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何歆笑。
弗劳尔:“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傅何歆应着。
也把手上的那个面具带到了脸上。
然后按了下手上终端某个按钮,抬起桌子上一杯酒,混到了舞会中央光线最暗,人也最密集的地方。
克罗夫茨的人穿着弗劳尔那身衣服回到大厅的时候,恰好看见他端着空了酒杯从人群中央走出来,不少人还围在他身边,称赞他刚才跳的舞非常棒,让他再跳一次。
安格尔面具下半张脸也因为运动泛着红润的光泽,衬着脸上的笑意,好看得在场不少人移不开眼,只听他说,“不了,老了跳不动了。”
“我可是个omega,只能少少运动一下,不然一会儿出汗了,信息素掩盖剂掩盖不住,你让舞会上的alpha先生们怎么办?”
旁边的人听他这么说就笑了。
“森你还记得你是个omega啊!”
“刚才当着这么多人跳脱衣舞的时候,你可没这个自觉啊。”
安格尔脸上笑意更浓,“我可没脱光。”
在场人起哄声更大。
他们都知道,他那身华丽衣服下还穿了身黑色的连体紧身衣,刚才他跳舞时候把衣服脱掉,灯光打在他身上,身上的紧身衣就成了小型的屏幕,他们看着是他脱得只剩下内裤,可是表演结束,灯光彻底打开,内裤消失,眼前只剩下个带着半个面具,身穿黑色连体衣的森,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只不过念着他到底是个omega,学机舰和当众跳脱衣服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也没人真要他脱。
不过想是一回事,起哄是一回事。
安格尔就这么被他们一直簇拥到边上,碰到那个“弗劳尔”后才消停了一些,不过迟迟不愿散去,吵嚷声起哄声不断,还有一些凑上来要联系方式的。
就算“弗劳尔”只是在旁边负责把安格尔引出去的,此刻也有些烦了,真情实感地转过头去问安格尔,“森,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大厅里实在是太吵了。
“行。”估计安格尔也是忍得不行了,这个行说得非常的快,说完还不等那个人反应,自己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和四周的人道了声,抱歉拉住“弗劳尔”的胳膊,大步朝大厅一个侧门走过去。
而也在这个时候,赛里斯耳边的终端内传来一条消息,对他说,“回禀主人,我们在卫生间找到了陛下。”
他们刚刚本来想在陛下走进人群里的时候,接着人群遮掩,把陛下换下来,可是没想到,陛下才走进人群,灯就灭了,他们立刻伸手去抓陛下,再接着陛下就当着众人跳起了脱衣舞。
在场不少人都惊住了,立刻给赛里斯发消息,问他,脱衣舞是不是和他陛下提前安排的?
赛里斯对此也一脸茫然,安格尔没和他说过他有这个安排,可是,也不能排除,安格尔依旧不信任他,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安排。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赛里斯一边看在大厅中央跳舞的人,一边让人在大厅四处搜索,尤其是安格尔身边那几个奸细,找到一个杀一个,他已经不在乎安格尔会不会暴露,这个时候没什么比安格尔的安全更重要。那些奸细多留一个,大厅里面的安格尔就多一分危险。
尤其安格尔根本不按照他们的安排,眼看就要跟着弗劳尔出去。
难道他不知道弗劳尔带他出去,是因为外面已经有刺客埋伏好,只要他一出门,子弹就会扫射过来,就算他是个alpha也躲不过。
赛里斯越想越急,忍不住跟着那些起哄的人,追上了安格尔,刚想不顾什么计划把人抓回大厅,就听到了终端内手下的话。
一时愣了下。
安格尔在厕所,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
赛里斯强迫自己回忆,安格尔走进人群后发生的事,突然他想到了,在灯光结束后,本该脱得只剩下内裤的安格尔身上多了一身紧身连体衣。
而弗劳尔走出大厅接他的时候,身上穿的也是这么一身连体衣。
赛里斯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看着那个拉着“弗劳尔”往外走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在两个人迈出大厅后,迅速追过去拉住“安格尔”枪声响起后第一时间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克罗夫茨为了这一次刺杀谋划了太久,为了计划万无一失,不仅抛出了他能抛出的全部暗桩,刺杀安格尔使用的弹药也是军部最新研究出来的高杀伤武器,赛里斯感到子弹打入身体后,疼痛还没开始蔓延,那子弹又在他身体内自爆了一次。
炸出了的散弹还中伤了旁边不少人,更别说他这个中弹的人,除了中弹的地方,整个身体都在疼,站都站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在旁被波及受伤的“弗劳尔”连忙扶住他,“你是陛下的人吗?你怎么这么傻,还有我啊!”
