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章心下欢喜,愈发觉得自家夫君难得。
“那仲哥哥帮我提一句卷首诗吧。我不好以自己的名义去印,仲哥哥再帮我找个渠道吧。”
“相信那些闺中公子一定会喜欢章儿的这个话本子。”仲堃仪笑道。
想了想,又说,“你的书中,主角分别唤作吴启月,苏怜星,他们这般相爱。不如就用这句。”说罢提笔写就: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孟章念了这两句,觉得真是生花妙笔,提纲挈领,倒让他的本子都增彩了不少。
“还是仲哥哥文采斐然。”孟章赞道,甜甜笑起来,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
仲堃仪打趣他:“那这样说,章儿怎么感谢为夫?”
孟章贴在他怀里,低声道:“夫君想怎么样,章儿都答应的。”
仲堃仪爱极他这般情态,正想再与自家小夫郎亲近一番,忽然门外传来叩门声:“家主,夫人,老夫人请你们去正厅。”
孟章忙从仲堃仪怀里跳出来,二人对视一眼,整理一下衣衫,便随小侍前去。
正厅中,黄氏正拉着一个年轻坤性公子的手,脸上挂着慈和的笑容。
“修雅,你一路辛苦,可是累了?”
“表叔,我一路坐车子过来,并没有太赶,因此也算不得劳累。”黄修雅也握着黄氏的手,语气甚为熟稔:“只是劳表叔记挂了。”
“你是最懂事的,我这身边一日看不到你,倒还有些空落落的、”黄氏笑道。
黄修雅看着四周,赞道:“表叔,表哥如今真是出息了,您多年含辛茹苦,也算是苦尽甘来,我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府邸呢。”
闻他此言,黄氏甚为得意:“如今你表哥深得那陛下的器重,这座宅子也是陛下赏赐。”
“真的?”黄修雅睁大了眼睛:“那表哥真是前途无量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今天更不了了,到现在还没到家。接下来单位一个大项目,要持续到下周,所以明天开始我又要出差了……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保证不了日更了,可能抽时间会更吧,抱歉哈。
6月21日
第86章 荣华易逝31
黄氏笑着点点头,怕了拍他的手:“想来你也和你表哥许久未见了,我吩咐人去喊了他过来见你。”
黄修雅脸上一红,低了头道:“表叔,如今表哥也是朝廷大臣,听说还娶了贵族的公子做夫郎,我这样的山野小民,恐怕污了表哥的眼。”
提起这事,黄氏却颇为不屑道:“我看呐,什么世家的公子,也不过尔尔。”
黄修雅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黄氏接着说:“你见了也便知道了,不过是占了出身的优势,论这礼仪规矩,怕是还不如你。只是颇有些手段,把你表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也不知怎么就死心塌地,唉。”
正说着,仲堃仪携了孟章走进屋来。
黄修雅一抬眼便看到高大俊逸的仲堃仪,经年未见,如今他衣着华贵,满身贵气,竟让他不敢久视。顿时心中一阵小鹿乱撞,不由低下头去。
黄氏看了看他,笑着招仲堃仪过来,说:“我儿,我派人接了你表弟过来,你们自小一处儿长大的,怎么现今倒像不认识了?”
仲堃仪这才注意到黄修雅,便微一施礼:“表弟来了,我竟不知,真是失礼。”
黄修雅定了定心神,方带这些羞怯小声道:“表哥事务繁忙,我还怕给你添了麻烦。表叔一路考虑周全,舟车安逸,修雅在此谢过。”
仲堃仪道:“阿爹最是喜欢你,他在京中也没什么熟悉的人,正好你来了便多陪陪他。”
黄修雅方点头应下,只是还是不敢抬头看仲堃仪。
仲堃仪遂拉着孟章道:“章儿,这个是我的表弟,我不在家乡,多亏有他平日里照拂母父。”
孟章便走近他,道:“母父前些日子还说闷,正巧你来了,便安心住下,有空我也带你在这城里转转。”
黄修雅抬头看向孟章,见他容貌气度皆是上乘,不由有些自惭形秽之感,不由紧了紧衣袖,施礼道:“见过表哥夫。”
黄氏出声道:“晚间你们也别回屋了,和我在这边一同用饭吧,来,修雅坐在我旁边。”
吃完晚饭出来,已是明月高悬。
孟章轻轻叹了一口气,仲堃仪偏头问道:“章儿这是怎么了,为何无故叹气?”
