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八十年了,怎么这个宝典如此新,是任我行誊写的?”
东方白翻了个身,靠在小白怀里,看了眼那《葵花宝典》,答道:“不知,七年前任我行给我时便是这样的。”
展开封页,入眼的是几句话,“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修炼此功,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杂念,超然于物外方可,若心存杂念,不但无功,反而有性命之忧。”
其中所说大约是几点,一是自宫;二,服用丹药;三是以练气为主;四,男女之相互转,猜想应与激素有关;五,心无杂念。
再翻一页,入眼先是“先决”二字,而后写道“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欲·火燃起,自爆而亡。……性静以后,手若拈花。气绕任脉诸穴,方汇丹田。气成之后,人若新生,妙及无比。再配性淡之食草。如木耳、草菇、冬瓜、薯类等,练药而食。此功一成,出手如雷。招式何用?随手一招,敌不及防,即是杀招。”
约是说,若不自宫,欲·火焚身,自爆而亡……吃清淡性凉的食物,还要配成药物……
若说因为东方无法自宫而使燥热之气积压,终将欲·火焚身,却是说不通的。即是如此,为何拖了这些年,在东方已神功大成之时才显后患?难道东方先前是个性·冷淡之人?以如今这媚人的模样,加之七年的练功史,那先前究竟是多冷淡……晃晃脑袋,赶紧将这无厘头的想法甩出去。
想着先前那句“炼丹服药”,侧头问道:“你练功时吃许多性寒的丹药?”若是常食性寒的食物,倒勉强可以解释燥热之气七年不发了。
却见东方摇头道:“吃食倒是性寒,不过每日服食的丹药都是一些燥物。”
燥药?若说是什么动物身上的雌性激素还说得过去,竟然是那些壮·阳之物?“如此就奇怪了,既然练功本就会生热,又何必服食壮·阳的药物,本不必自宫也非逼得自宫了。”
东方听得也觉在理,《葵花宝典》既然重于修心,又何必大补阳气,扰乱心神。就算生热易于练功,可功本生热,既是修心,不必急于求成,反而是让人重于“自宫”二字上,难道……
“我觉得修炼《葵花宝典》未必就要自宫,若是年岁大的人,大补阳气倒是在理,可非要自宫就不必了。猜想任我行传你《葵花宝典》的意思便在于让你自宫,且要有极大的把握让你一练就必须自宫。”若练功之人自宫,定然身子虚弱无比,是任我行反扑的绝佳机会。
东方嗤笑一声,道:“任我行千算万算,也有失策的时候。”
“别得意,你前段时日不也是生不如死的?”瞧着东方自得的脸一僵,而后朝自己瞪来,讪讪一笑,继续说道:“我观后面的口诀,想练这神功也须深厚的内功,不然极易走火入魔,自爆而亡也不是说说而已。所以,若是内功修为极高的老头来练,应当是不用自宫也可练成的。”
“哦?神教得此宝典已八十年之久,定有不少内功高深的老头练过,怎么就没听过有人练成的?”东方瞧着皱着眉思考的李慕白颇为有趣,手指摩挲着那眉头皱成的小山,调笑道。
李慕白听她这么一说,更是疑惑,看向东方,说道:“可是你练成了,难不成因为你是女的才练成的?”还是我家东方绝顶聪明,所以神一般的就悟出来了?
“呆子。”刚才那般分析还如此聪慧,怎么想着想着就变呆了,不过……若不是女人,也不必自宫是么?
“小白,不想了,歇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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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庙。
此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蒙面老者唤两人前去查看,一跃上马,迎了上去。却听得蹄声渐近,跟着乒乒乓乓几下兵刃碰撞,有人叫道:“啊哟!”显是来人和那两名蒙面人交上了手,有人受伤。
岳不群夫妇和华山群弟子知是来了救星,无不大喜,模模糊糊的烛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溅水冲泥,急奔而来,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马上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岳不群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去,不由尴尬,原来此人便是数日前持了五岳令旗、来到华山绝顶的嵩山派第二太保仙鹤手陆柏。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认得是嵩山派第一太保托塔手丁勉。站在他左首的,赫然是华山派弃徒剑宗的封不平。身后还有其他许多人,灯光昏暗,看不真切。
却见那蒙面的黑衣老者与嵩山派众人寒暄热闹,显然是相互熟识,岳不群心下更是一沉。转眼又见那老头让他们评理,说岳不群工于心计,骗得林平之手中的《辟邪剑谱》。
汤英颚瞧着岳不群邪笑道:“那恐怕不见得吧。华山派剑法精妙,岳先生的紫霞神功更是独步武林,乃是最神奇的一门内功,如何会去贪图别派的剑法?”
