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人嫌狗不待见……”
夏耀赶到事发地的时候,两拨人马激战正酣,一拨是六个壮汉,正推推搡搡的要把袁茹绑上车。另一拨只有袁茹的两个保镖,此时正迎着尖锐的利器与对方的人搏斗着,半个身体都被血染红了,还在死死扒着车门不让对方将袁茹掳走。
很快,夏耀也加入了交战的队伍中。
对方的六个壮汉身形魁梧,招数狠戾灵活,一攻一守间皆显丰富的对打经验,一看就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其实夏耀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至于来者何人,他心里明镜似的。
那天他在路上“偶遇”豹子,又恰好看到袁茹被三四个男人拉扯着去酒吧,心里就已经有了提防意识,所以叮嘱这两个保镖一定得看紧了袁茹。只是夏耀没想到,黑豹特卫处在风口浪尖上竟然还敢高调地为非作歹。
袁茹自个招事儿,不敢给袁纵打电话,只能找夏耀。
本来三对六,在人数上就处于劣势,对方还带着“家伙事儿”来的,钢管抡在肩膀上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沉闷钝响。
袁茹被拽到车上,衣服都被扯烂了,披头散发地玩命嚎叫。
夏耀用自己的铁臂钢拳凶悍地冲破三个壮汉组成的人墙,硬是冲上去抱住袁茹往车下拖。这些人对夏耀还是有顾忌的,不敢真打真踹,让夏耀更加确认他们就是豹子的人。
结果这边的一个保镖后脖颈子被砸了一棒,撑不住闷头倒地,原本两个人应付四个壮汉,勉强能给夏耀逃脱之机。结果两个变成一个,剩下那个马上就扛不住了。
四个壮汉又对夏耀围追堵截,薅住袁茹的衣服企图将她从夏耀的怀中抽离。结果夏耀手臂缠抱得相当死,完全“解”不开,他们只好把两个人一齐往车上拖拽。
夏耀一只手死死扒着车门,一只手拽着袁茹的胳膊,面孔扭曲地和三个壮汉的蛮劲儿僵持着。任拳头往手指上砸,棍子往胳膊上抡,就是死都不撒手。
后来这几个糙爷们儿大概是被逼急了,直接粗鲁地关车门,一下又一下地狠夹夏耀伸在车内的手臂。
“掩手”的痛苦凡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有多钻心。
夏耀的手臂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被门夹,攥着袁茹胳膊的那只手都紫了,手背青筋暴起,从温热变得冰冷僵硬。
看到夏耀每一次被门夹面部肌肉都会狰狞抽搐,手指从疼得被迫松开到缠缚得更紧,仅仅不到一秒钟的间隔,袁茹绷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扯着嗓子嚎叫哀求。
“你松手吧,你松手吧……”
这一刻,袁茹才发现,夏耀“爱”她比她爱夏耀深多了。
不远处的商务房车里,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正观察着窗外的一切,原本他就是来“监视”的,以为会借此逼出袁老枪,哪想竟然把“偶像”给引来了,而且还欣赏到了一番如此“精彩”的表演。
此情此景,让豹子忍不住感慨。
“人生得一夏耀足矣。”
刚说完,视线中的车猛然间启动,夏耀的身体被甩出三米远,豹子的眼珠子瞬间爆红。
“操,这几个傻逼是特么要折我的寿啊!”
豹子推门下车的一瞬间,突然从拐角冲出一辆大卡车,直奔着夏耀拐过去。夏耀趴着的地方恰好是卡车司机的视线盲区,豹子以惊人的速度横劈几大步冲到夏耀身边,一把将夏耀从地上捞了起来。
几乎是分秒之间,卡车的车轮从夏耀还未抽离地面的发梢上轧过,发根断裂的声音就像死神磨着带血的牙齿擦身而过。
都说暗恋一个人就带他去蹦极,两个人拥抱着体验心跳加速的感觉,会让彼此很快倾心。豹子今天玩的就是这个心跳,绝对是吝辈子从未企及过的高度。
然而,更让他心跳加速的还在后面。
夏耀扫到前面开走的那辆车内,袁茹正被四个男人撕扯着衣服,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挣脱豹子的怀抱,像一匹疯了的野狼朝前面的汽车狂追而去。
狠踩一脚油门的汽车,硬是让夏耀逆天的速度追上了。
谁都想不到,夏耀手臂被车门挤了之后,会爆发出如此强悍的超能力。
他两只手死死箍住反光镜,脚卡在门把手上,身体悬在半空。只要车身有一些大的摇晃,瞬间就会被卷到车轮底下。
“我操,这小子疯了吧?!”
夏耀的脚一出溜,从门把滑下耸拉在地面上,两只手依旧死死板着反光镜,任凭汽车将他在路上残忍地拖行。
豹子的眼睛僵直地瞪着夏耀,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眼瞅着夏耀都快把反光镜薅下来了,豹子将手机扬起到耳边。
“停车。”
前面的司机一脚刹车,不知道其后要怎么办。
豹子又说:“把人放了吧。”
“为什么要放?就算没法下手,起码还能留着当个人质把柄。”
豹子突然飙一句狠话。
“你特么不把人放了,他敢死在你车轮底下!”
司机瞬间噎住,手机往车座上一丢,冷硬的口吻朝后座的几个壮汉说:“放人!”
一声令下,袁茹被丢出车外。
僻静的路段上,只剩下夏耀和袁茹两个人,夏耀原本想狠抽袁茹一顿,但一看到她吓得浑身颤抖哭泣的模样,心又软了。
手臂将袁茹揽在怀里,略显无奈的口吻劝哄着:“行了,别哭了。”
袁茹哭噎着说:“我哥……知道这事……肯定会……打死我的……”
“你哥不会知道的。”
自打夏耀知道高速路汽车爆炸事件是袁纵一手造成的,就频频补脑当时那个危险的画面,从此下决心凡是他能摆平的事,绝不轻易让袁纵知道。
“这回长记性了吧?以后还随便跟人家出去么?”夏耀冷声质问。
袁茹哭着摇头,手扒着夏耀的肩膀不肯松手。
夏耀干脆直接把袁茹打横抱起来朝自己的车走去,路上碰到两个伤痕累累的保镖,停下来问:“怎么样?有事没?”
伤得略轻的那个保镖说:“我还好,他也缓过来了。”
“行了,一起上车去医院看看吧。”
到了医院包扎完毕,夏耀朝两个保镖说:“你们想办法和袁纵请几天假,等伤养得差不多了再露面,省得他起疑心。”
两个保镖互视一眼,纷纷朝夏耀点头。
袁茹没受什么伤,这会儿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眼眶有点儿红肿。
“那你呢?你的胳膊没事么?”袁茹问。
夏耀说:“没事,他们关车门的时候我还绷着劲呢,没伤着骨头,只是有点儿肿而已。”
“那我们先把袁茹送回去了。”一个保镖说。
夏耀点点头。
袁茹上车前看着夏耀欲言又止。
夏耀目光冷锐,“你放心吧,这口恶气我肯定替你出了!”
袁茹突然破涕为笑,甜甜地回一句。
“谢谢你,嫂子。”
夏耀前一秒还霸气凛然的表情下一秒因为听到这个称呼而窘迫到脸颊泛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偷扫了袁茹身后的两个保镖一眼后,微恼着压低声音开口。
“瞎喊什么?叫姐夫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