这声音……
赛里斯躺在他怀里,还没来得及揭穿他的身份。
又一个人蹲到了他的身边,估计是想从那个人怀里把他抢过来,可是看到他身上的伤,生生忍住了,紧紧抓住他的手,颤抖得比他这个受伤的人还要厉害。
赛里斯喊他,“安格尔。”
傅何歆闻言,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身体,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他道:“你的人不是告诉你,他们已经找到我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挡过去,那个人不是他啊,他明明已经决定,这一世不再做任务,陪在他身边一生为什么……
赛里斯:“我不想你欠别人。”
傅何歆瞪大眼睛。
赛里斯静静看着他。
他知道他的爱人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是从来做不到铁石心肠,如果他知道是弗劳尔替他死,不知道要内疚到什么时候,与其让他怀念别人,不如……不如他来替他,反正你迟早都会离开,这一次让我先走,反正两个人还能再见到。
这么想着,他不等眼前的人开口,喃喃道,“白禹、顾许、明世、徐一铭、游也……安格尔”
每说一个名字,眼前的人眼泪掉得越凶,他很早之前就想过,他爱人虽然他很多世,都很淡薄,可是某一世是真正的爱过,如果他知道他爱的人一世又世的追逐,是不是会露出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是不是也心疼,是不是也会难过?
所以他念出他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是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的。
可是真正看着安格尔脸色的变化。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叫做玄一那一世的选择,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告诉他,自己一世又一世的追逐,偏偏不愿意开口。
有了希望才是最绝望的事。
他慢慢抬起手,想碰一碰这一世的爱人,可是他伤得实在太重,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最终手还没碰到他爱人的脸便直直地垂了下去。
“赛里斯!”满厅都是安格尔绝望的低吼。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赛里斯的葬礼是在克罗夫茨连同他的余党完全被诛灭后才举行的。
在此之前,的曼的陛下,就像一朝回到了他和首相关系没和好之前,情绪反复暴戾无常,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只毛茸茸的智脑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牵连。
一直到克罗夫茨余党清除干净,陛下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起码他开始主动和人讲一些不是政务的事,也不是见谁都发火,只是变得有些沉默,不怎么爱搭理人。不过比起之前是好得多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弗劳尔才真正敢和他讲话。
不过两个人话也不多,大部分时候聊的都是赛里斯。
为了让他开心,弗劳尔把他前世今生知道的赛里斯的事全部倒了出来。
他省略掉他之前的误解,说,“赛里斯一直都是的曼的英雄,他也许不怎么忠于皇家,可是他忠于整个的曼。”
“他才出名的时候,就立誓,将一生奉献给的曼。”
“他之后的游学除了是为了陪霍尔亲王,更多的是想多看看,多走走,想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的曼更好。”
“他……”
傅何歆安静地听着。
这几天他已经用刷到的暴君值问出了这个世界的全部剧情,他比谁都清楚,赛里斯的抱负,如果没有遇到自己,或者没有被自己影响,无论是弗劳尔重生之前,还是弗劳尔重生之后,他都能成为一代名臣,终身守护他所爱的的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