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你现在叫真田时也,是我的弟弟。”
时也头上被揉了两把,他睁大眼睛去看真田,黑色的瞳孔里清澈的照映着真田的影子,满满的不可置信,以及许许多多从前绝不会出现的复杂情绪都快溢了出来。
真田被他看的老脸一红,连忙松开手去按帽檐,结束了这难得一见的温情话题。
而时也呢,摸着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傻乎乎的笑了。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时也到底能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呢?当然不能啊!变回去就变枪兵了啊!枪哥幸运e!
不过长高还是可以有的。
第14章 审神者离职第十四天
5 页, ∫┭星肓艘惶旒偃グ焓拢自谒奚崂锎蚩丝占淞逊欤谑奔浜榱髦醒懊倭撕镁貌叛《耸奔洌既返慕德涞搅四歉鍪奔涞憷铩?br /> 他们这些诞生于本丸的付丧神或许是在空间间隙里呆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时间的气息,几乎所有人在脱胎成身之后都领悟了有关时空的能力。
而其中,短刀和胁差们则更敏锐一些。
他降落的地点是一片树林,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地上的泥土有些湿润,好像昨夜刚刚下过雨,树叶上凝聚着水汽,青翠欲滴,透射出些微的光亮。
药研踩着地面交织的藤蔓往树林深处走去,头上树影斑驳,拨开层叠的树枝,眼前豁然开朗,便看到了一所神社。
神社看起来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鸟居,古旧的很,门前正有一个少年手持笤帚在扫地,听到树枝摩擦的响动警觉的抬头看过来,看到是药研便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药研──”少年冲他挥挥手。
“呦,今剑。”药研走上前,“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啊!”今剑把笤帚一扔,转头便跑进了神社,“大家──快出来啊!药研来了哦!”
“什么什么?谁来了?”
“药研?哇,那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听得里面一片兵荒马乱,药研无奈的摇摇头,抬脚往里走去。
神社里,今剑正坐在岩融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跟他说话,笑面青江和石切丸正在讨论着什么,莺丸端着杯茶坐在一边,大包平抓着扫把靠在墙上。
看到药研走进来,一行人高高兴兴的走过来迎接他,纷纷表示好久不见了,要不要来喝杯酒?
药研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这次来有点事情,对了,太郎殿呢?次郎殿也不在这?”
“轮到他们出去了。”石切丸笑道,他伸手指了个方向,“数珠丸殿和江雪殿在那边。”
一眼就被看穿了啊。
药研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这个神社里,一般主事的是石切丸和太郎,但是像药研这次带来的消息,还是得先同数珠丸和江雪左文字通个气。
“那我就先过去了。”药研冲石切丸摆摆手,转身便向神社深处走去。
身后,笑面青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啧啧,是有什么要紧事吗?看起来不简单啊。”
石切丸注视着药研纤细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说不定是件大好事呢。”
今天是周六,真田爷爷准备去钓鱼,附带两个大型随身包裹。
他们出发的时间自然是按照真田爷爷的习惯来的,老爷子坐在驾驶室里捣鼓开关,时也歪在门口的木廊边打瞌睡,真田搬着渔具任劳任怨的来来回回。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坐在驾驶室里歪着头点方向盘,真田抱着睡得吹泡泡的时也进车,把时也放在后座上,再盖上毛毯。
然后这辆驾驶座上坐着真田爷爷,副驾驶上坐着真田,后座上躺着呼呼大睡的时也的车就顶着清晨带着清香的微风,离开了神奈川的真田道场。
真田爷爷钓鱼不喜欢去那些养殖场,就喜欢往全国各地的旮旯角里钻,尤其喜欢各个乡下角落,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次他的目的地是神奈川下面的一个比较偏远的乡镇,据说在那个乡镇的后山上,有一口极清幽的水潭,虽然按他的经验,这种水潭一般钓不到什么大鱼,但是他本身也不是纯粹为了钓鱼而去的。
嗯,是为了欣赏大自然的美景而慕名前去的。
当然如果能钓到大鱼就更好了。
这一路车开的又慢又稳,原本两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给开成了四小时。正午时分,一行三人将车开进镇上的旅馆,真田爷爷把车倒进停车位,真田下车从后备箱里把各种行李都挂在自己身上,时也迷迷糊糊的捣鼓了半天才把后车门打开。