“没什么。”孟章笑了笑:“只是从未见过母父如此开心。”
仲堃仪道:“阿爹最喜欢我这个表弟,老人家念旧,许是见了他,能缓些思乡之苦吧。”
孟章自小生活环境复杂,席间黄氏对这黄修雅和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隐隐觉得,黄氏此举应该不仅仅是老人想念晚辈便接来过一阵子这么简单。
看了看身侧并行的仲堃仪,他忍不住低下头,有些难受。还记得初见时,彼此都是意气风发,单纯洒脱。这人有大才,从平民一跃到如今地位,让多少人羡慕钦佩。可他偏偏对自己情深义重,又让他感动不已,他以为只要二人相爱,便会一直如此幸福。只是,成了亲他方才知道,世事难料,这世上的忧心事儿数也数不清。夜色宁静,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齐之侃因为齐庸伤势颇重,几乎陷入连日昏迷状态。不得不提前回朝。
裘振派了几十位军中身手不错的兵士,随他快马加鞭,一路南下。
“少爷。”白露端来一蛊燕窝粥,“春日天躁,吃点燕窝润一润吧。”
“我吃不下。”蹇宾摆摆手。
“少爷,我知道您是在担心齐官人,可是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白露仍把食盅拿出来,摆到蹇宾面前。
蹇宾只得拿起汤勺,喝了一口。
这时候在门口的小侍掀了帘子轻声道:“夫人,若老爷求见。”
蹇宾皱了皱眉,放下汤碗,道:“让他进来。”
若木华一进门,便看到蹇宾面前的吃食,便笑道:“怎的现在才用饭吗?”
蹇宾起身微微施礼:“表舅,今日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表舅用过餐了吗?不然一起?”
若木华摇头:“老夫已经吃过了。”说罢便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这个若木华数日前忽然出现,他递上名帖,自称是蹇宾母父的表兄,来自天玑云蔚泽之南境,游历到钧天城,知道蹇宾已经成婚,特来探看。
蹇宾从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位亲戚,况且云蔚泽之南,大片草木覆盖,人迹罕至,也从未听过有城镇,不过他向来亲缘浅薄,哪怕是至亲处,也未曾享受些许亲情,又遑论这般远的亲戚?
白露作为伺候了蹇宾母父多年的老人,便试探询问了他一些蹇宾母父家族的情况,他却是对答如流,于是蹇宾便回了杨氏,邀他在齐家住下。
若木华这个人很是知情识趣,因为只是一个远房亲戚,因此除了时常来探望一下蹇宾,说些巫术占卜之类天玑各大家族常说的话题,对于齐家的事,绝不多提一句半句。因此,白露倒渐渐觉得,有个有亲缘关系的长辈常常来说些话,也倒是省得蹇宾成日里胡思乱想。
蹇宾小口小口喝完汤,便让白露把这些餐食撤下去。
若木华刚好喝完了杯中的茶,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时静默,他忽然开口道:“蹇宾,你可知道,你自己的命格?”
蹇宾摇了摇头:“自己的命格自己又则能推演的出?”
若木华微微一笑:“你乃是天命之人。”
蹇宾心中一动,他仍记得去岁花朝节,他占了一只花签,庙中住持就曾说过相同的话。
他反问道:“什么叫天命之人?”
“便是身负大巫血脉,在我们天玑还是一国时,会被奉为圣子之人。”
“表舅莫不是说笑吧?”蹇宾掩饰道:“我从小可就是蹇家最不成器的,一直被人喊着废物呢。”
“老夫浸淫巫术几十载,这点还是不会看走眼的。”若木华摸了摸唇上的髭须道:“更何况我也听天玑那几家的子弟说过你前些日子在校园里的事。”
“所以呢?”蹇宾闻言冷笑:“看来表舅是想拿这件事去蹇家邀功?”
“哈哈。”若木华大笑:“你们蹇家,我还未曾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