天出来代替新郎官拜堂的是新郎官的弟弟,也就是邹家的二少爷,我调查到她之前有中意的人,而那人就是邹家二少。”
情况就变得很微妙起来,喜欢的人是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小叔子。
没有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而是嫁给了心上人的哥哥,这是个女孩子都会觉得受不了,更何况嫁过去还是为了冲喜。
“唐家算得上是卖女求荣,邹家能给唐家的利益,比一个唐梨重要的多,邹家大少这个人比较神秘,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只是听闻身子非常差,其他的再复杂的也调查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