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挑眉:“它这是怎么了?”和它之前那叽叽喳喳的闹腾性子一点都不像啊。
“没事,你要去耶路撒冷?去做什么?”上帝把圣文石碑放到床上,声音依旧淡淡的,前一句满是疏离,后一句又带着不经意的关心。
路西法不能说他去帮上帝调查事情,毕竟面前这人身份存疑,所以随口邹了个理由:“早就听说人间繁华,一直想过去看看。”
“路西想回天堂吗?”上帝忽然开口,一双眼睛望向窗外,似是透过层层云雾,望向天堂。
“回天堂做什么?即便是回去了,早晚还要坠回来。”路西法随口回答,看起来对天堂没有半点执念。
听到路西法毫不在意的回话,上帝转过头来,眼里有疑惑,但也没再问下去,只是凑到他的身边,牵起他的手,说:“我陪路西去耶路撒冷看看。”
路西法看着这人自来熟地牵着自己的手,心绪复杂。
这人一定不知道他刚刚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不然一定不会如此毫无防备。
上帝石碑变成普通书籍大小,抱在怀里,丝毫没给路西法拒绝的空隙,便先一步下了床。
少年一头银发,步履优雅,那一手抱着东西的模样,就好似晨起要去学堂的贵族学生,满是书卷气。
路西法心里一软,没忍心拒绝,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就一起去吧。”
两人相携来到耶路撒冷城内,街道两旁都是叫卖的商贩,卖什么的都有。
上帝虽在天堂无数次见过此景,但还是初次身临其中,看着人们脸上扬着的笑容,面色也忍不住变得更加柔和,眼里满是欣慰。
两人走在街上,俱是衣着华丽,容貌俊美,引得旁人频频回头。有年轻的姑娘在偷偷打量,眼里满是恋慕,但碍于矜持又不敢真的凑上前来。
年轻的小伙子们倒是没有一点儿矜持,推推搡搡的,直接拥到两人面前。
“你们好啊,请问是第一天来城镇吗?需不需要介绍?”其中一个边说边吹口哨,大约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路西法淡淡扫了那人一眼,没讲话,继续往前走。偏偏那人一点儿自觉都没有,还在自顾自地乱说。
“或者,有没有想买的东西?是要送儿子过来读书的吗?哈哈,您长得可真年轻!”
莫名其妙就成了儿子的上帝:……
突然想把这人打死,嗯,一定是受黑暗之力影响的原因。上帝默默对自己说,冷静。
“你家小孩长得真漂亮,他母亲一定是个漂亮姑娘!”
那人说着,竟然蹲下身来,抬手想要捏一捏上帝的脸。
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神威不可藐视,神的容颜不可窥探!这人的教义都背到哪里去了!
“你!放……”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忽然有人一声惊呼。
“弥赛亚来了!”
“哈哈哈,那个一心传教上帝的傻子来了?”
“应该是精神有毛病吧?现在谁还相信上帝!”
“教皇什么时候才能下令烧死他们这群相信上帝的希伯来人!”
“听说是个私生子,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上帝就喜欢这种卑贱的人吗?”
上帝:……
一千年而已,人间都变成这样了吗?好像今天不是很适合出行,听说东方有玄学,可看吉凶,上帝觉得自己改天可以去讨教一下。
路西法这暴脾气,也是一点就炸。放开上帝的手,三两步就走到了喊的最欢的那人面前,抬手出拳,快准狠。眼看被打的那人鼻血喷了一脸,路西法还觉得不够,上前抬腿就是一脚,骨头咯吱断裂的声音听得周围人都觉得牙痛。
不相信上帝?呵,要不要教你们信魔王?
“谁说上帝一句话,我就杀谁!”路西法说着,扫了一圈聚众围在一起的人,眼里是怎么都遮不住的冷冽。所有人纷纷露怯:这哪来的小妖精,脸蛋这么漂亮,脑子这么凶残!
看众人被吓到,路西法这才一声冷哼,看向被打的满地找牙那位。蹲下身来,在他衣服上擦擦自己手上的血:“还敢不敢了?”
