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
李父李母:“……”
龙啸云看了眼老爹,道:“您老不打我?”
龙爸深明大义道:“你小子小时候看见小忆就吵着要他当你小媳妇,大丈夫承诺在先,不履行岂是男儿所为,现在都把小忆拐到咱家来了,老子打你做什么?要打也是李哥李嫂对你这个臭小子混合双打。”
李父李母:“……”
斯文儒雅的李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轻咳了一声,道:“孩子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李母“咦”了声,说道:“你啥时候知道的?我咋不知道?”
李父回忆了一下,“小忆上初中那年,有一次你跳广场舞,我回家拿东西,看到他穿着裙子,把自己打扮成女生的样子,我就猜到了。”
李母:“……”
龙啸云:“……”
李寻欢:“……”
李寻欢那时被龙啸云求着变装,假装他女友,到小伙伴们跟前炫耀,挨不住对方苦苦哀求,上了贼船。回家时恰好和他爸撞了个正着,场面别提多尴尬……却没想到李父自我解读出深奥的含义,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李母:“……那你咋不早点跟我说?”
李父无奈道:“我怕你用力过猛,过分关注咱家儿子性取向,导致他心理发展出现严重问题。”
李母冷哼一声:“我关心儿子还不好?还导致他心理出问题?能有啥问题?”
李父道:“敏感多疑,认为你是不是想对他说教,掰直他的性取向,掰不直也得让他骗婚,为咱老李家传宗接代了才行。你说他万一想多了,想不开离家出走怎么办?或者自暴自弃,学那些自甘堕落,到处瞎搞的同志染上什么病怎么办?”
李母被吓唬到了,拍了拍胸口,后怕道:“老李你说的太对了,只要咱儿子好,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人,只要是人就好。”
李父:“……瞧你说的,什么叫只要是人就好?”
李母哎呀了一声,一脸“没见识了吧”的表情,说道:“你不知道,这几年新闻头条老是出现奇奇怪怪的事情,一个女的和自家宠物犬搞恋爱上了新闻头条,还有一个男的和充气娃娃领了结婚证,闹得沸沸扬扬哟。”
李父:“……”
龙啸云:“……”
李寻欢:“……”
龙父龙母:“……”
老婆/伯母/妈/老李家的知道的真多,长见识了。
预想的家庭大战并没有上演,龙啸云和李寻欢纷纷感到意外,同时松了口气,他们以为还有得磨,没想到父母接受程度这么高,不打不骂,还说等他们工作定下来,赶紧办了酒席,去丹麦、挪威、冰岛等国家度蜜月,顺便把结婚证领了,也弄个名正言顺。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
不过李母还是挺郁闷的,她明明生了一儿一女,为什么到头来嫁了两个女儿?
他家儿子也太不争气啦,虽然老龙家的儿子五大三粗的,作为儿媳妇有点辣眼,但是婚姻大事,还需要搞谦让是美德那一套吗?最要紧的是将人娶回家,而不是嫁出去。
李母只好安慰自己,儿子是倒插门,是上门女婿。
自打跟家里出了柜,龙啸云便搬到李寻欢的单身公寓,上头对他的去处已经有了批示,在管理部门当小领导,活儿相当轻松。一得空,龙啸云就开始思考创业的事情,有了三四个想法,正在犹豫着选择哪种,渣浪又跳出来最新资讯,H国又在吹嘘他们国家跆拳道多么多么牛逼,将某某大国杀的片甲不留,当真大杀四方。R国又在吹嘘他们武士道精神永垂不朽,武士多么多么厉害,某某大国的XXX大师算个屁啊,根本不够他们砍的。
龙啸云心里有股气冲上脑门,热血上涌,决定花钱买张飞机票,到H国踢馆。
李寻欢回来的时候,龙啸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李寻欢:“……”
他佩服道:“大哥还是这么的……爱国如家。”
说干就干,两人各自同上级申请半个月假期,一起踢馆去了。
自从龙啸云有了两世记忆,又捡起武功练了起来,虽然达不到以前的一流高手水准,但是内功还是修炼了一点出来。又想起来自己曾经用《风花雪月极乐宝鉴》和“断欲绝爱皆不可”换购了《斗转星移》和《凌波微步》,内力练的差不多,便开始修习凌波微步。短短两月,进步神速,徒手学武松打虎完全没问题。
李寻欢更不用多说,二十年来,内外兼修,飞刀技术比前两世还好,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随便杀人。况且,他现在学医,要拿刀也是拿手术刀救人。
到了H国,两人公然挑衅了H国的三大跆拳道馆,并且一路杀过去。其中一家道馆真是不要脸,暗中下黑手,找人围殴他们,可惜反被凑得哭爹喊娘。踢了H国三大跆拳道馆后,两人整装出发,又去R国各大武馆踢馆。
半个月后,先到H国著名的三大跆拳道馆踢馆,又飞到R国各大武馆踢馆的两人火遍全亚洲,踢馆视频又被网友上传油土鳖,而后火遍全球。外国人一直对神秘的东方功夫充满了幻想,以前有谁也超越不了的BruceLee,现在又来了飞檐走壁,轻功了得的武林高手,妈的还会瞬移!酷!还有一个飞刀绝技出神入化的高人,怎能不激动?何况两人长得如此英俊。
两人满载荣誉回国,不少品牌商闻到了商机,纷纷发出广告、代言等邀请。不等他们答应,就被地位超然的领导人请喝茶,喝茶的主要内容是探讨古今中外,内功到底是否存在的问题?哦,原来真的存在啊,那他们能否收几个徒弟,将中华武术发扬光大?
