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第二部完本[bl同人]—— by:独孤求哨

作者:独孤求哨  录入:06-10

盖聂先前强闯弩阵,落下几处箭伤,但皆以真气逆行的高明内功收缩伤口,并未十分影响行动;与蜂趸恶斗之时,出手毫无保留,伤口才再次崩裂出血。然而斗剑时太过专注,竟也恍若未觉。直到对手落败,方才感到阵阵剧痛袭遍全身。
但盖聂害怕的却非疼痛,而是失血过多会令身体的感觉也变得迟钝。他暗运真气,全身脉管缩细、血流放缓,身体表面越来越冰冷惨白。包围的黑衣剑客见他周身似乎嘶嘶冒着凉气,不知他用的是何种邪门功夫,一时间满场寂静,虽然人人皆知他已是强弩之末,却无人敢于暗施偷袭。
突然,前方传来“啪、啪、啪。”三声脆响。竟是有人鼓掌以示赞意。
盖聂抬头一瞧,只见面前二十步立着一个陌生的白衣青年,以自己耳力之高,竟也不知他是何时到了此处。此人身长七尺,相貌出众,犹有宋玉之昳丽,萧史之出尘。一阵冷风从他的衣袖间扫过,卷起片片枯叶,戏舞如同蜂蝶;在这殿前的屠场之上,竟有股别样的风流。
明明素未谋面,但他站立的姿势和周身的气度,却令盖聂感到十分熟悉。
只听那人开口道:“阁下是鬼谷弟子。”他的语气并非发问,而是十分肯定。
盖聂思忖片刻,恍然道:“阁下是剑圣传人。”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更添倜傥。“在下孟襄。”
“在下盖聂。”
“……原来阁下不是卫庄?”青年皱眉道。他叹了口气,神情颇为遗憾。“吾师以‘30 当前是第: 3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天问’剑术扬名七国,世人尊为‘剑圣’;生平唯一憾事,便是不曾与并称于当时的剑法大家鬼谷子交手。六年前吾师寻访云梦,悻悻而归,对弟子言:‘余虽不知剑法与鬼谷子孰强,然余之弟子,却无一可及鬼谷弟子卫庄者。余空负天下第一剑之名,然十年之后,天下便只知有鬼谷,不知有剑圣矣。’吾等俱惭愧不已。”
盖聂心中亦大呼惭愧,不知是对剑圣,还是对师弟。
孟襄不曾说出的是,在剑圣老人对弟子说完这番话之后,采取了异乎寻常的行动。蜀国剑圣名声蜚然,有入室弟子八人,再传弟子数十人;剑圣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宣布其中只有一人能获得“天问”剑法的真传。于是弟子们受命两两比试,每一轮的胜者再与其他胜者相斗,直到最后仅一人胜出为止。每场比试都极其惨烈,几乎是生死相搏。半年后,剑圣门下除大弟子孟襄之外,余人不是身死,便是重伤,终生不能再用剑。剑圣即召孟襄入府,百日之内,将天问剑法中的精要倾囊相授,又将一生内力尽皆传于弟子,方才满意。又一年,剑圣因元气大损,病危身故,临终前托付道:“余与鬼谷弟子有十年之约。十年之后,汝需代为师向鬼谷传人挑战,勿负‘剑圣’之名。”
剑圣看似洒脱,实则争心极重。他的弟子亦个个争名好胜,听师父如此盛赞别人家的徒弟如何,焉能不记恨?孟襄出师之后,与各国知名剑客约战交手,未获一败,很快便在江湖中扬名,众人也都改口称其为新的“剑圣”。他自视甚高,根本等不及十年,便想寻找鬼谷弟子挑战;出仕秦国,也是因为听说秦国的“罗网”曾花费重金悬赏卫庄首级。他知道罗网耳目通灵,无孔不入,只要跟随他们,必能找出鬼谷传人的下落。
当今秦王少年时亦曾苦练剑术,后来因被仲父接回咸阳,学习法家治国之道,剑术便逐渐荒疏下来。但秦王对武学的兴趣却从来不曾减弱;亲政之后,处理政事之余,常令身边武士互相演校技艺。孟襄年轻英俊,剑术潇洒飘逸,在侍卫之中最得秦王宠爱。这一次灭赵之战,孟襄听闻赵国剑士名声极响,便请求先入邯郸,但求与赵王身边的顶尖剑客一战。秦王知他好武成痴,遂大笑首肯,命他与中车府令赵高同行。中车府令本应掌管王室舆马,侍奉秦王左右,不知为何却独自离秦入赵,这其中的用意,孟襄不知,也不敢深究。
城破之后,孟襄与赵高等同入王宫。不曾寻到赵王和宗室,不禁大为失望。后来赵高忽然遣人来请,说有一名身手极高的刺客闯入宫中,自己的部下均非对手,恳请剑圣出手擒拿此人。孟襄这才稍感兴味,走出殿外,恰好瞧见盖聂与“蜂趸”的激战。
孟襄在师门之中,听师父讲解、演练过鬼谷派的剑法不知多少遍,因此稍一端详便认了出来。只是眼前之人并非令师父念念不忘的“卫庄”,未免扫兴。
“吾闻鬼谷弟子出山之后,世间仅存其一,你若并非卫庄,莫非卫庄已经亡故?”