那老头冷笑了几声,说道:“按理说,岳不群既是华山派掌门,剑术自必不差,可是众位亲眼目睹,眼下他是为我们几个无名小卒所擒。我们一不使毒·药,二不用暗器,三不是以多胜少,乃是凭着真实本领,硬打硬拚,将华山派众师徒收拾了下来。华山派气宗的武功如何,那也可想而知了。岳不群当然有自知之明,他是急欲得到《辟邪剑谱》之后,精研剑法,以免徒负虚名,一到要紧关头,就此出丑露乖。”
汤英颚点头说:“这几句话倒也在理。”
老头又说:“我们只是黑道上的无名小卒,也不是贪图那《辟邪剑谱》,只不过林总镖头走镖是经过我们山头,也常曾送厚礼,我们自然不愿见到林家的宝贝落入阴险小人手里,让林总镖头不明不白地死了。如今各位五岳剑派英雄好汉驾到,然要评评理。”
汤英颚笑道:“这位兄台很够朋友,我们领了这个交情。丁师哥、陆师哥,你们瞧这件事怎么办?”
丁勉回说:“华山派掌门人之位,依左盟主说,该当由封先生执掌,岳不群今日又做出这等无耻卑鄙的事来,便由封先生自行清理门户罢!”
来人扯皮,嚷着要封不平清理门户,姓封的也欣然接受,磨刀霍霍。岳夫人身受重伤,仍是不甘屈服,上前与封不平缠斗。
令狐冲此时转醒,看二人剑法,果真是剑宗与气宗法门大不相同。而后又想:“今日我派一败涂地,但师娘和师妹清白的名声决不能为奸人所污,看来师娘非此人之敌,待会我先杀了师娘、师妹,然后自刎,以全华山派的声名。”
岳夫人落败,手里的剑如有千斤重,如何都提不起来。
封不平笑道:“怎么?岳夫人,你力气打完啦,可肯给我搜一搜么?”
“师娘!”令狐冲过来,突然出剑,要刺死岳夫人以保其清白。岳夫人只道“好孩子。”便晕倒在地。
令狐冲力有不逮,若凭剑格挡定会被击飞,果断转而刺向封不平喉头。封不平见此也是已经,翻身后退,却是滚在泥水里,狼狈不堪,惹得周围人憋笑不得。
封不平的师弟丛不弃也加入战局,然而令狐冲使出独孤九剑,以出人意料的角度刺出,让人防不胜防,二人丝毫不占先机,竟然也以气御剑。
听得泰山派的一个道士说道:“气宗的徒儿剑法高,剑宗的师叔内力强,这到底怎么搞的?华山派的气宗、剑宗,这可不是颠倒来玩了么?”
……
三人相持不下,但独孤九剑更胜一筹,二人落败显而易见。
忽而那蒙面老头发话:“大家一起上,分尸!”
只见黑衣人万箭齐发,令狐冲使出一招“破剑式”,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啊!”“哎呦!”不停,蒙面人的眼睛被令狐冲精湛的剑法一一刺中。
岳不群惊喜交集,大声喝道:“冲儿,将他们挑断了脚筋,慢慢拷问。”
却见令狐冲抬脚一步便摔倒在地。周围众人全部撤退,连那些瞎了的黑衣人也摸索着离开了。众人眼睁睁瞧着这十多名蒙面客明明已全无还手之力,却无法将之留住。
现下只剩华山一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能不能在评审文章时能审到自己的,弄了几次,发现是想多了……
第38章 剑谱曲谱
嵩山中岳大殿。
一大胡子糙汉子急匆匆进入殿内,朝宝座上鹰眼勾鼻的人抱拳一拜,急而说道:“岳不群他们转道去了洛阳。”
“洛阳?”左冷禅沉吟一阵。
陆柏接过话来,继续说道:“洛阳的金刀无敌王元霸是那姓林那小子的外公,岳不群……是不是去找帮手了?”
眉头紧皱的左冷禅忽而释然一笑,侃侃而谈道:“如果藏宝的钥匙在你手上,你也会去找帮手么?”