他们还能怎么回答?能,当然能。
不过,能学多少,单看对方的悟性。
龙啸云挑徒弟,只看根骨和人品,根骨差不多就行,人品不能差一点。
李寻欢倒是比较挑剔,不仅看根骨、人品,还得看手骨,既然使用飞刀,手指不灵活,还能飞个屁,这就像外科医生,最基本的要求是手不抖,上了手术台,随便抖了手,就是一条人命。
最后,龙啸云挑了8个弟子,年龄分别从15岁到23。
李寻欢只挑了两个,一个七岁,一个十一岁。两人每天教弟子两个小时的功课,有时候面对面教学,有时候隔着电脑屏幕。
两年后,龙啸云的8个弟子陆陆续续出师,李寻欢的估计还得等上十来年。
又是一年,两家办了酒席。
之后,两人到国外度假,顺便领了结婚证。
这一世,两人过的非常幸福美满。
第27章 反派二号的还俗日志 一
暴雨磅礴,天色昏暗,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
新翻过的土潮湿松软, 兀地从里面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瘦削、纤长而又充满了力量, 完美的仿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此刻, 这只沾着污泥的艺术品, 在雨水不停冲刷下, 逐渐露出莹白如玉的本色。
倏忽, 五指紧扣发力,一声炸裂声响起, 泥土四溅,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形容狼狈,仿若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
漫天大雨中, 男人微微扬起脸,泥水顺延姣好的面容划下, 明明一身污脏, 却好似纤尘不染。耳边雷声轰鸣,那张比女子更加姣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微笑,闪电映照下, 尽是狰狞而扭曲。
烈日毒辣, 黄沙漫天。
沙漠中一处山谷, 美得仿若天堂。
往里走去, 种满了来自地狱的毒花, 清风中像是翻滚的红海, 花瓣糜艳绚丽,茎株亭亭玉立,正如这个山谷的主人,危险迷人,而又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魔性魅力,明明知道不能靠近,却忍不住为之吸引倾心,乃至心甘情愿的奉上性命。
阳光透过白色纱窗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一双灵动漂亮的眼睛。
红衣少女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倚在床头的青年,轻轻唤了一声:“无花,该喝药了。”
青年一身白衣,如同绸缎的黑发柔柔顺顺散落在肩头,朗星般的眼眸正深沉地看向窗外,眸光清冷无波,好似一潭宁静幽深的湖水,一眼望不到底。
长孙红看着对方姣好柔美的面容,微微失神,直到冷漠的视线扫过来,这才堪堪收回心神。
无花的目光落在红衣少女的手上,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正端着一碗乌黑的药,眸中冷光一闪即逝,唇角弯了弯,柔声道:“先放着,我过会儿再喝。”
娇艳的脸庞隐约浮现一抹受伤的神色,长孙红双眸黯然,叹息一声道:“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无花眼波微动,温柔的声音透着股冷意:“这世上唯有自己能够信任。”
长孙红道:“我们相识多年,我还不值得你信任?”
无花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底一片冰冷,不想继续与她虚与委蛇,单刀直入道:“你明明知道罂粟粉只会加重毒瘾,却碍于石观音的吩咐,不敢倒掉这碗有毒的汤药,甚至亲眼看着我喝下去才放心。你让我如何信你?”
