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不是具有预言家的天赋,五大国果然发行了我的专属叛忍通缉手册,小小的一本,红色封皮,上面的“通缉”两个大字格外引人瞩目。
通缉手册上我的照片多了几张,从最开始的那张青涩照片,到我跟随大蛇丸做任务的照片,再到现在的近照,正面照,侧面照,背面照。仿佛要全方位地展示出我的优雅风度。
而有关我的情报也被泄露了出去,包括我的火雷双属性,和擅长的刀法。万花筒写轮眼被特别强调,就连能焚烧一切无法熄灭的天照之火,和绝对防御的须佐能乎都被详细描述了一遍。
这要不是那个圈圈面具男透露出去的,我就再吃五斤军粮丸。
我还是看了自己的通缉手册才知道,原来我已经长到一米七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上辈子一样长到一米八。
鼬好像在满世界地找我。
他像是天生就装着抓我的雷达一样,总是能追踪到我的行动,短短几天时间,我已经有两三次都差点被他撞见,害得我不得不修改了路线,把暗杀大名的范围变得更加随机和跳跃。
我真想给鼬砸上一榔头,把他敲晕了扔在路边。但转念一想,鼬跟在我身后,就意味着他不能出去胡搞,我好歹能随时得知他的动向,不用担心他是不是又作天作地,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
我闭着眼睛靠在宽敞的扶手椅里,夜风静静吹过,散去一室血腥。
不知不觉,我竟然有点睡着了,猛然惊醒时,是感觉到那个熟悉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
按照我原本的计算,鼬是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的。
也就是说,他的速度竟然又变快了吗?
鼬的气息已经很近了,我本来应该立刻站起身离开,但也许是因为我的眼睛还在隐隐作痛,又或许是我还一阵阵眩晕着,那种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的柑橘让我连握刀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我竟然莫名生出一丝不想动的懈怠。
所以我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坐在扶手椅中,感受着鼬穿过大名豪华的庭院,走过游廊,然后翻进窗子,落在我的面前。
我睁开眼睛,眼前仍是一片迷蒙的漆黑,只是隐约有一道修长的影子,立在窗前,遮挡了如水的月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好像就能想象出鼬现在的样子,依然是那种平静而又淡漠的神情,仿佛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世间种种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黑色的晓袍随风卷起衣角,如同天边沉沉的阴云。
他的写轮眼是猩红色的,既艳丽又残忍。
我把目光投向他所在的地方,没有说话。
我在等鼬开口,他会说什么呢?反正什么样的话他都说过了,好听的,不好听的,温柔的,残忍的,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阻止不了我。
横死的大名就倒在不远处的床榻上,他的血还没有干,淡淡的血腥味仿佛萦绕在华丽的装饰上,挥之不去。
我手中抱着的刀上还沾着血迹。
就算五大国加强警戒,就算专门派了精英忍者来守卫这些大名,就算他们疯了一样地在水之国搜查我的踪迹,研究我的招式和弱点,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克制我的办法。他们也依然阻止不了我的脚步,该死的人还是会死。
就算大名府上布满了结界,我也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大名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沉睡,直到我离开时一把火烧了这座奢侈的府邸,他们才会惊醒。然而他们除了一具凉透了的大名的尸体,什么都不会得到。
就算黑市上我的人头已成为天价,无数亡命之徒都渴望一刀剁下我的脑袋,但他们却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有多少人恨我,就有多少人爱我。有人希望得到我的赏金,就有人因为我的作为,而把我视为叛忍的领袖。有人因为自己的村子被毁而恨我入骨,就有人看着我孤身一人袭击五大国而激动到不能自已。
有人追捧我,崇拜我,甚至自发地想要帮助我。当知道我把目标投向水之国时,他们也开始和守卫大名的忍者们对抗。
可是鼬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说话。
黑暗中寂静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目光很冷清,仿佛夜风一样漫不经心。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却能感到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
许久,鼬才轻轻开口:“这就是你的手段?”
好像有了第一句话,后面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鼬顿了顿,很快就继续道:“大肆破坏,制造混乱……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鼬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嘲讽和轻蔑。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恐怕是你。
我轻轻摸着扶手椅上的雕花,不为所动。
“拥有了一点力量便不知天高地厚……”鼬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一点力量?”我打断了鼬的话,有些讽刺地重复了一遍。
鼬不由得一愣,他的语气终于波动起来,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获得任何力量,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说你?”我再次接口道,不给鼬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我挑起眉,露出一个冷笑,“你拥有现在的力量,付出了什么代价?”
鼬的呼吸一滞。
我看不见鼬的表情,却觉得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是畏缩了,仿佛我的话是一记重拳恶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获得万花筒写轮眼,就要品尝到失去挚爱的痛苦。
我不知道止水对鼬来说有多么重要,我只知道我眼睁睁看着鼬流下血泪,看着他一点点背负起他本不用背负的东西,一点点把自己送上绝路。
鼬为了止水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可是止水却不愿意为了鼬活下去。他和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他们追求着死亡,如同飞蛾扑火,宁可死,也要壮烈地燃尽自己的最后一丝生命。他们能把一切当做砝码,包括自己的生命,却从来不去想努力活下去的可能性。
“你的写轮眼,能看多远?”
我轻声问。
我只不过用了几次万花筒写轮眼,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可怕的副作用,我的视力在急速下降,平时看东西都变得有些模糊。
人体本来有自我修复功能,每次使用万花筒都会导致眼睛的损伤,但要是合理使用的话,养一养就还能恢复原状。可是如果使用万花筒太过频繁,对眼睛的破坏远远超过了自身所能愈合的限度,就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万花筒写轮眼所特有的阴属性查克拉太霸道了,长期在身体里流动就会慢慢侵蚀身体,蚕食掉最后一点生机。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鼬肯定是没有节制的。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因为使用万花筒而导致视力下降,但为了看清东西,所以不得不长时间保持写轮眼,不得不继续使用万花筒,然后视力就下降得更加厉害。
所以现在的鼬,到底能看见多远的东西呢?
他站的离我这样近,能看见我的脸吗?
莫名的,我笑了起来。
低低的笑声在空挡的房间中回荡,仿佛与飘渺的月光融为了一体。
“鼬,你找我想要干什么?只是为了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吗?”我笑着问,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还不如快点逃吧,不然我迟早要杀了你。”我把太刀归入鞘中,冷声道。
“你好像很有自信。”鼬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漠然道。
“鼬,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由你掌控的。”
我开了写轮眼,鼬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我一边笑着,一边点燃了身边的床榻,火苗“轰”的一声窜起几丈高,转瞬之间便将这个房间吞噬其中。
大名府中密密麻麻的忍者和武士从幻术中惊醒,叫喊着向着火的地点赶来。
“我才是立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人。”
我向鼬露出一个猖狂的笑,消失在明灭的火焰之中。
☆、土龙的哀鸣
遇见鼬只是一个意外,把鼬的种种行动都考虑在内后,我很快修正了我的行程。整个忍者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妄图找出我的任何一丝破绽。
所以我暗杀水之国大名的动作不能比在雷之国慢,其中任何一点细微的不同都可能引发种种猜测,我不能表现出疲劳,不能受伤,不能倦怠。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必须是无懈可击的,像神一样强大,不可战胜,无法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