真田爷爷锁好车,真田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时也牵着真田爷爷的衣摆走在最后,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
三个人开了个三人间,一起进房间后真田开始放行李,时也被真田爷爷按着头洗脸刷牙。
中午吃过午饭,时也终于清醒了,于是在惊奇了一下自己怎么一下子就从神奈川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后,就开开心心的背着真田给他准备的装着零食和钱包钥匙的背包跟在祖孙两个屁股后头上山了。
山上树木葱郁,清风微凉,时也不由的裹紧了衣服御寒。脚下的泥土并不泥泞,沿着一条并不明显的小路往前走,很快便走到了一处水潭前。
那水潭不大不小,真田爷爷带着真田费了番功夫绕着水潭走了半圈,选了个尚且不错的地方放下渔具,时也则是跪在草地上弯着腰去够那平静的水面。
水冷极了,手指碰到水面的刹那就被冻的一颤,时也搓着手站起来,向四周望了望。
一条小路曲径通幽,弯弯曲曲的往树林深处蔓延。
“时也!别走远了!”身后传来真田大声的提醒。
时也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扎进那条小路,有种奇怪的预感驱使着他往那里走,就像有人吊着一个刚出炉的甜甜圈一样在前头引诱他一样。
他伸手拨开横斜的枝叉,抬步往前走去。
鹤丸国永已经一个人流浪了很久很久了。
他见识过平安京的百鬼夜行,偷吃过滑头鬼的草莓大福,嗅闻过高龙神降临时漫天的清新神气,轻抚过午夜时分盛开的绚丽昙花。一步步,一条条,鹤丸都代他做过了。
很久很久以前,鹤丸趴在他的审神者旁边,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少年写下简单又困难的诗篇。
黑发少年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听他讲故事,又安安静静的将所有的看法都藏在心里,所以在他听从鹤丸的话,去写那份“世界末日前最想做的100件事”时,才能顺顺利利的写出这么多吧。
在听过青江讲的百物语之后,审神者想去看看百鬼夜行;在尝过烛台切制作的草莓点心后,审神者想试试不同的点心和草莓搭配能有什么味道;在石切丸同他讲述神明的传说后,审神者想去参加一次神明的祭礼;在歌仙吟出一支歌诵昙花的和歌后,审神者想去欣赏昙花盛开的美景……
零零碎碎的写过一百条,写下的是形形色色的微小愿望,鹤丸断断续续的去为他的主殿实现他的愿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果说当年三日月宗近对审神者好是为了讨好他,利用他,辜负他的话,那鹤丸孤独的在审神者看不到的角落里做着那些注定被埋葬的事情,就是几分纯粹的熹微期望了。
或许等我凑齐了那一百条心愿,主殿就能咻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呢?
鹤丸苦中作乐的想着,然后打开那张纸条,纸片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了,被裹在两层保护套里,在最后一行的末尾打了卷,向反面延伸。
鹤丸翻了过去,读出那行字,然后苦笑起来。
“和鹤丸一起在屋顶看星星。”
这怎么实现嘛。
前面那些什么“和歌仙一起看昙花”“和烛台切一起做料理”什么的,他还能自己装作是审神者拉着歌仙和烛台切做完就算了事,最多被追杀一阵子,躲躲风头也就罢了,这回这个可就没办法了。
难不成他去学个什么□□的特技,或者去扎个草人冒充?
鹤丸一边苦兮兮的思考着对策,一边打开空间裂缝,正准备定位时间的时候,一阵呼啸而过的剧烈风声从耳边响起。
他抬头一看,只见漫天星辰宛如雨滴落入水面一般坠落,霎时,大半个天空便从天边落入了他的双眼。
听说看到流星雨就一定要许愿,很灵的。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鹤丸鬼使神差般顿了一顿正准备拉开裂缝的手指,握紧双手飞快的许了个愿。
“希望这次我能找到主殿。”
声音末尾消失在抿紧的唇线间,鹤丸拉开空间裂缝,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
那条小路看起来并不曲折蜿蜒,但真正走起来却让缺乏锻炼的时也颇吃了一番苦头。崎岖不平的,无数次时也都想调转方向回去了。
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土地神社,又破又旧,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供奉了,台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时也捡了根带树叶的树枝扫干净台子,又从包里翻出两个真田妈妈装过来然后又被真田塞进来的饭团,整齐的摆放在供台上。
他蹲在神社前面,学着别人的样子闭着眼睛拍了两下手。
一只鸽子从头上扑凌凌的飞过,时也一下子站起来,结果头一晕,脚下不稳,慌忙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棵大树。
待他眼前的眩晕过去之后,目光便落在树干。
“这是什么?”