盖聂摇头道:“师弟如今执掌本门。在下乃门下弃徒,私自下山。”
孟襄心中顿生鄙夷。在他和旁人看来,鬼谷弟子私逃下山,想必是畏惧与同门的生死决战,因自知无法取胜,只好苟且偷生。他的视线扫过盖聂一身血迹,出声叹道:“阁下的剑法,别具一格,不拘形迹,颇有趣味。惜之气力已尽,无以后继。若非如此,可堪与吾一战。”
他话中意思似是褒奖,实际却是居高临下,把盖聂当做小辈点评。可惜盖聂浑不在意,坦然道:“多谢阁下谬赞。在下虽觉疲劳,倒还不到力尽的地步。”言下之意是仍可再战。
孟襄似笑非笑,展袖一拂,道,“赵国诸勇,以吾观之,无有及君者。然君以一人之勇力,擅闯千军万马之绝地,图谋行刺,以为此举便可解民倒悬、救赵于存亡,未免太过不智。”
盖聂道:“在下并非行刺,不过意欲求见王翦将军,劝他善待黎庶,勿伤无辜。”
孟襄笑道:“无辜?天下有几何无辜?以强并弱,弱肉强食,此乃天道。”
“在阁下看来,但凡弱者皆可杀之?然而人出生时,四肢无力,只知啼哭;人衰老时,屈膝弓背,气衰力竭。依照阁下的看法,何不将国中老弱婴儿尽情屠戮,只留壮者?”
“……此乃名家狡辩之术,并非天道!”
“当真如此?在下虽然浅薄,也知道天分昼夜、地分寒暑,物有变化之理。天道转圜,无恒弱,无恒强。婴儿可成壮士,豪杰亦将衰老。庶民耕作,以供甲士;兵马强壮,理应护民。强弱实应并存,方可生生不息。阁下只识弱肉强食的浅显之说,却不知阴阳并济、强弱相生之道,不足与论大事。”
“……”孟襄被他说得火起,却偏偏不知如何辩驳。而对于盖聂来说,这强弱之辩,却是他自出山以来心中从未停止过思索、拷问的。此刻,当他再次听到有人以“弱肉强食”为行动的唯一准则之时,不觉将心中所想尽情说了出来。
在所护之人皆死、所谋之事皆败、故国破灭、一无所有的绝境中,盖聂终于领悟了不违背本心的“道”。
孟襄挑起对话的原意,是想勾起盖聂愤怒或沮丧的情绪,动摇其心神——他见盖聂身被数创,又非鬼谷正宗,心生轻视,但也有些进退两难——此战他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果断,赢得漂亮。否则,以“剑圣”之威,需经恶战方可击败一名伤重力竭之人,简直是对声名的讥讽。没想到开战之前三言两语,不但没有动摇盖聂,自己反被对手说得瞠目结舌,心中沉静亦被扰乱。
高手相争,胜负之差往往只在毫厘;在出手那一刻的心境亦显得十分重要。二人之前所辩论的似是国事,实际也暗暗印证着武学中的至理。此刻在旁人看来,“剑圣”与“刺客”一个白衣翩飞,潇洒如斯,一个满身血污,十足狼狈,但后者却隐隐有股占据上风的气势。
不料盖聂忽然抽出剑来,向对手拱手一诺:“若在下死于此战,恳请阁下将方才的话带给王翦将军。”
他未战先言败,等于拱手将些微优势让出。因为除了在辩论中稍据先手之外,与孟襄相比,盖聂的体力、内力和精神都大大处于劣势。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已不太可能从这一战中活下来。
孟襄虽大惑不解,但也顾不得多想,他点头拔剑,摆了一个起手式。“……我答应你。”
盖聂知道以他的身份绝不肯先出手,自己的伤势亦不可久拖,于是上来便是一轮疾攻。他从芈启擅长的“越女剑”中吸取灵感,出招并不局限于剑,而是拳、掌、指、腿齐发,乱中有序,狠中求稳。孟襄沉着以对,他得其师传功、内力之深厚可称当世第一人,因此几乎完全不惧盖聂拳脚中的内家真力,而能腾出余力后发制人、招招封着盖聂的剑路,令纵剑术“利”、“决”的长处无从施展。常人斗剑,容易越打越快,这二人却是越斗越慢——盖聂和孟襄都是能从身形的移动、真气的流转之中看穿对手用意的顶尖高手,也能推测出对手的应对;但正因看得太过透彻、知道每一招使尽的结果,所以常常不得不中途变招,长剑并未相触便已移开。二人的身法越是飘忽,剑尖反而越是凝滞,有如擅长书法的人,端着蘸饱了墨的狼毫,一笔一划都运了千钧的力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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