“你是说……《辟邪剑谱》不在岳不群手里?”顶着黑眼圈的大眼一睁,瞪着左冷禅不可思议道。
“嗯……对。”
陆柏显然对此情形颇为担忧,那不成我们嵩山派还要与王家对立?“王家在洛阳势大,就连少林寺的那帮人都不敢去惹,咱们……”
“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也不去惹他王元霸”,左冷禅沉思一会儿,笑道:“你不是说魔教对《辟邪剑谱》也很感兴趣么?”
陆柏显然听懂左冷禅所说,哈哈一笑道:“师兄高明!若岳不群真被魔教他们缠住,那咱们就袖手旁观,坐收渔利。”
瞧左冷禅笑得一肚子坏水,冷哼道:“五岳同枝么,到时候,哼!咱们请岳先生到嵩山来避避风头。”
“可……魔教那边……”几月来都没有黑木崖的消息,师兄也未提起,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冷笑的脸顿时阴狠起来,寒气隐隐四溢,陆柏识相地退了出去,留得左冷禅一人咬牙咯吱作响,“那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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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方在早会上宣布李慕白为神教副教主,跪地的人高声附和,大呼教主英明,却是暗流涌动。东方一派的人虽说惊讶于教主突如其来的举动,倒也并不反对,随教主之意即可。而童百熊一派的老功臣瞧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竟然爬上了副教主的位置,嘴上不说,心里头的小九九却是转得十足,毕竟是教主亲自吩咐,自然不可当堂反对,至于背后使什么绊子就不得而知了。
然心中大动的便是向问天一派,向问天被通缉,即使失了头领,几十年的经营哪里会因为短暂离开就一哄而散了,即使有摇摆不定之人,但深根的东西岂是如此容易就拔掉的。如今教主不但宠幸杨莲亭这样的佞臣,竟还以一男宠为副教主之位,人心向背,大厦将颓,弹冠相庆。
如今向问天已是叛教之人,其势力自然是要根除的,东方认李慕白为副教主,虽是给这些人一次站队的机会,却也是颇为冒险,毕竟曾经的那些个站对了的老功臣这次会不会站错呢?
其次,正是麻痹向问天与任我行的好机会,即使梅庄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却是不能保证那老家伙就真出不来。如此一来,该除的皆在一处,铲除叛逆天经地义,对付起来倒也容易了。
……
青山绿水,百鸟嘶鸣,山间小路,一辆马车正颠簸着飞驰,车夫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着马屁股,急急赶路。
李慕白坐在马车里,觉着屁股都要颠烂了,五脏六腑翻腾不止,一路上毫无食欲。几天下来,即使不走官道也不至于颠簸至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赶车的人专挑难走的路。
若是要求换道,那马车夫便沉声答道:“教主吩咐如此。”
“……”
要是轻功而行,想必早已离洛阳不远了,东方却指定了乘马车,换不得。就说原本还不情不愿,当天却是大大方方让我去洛阳,原来在此等着我呢。
车内不止我一人,雪儿在对面挺身坐着,受了东方的吩咐跟着来,一路上大眼对小眼,并不多话。
“雪儿,你乘车,我先行可好?”打着商量的语气,不敢太放肆,谁知道这丫头受了东方什么样的指示。
却瞧着雪儿抿了一口茶水,温婉一笑,道:“教主吩咐,副教主要与奴婢一同乘车去洛阳。若是副教主要先行,教主吩咐公子可带着马车运轻功,总之这马车与奴婢是丢不得的。”
“……”
斜了眼在雪儿膝上打盹的奥利奥,一脸舒爽惬意,心下不爽,问道:“奥利奥,饿了吧,我们出去找找食物?”
“喵~~”奥利奥一脸不愿,圆脑袋朝雪儿话里拱了拱,又睡了。
“……”
李慕白觉得自从小猫儿回到黑木崖便与东方亲近了不少,原先总是一见就躲闪,甚至提前闻着了味道就惊得不见了,如今却是被东方的烤肉收买得唯命是从。很怀疑这团子是不是换主人了……
无法,虽说是从雪儿嘴里挖不出什么,却还是问了句:“教主让你们如此行事,是有什么后续安排么?教主她会来洛阳?”
雪儿仍是微笑着,道:“教主是否有安排奴婢不知,教主只让奴婢紧跟着副教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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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令狐冲再次施展独孤九剑击退众敌,师徒间的嫌隙便又深了不少。令狐冲曾答应风太师叔不透露学艺之事,自是不愿告诉师父,而岳不群却是越发相信令狐冲杀了陆大有私藏了《紫霞秘笈》,甚至早已取得了《辟邪剑谱》。