那人吓得直哆嗦:“不不不,不敢了!我现在就改信犹太教!求你们教会收留我!我一定和您一样好好侍奉上帝,做他最卑贱的仆人!”
路西法眉头一皱:“和我一样?呵,我不信上帝,只信我自己。”
懵逼的众人:……
也是不理解,你不相信上帝,他妈的在这儿激动个鬼啊!
暴力天使路西法:“怎么,不可以?”
被暴打的人慌忙点头:“可以可以!”您脑子有病,说什么都对!
听到承诺,路西法这才满意地收了手,回身正对上一双漂亮的金瞳,还有一双揪着自己衣袖的小胖手。
而后,措不及防的,
就被这人抱了个满怀。
“喂,突然抱我做什么?”
小孩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欢喜。
神说:“路西,很厉害。”
*
注:弥赛亚,是希伯来语的基督。
第16章 是路西菲尔殿下?
“乱打人是不对的,会受到主的惩罚。”
上帝正抱着路西法“撒娇”,身旁忽然有人讲话。那声音分外柔和动听,细细听来,语调竟与千年前的神有微微的相似。
路西法转头便看到众人口中的神经病:弥赛亚。
那人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棕灰色的眼睛,清澈温和。
只是,在看到相拥的两人之后,面上的笑容骤然一僵,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如临大敌。一手举起十字架,正对着路西法和上帝二人。
“你们两个魔鬼为何降临人间?速速离去,否则我将代主驱逐你们!”
路西法眉头一挑:哟,眼神还不错。
“你说谁是魔鬼?我,还是他?”路西法说着,指指搂着自己腰不放的小孩,轻蔑一声笑,“说我也就算了,他哪像魔鬼?”
弥赛亚被他这样一说,也愣了。无他,因少年转过身来之时,那一双清澈纯净的金瞳,怎么也与魔鬼沾不上边。可少年身上不断散发着的黑暗之力,却是看的真真实实。
“还在狡辩!分明就是狡猾的恶魔!”弥赛亚说着,拿着手上的十字架便开始念起了祷告词和驱魔咒。
上帝:……
听着自己的信徒向自己祷告,来驱逐自己。这滋味,略酸爽。
更可怕的是,这驱魔咒竟然对他起了效果,简直无!法!接受!
虽然这个叫弥赛亚的人眼神和脑子不太好,但不得不承认,他灵力还是有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强。
路西法也感受到来自那人巨大灵力的压力,心里暗想着,最近还真是人才辈出,怀里抱着个灭世神,眼前又来了个弥赛亚,真有意思。
“就凭你,也想驱逐我们?”路西法心里冷哼:先不说我地狱大魔王的身份,我怀里抱着的这个,可是黑暗神嫌疑人,区区人类也太不自量力。
正气场全开,满心自信,准备看弥赛亚的笑话,衣袖被怀里的少年拽了拽,低头就看到少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看着他。
“路西,我害怕。”
路西法:……
面前少年,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的兴奋,怎么看都不像是害怕吧?
而少年说着,把路西法抱的更紧了:“路西,保护我。”
如果不是亲自用魔气检查过这人的实力,路西法都觉得黑暗神什么的,可能是幻觉。
三人此时情景,可谓剑拔弩张,若是有灵力的人过来,必能看出他们之间荡起的能量波动。奈何这里是人间,一群没有丝毫灵力的人类聚众围观,在他们眼里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弥赛亚那个傻子,举着个十字架不知在叨逼叨个什么劲儿。
打人的那个疯子,竟然还配合着傻子,演的挺带劲儿。
只有疯子的儿子像个正常人的样子,觉得这很好玩儿?
啧。
“散了散了,没意思。”
众人一哄而散。
……
弥赛亚口中咒语念完,面前这俩人竟然依旧毫发无伤,一双眼睛瞪的极大,转而又换了个召唤词。
于是,金发天使米迦勒,手里还端着一杯茶,维持着坐姿出现在街上,因为没有椅子的支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