长孙红脸色一白,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发作过那么多次毒瘾,蠢货也该猜出真相。”无花语气冰冷道:“为了更好的控制我,石观音故意骗我,说是在我身下了毒。其实不然,真正有毒的却是她当初赏给我的那颗解药。至于你……”
无花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为了活命,两年前便替石观音监视我的行动。每次我毒瘾发作,你便如同现在这般,趁机让我喝下这要命的解药。”
长孙红苍白的脸色仿若死人一般难看,咬了咬红唇,厉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好骗过我?难道你不怕我告诉师父她老人家?”
“装疯卖傻虽好,却叫人烦不胜烦。”无花淡淡一笑,道:“既然我敢说出来,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青年姣美的脸庞泛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却为他平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他笑容浅淡迷人,很是令人心动,长孙红心头一颤,只觉得那样的笑容可怕至极,因为她想到了石观音,对方每次杀人时,脸上的表情与青年如出一辙。
长孙红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手心渐渐收紧,勉强镇静道:“什么准备?”
无花淡淡道:“你回头便知。”
话尤未了,长孙红背脊一僵,顿时生出被锁住命喉的惊惧感,她猛地扭头看去。
——迎接她的是一支破空的毒箭。
她是靶子,她的喉咙是靶心,那支毒箭恰巧插在靶心正中间。
毒血沿着嘴角蜿蜒而下,长孙红杏眸张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她的身子渐渐下滑,她确实已经死了。
无花走到窗边,将乌黑的药汁倒在盆栽中,而后打开鸟笼,逗了逗陪他解闷的小宠物,对于倒在地上的少女全然无动于衷。
浅黄色的小云雀发出悦耳的鸣叫声,乖巧地蹭了蹭主人纤长的手指。
“师兄真是冷漠。好歹夫妻一场,对于她的死,你竟是一点也不伤心?”
门外传来一道缥缈轻柔的女声。
“比起你来算什么。”他嗓音优雅动听,说出的话却实在不大好听:“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收起你的暗器,滚!”
如果说长孙红是条听话的狗,柳无眉便是豺狼,阴险狡诈、自私自利,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干得出来,但她平日惯会做人,石观音门下的女徒弟对她根本不设防,这也是画眉鸟能够轻而易举夺取众姐妹性命的原因。
就像长孙红,临死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了好姐妹的手上。
“我也奉劝你一句。”娇柔的声音暗含威胁道:“你的性命捏在我手中,说话之前最好多多思量一番。”
无花柔柔一笑,对她的威胁竟是充耳不闻,眼神冰冷道:“我虽大病初愈,身手与往常相比略有所不及,但是当一个人无所畏惧,那点差距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敢不敢像疯子一样拼命。我敢,你敢吗?”
似乎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危险,云雀将自己缩成一团,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面对男人的挑衅,画眉鸟冷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无花嗤笑一声,开口道:“你当然不敢,因为你贪生怕死,不敢拿命跟我赌,究竟谁胜谁负。该说你谨慎好呢?还是胆小?”
他优雅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匣子,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指尖轻触着上面繁复诡美的花纹,无花慢条斯理道:“你不动手是正确的。你一旦动手,我便叫你尝尝暴雨梨花针的滋味。”
屋外响起不甚清晰的抽气声。
“这……”画眉鸟狐疑道:“真是暴雨梨花针?”
“比不得真正的暴雨梨花针。”无花柔声道:“因为它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画眉鸟猛然抽了口凉气。
前不久,石观音计划好接手龟兹国的势力,命令她杀掉门下所有女徒弟,只因她们是累赘,妨碍了她的大计,其心之狠辣无情,略见一斑。画眉鸟虽然不愿意手上沾染同门师姐妹的鲜血,但是为了活命,只好狠下心肠,杀死了谷中众姐妹以及石观音的男宠们,原本想一并解决无花,万万没想到对方手上居然有这等暗器。
屋外久久无声,画眉鸟似乎已经离开。
无花对此并不关心,取了些种子喂云雀。
良久,屋外传来一声轻叹:“我原以为自己了解你,可事实并非入此。如今看来,我竟是一点也不懂你。”
“这个世上,从来不乏自以为是之人。”纤长优美的手指松开,喂食的种子纷纷洒落,小云雀跳到桌案上,不停地点着脑袋吞食种子。无花转身看向门外,画眉鸟隐藏在阴影中,身影模糊,只露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他取出洁白如雪的丝巾,仔细擦拭着手指,好心忠告道:“与其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不如想想石观音死后,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