树干的表面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形,看起来像个伞的简笔画,伞杆的两边各刻着两个名字。这个图案看起来有点久了,那两个名字也模糊不清,分辨不出来完整的意思。
“小林……和…什么?”时也喃喃自语,看起来有点困惑。
“这叫姻缘伞,也叫相思伞。一般是情侣或者单相思的人绘制的,下方的两个名字代表着这两个人有着亲密的关系,或者是代表绘制的那个人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也摩挲着树干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哒,哒,哒。
木屐的撞击声传来,逐渐靠近,一个散发着温和暖意的身体贴近,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覆盖在时也放在树干上的那只手上。
“您要不要也和我画一个呢。”
大手死死的按住,五指交叉,牢牢地从手背上同他十指交握。
“我希望能同您画一把……”
暖热的呼吸从耳边传来,温和的气流从耳廓席卷直入大脑,麻痹了所有的神经。
“姻缘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肝到大包平就三更!
出了大典太也三更!
第15章 审神者离职第十五天
#持续苏鹤#
……
“大致就是这样了。”药研放下手里喝了一口的茶杯,低眉敛目的吐出一口带着茶香的呼吸,“呼…你这里的茶水越发精致了。”
与药研这边的放松不同,坐在对面的江雪和数珠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察觉有零星的茶水溢出杯口,二人连忙放下杯子,抖着手指一个个的捏着佛珠。
“咦?这串佛珠看着好眼熟啊。”药研眼珠一转,盯着数珠丸手里的那串红色的珠串,摸着下巴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哎呀呀,是…大~将送给你的吧。真是好看呢。”
数珠丸下意识的收紧手指,他的右手五指间正缠着一串佛珠,表面被摩挲得光亮,几乎连木料本身的纹理都看不出来,一看就是积年累月的经常抚摸才能产生的变化。
“这做佛珠的木料,还是当年我替大将买的呢。” 药研笑了笑,“您那串是红豆杉,江雪殿那串是黄花梨,山伏殿的是黑檀木,岩融殿的是沉香。”他看着对面二人眉头轻挑,眼角微微颤抖,便又笑了。
“这些珠子,都是大将亲手一颗颗磨成的,大将足足磨了三个月,磨得手上都冒出血泡,才磨出了这四串佛珠。”药研摩挲着杯子上缺失的一个小口,轻描淡写道,“那您现在,准备怎么做呢?”
数珠丸停下拨动珠子的手指,抬头看了一眼药研,冷声道,“我会先通知在外的太郎和次郎,让他们先赶去你那里。”
药研点点头,“两位大太刀,应当足够了。”
顿了一顿,数珠丸沉沉的叹了口气,又说,“今剑,石切丸和岩融,我和江雪会暂时瞒着,至少会尽力隐瞒一段时间。”
“石切殿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建议您将他和今剑岩融分开。”药研淡淡道,“这是长谷部的要求,虽说我总觉得,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就是了。”
“长谷部的要求,可以理解。”江雪点点头,“我们会尽快做好搬迁的准备,你将坐标留下来吧。”
药研将一枚巴掌大的罗盘放在桌上,坐直了身体,弯腰行了一礼。
“方才冒犯了。”
江雪虚扶了一把,“不必如此。”
“你不必这样试探我们,毕竟试探出的结果,你可能会不太高兴。为什么我们不一起瞒着自己和对方呢?”数珠丸罕见的露出几分冷硬来,“有些错误,你不会再犯,我们更不会。”
听到数珠丸说出这样的话,药研不禁握紧了手指,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从天而降。
原来如此。
药研离开了,离开的悄无声息,几乎没人察觉。
今剑蹲在窗外高高的大树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握紧了手里的罗盘,喃喃自语。
“三日月啊,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画面回转,转回到那棵绘制着姻缘伞的大树下,时也站在树前,鹤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后,几乎完全覆盖住他身形幼小的主殿,右手强硬的和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