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说不得。平郡王不仅听了他母亲的话,将贾赦视同生父,更是对黛玉一见倾心再无他念。从此心里眼里只听得进贾赦的话,忠平再想与他接近,是不成了。
“当年涉事的,除了你前面说的,还有谁?”贾赦恶狠狠地问。
到此地步,忠安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一五一十地把他收拢的人说了个遍。
等他说完,就听贾赦不停地道:“一个也不放过,都得死。一个也不放过,都得死。一个也不放过...”循环往复,再不肯停下来。
说话的不是贾赦,却是原主的执念。第一次明明白白地知道了所有涉事之人,执念波动极大。好在时间过了这么长时间,执念本身已经弱了很多,原来他就不是贾赦的对手,现在想控制再贾赦的身体是不能了,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还是行的。
皇帝与张清看着贾赦,都有些担心。以为他乍然知晓当日真相,受了刺激,有前两次突然昏倒的前科,二人只怕他再晕过去。好在原主的执念磨叨了一会儿,就又沉寂下去,贾赦的理智又占据了主导。
这才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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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贾赦打得累了,估计太上皇亲自来养心殿,也不认识他自己的儿子了。
“一个也不要放过。”贾赦就算是清醒了,也不想放过那些有份害了太子的人。
“好,好。一个都不放过。”皇帝见他不再发疯,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何况贾赦的提议,正是他心中所想。那些家伙,有几个不是尸位素餐之辈?腾出地方来,朝堂说不定还能风气一振呢。
“你去哪?”张清看贾赦要出殿,忍不住问道:“你好歹收拾收拾再出宫,难道还嫌宫里的传闻少吗?”
“我要去见太上皇,”贾赦头也不回:“我要去告诉他,天下就没有什么契约能废立皇帝。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现在和他说清楚,省得哪天他疑心病又犯了,我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说得皇帝与张清面面相觑。张清心里暗点头,很满意贾赦的粗中有细。恐怕就是皇帝听了,也会放下一段心事,更免得将来有人又把此事着落到贾琏甚至他们的儿孙身上。
次日早朝,就有皇帝安排好的人,罗列忠安三十条大罪,请皇帝下旨明查,还先太子清白。
参加早朝的贾赦一等那人说完,就出班奏道:“启禀皇上,昨日那忠安已经招认,是他陷害先太子。如此人证,还不足以还称太子清白吗?”
刚有人出列反驳,说些不查证不足以取信天下的话,就让贾赦一句:“大人如此为忠安说话,不知与忠安有什么勾联?不防请大理寺一道查上一查。”怼了回去。
到此朝臣算是看清楚了,要是不能在今日就为先太子翻案,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就别想商量别的事。可是当年太子一案,定案的是太上皇。要是太上皇龙驭归天还好,可现在人家好端端地在大明宫坐着,所谓子不言父过,让皇帝现场就他老子当年做得不对,也太强人所难。
正僵持着,戴权捧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来到皇帝身后,悄悄把东西递到小梁子手里。小梁子不敢怠慢,上前把东西又送到皇帝手里。
皇帝早就看见戴权,想是要为太上皇带什么话。不想拿到手里的,却是太上皇亲手所书的圣旨。太上皇退位以来,已经久不下旨,如此郑重下旨,还是第一次。
皇帝打开一看,眼睛就离不开了,因为这道旨意,核心意思总结出来竟是:罪己诏!
天下大乱,国将不国,皇帝要下罪己诏;天降大灾,视为皇帝无德,皇帝要下罪己诏。可如今为了先太子,已经不是皇帝了的太上皇,却下了罪己诏。名字虽然不是这个名,可是能上早起的,哪个不是心明眼亮之辈,听不出来才怪了。
想了又想,皇帝还是轻声对小梁子道:“念吧。”
小梁子就站到御座前的台阶下,清清嗓子,一板一眼地念了起来。太上皇所言非常平实,所说皆是常理,可是这平实之事,都是先太子完成的,这常理,都是忠平忠安没有遵守的。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与先太子亲近之人,自是热泪盈眶——沉冤得雪,大快人心。平郡王更是流着泪,跪倒在御阶之前,对着太上皇的圣旨不住叩头。
也有与忠安同谋之人,先时还存了侥幸,想着太上皇是不是不忍自己子孙凋零,能保忠安一保。此旨一出,个个冷汗连连,只求忠安嘴下超生,不要供出自己。
他们当然不晓得,忠安本着自己就算是要死,也拉几个垫背之人的想法,把自己一脉认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因为他说得人太多,招认得也太快,皇帝怕他是在胡乱攀咬,为防伤及无辜,他们早变在大理寺呆着了。
忠安所招之人着实不少,如果他所说属实,怕是朝堂得空出一少半。这也可以算做忠安给皇帝最后出的一道难题:这些人你抓不抓?抓了,六部得空出一少半,恐怕有运转不灵之忧。不抓,总让人有一种报仇报了一半的感觉,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
第187章
接下来的日子, 京中一片人心惶惶,时不时就有锦衣卫又围了哪家,抄了哪家的传闻传进现在的鼎国公府。
对此贾赦一概不理, 只一心与邢夫人打点迎春的嫁妆。他一回来, 邢夫人就要把那个宅子的房契还给他,可是贾赦没要, 他只对邢夫人道:“原本是留个退路的意思,现在看暂时是没有大碍了。只是人心难测, 还是防着些好。”
邢夫人听惯了他的, 无有不依。只提醒了一句:“琮儿的东西, 也该给预备些。”
谁说人家邢夫人见事不明的?想来孙苑的几次形状,人家心里不是没数,不过是为了不分外头爷们的心, 自己忍下就是了。
贾赦也就安慰她:“你道我为何让非得让琮儿拜了时先生为师?那是个有大才的,现在已经入了官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到时琮儿有这样一个老师护着,学成什么样不敢说, 平安是可保的。”
邢夫人就叹了一口气:“迎春还好,眼看着嫁了。玉儿那里也不用操心,念恩那孩子这些年冷眼看着, 也是能让人放心的,只我巧姐儿...”
说起小金钗,贾赦也是有点犯愁。他的理想不过是拿着花用不完的钱财,四处玩乐罢了。穿进了这具身体, 钱财尽有,却原来时时有抄家的刀悬在头上。等他好容易把这刀给请走了,却对这些孩子产生了亲情,一个个都放心不下起来。
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贾赦觉得自己真相了。邢夫人可不就和他是一个心思?孙苑几番做作,让这个一点心也不愿意操的妇人,对自己从小带大的巧姐儿无法完全放心了。
“那你就好生活着吧。”贾赦笑话邢夫人:“你长命百岁的,日日守着你那个好孙女。有你这个国公夫人看着,看谁敢不长眼睛地给她气受。”
邢夫人也笑:“老爷现在说这话,看迎春出阁了,你可还笑得出。”
当然笑不出。都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现在这小棉袄要给别人穿去了,能笑得出来才怪,又不是夏天。贾赦就对着嫁妆单子犯愁寻思:“把那些布料取出来些,多放几样值钱的摆件上去。”
就算是好心,也不能这样。邢夫人赶紧制止他:“再取就不像了。大家子姑娘出阁,总得有几抬衣服布料。新婚头两年,没有说外面采买去的。现在迎春只得五六抬,已经是再不能少的了。”
贾赦没法,只好问:“银票都准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