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昊和众人商议许久,最终决定接受这份议和书。以长城为界,与满清和邻百年。
萧昊带着雪晶石回来,却没能把玉真子就地击杀,心里总梗着一根刺,遂向全国发布追杀令,以长空令通缉逃走的玉真子。
中原渐生繁荣之相,关外也暂无虎狼之忧,萧昊踌躇满志,带众人重回洛阳东都。
这一路平内乱、安外敌的进度,似乎快得有些不真实,萧昊总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推波助澜,让他莫名不知所措。
天策固然骁勇善战,浩气盟的声势也是燎原之势,可从江南到中原,从中原到京城,从京城到辽东,他们前进的步伐,未免迈得太大了。
这安乐的场景,距离北京城中那场大火,才不过数月而已。
好像有一种神眷似的力量,在无形中帮助着自己。
萧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系统。
他于是向系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系统沉默了许久,遂问萧昊道:
萧昊被它问的一愣,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上次……他完成了宋末的战场任务,为了苍云们强行在那个世界逗留,系统为给他留出自由的时间,自行关闭进入了升级状态。
他迟疑道:“那个世界……怎72 当前是第: 74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么了?”
但凡与苍云有关的事情,萧昊都很难不去上心。那是一群令他真正打开心门的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与旁人不同。
系统道:
萧昊忽然呆住了。
苍云们的……请求。
他思绪瞬间飞回了当日关山雪峰中,那群铁衣玄甲的将士们整齐划一回荡在朔
风里的声音:
“愿将军寿数延年,永见盛世太平——”
永见,盛世,太平。
萧昊手中的雪晶石“啪”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萧昊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表情,一定是惊愕且茫然的。
他颤抖着问系统:“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苍云的代价是什么?”
系统机械的声音漠然回答着这个问题:
萧昊心头一震,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他清楚。
苍云全军覆没。
杜可用带走了苍云的衣冠,却带不走他们的性命。
生生死死,征人青冢,国泰民安,山河永固。
如今他身后插的是天策的“天”字大旗,穿的是银甲赤衣的雪河·照霜,身上背负的也不是玄铁盾刀,是炽热如血的火龙沥泉。
可是终归有些什么东西,是一样的。
可能是铁甲下面的铮铮傲骨,可能是生死不论的同袍之义。
萧昊扯了扯嘴角,想起李岩在当日在被他拒绝与他同去截断孙传庭的粮道时,曾对他说,“无缘与君同赴义,愿化长风绕战旗”。
如今那昭昭青天下翻动战旗席卷江山的不尽长风,可不正是他们吗。
萧昊笑着用手覆上了自己的眼,在一片黑暗中摸到笑出来的泪。
冷暖自知。
*
雪晶石这东西,萧昊并不陌生,阵营的橙戒就是用它打造的,萧昊拿到它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系统当时莫名其妙发给他的长空令,稍一思索就弄明白了个中关窍。
只是这橙戒打出来却是一对,而且是内外功通用精简,和以前萧昊在游戏里拿到的橙戒颇有几分不同。
原先刷战阶就可以提高橙戒的融会度给它升级,但如今这天下太平,又没有敌对势力,萧昊还真搞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东西。
苦思不得解之下,他便带着这一对橙戒去找了石之轩,没想到刚刚到门口,那对橙戒的融会度就“叮”地猛涨了一千点,吓得萧昊赶紧缩了回来。
萧昊顿时决定自己还是再多装一会儿傻。
几年更鼓羁荡,这万里山河到底是定下了。
萧昊的任务只差临门一脚,他抱着要处理完后事的心思,在猜到大约的任务内容后便刻意拖着,随袁承志一同去挖开了洛阳城门下的那些酒。
红娘子没有来,她笑说不愿扛两个醉鬼回营,萧昊和袁承志自然也不会强拉她
见这些物是人非。
李自成死后,他随身的佩刀被萧昊弄了回来,找人把它熔了,重新照着浩气战阶武器的样式,打了一把长.枪。
萧昊不敢再从系统里面直接兑换东西留在这里了,这把长.枪没经过系统,最多
算个仿品。
这是他早该送给李岩的。
他和袁承志带着狼翻锅和娆春,在李岩坟前把那杆长.枪好好封在盒子里,埋在他身边。
他们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说的,就对坐在碑前,一坛接着一坛,沉默着把那些狼翻锅喝个干净。
狼翻锅这酒,是说热酒的人酒香气引来了狼,于是这人便笑对别人说,这酒不如就起名叫狼翻锅。
但为这酒命名的人,为将战争拒之世外,长眠于洱海的莲花峰下。
袁承志不知这些秘闻,也远不会懂萧昊心中所思所想,但他们的感慨是相同的。
春风归途远,直至今日,终于可以一醉方休。
那便喝吧。
从此人世间聚散相逢,嬉笑怒骂,该当如何,还当如何,再不用见天地无光,再不用见游魂四野。
昔时三坛娆春灌醉了三个酒量浅薄的人,如今二十坛狼翻锅,越喝越清醒。
袁承志到底是醉了,仰头平躺在地上一面喝一面失声痛哭,毫无形象。
萧昊也没有去笑话他。
那些李岩流不出的泪,在这个少年人这里,可以肆无忌惮的流。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苍云这个隐元秘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恩……那么这个成就就到此为止啦_(:з」∠)_
揭秘之后后面的世界应该也很好猜~
以及雪晶石你们懂的,战阶满了会收到长空令or雪魔令,然后就可以去做任务拿雪晶石打戒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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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没心情搭理它,随便瞥了一眼信使栏就搁在那里了。
萧昊哑然片刻,随口问道:“你要手做什么?”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道:
“……噗嗤。”萧昊脑补了一下画面,不由失笑,“对不住。你不用操心我,我看开了的。”
系统想了想又道:
“……”等等,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系统好像上了瘾,接连又道:
“滚。”
萧昊休息完毕,提枪对着木桩又是一通狂轰乱炸。
石之轩这些天已憋了许久,至此实在看不下去,趁萧昊还没反应过来,冲上前干脆利落抓住了他的枪杆,阻止他继续欺负那可怜的木桩。
萧昊被他突然这么搞了一下,皱眉不快道:“石之轩,你发什么疯!”
石之轩淡然看着他道:“阿昊既不便说,我也不强迫你,但拿这些木石出气,还要到什么时候?”
萧昊登时一愣,夺枪的力道也小了几分。
半晌后,他露出一个苦笑:“我心中其实很清楚……只是暂时还不能轻易放下。”
石之轩沉默地看着他,突然猛地一发力夺下了萧昊手中的长.枪,萧昊猝不及防被他逼得后退数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那把帮贡枪“铿”地滚落在地上,在夜色里发出清脆的金石嗡鸣。
石之轩低着头,双手撑墙,用一种压抑着什么、又带着微不可查的一缕无奈和茫然的语气,问萧昊道:“该怎么做……”
“什么?”
“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
萧昊微张了张口,很快便带着歉意笑道:“啊,心境这事——”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就卡住了。
头顶投来一片阴影,昏暗中他感到一个温热的东西,极轻、极温柔地,落在了他眉骨上。
像是在描绘那道伤疤似的,近乎虔诚却又小心的、带着安抚的力量,试图用一种快把人心灭顶的温情,将那道深刻的痕迹连同他心里那道疤一起抚平。
萧昊脑中一片空白。
那近在咫尺的声音说: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别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